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喬抱著文件夾,還沒走到辦公室,就聽到裏麵拍桌子的響動。


    她紅唇輕抿,在門外稍站了站,隨後才敲門進去。


    “爸爸!”


    楚喬挑眉看過去,隻見楚樂媛站在一邊,臉色發白。聽到她的聲音,極其不友善的瞪過來,那雙眸子裏含著怨怒。


    她的神情早在意料之中,楚喬並沒驚訝,隻對她笑著點點頭,眼神溫和。


    “坐。”


    見到她來,楚宏笙臉色才緩和些,轉身坐進椅子裏。


    楚喬跟著坐下,在父親身邊。


    “出了什麽事情嗎?”楚喬挑眉看向父親,試探的詢問。


    把手裏的合約書遞給她,楚宏笙臉色很難看,“易誠違約。”


    “違約?”楚喬接過合同仔細看了看,追問起來,“我們下個月要用的衣料都是易誠在做,如果他們違約,最大的損失一方是我們!”


    “是啊!”楚宏笙蹙起眉,神情透著淡淡的疲憊。


    站在邊上的楚樂媛咬著唇,臉色逐漸沉下來,“爸爸,我讓律師準備起訴我,我們……”


    “住口!”


    楚宏笙沉下臉,眼神淩冽,“如果打官司能解決,那還有人破產嗎?知不知道這種案子打起來,少則一兩年,也不會有什麽結果!我們能等那麽久嗎?”


    楚樂媛抿著唇,慢慢低下頭,“我也是被他們氣的!易誠和咱們合作有段時間了,一直都很好,怎麽會突然鬧違約?”


    “你還好意思說,”楚宏笙蹙眉訓斥她,口氣嚴苛,“平時都是你與易誠接觸,那邊有什麽異動,你竟然沒察覺,這個總經理是怎麽做的?”


    楚樂媛氣鼓著一張臉,半個字也說不出來。她心裏委屈,明明上個星期見到易誠的負責人,還看不出絲毫異常,怎麽一轉眼的功夫竟然要違約?


    她下意識的轉過頭,目光落在楚喬身上,卻隻能看到她平靜的神情,再無其他。


    “爸爸,”楚喬恰到好處的開口,語氣不卑不亢,“要不然我去易誠見見負責人,和他們好好談談?”


    “你認識易誠的人?”楚宏笙驚訝的轉過頭,目光帶著幾分期盼。


    楚喬點點頭,回答的很謙虛,“以前在慕戀和他們接觸過,並不算熟悉,但我可以去試試。”


    “好!”楚宏笙揚起唇,一連說了兩個好,“很好。”


    眼見楚喬明目張膽的搶奪,楚樂媛氣的臉色發青,偏巧又無計可施。易誠在她這裏出的問題,現在無論她怎麽解釋,爸爸也不會聽進去的!


    可恨!


    隻可惜,這種打擊遠遠不夠。


    楚喬攤開手裏的黑色資料夾,推到父親麵前,笑道:“爸爸,我上次說的衣料已經差不多了,你看看如果沒有問題,下個月就能上市。”


    “這麽快?”


    楚宏笙有些不敢置信,他拿起花鏡戴上,詳盡的看了看楚喬手裏的資料,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這件事情,交給你全權去辦,爸爸支持你!”


    全權?


    楚樂媛眼神一沉,俏臉幽暗下來。原本讓她擔任總監就已經是不小的權利,現在又讓她全權開發新產品,這樣下去,不用多久自己辛苦鞏固的位置,隻怕就要被她給擠出去?!


    關於設計,楚樂媛並不懂什麽,最多隻會看。具體細節參與不了什麽意見,所以她隻能眼睜睜看到父親和楚喬坐在椅子裏,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而她幾次想要開口,都沒找到機會。


    心頭的怒火,越燒越旺。


    楚喬心滿意足的走出來,楚樂媛怒著一張臉,屁顛顛跟在她身後,咬牙切齒,“楚喬,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怎麽算計的?你不就是想要我的位置,把我比下去?”


    腳下的步子微微頓了下,楚喬偏過頭看她,忽然笑了笑,繼續往前走。


    她嘴角嘲弄的笑容刺眼,楚樂媛看得七竅生煙,加快兩步擋住她的去路,逼問道:“你說話啊,別藏著掖著,玩陰的!”


    “你說對了。”楚喬不生氣,明亮的雙眸眨了眨,她的身高與楚樂媛相差無幾,甚至穿上高跟鞋還要高出一點兒。


    兩個人身材都屬於高挑型,麵對麵站著,身形背影都差不多,臉頰的輪廓也相似。


    “楚樂媛!”


    楚喬開口,眼底的神情看似平靜,卻又噙著淡淡的笑,“我以前是不想和你爭,所以你應該感激涕零這些年你得到的好處!但是現在,我想要回屬於我的東西,你還想要和我爭?可以啊,我絕對比你大方,我們公平競爭,隻要你能贏得了我!”


    “你,你……”


    楚樂媛臉色刷的一變,氣的全身發抖,卻也說不出什麽。


    這裏是公司,她總還要顧及形象,絕對不能和潑婦一樣吵鬧。父親對她也有了看法,她如果硬是和楚喬對著幹,隻會讓爸爸越來越不看好自己!


    此時此刻,楚樂媛腦筋還算清醒,能夠理智的分析此時她所處的環境!


    她緊繃著一口氣轉身,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關上的門刹那,裏麵就響起一陣劈裏啪啦的響動,緊接著就是摔東西的刺耳聲音。


    楚喬麵無表情的回到辦公室,關上自己這邊的門,隔絕掉那些惱人的聲音。


    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沒有閑情逸致把時間浪費在摔東西上!


    對麵的辦公室門緊閉,中午也沒見有人出來。下班時間到了,楚喬提著皮包往外走,直接坐電梯下樓。


    手機催的緊,她本來想要把下班前那點靈感畫下來。可是那個男人的脾氣她知道,不想給自己找不痛快,隻好把畫本放進皮包裏,等著晚上空下來再補上。


    “這麽半天才下來?”男人依在車門前,語氣明顯不耐煩。


    楚喬猜到他沒多少耐性,不禁打趣道:“我好歹也是總監,工資拿的比別人都多,總不能第一個就走吧!”


    權晏拓丟掉手裏的眼,撇撇嘴沒有說話,主動走到車門前開門,道:“上車吧。”


    主動開門這種紳士性的動作,再度讓楚喬惡寒了下,她猶豫著坐上車,全身忍不住緊繃。


    哎,這男人的“溫柔病”啥時候能犯過去?她是真心不適應!


    楚樂媛前腳踏出大廈的旋轉玻璃門,一眼就看到楚喬坐上那輛黑色悍馬,男人殷勤的給她打開車門,臉上的神情溫柔。


    車子轉眼間開走,她抿著唇,心頭酸酸的難受,沉著臉開車回家。


    掏出鑰匙打開家門,豪華的房子空空的,氣息冷清。


    隻有廚房中有輕微的動靜傳來,其他地方悄然無聲。


    他又沒回來。


    “太太回來了。”蔡阿姨見到她回來,勉強打了聲招呼,動作麻利的將晚飯擺上桌。


    丟開手裏的皮包,楚樂媛洗過手拉開椅子坐下,倒是沒有罵人,也沒說話。


    她素來不好相處,如今季司梵沒在家,蔡阿姨更是不願意與她多說一句話。時間剛剛到,她就準備好東西,二話不說的離開。


    大門一開一合,楚樂媛安靜的坐在椅子裏,嘴角的笑容慘淡。


    看吧,整間屋子裏就隻剩下她一個人。如果她不開口說話,周圍就是死一樣的靜謐。


    殊不知,這種安靜能夠把人逼瘋!


    季司梵打開門進來,見到的就是楚樂媛坐在餐桌前動也不動,麵無表情的側臉。直到聽見他的聲音,她才轉過頭,沉聲問道:“你吃飯了嗎?”


    季司梵從玄關換了鞋,解開襯衫的領子,邊走邊道:“吃過了。”


    桌邊的人似乎輕輕笑了聲,季司梵並沒聽清,他狐疑的轉頭,卻見楚樂媛站起身,把桌上的飯菜一樣樣收拾起來,端進廚房。


    楚樂媛動作僵硬的把飯菜放進冰箱,自始至終都沒有再開口。


    她現在恨死了自己吃飯,所以寧可餓肚子,她也不想咽下去。


    收拾好廚房,她抿著唇回到臥室。季司梵愣了下,眼底有片刻的錯愕。


    隻是他的情緒很快恢複下來,並沒去深究她為何不開心。拿著公文包,他如常走進書房,繼續他沒有忙完的工作。


    這樣的夜晚,早已司空見慣。季司梵麵色沉寂,眼底看不出半點波瀾,隻是今晚難得安靜,沒有她的吵鬧聲。


    ……


    開車回到祖宅,權晏拓打開車門,牽著楚喬的手往裏走。


    門庭下,依舊站著一道身影,但是此時的人,卻不讓人歡喜。


    池越手裏夾著煙,頎長的身形靠在門廊邊上,銳利的眸子朝著他們掃視過來,那雙眼裏的厲色讓楚喬頭皮發麻。


    早就猜到會見到他,權晏拓也沒躲,隻是拉過身邊的人,笑道:“你先進去。”


    雖然不知道發生過什麽,但楚喬敏感的覺察出他們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對。她張了張嘴,就聽池越皺眉道:“你進去!”


    這兩人都這麽說,楚喬無奈的歎了口氣,隻好提著包進屋。


    望著她走遠的背影,權晏拓臉上的神情沉下來,道:“有話就說!”


    池越深吸一口煙,將煙頭丟在地上,鋥亮的皮鞋狠狠踩上去,把零星的火花踩滅。他薄唇勾了勾,狹長的桃花眼輕眯,道:“別以為你把夏嫣然送到我床上去,我就怕你?!我早就睡過她了,也不再乎多睡一次!”


    權晏拓冷冷笑起來,眼底的眸色陰霾。這混球說話還能再無恥點兒嗎?!


    “卑鄙!”


    池越劍眉緊蹙,瞪著他的眼神淩冽,“有本事你用光明正大的方法!”


    “怎麽不光明正大了?”權晏拓挑眉盯著他的眼睛,眼底深處含著深深的嘲諷,“你喝的是酒,又不是春藥?做還是不做,不是你自己選的?!”


    頓了下,他沉著臉,神情冷冽,“池越,你他媽像個男人行嗎?別嘰嘰歪歪跟個女人一樣!”


    “爺怎麽就女人了?”


    “你有種做,沒種認,不是娘兒們是什麽!”


    “我又不喜歡她,你讓我怎麽認?”


    “不喜歡人家,你還睡?你就那麽不上道啊!”


    “我……”


    池越鼓掌腮幫子,被他噎住,說不出話來。一張俊臉漲得通紅。


    這句話似乎狠狠戳在池越的心口,他的神情瞬間陰霾,比剛才更難看。


    “你們兩個站著幹嘛呢?快點進來!”


    權正宜見到他們在一起,多了個心眼,大聲喊他們進去。自從上次這兩人動過手,她就特別留心。


    權晏拓側身往裏走,同時低聲叮囑他:“今晚家裏人都在,你給我消停點兒,有什麽話回頭再說!”


    他起身進屋,池越沒多久也回去,隻是一張臉沉的慎人。


    開飯前,全家人都坐在客廳的沙發裏。權老太太居中,孩子們都圍在她的身邊說話。


    權初若沒回家,說是有案子要忙抽不開身。下午的時候,陸景亨特別派人送來一筐大閘蟹,說是他晚上也有應酬不能回來。


    女兒女婿都沒回來,範培儀有些失落。不過陸景亨懂事又周到,還是讓她倍感安慰。


    “少奶奶,老爺請您去書房。”


    傭人來傳話,隨後離開。


    楚喬站起身,作勢就要上樓,卻被權晏拓拉住手腕,“我陪你去。”


    “不用了。”權正岩隻說讓她一個人上樓。


    盯著楚喬上樓的身影,權晏拓眼珠始終就沒離開過,直到她關上門後,他的視線依舊停留在樓上。


    啪——


    老太太手裏的拐杖落在他的腿上,權晏拓吃痛的轉過頭,不悅道:“奶奶,幹嗎打我?”


    “你個慫樣兒!”


    老太太撇撇嘴,不滿的低哼一聲,“怕什麽,還有我坐在這兒呢!你老子還能吃人不成!”


    對嗬,有奶奶坐鎮,萬事無憂。權晏拓抿著唇坐到她身邊,緊蹙的眉頭總算舒展開。


    大閘蟹端上桌的時候,樓上的書房門也打開。楚喬隨著權正岩一起下樓,兩人的神色都很正常,看不出半點異常。


    礙於眾人都在,權晏拓不敢多說什麽,隻用眼神詢問楚喬。


    楚喬聳聳肩,壓根沒搭理她。一雙明亮的眸子全被桌上顏色鮮亮的大閘蟹吸引,忍不住食指大動,動作麻利的開吃。


    這個時候的大閘蟹,是全年最肥美的時候,沾上薑蓉小料吃,味道絕佳。


    飽餐一頓後,老太太也沒多留,讓他們早點回去。


    池越坐在桌前埋頭啃蟹,誰也不搭理。楚喬也不好意思主動跟他說話,便隨著權晏拓離開,並沒有靠近他。


    回去的路上,楚喬舒服的揉揉肚子,覺得吃的很飽。


    身邊的男人雙手握著方向盤,好奇的問她:“我爸跟你說什麽?”


    “想知道?”楚喬眨了眨眼,故意逗他。


    權晏拓抿著唇,騰出一隻手捏住她的手,低聲道:“別給爺繞圈子,趕緊說,要不然狠狠收拾你!”


    他說狠狠收拾,楚喬條件反射的並攏雙腿,覺得腿間的酸痛猶在。她尷尬的咳嗽了聲,放緩語氣道:“其實也沒什麽,你爸爸說如果你以後再敢犯渾,就讓我告訴他,他要把你掃地出門!”


    “啊?”權晏拓手一抖,方向盤差點偏向路邊。


    暈,他老爹這是拆他台嗎?


    楚喬憋著笑,轉頭看向車窗外。其實權正岩見她,是問了問他們和好的原因,以及婚期的事情。她心裏早有準備,恰到好處的敷衍過去。


    婚禮的形式,她並不期盼,甚至覺得能低調就低調。


    晚上洗過澡,楚喬吹幹頭發鑽進被窩。權晏拓沒在臥室,應該是在書房處理事情,她想起還沒畫完的設計稿,便把包裏的畫本拿出來,靠在床頭繼續。


    手中的鉛筆沙沙作響,楚喬眼睛盯著筆尖,神情專注,並沒看到已經推門走進來的男人。


    權晏拓穿著黑色睡袍,輕輕邁步走到床邊。他掀開被子進去,一把奪過楚喬手裏的畫本,“你在畫什麽?”


    楚喬正在琢磨裙擺處那點兒小細節,被他突然打斷非常不悅,也沒搭理他。


    她低著頭,黑亮的雙眸炯炯有神。紅潤的唇瓣微微抿著,勾起的弧度迷人。


    權晏拓看得下腹一陣火燒,腦海中不禁回想昨晚在這張床上,她在自己身下嬌喘的小模樣,身體的那團火燒的越發炙熱。


    隻可惜,身邊的人心無旁騖,專心設計,壓根沒看到他情緒的變化。


    權晏拓往她身邊磨蹭過來,輕嗅著她沐浴後的香氣,身體愈發緊繃,下腹那處不受控製的堅硬。


    但是他也明白,如果此時把她強壓在身下,後果會非常慘烈。


    咎由自取,這個詞,權爺此時深刻體會!


    沒有別的辦法,權晏拓隻好轉移注意力,他把眼睛移到楚喬手裏的畫紙上,耐心的去看她筆下的線條逐漸清晰豐富。


    也不知怎的,權晏拓想起上次在她的白本上看到的那副漫畫像,嘴角的沉了沉,眼底的情潮清冷下來。


    “喂!”權晏拓薄唇緊抿,沉聲問她:“給我說說你的設計。”


    楚喬愣了下,狐疑的轉過頭,沒好氣道:“告訴你,你能聽懂嗎?”


    靠!


    權晏拓劍眉緊蹙,深邃的眸子危險的眯起,道:“看不起我?”


    “嗬嗬……”楚喬低笑兩聲,沒敢深說。


    她輕蔑和鄙視的神情,讓男人很受傷。權晏拓黑著臉鑽進被子裏,很“有骨氣”的背對著她,一晚上都沒靠近。


    翌日清早,楚喬準時來到公司大廈,直到權晏拓開車離開,她才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很安靜,似乎從昨晚到今早都沒有過分的行為。


    撇撇嘴,楚喬也沒深究,轉身走進大樓上班。


    下班回到家,客廳裏亮著燈,但並沒他的人影。楚喬各處掃了眼都不見他,但是看到庭院裏的車,知道他就在家。


    這個男人陰晴不定,楚喬微歎,提著手裏的菜走進廚房。


    不久,樓梯間傳來一陣腳步聲。楚喬放下的手裏的東西,挑眉看過去,看到的是個陌生男人,她沒見過。


    那個男人走下來,權晏拓也跟著出來,態度挺禮貌,難得將人送到門外離開。


    “家裏有客人?”楚喬重新站在廚台前,洗菜。


    權晏拓拉開她對麵的高腳椅坐下,下巴揚起,道:“美院的老師。”


    楚喬手裏的動作沒停,嘴角勾起一抹笑,開玩笑的語氣,“你要學畫畫?”


    “嗯。”


    卻不想他竟然應了聲,倒讓楚喬驚訝,狐疑的瞪著他,問:“不是吧?你學畫畫?”


    “有問題嗎?”


    權晏拓蹙眉,臉色沉下來,“隻許你們都會畫,我就不能學嗎?”


    “不是。”楚喬想解釋,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她眼底的不信任讓他生氣,口氣也硬下來,“畫畫有什麽了不起?等爺學會了,保準超過你!”


    楚喬悶笑,搖了搖頭,心想這人好大的口氣啊!每次都讓他張狂,怎麽行?


    她把洗好的蔬菜碼放在盤子裏,特意錯開羅列,隨後推到他的麵前,“來吧,你先畫畫這個?”


    “啊?”權晏拓皺眉,俊臉染著幾絲不解。


    楚喬拿出畫本和筆遞給他,抬手拍拍他的肩膀,笑道:“素描要從基本功開始,不是隻靠嘴巴說說就能逞強的!”


    哎喲,這是鄙視他?


    權晏拓沉著臉拿過筆紙,埋頭就畫,根本不得要領。


    楚喬有心讓他受挫,偏偏不搭理他,淡定的站在廚房裏做飯。


    一頓晚飯都做好了,男人手裏那副簡單的素描圖還沒畫好。楚喬摘掉圍裙走過去,在他身邊站了站,嘴角不禁勾起笑來,“吃飯了。”


    權晏拓把手裏的素描遞給她,頗有些顯擺的味道:“看看畫的怎麽樣?”


    剛才已經看過,楚喬直接給出結論,“零分。”


    “為什麽?爺畫的多好看啊!為什麽給零分?!”


    楚喬撇撇嘴,擺起一副良師的模樣,告訴他:“素描要求的是逼真,不是好看!你要領掌握的就不對!”


    聞言,權晏拓再度看看手裏的畫,自己想了想,果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他死要麵子,知道錯了也不認,轉身走去廚房吃飯,自然而然錯開話題。


    池越這兩天情緒都很暴躁,越想心裏越憋屈。他不服氣被權晏拓如此算計,終於忍到下班時間,陰著臉一路從辦公室走去找他。


    可秘書說,總裁剛下樓。


    池越跑到電梯前,手指不停地按鈕,動作迅速的閃進電梯裏。電梯門打開,前方的人影熟悉,他快步跑出去,喊道:“站住!”


    聽到他的聲音,權晏拓立刻皺眉,停在原地等他。


    池越走到大廈外麵,狠狠瞪著麵前的男人,恨聲道:“我們打一架吧。”


    小時候經常這樣,每次池越吃虧或者受氣,總是用打架解決事情。


    權晏拓笑了笑,倒也沒生氣,早就拿捏住他多少分量。男人嘛,打架解決很正常,他並不排斥這種原始的爭奪方法。


    “權晏拓,你手段無恥!”


    池越等不及轉戰,揚手就是一拳朝著他的俊臉揮過來。


    幸好這個時間錯開下班高峰期,公司員工差不多都離開,並沒人圍觀。權晏拓上半身幾乎沒怎麽動,微微往後躲了下,輕鬆避開他的拳頭。


    權晏拓輕蔑的笑出聲,話語刺激,“隻要有用,無恥又怎麽樣?池越,你他媽以為,自己不無恥?!”


    他出拳的速度很快,池越避開臉拳頭便落在他的肩膀,這一下力度不輕。


    權晏拓臉色陰鬱,內斂的雙眸透著危險的氣息,“以後你再敢惦記她,下次送你床上的,可就不隻是馮天真!”


    “操!”


    池越也急了,虎著臉朝他踹過來,罵道:“小爺還就不信這個邪!”


    他大有死不悔改的意思,權晏拓氣的要命,陰霾道:“池越,你真他媽找死啊!”


    這兩人拳腳忽閃,很快扭打在一起。


    楚喬手裏提著一個袋子,來到權氏大廈外麵。袋子裏有她特意去買的畫本還有筆,以及一些畫素描要用的東西。


    她想起昨晚男人被氣炸的臉,忍不住輕笑。要說畫畫嘛,權晏拓看著是沒什麽天賦,不過他想學,她也不能一味打擊他的自信心,哄哄他玩也不錯!


    前方一陣騷動,楚喬心裏沉了下,下意識的跑過去,撥開人群往裏看。


    “住手!”


    細看之下,她嚇了一跳,忙的跑過去拉人。


    “你們幹什麽?”


    楚喬拉住權晏拓的胳膊,生氣的吼起來,“多大了還打架?”


    權晏拓微微有些喘息,掃了眼她,並沒說話。


    這邊池越嘴角有傷,俊臉陰的足足能凍死人。他挑眉盯著楚喬,眼底的神情更加黯然,“你躲開,這裏沒你什麽事兒!”


    見到他們這副模樣,楚喬能猜到一二,她喉嚨裏堵著口氣,上不來下不去。


    放下挽起的襯衫袖口,權晏拓不想再糾纏,他攬住楚喬的肩膀,就要帶著她離開。


    “別走——”


    池越氣的炸毛,眼神含著的怒火洶湧,“權晏拓,今兒這事情沒完!有種你他媽別走,繼續單挑!”


    他這副不依不饒的模樣,最可氣。權晏拓咻的轉過身,眼底的神情徹底冷下來。


    “池越,你是不見棺材不死心是不是?”


    “怎麽著,你有本事就打死我!”


    操!這死小子還敢叫板?


    權晏拓覺得,這麽多年,自己太護著他了!


    眼見他們又要開戰,楚喬根本拉不住。她心裏急得要命,正想著要怎麽化解,卻不想池越壓根沒給機會,躥著往前,抬起一腳狠狠的踹過來。


    雖然忙著打架,但權晏拓頭腦冷靜,他沒忘楚喬還在身邊,下意識的張開雙臂把她護在懷裏。他側身摟著懷裏的人,池越趁勢伸腳過來。


    碰——


    池越這一腳結結實實踹過去,含著各種怨氣,腳下的力度很重。


    “唔!”


    身邊有人影倒地,權晏拓愣了下,挑眉看過去,隻見倒在地上的夏嫣然雙手抱著左腿,臉上的神情痛苦,麵無血色,慘白的嚇人。</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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