楚喬連著幾天加班,都在準備新品發布會的事情。


    她的辛苦,沒人能夠分擔。權晏拓能做的,隻是信守承諾,幫她把讚助要到手裏。


    難得周末在家,楚喬本想睡個懶覺。可權晏拓按照正常時間把她叫起來,在她幽怨的目光中,沒有任何心慈手軟。


    楚喬懶床,權晏拓隻丟給她一句話,“想要讚助就起來。”


    好吧,楚喬任命的下床洗漱,心中的怒火高漲。這年頭,有錢的都是大爺!


    迎著晨曦燦爛的朝陽,黑色悍馬行駛在車道上。車子開到山頂,轉而進入瀾苑。


    傭人們都認識這輛車子,見到他來,立刻將大門打開。


    權晏拓停好車,牽著車裏的人下車,帶著她走進去。


    庭院的薔薇花盛開,淩仲坐在輪椅裏曬太陽,身邊的看護正在耐心的和他說著什麽,不過他臉上沒什麽表情。


    權晏拓笑著走過去,微微彎下腰,在他耳邊輕喚,“淩叔!”


    他又伸手把楚喬拽過來,指給他看,“這是我媳婦兒,好看嗎?”


    “權晏拓!”


    楚喬臉色咻的一紅,咬牙低語。這個不要臉的!


    “嗬嗬……”淩仲說不出話來,難得見到他們還有表情,竟能笑了兩聲。


    權晏拓得意的點點頭,轉頭看向楚喬,沉聲道:“淩叔喜歡你!這說明爺的眼光很好!”


    “切!”


    楚喬翻了個白眼,狠狠鄙視他!


    她的眼神,權晏拓並沒惱怒,他微微一笑,捏緊楚喬的手往裏走。


    轉身的瞬間,楚喬眼神滑過淩仲呆滯的眼神,心頭微酸。曾經叱詫風雲的人物,晚景卻也落得如此淒涼。


    不期然,楚喬想到父親,心頭揪了下,隻是很快又被她壓製住。


    客廳裏沒人,空蕩蕩的。權晏拓劍眉輕蹙,問道:“靳揚沒在?”


    傭人端著茶點送過來,笑道:“少爺在音樂室。”


    權晏拓深邃的眸子閃了閃,轉頭盯著楚喬,嘴角的笑意篤定,“帶你見識見識去。”


    楚喬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他攬在懷裏,跟著他的腳步前行。


    邁步走下樓梯,就能聽到從裏麵傳上來的薩克斯聲,隨著還有打鼓的伴奏聲。


    推開音樂室的門,楚喬徹底傻了眼,那裏麵的樂器應有盡有,很多都是大型器樂。而那套金色的架子鼓前,童念長發披散,手中的鼓槌靈活擊打,激揚的音樂聲撩人。


    落地窗前,淩靳揚一身白色休閑服,手裏握著的直管薩克斯悠長,他薄唇含著笛頭,指關節隆起撫著音鍵,優雅迷人。


    回家,一首不算流行的曲目。不過編曲明顯被修改過,融入了搖滾的元素,緊追時代感。


    這邊的地毯上,兜兜整個人趴在地上,一雙肉嘟嘟的小腳丫擱在瑞拉的背上。她雙手托著下巴,仰起一張小臉,癡迷的望著父母。


    瑞拉背脊負重,可憐兮兮趴在她的腳邊,小舌頭一吐一吐的喘著粗氣。


    “看傻了?”權晏拓以前是見過的,並沒覺得太驚訝,隻是瞥著身邊的人,尤其見到她看著淩靳揚近乎崇拜的眼神,心頭不爽!


    哼,會吹薩克斯了不起嗎?!


    “權叔——”


    兜兜聽見動靜,蹭的一下子坐起來,踩著瑞拉就站起來。她年紀不大,體重可不算輕,這一腳踩下去,瑞拉“嗚嗚”的哀嚎,差點沒給踩死!


    權晏拓微微彎下腰,接住她圓滾滾的小身子,順手將她抱在懷裏。他抱在手裏掂量了下,笑道:“兜兜,你又吃胖了!”


    兜兜也不太懂胖是什麽意思。不過見到權晏拓對她笑,她也跟著笑,仰起臉一個大大的吻落在男人的臉上,落下一個口水印。


    “漂亮阿姨?”兜兜抬頭看到楚喬,隨口喊道。


    楚喬見到她,心底頗有感觸。她去羅馬的時候,兜兜還不到一歲,現在已經滿口流利的話,而且模樣越來越漂亮。


    楚喬伸手摸摸她的頭,嘴角含笑。


    “楚喬——”


    童念放下鼓槌過來,滿臉驚喜,卻又隱隱透著怒意,“你還敢來啊?”


    自從羅馬回來,楚喬隻給她打過電話,還沒來過家裏看望。此時有點心虛,不禁討好道:“最近太忙了,你別生氣。”


    這邊說的熱鬧,淩靳揚把東西收好,笑著走過來,“走吧,到客廳說話。”


    一行人往上走,權晏拓抱著兜兜,與淩靳揚走在後麵,語氣似乎不悅,“你丫不地道啊,知道我今兒來,還故意在我媳婦兒麵前顯擺?”


    淩靳揚低低一笑,斜眼瞟著他,俊臉並沒看到怒意,“你許久都沒碰了吧?是不是都忘了?”


    忘倒是沒忘,不過真的好久都沒有擺弄過這些東西了。


    楚喬聽到一耳朵,但忙著和童念說話,也沒入心。


    客廳的大沙發裏,歡笑聲不絕於耳。童念好久都沒見過楚喬,自然有很多話要說,兩個人緊挨著,說的都是貼己話。


    須臾,瑞拉也順著樓梯爬上來,拖著被兜兜踩過的身體,依舊忠實的趴在她周圍。


    “兜兜,到媽媽這裏來。”楚喬眼見女兒一直窩在權晏拓懷裏,不禁叫她。


    可她撇撇嘴,沒有搭理,繼續盤坐在權晏拓的腿上。


    權晏拓俊臉微垂,盯著懷裏的小家夥,嘴角的笑容不減。以前他覺得小孩子哭哭鬧鬧很煩人,可現在他看著兜兜,隻覺得這丫頭好玩!


    楚喬也覺得有點兒不對勁,自從兜兜撲進權晏拓的懷裏,她一雙肉胳膊始終掛在他的脖子上,根本就沒移開過。


    “兜兜,”楚喬笑著湊過來,對她張開手,“阿姨抱抱。”


    “不要!”兜兜搖頭,肯定的拒絕。


    權晏拓偏過頭,抬手摸摸兜兜的頭,道:“不是阿姨,應該叫嬸嬸!”


    聞言,兜兜撅著嘴,一雙肉胳膊更加纏上權晏拓的脖子,眼底閃爍的卻是狡黠的光芒,“叔叔和嬸嬸是一對兒的,所以要加倍!”


    童念看著女兒,不自覺的皺眉。心想這孩子,越來越不象話了!


    楚喬啞然,求助的看向權晏拓,隻見他使了個眼色,她恍然想起來包裏的東西,立刻掏出來,遞過去,“給你的。”


    哇!


    兩盒瑞士糖耶!


    兜兜整顆心都飛起來,立刻放開摟在權晏拓脖子上的胳膊。她拿過楚喬手裏的糖盒,乖巧的喊了句嬸嬸,扭屁股坐在一邊,迫不及待的打開盒子。


    淩靳揚無聲的歎了口氣,眼神深邃。他這個女兒,隻認吃的不認人!


    “少爺,東西準備好了。”傭人按照吩咐把餡料調製好。


    站起身,淩靳揚彎腰親了親童念的臉,笑道:“你們說話,我去包餃子。”


    “好。”童念眨了眨眼睛,一點兒也沒有想幫忙的意思,心安理得坐在沙發裏。


    望著他走遠的背影,童念突然變了臉,瞪著對麵的小人,道:“兜兜!”


    兜兜一驚,手裏的瑞士糖撒落一地。她瞥著嘴站起身,委屈的模樣招人憐惜,“媽媽,兜兜知道了,每天隻能吃兩塊。”


    童念心頭的怒火還沒燃燒,就被她低著頭認錯的表情收服。兜兜偷偷抬起頭,瞥了眼媽媽的神色,再度低下頭的時候,眼底已經有了笑意。


    須臾,她放下手裏的糖果,注意力再度被吸引。


    兜兜幾步跑到廚房裏,動作靈活的爬上椅子,甜甜道:“爸爸,兜兜幫你包餃子。”


    淩靳揚也沒趕她,任由著她在邊上搗亂,很快這父女兩人的臉上就都是麵粉。


    “哎!”童念撇撇嘴,無奈的靠進沙發裏,“兜兜肯定會被他給寵壞的。”


    楚喬隻能低低的笑,卻又從他們這種氣氛中感覺到一種濃濃的幸福。


    “我們走吧?”楚喬覺得有些不自在,推推身邊男人的胳膊,道。


    “去哪裏?”權晏拓逗弄瑞拉玩了玩,狐疑的問她。


    “回家啊。”楚喬皺眉,神色不悅。


    男人伸手將她摟在懷裏,薄唇覆在她的耳邊,道:“你傻啊,沒看到靳揚去廚房包餃子嗎?他包的餃子最好吃了,不吃能走嗎?”


    楚喬笑了笑,似乎也聽童念說起過,不過一直都沒機會吃。


    “想吃不會讓你老婆包啊?”童念不高興了,咬著草莓含糊道。


    權晏拓也沒生氣,直言道:“我媳婦兒不會。”


    這話說出來,尷尬的是楚喬。她抬起手,撞向身邊的男人。


    默默的算了算留下吃飯的人數,又算了算餃子數量。童念放下草莓,站起身往廚房走進去。


    很快,廚房裏傳來的是三個人的歡笑聲。還有兜兜被氣哭的聲音,“爸爸偏心,隻親媽嗎,不親兜兜,嗚嗚嗚……”


    楚喬坐在沙發裏,也能看到那邊的畫麵,嘴角泛著羨慕的笑容。這種家庭生活,就是幸福吧,一家人開開心心在一起,有遮風避雨的房子,有爸爸,有媽媽,還有歡笑聲。


    心底的某一處湧起濃濃的苦澀。


    權晏拓見到她失神的某樣,也大概猜到她的心事。他抿著唇,張開雙手把她抱在懷裏,薄唇落在她的額頭輕吻。


    原本想吃過午飯就要離開,結果磨蹭到晚飯。難得好友相聚,氣氛融洽,又有兜兜這個搗蛋鬼,眾人的歡笑聲就沒有停止過。


    用過晚飯,權晏拓開車帶著楚喬離開瀾苑。回去的路上,楚喬忍不住問他:“讚助的事情,你給我說了嗎?”


    “放心。”權晏拓勾唇,臉色鄭重,“我答應你的事情,肯定給你辦好。”


    楚喬沒有再問,鑒於他這段時間的表現,這句話可信度很高。


    想到兜兜,楚喬嘴角的笑容總是合不上,“你說兜兜這麽鬼靈精怪,到底遺傳誰?”


    權晏拓雙手握著方向盤,眼底的神色溫和,“都有吧。”


    “你是不知道,”權晏拓搖搖頭,臉上掠過一絲同情,“靳揚這些年,都是怎麽被他那個寶貝‘妹妹’折磨的?!”


    “念念很折騰嗎?”楚喬對於他們過去的事情,並不了解。


    “折騰嗎?!”權晏拓撇嘴,心想也就是淩靳揚,要是換成另外的男人,估計早就吐血了!


    權晏拓轉頭看著身邊的人,低低一笑,揶揄道:“媳婦兒,你那股折騰勁兒,和童念還真有一拚!”


    “呸——”


    楚喬瞪他,心頭微怒。


    車子開下山,權晏拓心血來潮,突然問身邊的人,“你的名字,為什麽叫楚喬?”


    楚喬歎了口氣,如實道:“我媽媽姓喬,所以就給我取的這個名字。”


    “哦,”權晏拓單手握著方向盤,騰出一隻手握緊她的手,“是誰給你取的名字?外婆?”


    “不是!”楚喬眼底的神色暗下來,嘴角的笑容收斂起來,道:“是我爸。”


    這些話,似乎觸動她某種脆弱的情緒,楚喬將臉別開,轉頭望向車窗外。


    聽到她的話,權晏拓倒是怔了怔。他深邃的眸子裏幽幽閃過什麽,俊臉透著的神情冷峻。


    ……


    新品發布會終於拉開序幕,楚喬雖然做足完全的準備,但登場的那天,還是忍不住緊張。


    傍晚七點鍾,酒店外麵陸續駛來的各種豪車不斷,氣派奢華。


    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停在酒店外麵,司機打開車門,車裏的男人下車,一身黑色的手工西裝筆挺。他微微彎腰,伸手將裏麵的人帶出來。


    今晚是楚氏的新品發布,有不少記者到場。大家看到下車的男人,一窩蜂的圍攏過來。


    無數的閃光燈晃眼,楚喬睜不開眼,本能的握緊身邊男人的手,被他圈在懷裏,護著往裏走。


    先前楚喬露過臉,尤其是上次慕戀集團的時裝秀,讓她名聲大噪。這段時間,不少人都在挖掘她的新聞,奈何她之前的生活低調,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她也是楚家的女兒!


    此時,權晏拓神情溫柔的緊緊護著懷裏的佳人,而這佳人就是楚喬。大家舉著相機狂拍,同時也疑問頗多,慕戀集團的寒秋陽曾經邀請楚喬作為舞伴,怎麽轉眼間她又躲在權氏太子爺的懷裏?


    這樣的疑問,對於新聞界,無疑是爆炸性的。一下子,所有的人注意力都被集中在這上麵。


    來到酒店頂層,宴會廳早已賓客盈滿。


    楚宏笙很早就來,作為今晚的主人,他樂於見證女兒的成功。不過江雪茵並未到場,其實她鮮少露麵,很多場合都不會出席。


    同時到場的,還有與楚氏有商業運作的集團。其中季氏,jk,慕戀的負責人,也都全部到場。


    楚樂媛選了件黑色禮服,乖巧的挽著季司梵,臉上的笑容淺淺。


    無論她心裏怎麽想,今晚都是楚氏的新品發布會。她不能在外人麵前,丟自己家的臉麵!


    門外一陣騷動,眾人尋聲望去,隻見夏嫣然挽著展鵬款款而來。


    她走路的姿態良好,顯然腿上已經痊愈。


    楚喬預料到她要來,可沒想到竟是與展鵬一起。


    其實她不知道,為了今晚這場麵,權晏拓耐心的寫好一張張請柬,讓人送去,最後還親自打電話。今晚上誰敢缺席,不給他媳婦兒撐腰,他鐵定跟誰翻臉!


    寒秋陽到場的時候,全場再度小小沸騰了下。可惜他今晚身邊沒有舞伴,有些人便把眼光落在楚喬身上。


    權晏拓立刻沉下臉,劍眉緊蹙。這他媽什麽眼神?明明是他媳婦兒好不好,怎麽好像是他搶了別人的?


    “你來了。”楚喬曾經猶豫再三,最後並沒給他請柬。但是今晚見到他來,她還是很開心。


    寒秋陽一身深灰色西裝,俊臉的神情溫柔,“你的新品發布會,我肯定要來。”


    “不過……”寒秋陽故意拉長聲音,道:“怎麽不給我請柬?”


    楚喬有些尷尬,歉然的笑了笑,“是我的疏忽。”


    她有意不說破,寒秋陽自然也不會多問。


    入口處,再度爆發出一陣尖叫聲。


    楚喬挑眉看過去,眼底頓生幾分笑意。今晚的重量級嘉賓登場了。


    新聞記者看到這些人,心頭不禁啞然。心想這個楚喬能力實屬不能小覷,她不過振臂一揮,就能夠讓商場上舉足輕重的人物全部到場。


    甚至還有淩氏集團。


    自從結婚後,淩靳揚極少出現在這種場合。今晚不止是他來,還有妻女陪伴,這樣給足顏麵,也就隻有權氏的太子爺能有這份量!


    至此,大家對於楚喬的身份更加猜測。究竟她是什麽人,能讓素來單身出席各種場合的權晏拓如此大費周章?


    新聞發布會前,還有人姍姍來遲。權晏拓眼角的餘光瞥見來人,俊臉沉了沉,不著痕跡的朝著他走過去。


    “你來幹什麽?”


    池越手裏端著香檳,臉色從容,“來看看。”


    頓了下,他笑著反問道:“我不能來嗎?”


    今晚的場合重要,權晏拓有火也不能撒。他薄唇輕抿,語氣陰霾的警告,“池越,你今晚要敢惹事,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放心。”池越笑著聳聳肩,目光越過他落在楚喬的身上,“我不會拆她的台。”


    他那個眼神,權晏拓看得實在不爽,可這時候也沒法計較,隻是暗含著警告轉身走開。


    舞台上的鎂光燈亮起,楚喬挽著父親的胳膊,怡然大方的走上舞台。


    新品衣料亮相後,立刻引來眾人的掌聲與新奇觀望。今晚隻是作為一個發布會,具體上市的時間,還要另行安排。


    反響熱烈,是在意料之中的。楚宏笙聽著眾人的一致好評聲,眼底的神情染笑,透著深深的欣慰與滿足。


    很多集團現場就表示出興趣,紛紛圍繞在楚宏笙身邊打探消息。


    作為負責人,楚喬更是備受矚目。她簡短的接受了記者們的訪問後,恰到好處的把魚線放長,隻等著更好的收益。


    這是一場名流盛宴,當之無愧。


    竟連鮮少露麵的展鵬都趕來捧場,這號召力可見一斑。展家幾代人從政,如今展家獨子又在政界立足,記者紛紛提起興致,追問他與身邊的這位紅顏知已,究竟何時能夠傳出婚訊。


    “你的目的達到了?”淩靳揚手裏端著紅酒,笑著問身邊的人。


    權晏拓也不回避,輕輕勾起唇,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熠熠生輝,“還差一點點!”


    隨後,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優雅的邁步走過去,把被眾人包圍的楚喬解救出來。


    權晏拓伸手圈緊楚喬的腰,大刺刺站在她身邊,保護性的動作十足。


    周圍都是記者,他如此明顯的動作,讓楚喬變了臉色。她揚起頭,剛要掙紮,卻見到他眼底一片柔情滿溢,暖的人心動容。


    記者們最能察言觀色,見到此情此景,立刻抓住機會追問。


    “權少,您與懷裏的楚喬小姐,是什麽關係?”


    “前段時間有傳言說您已經有了結婚對象,請問是不是楚小姐?”


    權晏拓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可那笑容印在楚喬眼裏,隻讓她腦袋發懵,隱隱預測到什麽。


    果不其然,權晏拓銳利的目光掃向滿場的記者,沉聲道:“你們的消息可不夠靈通!我都已經結婚這麽久了,怎麽都沒被你們爆料?”


    “結婚?”


    全場的記者都炸毛,手裏的相機拚命對準他們閃。


    “那請問您的結婚對象誰?”


    “什麽時候結婚的?”


    楚喬伸手擋住眼睛,來不及製止身邊的男人。她隻能聽到男人磁性的嗓音響起,回答的分外清楚,“這還用問嗎?我懷裏摟著的,肯定是我媳婦兒!”


    “啊——”


    震驚的不止是記者們,全場一片嘩然。


    此話一出,原本圍繞在其他地方的記者們也都朝著這邊圍攏過來。霎那間,就把權晏拓和楚喬包圍住,裏三層外三層,隻能聽到相機閃光的啪啪聲。


    權晏拓伸手將楚喬的臉按在懷裏,避免她的眼睛被閃光燈刺激。楚喬無力的垂下頭,雙手環住他的腰,聽著他得意的侃侃而談。


    那一刻,她忽然不想製止,隻想這樣靠在他的懷裏。臉頰貼著他心口的位置,那處暖暖的,讓她情不自禁勾唇而笑。


    這邊的動靜太大,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隨過來。


    人群外,楚宏笙微微一笑,臉頰的神情溫和。父親嘴角的那抹笑容,狠狠刺傷楚樂媛的眼睛,她咬著唇,俏臉的神情僵硬。


    她認定楚喬是故意的,特別在今晚這種場合公開結婚的消息,無非就是要搞出噱頭!


    周圍的議論聲鼎沸,季司梵端著紅酒輕啜一口,看到楚喬躲進身邊男人的懷抱裏,眼底的那抹平靜漸漸泛起漣漪。


    不知道權晏拓說了句什麽,記者們一片叫好聲,口哨聲。氣氛被推至最高點。


    今晚的這出戲,夏嫣然看得分明。早在淩靳揚全家出現,她就大概猜到權晏拓的目的,隻是她沒想到,原來他也有為了女人費盡心思的時候!


    展鵬但笑不語,似乎早就知曉。他瞥著夏嫣然分外平靜的神情,心頭隱隱一沉。


    宴會廳的角落,池越仰頭灌掉手裏的紅酒,內斂的眸子望過去,恰好看到楚喬嘴角流露的笑容。他薄唇抿緊,隻覺得那抹笑刺眼。


    眾人心思各異,流光溢彩的光華中,暗潮湧動。


    ……


    晚飯沒吃幾口,江雪茵無精打采的坐在沙發裏,眼睛盯著前方的某一個點,不知道在想什麽。


    最近這段時間,她晚上經常失眠。有時候睜眼到天亮,安眠藥也沒什麽作用。


    傭人把餐廳的碗筷收拾幹淨,江雪茵隨手打開電視,裏麵正在直播楚氏的新品發布會。


    畫麵正好定格在權晏拓和楚喬被記者圍攻,還有權晏拓坦言發布婚訊。


    鏡頭閃過很多人的臉,江雪茵隻覺得頭疼。自從楚喬這次回家,她總是覺得哪裏不對勁,可具體是什麽,她又說不出來。


    不過自從楚喬回來,女兒就備受排擠,這讓江雪茵很擔心。這麽多年,她們母女辛苦努力換得的東西,不能因為楚喬而失去。


    “太太!”傭人手裏拿著一個黑色塑膠袋,狐疑的走過來,“有人把東西放在大門外。”


    江雪茵的思緒被打斷,她挑眉掃了眼那個袋子,抬手接過去。


    伸手摸了摸,裏麵好像沒有什麽危險的東西。江雪茵把袋子打開,裏麵隻有一張報紙。


    掏出報紙,江雪茵用手把報紙徹底展開。泛黃的紙業,帶起的是很多年前的回憶。


    報紙正中的那則新聞,黑色粗體標題醒目。江雪茵臉色刷的一變,觸電般的收回手,報紙緩緩的飄落,掉在她的腳邊。


    而她的心,瞬間沉到穀底。


    倏然間,江雪茵起身跑到窗邊,挑眉往大門外的方向看去。昏暗的路燈下,停著一輛黑色轎車,她雙眸一縮,顧不上穿鞋,神色慌張的朝著外麵走出去。


    黑色轎車停在那裏,車後座的男人,臉龐隱藏在暗影中。他右手輕抬,指尖輕輕摩挲著腕中的手表,神情沉寂。


    他微微偏過頭,看到從別墅裏走出來的人,沉聲吩咐司機,“開車。”


    “是。”


    司機發動引擎,迅速將車開走。


    江雪茵追出來,卻隻能看到遠走的黑色轎車。在那亮起的車燈下,空空如也,沒有車牌。


    “你是誰?”


    望著前方遠去的車子,江雪茵忍不住開口,發顫的質問聲回蕩在暗沉的夜色裏。</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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