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滿滿平生最怕三樣東西:蟲,鬼和許遇安。


    許遇安榮幸登榜的主要原因是, 明明兩個人都是一個肚子裏出來的, 他就比她大了一個小時, 可他就有一種“老子比你大十歲”、“老子就是這麽狂拽酷”的氣場在。


    而且許遇安這個變態讀書賊幾把好, 硬生生地跳了兩級,要不是她苦苦拉著他失聲痛哭求他“你再跳級信不信我從這裏跳下去”,許遇安估計直接到少年班去了。


    光是許遇安跳級這一點, 許滿滿就特別討厭他了。


    他就不能和普通人一樣老老實實的讀書嗎,雖然確實他每次考試都沒遇到過任何的對手,次次都是年級第一;雖然他在某次數學課上以大學微積分的方式做題看懵全班;雖然他確實考遍年級難逢對手。


    但是!


    但是欺負老實人不好嗎?


    為什麽要跳級去換一批老實人欺負呢?


    不過許遇安後來又說了一句話, 讓許滿滿舒服不少,“至少每次考試,你不再是萬年老二了,你應該開心的。”


    “……”


    莫名其妙的覺得他說的還有點兒道理。


    但許滿滿還是討厭他!


    尤其是每次許星河出差,陳清夢自然是跟著許星河出差的,家裏就隻剩下他們三個人。每當這個時候, 家裏當家作主的人,自然就是許遇安了。


    許滿滿想點外賣,許遇安:“不可以。”


    於是許滿滿偷偷點。


    於是許辭偷偷舉報。


    於是許遇安把垃圾食品給扔了。


    許滿滿盛怒之下還是理智尚存的,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鬥不過許遇安的, 但是許辭這便宜弟弟還是任她拿捏的。


    拽著許辭的耳朵,大聲嚷嚷:“你是站我這邊的還是站他那邊的?許辭!從小到大我多疼你,結果呢,你現在是怎麽對我的?”


    許辭踮著腳哎喲哎喲的腳, “疼疼疼——”


    “我心更疼!”


    許滿滿鬆開手,泄氣地坐在沙發上,“我想吃炸雞!”


    許辭捏著自己的耳朵緩解痛感,他坐在許滿滿的身邊,討好地笑:“姐,你就想想就行。”


    “我不!”


    “抗議無效。”許辭坐在她身邊,雖然他比許滿滿小兩歲,但是個子已經有一七五了,大長腿放在茶幾上,神情鬆散,眼裏浸著漫不經心的笑來,“前天放學,我帶你去吃了炸雞,昨天中午你叫了燒烤,昨天晚上你吃了麻辣香鍋,夜宵又是炸雞,你這個月的垃圾食品份額已經超標了。”


    許滿滿麵容呆滯地看向許辭:“你在我身上裝了監控嗎,你昨天不是和許遇安出去了嗎?”


    許辭嘴角輕挑起一個弧度來,他是許家的唯一一個桃花眼,笑起來的時候神情浮浪不經,“我在你的心裏裝了監控。”


    邊說,還邊朝她眨了眨眼。


    那模樣,十足的風流公子哥。


    許滿滿伸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他的肩上:“你再說這種話惡心我,我就讓爺爺關你禁閉!”


    “……”


    許辭瞬間收起浮蕩笑意,支在茶幾上的腳都安分守己的收回,九十度角的並在身前,雙手老老實實地掌心貼著膝蓋,做完這一係列動作之後,他一本正經地問許滿滿:“姐,我這樣可以嗎?你能不和爺爺告狀嗎?”


    許滿滿懶懶散散地倒在沙發上,慵懶地瞥了他一眼,敷衍地點頭:“差不多了。”


    姐弟倆玩完這一套之後,許滿滿說:“我就是想吃個炸雞。”


    許辭低聲長歎:“我也想吃啊。”


    “那我們叫外賣?還是出去吃?”許滿滿精神抖擻百倍。


    許辭露出一個假笑來:“可是不能吃。”


    “為什麽啊?”


    “你最近吃太多了,咱哥不願意。”


    “可我想吃。”


    “那你問咱哥的意見去。”


    “……”


    許滿滿和許辭大眼瞪小眼,之後,她泄氣地倒回沙發上:“許遇安好煩啊,他比爸爸還煩,什麽都管著我。”


    許辭摸了摸下巴,困惑極了:“咱爸好像從來都不管咱們。”


    許星河是純放養似的教育,而他的純放養教育的具體內容是讓許遇安照顧他的弟弟妹妹。


    “這是你的妹妹你不照顧?”


    “這是你的弟弟你不照顧?”


    所以許星河作為一位父親,十分的悠閑自在。但是作為一位公司總經理,卻是十分繁忙的,許遇安曾在寰球國際待過一個暑假,他就待在許星河的辦公室看書,哪兒也沒去,卻也是實實在在的感受到許星河是怎樣的繁忙的。


    至此之後,他照顧弟弟妹妹,再無任何的怨言。


    許滿滿幽怨地對著天花板歎了一口氣,那口氣還沒吐完,她餘光瞥到了站在二樓走廊處的許遇安,他戴著副眼鏡,鏡片下眼神寡冷,神情淡漠地低頭看著她。


    許滿滿一口氣沒緩過來,嗆的她直咳了好幾聲。


    “你什麽時候站在那裏的?”


    許遇安推了推鏡框:“你說我煩的時候。”


    許滿滿:“…… ”


    許遇安聲音漠然,“想吃什麽?”


    許滿滿:“炸雞。”


    他哦了聲,“想著吧。”


    許滿滿很給麵子的翻了個白眼。


    許遇安和許辭說:“叫外賣吧。”


    許辭掏出手機:“吃什麽?”


    許遇安:“你想吃什麽就點什麽。”


    許辭垂著的眼微微掀起,和許滿滿的對視上。


    一點五秒的對視時間,許辭準確無誤地從許滿滿眼底讀出了對垃圾食品的渴望。


    “……”


    沉默幾秒,他說:“火鍋怎麽樣?”


    許遇安掏出插在口袋裏的手,搭在欄杆上,上身微微弓起,慢吞吞地說:“不是要吃炸雞嗎?”


    許滿滿眼前一亮,雙眼亮晶晶地看向許遇安:“嗯?”


    許遇安:“稍微健康一點的,參雞湯之類的,順便……”


    對上許滿滿渴求的眼神。


    他唇角勾起細微的笑意,淺淡地笑了聲:“點個炸雞,給你姐吃。”


    許滿滿“噢耶”一聲尖叫,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她食指和大拇指捏成心型,不斷地向許遇安發射愛心,“啊哥哥你真好,為什麽我會有這麽好的大哥,嗚嗚嗚我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麽這輩子遇到了你?”


    許遇安眼裏有笑意一閃而過,他轉身,聲音裏帶著細碎的笑,故意說:“你沒做什麽,是我。”


    “我上輩子作孽了這輩子遇到你。”


    許滿滿也不氣,朝著他的背影,大聲嚷嚷:“百因必有果,你的報應就是我。”


    許辭忍著笑,點了參雞湯、泡菜餅、紫菜飯團、幹烹雞以及許滿滿心心念念的炸雞。


    吃完飯之後,許遇安上樓去了。


    許辭和許滿滿兩個人癱倒在位置上。


    許辭抬腿,懶懶地提了提許滿滿:“喂。”


    許滿滿:“咋了?”


    “我問你啊,明明你倆是同一天出生的,你和我哥怎麽就差這麽多呢?”


    許滿滿:“差怎麽多了?”


    她擼起袖子,“你說說,我和他差怎麽多了?”


    許辭連人帶椅地往後挪了挪,“好好說話,不許動手打人啊。”


    “我不打。”許滿滿雙手環在胸前,擺出一副“我看你能說出幾個叼玩意兒”的表情來,“你說說,我和他差怎麽多了。”


    許辭:“首先,大哥穩重,你……鬧騰。”


    許滿滿:“他那是老氣,我這是年輕人該有的朝氣。”


    許辭:“大哥成績好。”


    許滿滿:“我也是年級第一。”


    “可你都聽大哥的。”


    “誰說我都聽他的了?”


    “咱這頓午飯,不都是他決定的嗎?”


    “……”


    “……”


    許滿滿沉默了。


    許辭拉著椅子往前靠了靠,他拍了拍許滿滿的肩,語調悠長地說:“姐,你說說,明明是孿生兄妹,可是你什麽都得聽他的,你就不能雄起一次、鬥爭一次嗎?”


    許滿滿苦著個臉:“弟,你以為我沒雄起過、沒鬥爭過嗎?”


    許辭愣了下:“這個……”


    “這就是我鬥爭的結果。”許滿滿抓了抓頭發,“我放棄了。”


    許辭也是從小到大看著許滿滿被許遇安收拾的,他這位大哥是真的人狠話不多,整個許家,能治得了他大哥的也就他親爹。


    可他親爹的空餘時間都拿來和他親媽恩恩愛愛了。


    “哎……”他歎了口氣。


    許滿滿一言難盡地看著他:“你歎什麽氣?”


    “為你惋惜。”


    “惋惜啥?”許滿滿翹著個二郎腿,嘚瑟極了,“他好歹也是我哥,再怎麽教訓我好了,你看——這一桌子我喜歡吃的東西,他再不願意讓我吃,不也買給我吃了嗎?”


    許滿滿雙手合十拍了拍,幾聲清脆聲音響起。


    她說:“許遇安這人就嘴硬心軟,其實啊……”她朝許辭勾了勾手指,一副神秘的模樣。


    許辭靠近她。


    就聽到她說:“其實啊,許遇安很疼我的。”


    許辭這就不開心了:“我不疼你嗎?”


    許滿滿敷衍地應了幾聲。


    許辭拽著她的衣領,“我不疼你?”


    “疼吧。”


    “這一桌子都是我點的,我付的錢!”許辭氣笑,“你說我不疼你?”


    許滿滿裝不下去了,她笑的直不起腰來:“喂,許辭。”


    許辭鬆開手,坐在位置上,撇了撇嘴,沒好氣地說:“幹嘛?”


    “你幼不幼稚,這種醋都吃?”


    “我才初一,謝謝。”


    “……”


    許滿滿被哽住,默了幾秒之後,她嘖了聲:“初一都多大了,初一不都開始看片了嗎?初一很小嗎?不小了!”


    “……………………”


    許辭抓狂,“你都哪裏聽到的這些東西!許滿滿,我覺得我得弟代父職,好好地教訓你一頓了!”


    他捋起袖子,起身就要好好地教訓許滿滿一頓。


    許滿滿邊跑邊尖叫:“啊啊啊啊啊啊許遇安救我!”


    在房間的許遇安在聽到樓下雞飛狗跳的聲音之後,淡定的把耳塞帶上,接著看書去了。


    隔天上學。


    許滿滿沒什麽精神地和許辭慢悠悠地走去學校,許遇安那廝一年也沒幾天待在學校的,除了考試會出現在學校以外,其他時間都看心情。而且他也實在沒有去學校的必要,上課的內容都是他早就學過的東西,他心情好的時候能夠自己看自己的,心情但凡有一點點不好,就能出題難倒老師。


    許滿滿嘴裏叼著戴豆漿,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話。


    許辭:“你把豆漿拿下來,我一個字都沒聽懂。”


    許滿滿拿開豆漿,重複了一遍:“這次月考你考的怎麽樣?”


    “還行吧。”許辭是第一次月考,試卷的題目寫的倒是挺順手的,隻不過一中向來藏龍臥虎,他也不好說自己穩拿第一。


    他扭頭問她:“你呢,考的怎麽樣?”


    許滿滿撇了撇嘴:“我有一門沒考。”


    “怎麽回事?”


    “考物理的時候心情不太好,所以就沒交白卷了。”


    許辭:“心情不太好?”


    許滿滿:“啊,怎麽?”


    他停下腳步,目光沉沉地打量著許滿滿。


    許滿滿雖然偶爾任性嬌縱,但在外麵向來是進退有度的大家閨秀風範,從來不會做這種任性的事情。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許辭問她。


    她囫圇地推開他:“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不是你能撩的妹,我也不想和你搞神秘姐弟禁|忌|戀。”


    許辭滿頭黑線:“你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啊大姐。”


    “???”許滿滿震驚,“你喜歡什麽類型你倒是給我說說。”


    許辭想了想,隨口一說:“乖的。”


    許滿滿朝他拋了個媚眼,“我可以乖。”


    許辭忍不住,幹嘔了一下。


    許滿滿踮起腳就打他,“我今天不打你一頓,我就不信許!”


    許辭笑著撒腿就跑。


    到了校門口之後,兩個人打鬧的動作停了下來,許辭勾著她的肩,“好了好了,我錯了,姐。”


    許滿滿斜睨了他一眼:“我警告你,不許早戀!”


    “放心吧,我對談戀愛沒想法,我隻想好好學習。”他嬉皮笑臉的。


    學校的執勤老師正好是許滿滿班的物理老師,許辭發現之後,低頭和許滿滿說:“喂,你們物理老師哎,上去打個招呼?”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許辭感覺到,許滿滿的身體僵了一下。


    但很快,又恢複正常。


    許滿滿淡淡地說:“不了。”


    許辭隱隱約約覺得哪裏不對。


    許滿滿和老師們的關係向來都很好,拋開她年級第一的好成績不談,她性格隨和討喜,長得漂亮,從小到大就很討人喜歡。


    也因此,許辭才認識許滿滿的各個任課老師的。


    到了教學樓之後,許辭和許滿滿分開。


    許辭盯著許滿滿頹然的背影盯了許久,最後,轉身往自己班級走去。


    回到教室之後,許滿滿把書包往桌肚裏一塞,有氣無力地趴在桌子上。


    沒一會兒,桌子上突然多了一盒巧克力。


    許滿滿掀開眼皮:“什麽啊?”


    “滿滿。”是她的同學,在她前麵位置上坐了下來,“我最近新買的巧克力,我覺得很好吃,你……”


    “給我吃的呀?”許滿滿單手撐著下巴,乖巧的眨了眨眼。


    “你能幫我送給許辭嗎?”女同學接著沒說完的話說。


    許滿滿:“……”


    她不滿地嘖了聲:“許辭才初一啊。”


    “對呀。”


    “你一高一的,喜歡一初一的男生,不合適吧?”


    “我才不喜歡他呢!”女同學雙頰飛上一抹紅暈,低著頭,喃喃地說,“我就是……我們不是好朋友嗎,你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我疼我的弟弟,這沒什麽的呀。”


    許滿滿心想我和你也沒有多好吧?


    而且你甚至都沒給我巧克力吃!


    不過許滿滿從小到大,身邊的女同學要麽是對許遇安感興趣的,要麽就是對許辭感興趣的,她接過那盒巧克力:“行了,待會吃午飯的時候我幫你轉交給他。”


    女同學開心極了:“滿滿,謝謝你呀。”


    “不客氣。”


    那位女同學走後,許滿滿把巧克力塞進桌肚裏,她還想趴著補個覺,接過接二連三的又來了好幾個女同學,甚至還有幾個不是她們班的,是她以前初中部的同學,沒一會兒,她的桌子上就堆滿了各種東西,有吃的零食,也有護腕,夾在這些東西裏麵的,還有粉粉嫩嫩的情書。


    不是送給許辭的,就是送給許遇安的。


    許滿滿對著麵前的東西嘖了聲。


    怎麽她家那倆破兄弟這麽有吸引力,他們到底哪裏好了???


    嗯???


    除了有點兒破錢和長得還挺帥以外,到底哪裏好了???


    還沒等她發完牢騷,上課鈴就響了。


    一上午的課就是講卷子,最後一節課是物理課。


    物理老師走了進來,把月考卷子發下,發到許滿滿的那張卷子的時候,語氣不太好:“零分?許滿滿,你待會下課到我辦公室給我一個解釋。”


    全班人都很詫異,許滿滿竟然考了零分?


    迎著所有人好奇驚訝的目光,許滿滿語氣淡淡:“嗯。”


    唯獨許滿滿的同桌,拉了拉她的袖子。


    她的同桌叫遲暖,長得格外的可愛,聲音也軟軟綿綿的,“滿滿,你這樣,老師會生氣的。”


    “你什麽時候舉報他?”許滿滿隻這麽說。


    遲暖膽怯地往講台上看了一眼,這位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表麵上看著溫文儒雅,實則背地裏借著課後教她做題的名義拉著她的手,幸好許滿滿及時趕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遲暖搖了搖頭:“他是老師,我、我舉報他,沒用的吧?”


    許滿滿說:“誰說沒用的?”


    她冷哼了聲,“他這種人,也配當老師?”


    遲暖的性格就是猶豫膽怯的性格,物理老師知道她不會伸張所以才這樣,要是換作許滿滿,早一巴掌扇過去,然後和許星河說,讓一中開除這個老師了,可遲暖偏偏拉著她說不可以。


    許滿滿伸手敲了下她的腦門:“你啊,就是太懦弱了。”


    遲暖低頭,神情失落。


    下課之後,許滿滿被叫到辦公室。


    物理老師拿著這張白卷問許滿滿:“給個合理的解釋。”


    許滿滿不卑不吭,帶著全辦公室所有老師的麵,一點兒都不給麵子地說,“那您也能給我一個解釋嗎,那天為什麽摸遲暖的手?”


    物理老師愣了下。


    辦公室裏的老師也都停下手上的動作,看了過來。


    他眼裏閃過慌亂,“你你你,你可不能亂說話啊!”


    許滿滿:“我可沒有亂說話,我親眼看到的,王老師,您能給我一個解釋嗎?我不信有老師講題講著講著,能到摸手的那一步。”


    物理老師伸手拍了下桌子:“你給我胡說什麽!許滿滿,你把你家長叫來,一點兒都沒有尊重師長的意思,你爸媽是怎麽教你的?”


    許滿滿笑了一下,又笑了一下。


    她的家庭背景一直隱藏的很好,許星河和陳清夢是一致認為他們隻是學生,學生就好好學習,沒必要頂著許家的名號在學校生活的。而且許家是做娛樂圈的,身家背景這種東西,越少人知道越好。


    所以在大家眼裏,他們三個人就是家庭條件還算不錯的學生罷了。


    物理老師不知道她在笑什麽,惱羞成怒:“你笑什麽?每天上課不好好上,嘴巴裏還說一些無中生有的東西造謠我,你看看你,裙子這麽短,是個好學生嗎你?馬上給我叫家長!”


    許滿滿扯了扯嘴角:“我爸媽出差了。”


    “那你家裏別的人呢?”


    “我有個弟弟,他可以過來吧?”


    “弟弟?”


    “初一一班的許辭。”許滿滿說,“你要是覺得不行,高三一班的許遇安也可以。”


    這話落在物理老師的耳朵裏,像是在諷刺他一樣——你這個破老師我才沒把你放在眼裏,我就是當眾讓你出糗怎麽了?你讓我叫家長,嗬嗬,你也配見我家長,我的弟弟和哥哥倒是可以見見。


    他的教學生涯第一次受到這樣的奇恥大辱。


    許辭在食堂等了許滿滿很久,結果等到的卻是許滿滿和物理老師吵架的消息,他馬不停蹄地跑到高三教學樓的物理辦公室。


    辦公室裏,許滿滿和物理老師正在激烈的爭執些東西,邊上一堆老師站著,但都在圍觀,每一個人上去勸架。


    許辭抬腳狠狠地在門上踹了一腳。


    震天的一聲響。


    許滿滿雙眼紅彤彤地看向許辭。


    許辭忍著怒意走了過來,他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嗓子裏蹦出來:“被欺負了?”


    許滿滿點頭:“這人說要見我家長,我說爸媽出差了,要不你來,要不許遇安來,結果他罵我有娘生沒人養。”


    許辭抬眸,眼神陰鷙地看向麵前的這位物理老師。


    他聲音狠戾:“見家長?”


    物理老師莫名地被他這模樣嚇到,“對。”


    許辭冷笑一聲:“你也配!”


    物理老師氣結,動手就想打人,卻被許辭眼疾手快地一把攔住手,許辭從小到大就練跆拳道,手勁兒技巧都用上,一把把比自己高的中年男子往後推開。


    他把許滿滿拉到自己的身後,拿出手機,說:“叫家長就不必了,我爸媽沒那個時間見你這種小人物,隻不過這件事,我必須得讓校長給我和我姐,以及我們家一個解決方案。”


    那一刻,許辭氣場全開。


    許滿滿在他身後,覺得眼前的這個小小少年,似乎在她不知曉的時刻,從她身邊的小跟班,長成為一個她也可以依靠的少年了。


    物理老師還沒察覺到危機的到來,說起來他和校長還是遠房親戚,所以這些年他私底下做這些事兒,學校雖然知道,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也沒多想怎麽許辭會有校長的聯係方式。


    甚至在許辭打電話的時候,他頗有骨氣地說:“行,這事兒就讓校長來說,你們這群學生,滿嘴跑火車,考試還交白卷,你們必須開除!”


    許辭電話打完,冷笑了下。


    他說:“那我們可以看看,到底是你被開除,還是我們被開除。”


    說完,他瞥了眼看熱鬧的老師們,“老師們不去吃飯的嗎,圍在這裏看熱鬧,很開心嗎?”


    老師們也很尷尬,上去勸吧,許滿滿說的都是事實,他們也不好說什麽,不上去勸吧,小姑娘確實挺可憐的。左右盤桓之下,一群為人師表的人竟然最後選擇了看熱鬧。


    這會兒被一個初中生說,尷尬地別過頭,立馬做鳥獸狀散開。


    沒多久校長就來了。


    物理老師以為救兵來了,笑著臉迎上去,結果沒想到校長腆著笑麵對著許辭和許滿滿:“許少爺,許小姐,發生什麽事兒了嗎?”


    許辭拉了條椅子,跟大爺似的坐了下來。


    他朝許滿滿使了個眼神,示意她有什麽說什麽,於是許滿滿把自己知道的東西都說了出來,說完之後,她輕飄飄地看向劉校長,“劉叔叔,我們家每年給學校投資那麽多錢,不是為了養這樣的老師的,您說是吧?”


    “而且這位老師說我有娘生沒人養,您說這話要是傳到我父親,傳到我爺爺那兒去,他們估計也會不開心的吧。”


    劉校長心驚膽戰的,許家為了三個孩子的讀書,每年都給學校八位數的讚助,而且劉校長的仕途因為許家的一句話,好走了不少,他是受了許家許多恩澤的。


    結果沒想到會發生這檔子事兒!


    他立馬說:“這事兒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物理老師愣了。


    許滿滿雙手環在胸前,慢悠悠的說:“什麽交代呀?”


    “開除,我會立馬開除他。”


    許滿滿:“您覺得開除就夠了嗎?”


    校長:“那許小姐的意思是……”


    許滿滿說:“他這種人,不配當一名老師。”


    校長擦了擦臉上的汗,“對對對,這事兒我會上報到教育局的!”


    許滿滿:“行吧,就這樣吧。”


    許辭挑了挑眉:“就這樣?”


    許滿滿笑了:“就這樣。”


    她拉著許辭往外走,臨走前瞥到物理老師失魂落魄的神情的時候,輕蔑一笑。


    離開辦公室之後,許辭不太滿意:“不要一個道歉嗎?那種人渣,草!”


    許滿滿還是第一次聽到許辭說髒話,她立馬製止:“不許說髒話!”


    “可是那人真的——!”


    “他都被開除了,咱們差不多就行了,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許辭:“怪不得你交白卷。”


    許滿滿撇了撇嘴:“那種垃圾,我才不想考出好成績讓他炫耀呢,惡心人!”


    秋日豔陽高照,暖風微醺,帶來淺淡的桂花香。


    許辭拉著許滿滿在學校的紫藤長廊下停住,他雙手撐在許滿滿的肩上,眼神無比專注認真地盯著許滿滿:“姐,以後遇到這種事,不要自己一個人衝,你要先告訴我,或者是哥,知道嗎?”


    許滿滿:“幹嘛,突然這麽正經?”


    “我說真的。”許辭正色道,“你就一小姑娘,要是被人欺負了怎麽辦?我就你這麽一個姐姐,你可得給我好好的,出氣出頭這種粗活累活,不需要你來做,我和哥做就行,你知道了嗎?”


    許滿滿鼻頭一酸,她別過頭去:“你幹嘛呀?”


    “我說真的,姐。”


    許辭語氣真摯極了,“你就當我們家的公主就好,其他的事兒,我都會幫你做的,你隻要開心快樂就好了,知道了嗎?”


    “……”


    “知道沒!”


    許滿滿低頭,眼淚吧唧一下掉落在地。


    她悶聲道:“知道啦,臭弟弟。”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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