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禮拜,楚喬大半的時間都耗在朗晴的接待室。每天清早來,傍晚才離開,但多數都是她一個人空等,對方並不理會她。


    在這件事情上,時顏有理虧的地方,楚喬硬氣不起來,她隻能耐著性子,哪怕遭受再多的白眼與冷言冷語,她都要忍下來。


    為了時顏,什麽她都能忍!


    又是無果的一天,楚喬提著皮包走出朗晴大廈,心底壓抑的難受。那種將尊嚴被人腳下的滋味,就好比讓人掐住脖子呼吸不得,卻為了生存不得不祈求要活下去。


    卑躬屈膝,仰人鼻息。


    楚喬勒緊手中的皮包,低著頭沿著路邊慢步,她神情專注,並沒有留意周遭的行人。


    天色逐漸暗沉下來,一輛黑色邁巴赫,車速緩慢的緊隨在她身後。車裏的男人,單手握著方向盤,溫和的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黑眸的神情起伏。


    楚喬微微垂著頭,黑發隨著她肩頭的弧度滑落,她露出的側臉清瘦不少,尖尖的下巴突出。


    男人深遠的目光動了動,眼神牢牢禁錮在她的身上,那雙墨黑的眼眸深處泛起一絲一縷的漣漪,蕩漾在心頭,無法停止波動。


    十字路口的黃色斑馬線上,那輛邁巴赫沉穩低調的停下,並不容易引起人們的側目。季司梵一雙黑眸透過車窗,視線定格在,那抹順著人流穿過馬路的黯淡背影上。


    曾經,也是這樣的陰霾冬日。他和她手牽手走在一起。他總是解開外套的扣子,伸手將她裹進懷裏,為她遮擋掉寒風的蕭瑟。每次她都會用力抱緊他的腰,將臉貼在他的心口位置,嘴角泛起淺淺的梨渦,笑道:“季司梵,你的懷抱很溫暖,以後這就是我的專屬!”


    路口的紅燈變化,後麵響起催促的汽笛聲。


    季司梵倏然回過神,挑眉看去,那抹身影已經從他眼前走過,混合著川流不息的行人,漸行漸遠。


    滴滴——


    有人不耐煩的按著喇叭,季司梵別開視線,發動引擎將車開動起來。車子轉過彎,他透過後視鏡,恰好看到楚喬站在路邊欄上一輛出租車。


    季司梵收回視線,薄唇輕抿。他一腳油門踩下去,與她往相反的兩個方向行駛。


    終究不是一條路。


    ……


    賠償金問題遲遲談不攏,楚喬心裏著急,每天坐立難安。


    蘇黎托人找關係,忙和半天也沒什麽效果。


    許可兒這幾天分外安靜,每天心神不寧的坐在辦公室,蘇黎怎麽追問她都不說。


    午飯後,許可兒接到家裏的電話後,眼眶都跟著泛紅。不過被她強忍住,沒有哭出來。她想要轉移注意力,隨手拿起一本雜誌,翻了兩頁後,臉色更加難看。


    “蘇黎,”許可兒把雜誌丟開,臉色發白,“我身體不舒服,能不能早點走?”


    “怎麽了?”見她神情不太對,蘇黎關心的問了問,“我帶你去醫院。”


    “不用了。”許可兒連忙擺手,道:“昨晚沒睡好。”


    “這樣啊,”蘇黎鬆了口氣,並沒放在心上,“那快回去休息吧。”


    許可兒收拾好東西,急忙往外走,“好。”


    她出去的時候,正巧碰見楚喬回來,兩人擦身的瞬間,許可兒慌張的避開目光。


    “她怎麽了?”


    楚喬拉開椅子坐下,瞥見許可兒古怪的神情問道。


    “她說身體不舒服。”蘇黎搖了搖頭,心中也有疑惑,“喬喬,你有沒有覺得可兒最近好奇怪?”


    就連蘇黎都感覺出來,想來不是楚喬一個人的錯覺。


    隨手拿起許可兒剛才丟開的雜誌,蘇黎無聊的翻看,心思卻有些飄遠,“朗晴的賠償談不下來,我們要怎麽辦呢?”


    提起這個,楚喬也犯愁,她想了很多辦法,但對方軟硬不吃,根本無從下手。


    “咦?”


    在雜誌中看到什麽,蘇黎滿心驚訝。報道的是則花邊新聞,說某某企業的公子哥又帶名模去酒店,被記者跟蹤拍照。


    蘇黎指著上麵的車子,被拍到的男人臉部不清楚,看不清長得什麽模樣,“這輛車就是上次來接可兒的車子,這人是她男朋友嗎?”


    楚喬無心的掃了眼,繼而震驚。她拉過雜誌細細看了看,俏臉的神色逐漸黯淡下來。難怪最近會發生稀奇古怪的事情,原因在這裏。


    “蘇黎,”楚喬將雜誌放下,挑眉盯著對麵的人問,“你知道,這是誰的車嗎?”


    看到她的眼神不對勁,蘇黎忽然意識到什麽,問道:“誰的?”


    “江虎。”


    楚喬冷冷一笑,眼底的神情透著寒意。


    短暫的震驚過後,蘇黎不可思議的回過神,終於也明白過來。


    離開時顏,許可兒並沒回家。母親打來電話,說弟弟的案子最近就要判下來,坐牢是肯定的。


    她低著頭,無精打采的表情。剛才看到雜誌新聞,江虎又帶新的女人去開房,她紅唇輕抿,快步走到路口,欄上一輛出租車,往市中心的商業街而去。


    來到商業街的一家珠寶店,許可兒推門就進。女人心情不好,當然需要發泄,而消費就是最好的方法。


    “歡迎光臨。”


    店員熱情的招呼,微笑式的服務讓人心情舒暢。


    女孩子都喜歡珠寶首飾,許可兒自然也不例外。從小到大,她都沒有一件像樣的首飾,此時坐在櫃台前,她拿不定主意想買什麽。


    “這款項鏈很適合您。”服務員戴上手套,將櫃台中的項鏈取出來,讓她戴上試試。


    玫瑰花形狀的項墜,搭配白金的鏈子,項墜中間有一顆鑽石,切工很好,在燈光的反射下熠熠生輝,晃人眼球。


    掃了眼標價,要兩萬塊錢,許可兒撇撇嘴,讓服務員把鏈子取下來。


    她轉而又看看別的,見到一枚戒指很喜歡。


    取出來試戴,戒指的圈口大小合適,樣式簡潔卻不失奢華,中間鑲嵌的鑽石足有一克拉,手工極好,是件名貴的首飾。


    許可兒很喜歡,心中動搖不定,她拿不定主意到底買不買。


    倏然間,有人從她身邊經過,撞到她的肩膀。許可兒吃痛的抬起手,輕輕揉了下,看到走過的男人朝她歉意的點點頭,她便沒有多加追究。


    “小姐。”服務員拿過放大鏡給她,笑道:“這款戒指很適合您,而且切工很美。”


    透過放大鏡,許可兒確實能看到切割的光彩,不過戒指的價格,再度讓她望而卻步。三萬多一個戒指,在老家足夠蓋棟小樓,她可舍不得!


    她把戒指取下來,重新交給店員,來時心底的怒火已經散去不少。江虎給她的那筆錢,她不能隨便揮霍掉,還要留著以防萬一。


    許可兒提著皮包往外走,經過安全門的時候,報警器的警鈴大作。


    滴滴滴——


    報警器發出尖利的聲音,立刻有保安上前,將她圍住,“對不起小姐,請您把皮包打開,我們需要檢查。”


    許可兒起先也被嚇了一跳,鎮定下來後,反駁道:“什麽意思?你們懷疑我偷東西?”


    “安全門報警,我們有權利檢查您的物品。”


    許可兒咬著唇,氣餒的將皮包遞給他們。反正她沒做虧心事,也不怕查。


    保安翻開她的皮包檢查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麽東西,便還給她。


    許可兒接過皮包,沉著臉就要離開,再度又被攔下。


    “等等!”


    有保安上前,看到她外套的口袋,道:“小姐,請您把外套脫下來,我們要檢查。”


    “你——”


    許可兒氣的臉色煞白,掏出手機就要報警。


    保安人員無動於衷,絲毫不肯讓步,“店裏都是貴重物品,請您理解並且配合。”


    許可兒無奈的歎了口氣,心想自己真是倒黴,好端端的幹嘛來這家店。她將外套脫下來,揚手丟給他們檢查,氣憤的站在邊上。


    保安一手提著她的外套,另外一隻手順著口袋伸進去翻找。須臾,一個黑色的絲絨盒子,從她左邊的口袋裏掏出來。


    許可兒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嘴巴張成o字形,“這是什麽?”


    保安將盒子打開,裏麵放著的是她試戴過的那條鑽石項鏈。


    “不對!”許可兒驚恐的搖頭,否決道:“這不是我拿的,我沒有動過!”


    店員麵麵相覷,眼底都閃過一絲輕蔑。


    保安不由分說報了警,警車很快趕來,將許可兒還有贓物一起帶走。


    接到電話,趕來警局,楚喬和蘇黎都很意外。


    不過見到審訊室中的許可兒,蘇黎已經忍不住,憤怒的衝上去,“許可兒!”


    看到她們來,許可兒眼裏含著淚,哽咽道:“你們可算來了,我沒偷東西,快把我保釋出去。”


    蘇黎抬手把皮包丟過去,砸在她身上,然後整個人竄上去,吼道:“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


    “啊——”


    許可兒雙手抱著腦袋,整個人倒在椅子裏,蘇黎壓著她的手腳,幾乎是騎在她的身上動手!


    外麵的警察聞聲趕過來,看到楚喬站在門口,都變了變臉色。


    她之前來過幾次,這裏的警察幾乎都認識她。因為她是權爺保釋的人,自然備受矚目。


    但這裏畢竟是警察局,有人還是上前,勸道:“楚小姐,有話好好說,不能這樣動手。”


    楚喬笑著點點頭,走上前把蘇黎拉過來。


    “你去外麵等我。”楚喬把蘇黎帶到邊上,不讓她在動手。


    蘇黎怒不可遏,瞪著許可兒道:“我不去。”


    她這種情緒,楚喬完全沒法說話。她按住蘇黎的肩膀,柔聲道:“乖,你去外麵等我,我有話和她說。”


    “和這種人,還有什麽可說的?”蘇黎臉色極冷,恨聲道。


    楚喬笑著將她推出去,把皮包塞給她,“你坐在這裏等我。”


    眼見她點頭後,楚喬才轉身,重回審訊室。


    坐在她的對麵,楚喬神情出奇的平靜,輕聲問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這會兒,許可兒也明白過來。剛才蘇黎打她的時候,她心裏就隱約猜到原因。


    “很久了。”許可兒伸手撥了下散亂的長發,模樣狼狽。


    “上次設計稿雷同,是你泄露的?”


    許可兒抿著唇,不肯說話。


    “這次的衣料,也是你故意給我用的?”


    許可兒還是低著頭,咬緊唇瓣。


    雖然她一言不發,但楚喬卻心中明了。


    楚喬抬起頭,瞪著她的眼睛問,“為什麽要這麽做?”


    “為了我自己。”許可兒表情終於鬆動,開口回答。


    她雙手緊緊握在一起,嘴角的傷痕清晰,“楚喬,我並不比你差,為什麽你可以擁有的日子,我就隻能一輩子仰望?”


    許可兒揚起臉,眼底的神情陰霾,“我隻想過好日子,就這麽簡單。”


    過好日子。


    過好日子就能出賣朋友,就能傷害別人,甚至於毀掉別人辛苦建立的一切。


    “喬喬!”


    緩了口氣,許可兒含著眼淚哀求道,“我知道對不起你!我弟弟不是已經受到懲罰了嗎?你們還想怎麽樣?”


    “你弟弟?”楚喬冷哼,語氣不帶半點感情,“你弟弟是罪有應得,必須要受到懲罰。”


    “那我呢?”許可兒心急,拉著她的手道,“我真的沒有偷東西,真的沒有!”


    楚喬推開她的手,唇邊泛起嘲弄的笑來,“真的沒有嗎?”


    “對,真的沒有!”許可兒點點頭,“你了解我的,我不會做這種事情!”


    半響,楚喬失笑的搖搖頭,“許可兒,我根本就不了解你。”


    她往外看著那些警察,眼底的神情決絕,“你自己去解釋吧,我無能為力。”


    話落,楚喬站起身,頭也不回的走遠。


    許可兒急得大叫,卻被走進來的警察按住,動彈不得。


    走出警察局,遠處的夕陽煞是豔麗,緋紅的色彩染滿半邊天。


    蘇黎將鬆開的頭發梳好,淬罵道:“活該!”


    “當初真是瞎了眼,怎麽會把她當朋友。”蘇黎提著皮包,心底的怒火難消。


    這麽幾年的辛苦努力,一夜間付之東流,背後捅刀子的還是自己人?!


    這口氣,蘇黎怎麽都咽不下去!


    “好了,你先回家。”楚喬伸手抱抱她,嘴角含著笑意,“別把自己氣壞了。”


    “就是,”蘇黎認同的點點頭,“為了這種人,把我自己氣壞不值得。”


    楚喬拖著她上車,先把蘇黎送回家後,自己才開車離開。


    從蘇家出來,楚喬直接開車來到權氏。她之前來過一次,難得前台小姐記憶力好,直接讓她上去頂層辦公室。


    臨近下班時間,楚喬看了看腕表,並沒進去,坐在外麵的沙發裏等。


    不久,辦公室的大門打開,權晏拓拿著車鑰匙走出來,見到她後,整個人霎時驚呆住:“你什麽時候來的?”


    “剛來不久。”楚喬站起身,從容的笑道:“一起吃飯?”


    麵對她突來的轉變,權晏拓有些摸不著頭腦。他走到楚喬身邊,直接牽著她的手,走進電梯,從頂層下來。


    一路跟著他出來,楚喬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


    開車來到藍調,權晏拓將車停好,帶著她從地下車庫坐電梯上來。


    靠窗的位置,視野極好。


    窗外的霓虹燈閃亮,林立的高樓大廈,彰顯出現代都市的繁華。


    “想吃什麽?”權晏拓翻開菜單,主動問她。


    楚喬聳聳肩,笑道:“你點吧。”


    點好餐點,權晏拓將菜單遞給服務員。楚喬適時開口,補充道:“一瓶紅酒。”


    望著她的模樣,權晏拓似乎明白過來,俊臉的神情冷峻。


    “許可兒的事情,是你做的?”端起檸檬水喝了幾口,楚喬平靜的問他。


    男人劍眉輕佻,輕輕應了聲。


    服務員很快將餐點端上來,同時也把紅酒打開,斟滿後離開。


    叮——


    楚喬主動伸手,與他碰了碰杯子,“幹杯。”


    喝了手裏的酒,權晏拓放下酒杯,問她:“你想說什麽?”


    “許可兒要怎麽處理?”


    權晏拓薄唇勾了勾,眼角閃過一抹異色,“那要看她怎麽說了?”


    拿起刀叉,男人優雅的切割,將牛排放進嘴裏,“如果她說的是實話,進去的人就不是她,否則誰也幫不了她!”


    楚喬眨了眨眼,聽明白他的話。如果說心裏沒有怨恨,那不可能,畢竟她隻是普通人,被朋友這樣坑害,怎麽會不怨?不過想起許可兒,她似乎也恨不起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這次的事情,對許可兒來說未嚐不是好事。與江虎那種人混在一起,與她絕非收益,所以如能借此事情讓她想明白,倒也是好事一件!


    端起酒瓶,楚喬再度給自己倒滿一杯,仰頭灌掉後,愜意的眯了眯眸子。


    一見到她這樣喝酒,權晏拓就覺得頭大。他按住她的手背,從她手裏搶過酒杯,“別喝了。”


    楚喬還沒盡興,就被他打斷,自然不高興。她撅起嘴巴,可憐巴巴的瞪著他,懇求道:“今晚破例行嗎?”


    原本有了她之前的不良行為,權晏拓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搭理她的。可她水汪汪的一雙眼眸盯著自己看,那渴求的眼神好像帶著魔力,讓他不自覺的心軟下來。


    把酒杯還給她,權晏拓厲聲警告道,“不許喝醉。”


    “好。”楚喬抬起手,比了個ok的手勢,興高采烈的斟滿酒,小口小口的喝,生怕喝得太快醉倒。


    晚飯吃得不算多,紅酒倒是喝了半瓶,權晏拓覺得,他的警告如同廢話,人家根本沒聽進去。


    攬著她的腰,權晏拓都能感覺出她的腳步虛浮。帶著她從電梯來到地下停車場,一路上就是她醉酒後獨有的笑聲。


    找到車子,權晏拓讓她背靠著車門,他開鎖的功夫,身邊的人就不安分起來。


    楚喬雙手摟緊他的腰,柔軟的身體貼緊他的後背。


    男人的身體一僵,轉過身將她拉進懷裏,怒聲道:“楚喬,你想玩火嗎?”


    地下停車場的光線昏暗,楚喬仰起頭,烏黑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他的俊臉,看著看著,竟然癡癡地笑出聲。


    她後背靠著車門,盯著他笑道:“權晏拓,其實有件事情,我一直都在騙你。”


    騙他。


    權晏拓深邃的眸子眯起,聲音低下來,“什麽?”


    “嗬嗬……”


    楚喬低低的笑,伸手貼在他的俊臉上,語氣溫柔下來:“我們第一次見麵,我其實覺得你長得挺帥的,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真的挺帥!”


    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還挺帥?


    權晏拓頹然的歎了口氣,心想這丫頭又喝多了,語言毫無邏輯性。他抿著唇,無奈道:“你醉了。”


    “我沒有!”楚喬擺擺手,往後推開一步,想要證明自己能站穩,卻不想腳下一軟,後背咚的一聲響,撞在他的車門上。


    “哎喲!”


    楚喬捂著後腦勺痛呼,“你這破車什麽東西做的,好痛!”


    一把將她拎到懷裏,權晏拓伸手摸了摸她的後腦,並沒起包。他鬆了口氣,雙手圈住她的腰,想要把她推上車,“行了,我們回家。”


    楚喬雙手勾住他的脖子,他低下頭正在看她的腦袋,兩人的鼻尖不自覺的擦過。


    “你長得真挺好看。”


    楚喬又傻笑,眼底的神情閃著精光。她的話剛說完,竟然踮起腳尖,在他嘴角親了下,“帥哥,給姐姐笑一個唄!”


    權晏拓臉色一沉,頓時滿頭黑線。這女人又開始耍酒瘋!


    他抿著唇不搭理,卻不想麵前的人突然拉過他的臉,再度吻上他的唇。


    唇上落下一片溫熱,帶著獨屬於她的柔軟。


    楚喬勾住他的脖子,紅唇貼在他的唇上,忍不住伸出小舌,沿著他的唇角舔舐。她並不是故意挑逗,卻在不經意間,點燃男人心中的火。


    權晏拓反手按住她的後腦,俊臉壓下來,加深這個吻。他靈活的舌探入,沿著她的唇內吸允,想要的更多。


    醉酒加上缺氧,楚喬很快手腳無力,虛軟的靠在他的懷裏。


    男人雙手放在她的腰側,用力往自己懷裏扣緊。即使隔著衣物,楚喬都能感覺到,來自他身體某處的硬度。


    “唔……”


    楚喬無意識的嬌吟一聲,緋紅的臉頰誘人。


    繼續下去,就是擦槍走火。


    權晏拓微微鬆開懷裏的人,讓她有機會呼吸,並且思考。他低著頭,薄唇抵著她的鼻尖,聲音沙啞的問,“是在這裏做,還是回家做?”


    二選一。


    楚喬意識逐漸清醒過來,她雙手用力抱住他的腰,紅唇輕彎道:“回家做。”


    男人迫不及待的攔腰抱起她,將她放進車裏,然後飛快的駕車離開。


    這邊激情四射的男女,壓根沒看到側麵呆呆注視他們的男人。停車場昏暗的角落,池越黯淡屹立,他眼見那輛車開走,狹長的鳳目中閃過一抹深深的寒意。


    ------題外話------


    高氵朝什麽的就要到啦,有票票的親們,不要忘記投啊~~</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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