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王爺,翎王妃,請坐。”墨太子妃低眉淺笑,她一襲淡粉色錦緞裹胸,華麗而優美。筵席還未開始,他們便被墨太子妃盛情邀請至她在青國臨時居住的永春宮。她的懷抱著剛剛滿月的墨小太子,眉間是慈母般的憐愛。


    “多謝。”夜昊然微微頷首。


    “翎王妃,瞧瞧小太子是長得像太子還是像本宮?“墨太子妃一見到上官雪翎,連忙抱著小太子過來讓她好好瞧瞧。


    上官雪翎凝視著繈褓裏的嬰孩,當初她接生時,這嬰孩長得皺巴巴,現在卻出落得十分水靈,那嬰兒細膩柔滑的肌膚如白瓷,嬰兒肥的下巴透著種奶味。她微微一笑,回道:“鼻子像太子,這眼兒像您。”


    “今日小太子滿月酒,翎王妃是本宮母子的救命恩人理應邀請你過來,本宮聽說夜王爺的正妃已懷有身孕,恭喜王爺了。”墨太子妃望著在安然坐在椅間的夜昊然,恭賀道。


    夜昊然點了點頭,麵上卻沒有太多的欣喜,他纖細的手指擺弄著桌上的瓷器,有些漫不經心。


    “夜王爺可別冷落了翎王妃,本宮瞧得出她不是一位普通的妃子,本宮也祝你們早日喜得貴子。”墨太子妃眨眼道。


    “太子妃”上官雪翎輕呼出聲,回眸,對上夜昊然饒有興味的注視。她手指一顫,微微低下頭去。


    “瞧你這般害臊,你與王爺是夫妻,有了孩子也是正常不過的事兒。”墨太子妃輕笑說道:“要不要抱抱小太子?”


    “太子妃,我不會抱”上官雪翎慌張的擺了擺手,她望著墨太子妃懷裏的嬰孩,見他柔弱無骨,怕自己會傷了他細嫩的小身子。


    “沒事,總得學學。以後你也會有自己的孩子。”


    無奈盛情難切,上官雪翎伸手小心的將小太子抱於懷中,嬰孩柔軟且真實的觸感激蕩起她心中最柔軟的角落,她低眉凝視著那小孩兒,眉宇間湧起如母愛般的光芒。


    夜昊然凝視著她,唇角勾起,臉上沒什麽表情,而眼底卻有著某種情緒將要溢出,他別過頭去,不再望著她,似乎是在隱忍著什麽。


    “夜王爺要抱看看?”墨太子妃問道。


    “本王就不”他還沒有來得及拒絕,上官雪翎就將那嬰孩塞在他懷裏,她輕輕笑道:“王爺,蘇王妃明年春天就要生產了,你總該學學怎麽抱孩子。”


    他抬眸,對上她帶著戲弄的雙眼,明白她的故意,卻終究還是抱起了那嬰孩。那嬰兒睜著一雙大眼睛盯著他,十分好奇的望著眼前陌生的俊臉。


    他伸手,沉吟了片刻,竟輕輕捏起嬰兒的臉頰,麵上湧起一層迷惑。


    “王爺,你會弄疼他。”上官雪翎伸手製止,將他捏著小嬰孩的手撥開,輕撫著小嬰孩微微紅起的小臉頰,憐惜萬分。這個王爺實在是太粗魯了!


    夜昊然並沒有因她的舉動而惱怒,他的眼神深幽明亮,細細地凝望著她,像是低吟,流轉著輕輕的感情:


    “我們也生一個吧!”


    她愕然,撫在嬰孩臉上的手指略帶僵硬,他的氣息拂過她的發梢,她卻不敢抬頭。


    晚風拂過,柳葉飄絮。


    上官雪翎無奈的望著一身酒氣,醉倒在她懷裏的夜昊然。他的官服已有些淩亂,幾絲黑絲飄落在他眉邊,眼眸閉著,鼻尖是細細的呼吸聲。他雖是不醒人事卻也俊美無濤。


    一向酒量極好的十三王爺,竟也醉了。


    “王妃,讓我來吧。”子卿在王府門口等候,一見到他們下轎便上前扶起沉睡中夜昊然。


    “子卿,將王爺扶到東廂房。”蘇雪衣不知何時出現在王府門口,她原本清亮的眸子裏染著些深意,夜深了,風有些涼,她卻僅僅著了件綠色薄衫,小腹微微隆起。


    上官雪翎的目光落在她已經有些孕相的腹部上,眼底閃過一絲淡淡的愁意。


    她想起在轎內夜昊然說的那句話:


    “本王與她先有了孩子,你絲毫不妒忌?”


    妒忌嗎?她不是沒有。隻是還沒有深到可以讓她失去理智,盲目與她爭寵。


    她不過是他娶來為他正妃添福的妃子,如此,她已沒有資格去爭寵。


    “蘇王妃,你剛剛懷胎,身子虛,不適合照顧酒醉的王爺,還是將王爺送到西廂房。以免他吵到你的休息。”


    她雖是好意,奈何蘇雪衣卻不領會,隻見蘇雪衣帶著幾絲尖銳的聲音說道:“多謝姐姐擔憂,妹妹我還是照顧得了王爺。”


    上官雪翎輕輕笑了笑,沒有說話。


    “王妃?”子卿的眼神落在上官雪翎身上,詢問她的意思,上官雪翎點了點頭,淡淡地說道:“那就將王爺送到蘇王妃那,等會我讓人送解酒湯過去。”


    “是。”子卿顯然意外她的灑脫,卻也對她的氣度所折服。


    沾春院,京城內最大的妓院。


    院內的美女雲集,太多數都是經過嚴格的篩選,個個幽韻撩人,也因此引來不少達官貴人光顧。沾春院便成了男人流連忘返,女子不恥卻分外眼紅之地。


    每月初三,沾春院會舉辦一次大型的競標,多是一些還未****的姑娘。算得上沾春院最大型的一次活動。


    上官雪翎身著淡藍色男裝,容貌儒雅秀美,眉宇間那股姑娘家的秀氣被一襲男裝掩去。


    她會在這兒,是受人之托。


    明含茹是已過世的明叔的大女兒,他們一家曾經是她兒時的鄰居,一家子雖過得清苦卻也十分和睦,直到明叔突然逝世後,為了父親所欠的巨額藥費明含茹自願賣身入沾春院,明嫂哭得像個淚人兒找到了她。她終究不舍,好好一個姑娘家竟要被當成商品供人玩樂。


    無論如何,她都必須帶她脫離苦海。


    “這位公子如何稱呼?”迎麵走來施著厚厚粉黛的中年婦人,她晃著手中的帕子,一股濃烈的幽香襲來,上官雪翎微微皺起眉,那香味熏得她頭昏眼花,男人都喜歡這種刺鼻的味道?


    “在下姓華。”她清了清嗓子,低沉地答道。


    “華公子是打算在甲座還是乙座?”


    “上甲。”她淡淡回道。


    那中年婦人一聽頓時喜逐顏開,她喜滋滋的盯著麵前的清瘦公子,一般官宦人家都選甲座,而普通人僅僅能坐在乙座。隻有有著皇族背景的人或是身份顯赫之人才會選上甲座。坐的位置越高代表其人的身份越不凡,出手更闊綽。


    “好呦,春兒給這位華公子安排上甲座。”中年婦人連忙招呼婢女過來招待她。


    她一踏進沾春院,便瞧見滿庭若市。


    隻不過是妓院的一場競標,卻引來了不少官僚中人,還有許多圍觀的人堵在台邊。上官雪翎露出鄙夷的神色,這些人,不過都是一群好色之徒罷了。


    她一手托起衣擺,緩緩坐在二樓的看台上。這個位置可以很清楚的看見台下人的一舉一動,也是今晚全場中最顯眼的位置,坐於上甲座裏的人今晚的一言一行都備受關注。這台下的美女要飛上枝頭成鳳凰隻有期待上甲座裏的人能舉牌買下自己,否則隻有留在妓院受萬人踐踏的命運,上官雪翎觀察著身旁其他坐在上甲座的人,在這裏她看到不少在宮中見過的官僚中人,所幸他們的目光都被台下所吸引沒有人會注意身旁有些麵熟的她。


    她的目光徐徐落在樓下那個台上。


    等到她抬起頭,卻發現一抹奇異的光線正落在她身上。


    她順著目光望去,卻一驚。


    那是一位年輕公子,同樣坐在上甲座,他錦衣玉帶,麵如冠玉,臉上的白玉麵具代表著此人的身份。


    普天之下,僅有一人有資格佩戴如此上等如玉的麵具。


    那人就是顏玉公子,那日在宮中僅見過一次的男人,他正端坐在她對麵,一雙鳳目正帶著笑意凝視著她,院內的燭光將他的麵具打落得晶瑩剔透,他安靜地坐於一旁,氣質軒昂,在這喧鬧的煙花之地裏,他的身上隱隱有著一種淡華的光芒。


    她的身子僵了僵,慌亂的飲了口茶。垂下眼瞼不去瞧他。


    堂堂的“聽風雪樓“樓主竟也參加了一場妓院的競標?!


    隨著一聲鑼響。


    競標會正式開始。


    台上緩緩走來一排美人,層層排開。哪個不是膚如美玉,吹彈可破,這台上群花爭豔。


    “花媚兒這般風情萬種,必定是今日的花魁。”她聽見身旁的人討論著那位嬌黃色身影。


    她不由自主的往對麵的方向望去,他竟隻是靜靜地飲著酒,似乎對什麽都不在意。


    目光重新落在台下,最後邊站著那位不怎麽引人注目的女子正是明含茹,她麵上隱隱有些不安的,上官雪翎不禁鬆了口氣。


    明含茹在眾多美女中並不出色,想來,要競標得到她並不是一件難事。


    她微微安了心,淡淡的抿了口茶。


    競標會已過一個時辰,她卻沒有出手,隻是靜靜的凝視著台下。


    直至到了明含茹,滿場沒有一人舉牌。明含茹的眼眶稍稍地紅了起來,如果沒有人願意買下她,她隻能留在妓院裏任人踐踏。


    一聲鑼響代表著有人舉牌。眾人不禁好奇地望向那舉牌人。


    坐於二樓上甲座,那抹淺藍色公子,纖手舉高。台下的人麵麵相覷,這位公子雖坐於上甲座,卻一整晚都沒有舉牌,連剛剛出場的花媚兒也不屑看一眼,竟舉牌要買下這台上最不被看好的明含茹?


    眾人的目光不禁往她身上投去,帶著幾分猜測與疑惑。


    上官雪翎微微一笑,從容的麵對眾人的注目。


    她嘴唇一抿,想來這場競標她是勢在必行了,正當她以為沒有人會與她爭奪之際,對麵的牌子卻舉了起來。


    她狐疑的望去,那白玉麵具的主人竟也舉起了手中的牌子。


    今晚也是他第一次舉牌。


    台下的人頓時喧鬧起來,這位貌不出眾的女子竟引起上甲座兩位公子的舉牌。特別是坐於左邊的那位帶著麵具的男子,舉國上下最大“聽風雪樓“樓主顏玉,傳聞此人富可敵國,終年佩戴白玉麵具,世上僅有幾人見過他的真麵目。


    傳聞中,他的長相,俊美異常宛如神祗,雅潔如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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