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她的話音還沒落下,身上的睡裙已經被男人撕扯開。


    楚喬不驚不怒,一雙瀲灩的眼睛望著他,不禁譏諷道:“怎麽,你想玩強奸的把戲?”


    聞言,權晏拓俊臉徹底黑沉,胸口劇烈的起伏,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裏,一片陰霾狠厲。


    “怎麽不動?”


    楚喬揚起頭,水潤的眸子裏清澈見底,不見半點波動。她抬手去解他衣服的扣子,笑道:“需要我伺候你嗎?!”


    “你放心,我不掙紮,肯定配合你。”楚喬伸手解開權晏拓襯衫的扣子,手指竟然沒有發抖,神情也平靜無波。


    權晏拓心頭驀然收緊,好像有什麽東西捏住他的心髒。收回掐在她脖頸中的手,他一把按住她放在胸前的手,道:“你怎麽了?”


    “我很好啊!”楚喬盯著他的眼睛看,從他掌心裏抽回手,指尖轉而落在他的左邊肩膀。


    權晏拓額頭兩邊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抿著唇,悶聲道:“你昨晚去哪裏?為什麽一夜不回家?”


    他臉上有傷,顴骨的地方有明顯的紅腫,一看就是和人打過架。楚喬心頭微動,想要抬手覆上他的臉,卻轉而落在他的肩頭。


    “去和朋友喝酒。”她手指在他肩頭轉了轉,隨後移開。


    “什麽朋友?”


    “好朋友。”


    “你和池越在一起?”權晏拓雙手支撐在她身側,深邃的眼睛緊緊盯著她的臉,想要從她臉上看出什麽不一樣的,可她嘴角掛著淡淡的笑,絲毫也看不出異常。


    楚喬把他丟開的絲被用腳尖勾起來,拉到身上裹好,“是啊,我和池越一起。”


    她輕飄飄的語氣,反倒讓權晏拓覺得是他無理取鬧。明明是她徹夜不歸,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怎麽她還有理了?


    “不要和池越在一起。”權晏拓突然開口,聲音略帶沙啞,“以後離他遠點。”


    楚喬紅唇勾了勾,俏臉的神情透著幾許譏諷,“為什麽要離他遠點?我說過了,我們是朋友,朋友不能見麵吃飯喝酒聊天嗎?”


    “你把他當朋友,他可沒把你當朋友!”男人俊臉緊繃,下巴露出的線條凜冽,“池越那樣的人你不知道嗎?他身邊有馮天真,你跟著湊什麽熱鬧?”


    這話似乎戳中楚喬的痛處,她收起嘴角的笑意,目光清冷下來,“你說對了,我對身邊的人都不了解。”


    她眼底閃過的失落讓人揪心,權晏拓眼角一沉,總覺得她是話裏有話。


    “楚喬,你想說什麽?”


    男人突然鬆開對她的鉗製,一手撐在床上坐起身,神情幽暗下來。


    他坐起來,楚喬身上的壓迫感頓時消除不少。她雙手拉起絲被裹在身上,明亮的雙眸落在他的側臉上,凝視良久後,突然開口。


    “你愛我嗎?”


    權晏拓怔了怔,下意識的轉過頭,盯著她的眼睛。他菲薄的唇抿緊,因著她的問話,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


    他不回答,楚喬心裏並沒太多的失落。


    她笑著聳聳肩,烏黑的翦瞳閃過一抹暗色,“你不愛我,我也不愛你。我們為什麽要裝作夫妻情深的模樣,惡不惡心啊?”


    惡心?


    權晏拓劍眉緊蹙,伸手捏住她的下顎,手指微微用力,“你說我惡心?”


    楚喬淡淡一笑,未置可否。


    心底消散下去的怒火,再度熊熊燃燒起來。權晏拓瞪著身邊的人,怒聲道:“楚喬,你他媽越來越有種了,敢說我惡心!”


    “你怎麽說都行,”楚喬推開他的手,拉著絲被裹住身體從床上起來,穿上拖鞋往外走,“你要發脾氣隨便你,我現在好困要去睡覺,這裏讓給你!”


    撂下這句話,她頭也不回的走出臥室,轉去客臥。


    權晏拓氣的七竅生煙,可又沒辦法。總不能把她拉回來,打一頓吧?


    客臥的門一開一合,權晏拓整個人頹然的往後倒在大床上,健碩的胸口上下劇烈的起伏。他眼睛盯著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什麽,腦海中似乎有些空白。


    側過臉的瞬間,碰到顴骨的紅腫,讓他眉頭皺了皺,起身走去浴室洗澡。


    很快的功夫,權晏拓洗好澡出來,穿上家居服後走去客房。他推門進去,隻見楚喬裹著被子躺在床上已經睡著,當真睡的無知無覺。


    他坐在床邊,黑曜石般的眸子落在她的身上。她側躺著,墨黑的長發撒開,露出的脖頸中還有他留下的吻痕。


    權晏拓薄唇微勾,心底的那團火逐漸消散。他手指輕輕落在她的前額,掌心的動作溫柔。


    驀然間,他想起池越說的那句話,“你以為楚喬是傻子,什麽都不知道嗎?”


    她知道了些什麽嗎?


    權晏拓落在她臉頰的手指頓住,繼而一寸寸收斂起來。他心口一窒,再度湧起那種被緊緊揪住的感覺。


    一覺竟然睡到天亮。


    楚喬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已經大亮。她擁著被子坐起身,舒服的伸了個懶腰,昨晚竟然沒有失眠,能夠安睡整夜。


    看起來,她的本事真的見長了!


    身上的睡裙昨天被他撕壞,楚喬現在一絲不掛,她隻能拉著絲被下地,走回主臥。推開房門,裏麵已經沒有人,他的氣息也不存在。


    顯然他已經離開家。


    楚喬走到衣櫃前,找出一套衣服,便走進浴室洗澡。


    很快的功夫,楚喬收拾好自己,穿戴整齊的下樓。她提著皮包走出大門,卻不想院子裏站著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


    “少奶奶。”男人畢恭畢敬的點點頭,道:“老太太讓我來接您。”


    楚喬見過他,那時候她第一次被接到祖宅,就是這個男人。


    她沒有多問,抿唇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隨後坐進車裏,被他開車一路帶回祖宅。


    祖宅的庭院,鳥語花香。院子裏擺放著不少修剪整齊的盆栽,形態各異。


    楚喬不太懂這些,不過看著也覺得好看。


    老太太依舊站在門庭下,見到她來,這才轉身往回走。


    每次她來,奶奶都站在門外等著,也許隻是她不經意中的行為,卻讓楚喬感覺溫暖與感動。其實她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總是把別人對她的一分好,用以十倍來報答。


    “坐。”


    權老太太掃了她一眼,下顎輕抬,道:“陪我吃早飯吧。”


    “好。”楚喬坐在她對麵,端起小碗盛粥,然後放在她的麵前。


    今早又是五穀粥,楚喬心底熱熱的,嘴角勾起的笑容明媚。她小口喝著粥,暖暖的吃進胃裏,把她昨晚擠壓在心中的寒意都驅散。


    不過楚喬的食量不大,吃不下太多東西。


    須臾,她放下碗筷,挑眉看向老太太,“奶奶,您找我回來有事?”


    特別派人把她帶回來,並且躲開權晏拓。楚喬可不認為,隻是為了讓她來喝粥這麽簡單。


    權老太太起身坐到沙發裏,楚喬也跟著過去,在她身邊坐下。


    “丫頭,”老太太喜歡這麽叫她,目光和藹,“你覺得權子怎麽樣?”


    楚喬斂下眉,聲音低低的,“不怎麽樣。”


    他確實不怎麽樣。


    老太太輕輕頷首,認可她的話,“權子那臭脾氣,隨他老子!他們父輩都這一個德行!”


    “噗……”


    楚喬忍不住笑噴,緊張的氣氛頓時消散。奶奶說話精辟,她一直都知道。


    眼見她笑,老太太眼底不禁閃過一道精光,拐杖輕抬後,將信封推到她的麵前,“你看看。”


    伸手拿起信封,楚喬狐疑的翻看裏麵的東西,見到那些照片後,臉色霎時大變,“這些照片,您是哪裏來的?”


    “哪裏來的都不重要!”老太太別過頭,示意蘭姨將照片收起來。


    楚喬蜷起五指,明亮的雙眸暗了暗。難怪他昨天早上回來情緒那樣失控,原來是看到這些照片了吧?不過這些照片,究竟是什麽人拍的?


    “奶奶!”楚喬手指緊握,直覺的想要解釋。


    老太太抬手製止她的話,並沒見有絲毫怒意,“當初培儀拿著你的照片來讓我看,不僅她一眼相中,我也相中了你,所以才讓權子去相親。丫頭,奶奶既然當初選了你,自然就信你。”


    頓了下,老太太眼底湧起幾分笑意,“池越那個臭小子什麽秉性,我心裏都清楚。”


    信任,是人與人之間最重要的一種情感。楚喬此時的心頭,充斥的隻有滿滿的感激。


    “你是聰明孩子,”老太太轉過頭,將視線定格在楚喬的臉上,“應該怎麽處理,你肯定知道!”


    老太太點到即止,絕對不再多說半個字。


    楚喬微微垂著頭,自然明白奶奶四兩撥千斤的話中含義。她本無心卷入這種莫須有的紛爭中,誰知道她越是無心,越是糾纏,甚至讓他們兄弟之間有隔閡!


    想到權晏拓昨天臉上的傷,楚喬無聲的歎了口氣,心底的滋味複雜。


    不多時候,老太太吩咐把楚喬送回去。司機開車將她送到時顏才離開。


    楚喬坐電梯來到十二樓,臉色還算平靜。發生上次的事情,時顏又陷入困境,失去jk集團的訂單,工作室又陷入賠償的糾紛中,一切被打回起點。


    辦公室隻有蘇黎一個人,周圍冷冷清清的。她見到楚喬來,人也沒什麽精神。


    從逆境到順境,然後又被打回逆境,任誰都會覺得打擊,更何況蘇黎。


    “喬喬,”蘇黎雙手托腮,見她臉色不太好,問道:“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


    “沒什麽。”楚喬拉開椅子坐下,敷衍道:“昨晚沒睡好。”


    “哦!”蘇黎應了聲,轉了轉眼珠,似乎有話想說。


    她的臉上曆來藏不住事情,楚喬一眼看穿,笑道:“有事?”


    “啊?哦!”


    蘇黎耷拉著腦袋,眼睛盯著別處,道:“許可兒的案子差不多要判了,一年。”


    這麽快?


    雖然之前有了心理準備,可此時心底依舊覺得難受。楚喬轉過頭,看著工作室掛著的窗簾,整齊的桌椅,還有她們桌上擺著的手工筆筒,都是許可兒親手擺弄的。


    原先她們三個人在一起快快樂樂的,每天都憧憬著能成功,為什麽真的成功後所有的一切都變了模樣,曾經的惺惺相惜變為嫉妒憤恨,曾經的坦誠相待變為算計利用,事到如今,甚至連朋友都沒得做!


    許可兒,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楚喬不明白。


    但她和蘇黎一樣,生氣歸生氣,心底總歸覺得難受。


    清早從別墅出來,權晏拓大半天都沒有笑過。公司上下的人都看出總裁心情不好,識相的躲開遠遠的。他人坐在轉椅裏,心思卻不知道飄到何處。


    直到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


    他不想接,無奈對方持續不斷。


    權晏拓沉著臉拿起手機,看到來電後有片刻的狐疑,“展鵬,你怎麽找我?”


    電話那端的聲音透著急切,“阿拓,嫣然出事了。”


    “怎麽回事?”


    展鵬無力的靠著車座上,語氣漸沉:“昨晚阿姨逼著嫣然和我結婚,她一怒之下離開家,到現在也沒回去,手機也關機,我們找不到她!”


    權晏拓夾著手機,起身拿起車鑰匙,邊往外走邊聽他繼續說下去。


    來到停車場,權晏拓發動引擎後,對著手機裏的人吩咐道:“展鵬,我們分頭找,有發現及時聯係。”


    “好的。”展鵬點頭,放下手機將車開走,繼續去找。


    黑色悍馬行駛在車道上,權晏拓吩咐手下的人去找,他沿著小時候經常去玩的地方一個個找,都不見夏嫣然的身影。


    其實這些地方,展鵬也都知道,他肯定已經找過。權晏拓不過是再找一遍,隱隱知道她應該不會在這些地方。


    可不在這裏,她還能去哪?自從搬出大院後,夏嫣然與兒時的這些夥伴聯係並不算多,她的朋友圈子就這麽大,還能去哪裏?


    車子停在斑馬線外,權晏拓單手搭在車窗上,深邃的目光望著前方的紅燈,心思難辨。他神情有些飄忽,似乎還在想著別的什麽事情。


    派去的人給他回電話,已經有人發現夏嫣然的所在。權晏拓聽到那個地址後,眼底的神情變了變,他將車轉過彎,同時也給展鵬打去電話,通知他一起趕過去。


    工作室沒什麽事情,兩個人麵麵相覷發呆。楚喬讓蘇黎先回家,她自己留下也能靜心畫畫稿子。


    最近這段時間,忙著jk集團的事情,又忙著賠償金,楚喬很久沒有動過筆,她都覺得有些生疏,害怕靈感被這一係列的紛擾打散。


    幸好靈感講義氣,沒有此時拋下她。楚喬手裏握著鉛筆,在紙上嘩嘩幾筆,勾勒出來的線條明快,很有感覺。


    她低著頭,眼神專注設計稿,並沒看到走進來的男人。


    扣扣——


    楚喬聽到敲門聲回頭,看到池越神色匆匆走進來,毫不客氣的抓住她的胳膊,道:“跟我走。”


    “池越!”


    楚喬蹙起眉,抽回手站在原地,“我有話和你說。”


    “有話回來再說。”池越打斷她,神色凜冽,道:“我帶你去個地方。”


    他的臉上和嘴角都有瘀傷,楚喬搖搖頭,坐下繼續畫畫,“不去。”


    池越狹長的桃花眼眯了眯,薄唇抿起的弧度銳利,“楚喬,你還要裝到什麽時候?”


    握著筆尖的手指緊了緊,楚喬眼睛盯著畫紙,心頭一陣收縮。她,是在裝嗎?


    “楚喬,我不逼你,如果你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你就跟我走!”池越雙手插在口袋裏,轉身往外走。


    他邁開的步子不大,心裏也沒十足的把握。如果楚喬沒有跟上來,那他做的這一切都變得毫無意義。


    直到身後響起腳步聲,池越緊蹙的眉頭一鬆,按下電梯的動作決然。


    權晏拓開車來到距離大院不遠的辦公樓,這是曾經是政府的辦公樓,父親和夏叔叔以前也在這裏辦公。


    小時候,他們這幫孩子經常來這裏玩,等到大人們下班後,他們就從後門鑽進去,爬到樓頂上拍撲克,偷著吸煙,更有甚者拿本什麽限製級的書到此偷著看。


    不過這棟樓年頭久遠,這些年已經不再使用,現在裏麵空空的,沒有人。


    權晏拓把車停在樓上,仰頭看上去,遠遠的就見到樓頂的天台上,有道人影。他看了看時間,估摸著展鵬也快到了,便先一步上去。


    一口氣爬上六樓,權晏拓推開通往樓頂的鐵門,一眼就看到夏嫣然雙手抱膝,直接坐在地上。


    “嫣然!”他輕輕喊了聲,生怕嚇到她出現意外。


    夏嫣然驚喜的轉過臉,見到他後,似乎覺得不可思議。她想要站起身,腳下一軟碰到地上放著的空酒瓶,幸好被他扶住才沒摔倒。


    “你喝酒了?”權晏拓扶著她坐下,沉聲道:“怎麽不回家?阿姨找了你一晚上,都要急死了!”


    “不想回家。”夏嫣然咬著唇,因為喝過酒,臉頰微微發紅,“我媽逼著我和展鵬結婚。”


    權晏拓回身在她對麵坐下,薄唇輕抿,道:“展鵬對你很好。”


    “然後呢?”夏嫣然咻的抬起頭,直勾勾盯著他的眼睛問,“他對我好,我就要嫁給他嗎?”


    夏嫣然輕笑出聲,眼眶漸漸酸澀,道:“阿拓,我隻想嫁給你。”


    這種話題在他們之間許久都不曾出現,權晏拓內斂的雙眸動了動,道:“嫣然,你別任性!”


    “我沒有!”


    她立刻反駁,眼角慢慢滾落出淚水,“阿拓,我知道是我媽媽去找權叔叔,讓他逼著你結婚的!我也知道,你為了讓我能夠喘口氣,所以才那麽著急結婚!”


    權晏拓半垂著頭,那張五官深邃的俊臉隱藏在暗影中,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落在膝蓋上,逐漸收攏起來。


    夏嫣然咬著唇,含淚的眸子凝著麵前的男人,語氣哽咽道:“我不想讓你為我犧牲這麽多,和不愛的人生活在一起!阿拓,隻要我和你彼此的心意都沒有改變,我們總能等到那一天的,是不是?!”


    心口的位置倏然壓下一塊巨石,權晏拓如鯁在喉,突然說不出話來。夏嫣然的話,字字敲在他的心頭,他當初結婚的目的,真如她說的那樣嗎?


    身後不知道何時站著人,權晏拓挑眉看過去,深邃的目光落在楚喬眼中的那一刻,他的心底悄然滑過什麽,快的讓他來不及抓住。


    似乎早就預料到會有這一天,隻是在等待合適的時機到來。


    從天台下來的路,楚喬走的很平穩。池越跟在她的身後,雙手隨時準備想要扶住她,卻遲遲沒有派上用場。


    走下樓,楚喬臉色看不出什麽變化,她拉開車門坐進去,半個字沒有。


    池越皺眉,眼見遠處亮起車燈,有人飛速朝著這裏趕來。想來應該是展鵬,他拉開車門上去,發動引擎將車開走。


    回去的路上,池越瞥著她的臉,想要看出點什麽,卻隻能是失望。她的表情太過平靜,尤其那雙黑亮的眼睛,通通透透,看不出他想要的神情。


    “送我回工作室。”轉彎的時候,楚喬突然開口,她偏過臉,望著車窗外。


    路邊的霓虹燈亮起,一盞盞滑過車窗。透過車窗反光,楚喬看到此時臉上的表情,與她猜想的差不多。


    無波無瀾,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別人的天長地久。


    而她隻是可笑的道具,成全他情深的配襯。


    車子很快開到時顏樓下,楚喬推門下車,徑自往裏走。


    拉住她的手腕,池越沉不住氣的問她:“你怎麽都不說話?”


    “你想要我說什麽?”楚喬微微側目,明亮的眼神閃爍。池越怔了怔,啞口無言。


    抽回被他握著的手腕,楚喬低低一笑,烏黑的眸子染著犀利,“池越,你處心積慮讓我知道,我不是都照做了嗎?你還不滿意嗎?”


    她的語氣並不是反問,而是十足的肯定。


    池越內斂的雙眸動了動,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他心口發悶,但不知道說什麽。


    其實這樣也好,所有的事情一次來個了斷。


    楚喬側過身,錯開他的肩膀,提著皮包往大廈走進去。她還記得出來時,桌上放著設計一半的稿子,靈感還在心頭盤旋,她必須要及時完成。


    望著她走遠的背影,池越頹然的歎了口氣,還是跟上去。他並沒別的想法,隻想把她送上去。


    錯身的功夫,楚喬已經坐電梯上去。池越按了下一部,隨後也跟著上去。


    電梯“叮”的,停在十二樓。池越從電梯裏走出來,邊上的那部電梯早已下去。


    他狹長的桃花眼暗了暗,低著頭往裏走,心頭的滋味複雜。


    “啊——”


    突兀的尖叫聲刺耳,池越怔了下,拔腿就朝著裏麵跑進去,急聲道:“楚喬!”</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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