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楚讓臨近瘋狂的埃米德最後一次得到了逃脫的機會。從他手臂傳來的劇痛不會欺騙他,被他緊緊抱住的並非持有與自己相同願望的從者,而是一具沒有靈魂的屍骸,為了獲得更多能量會無差別襲擊就近生者的類死徒存在。


    但埃米德迎上一旁pioneer的冷笑,不必要的自尊心害得他錯失了最後一次逃脫機會。他繼續抱緊屍骸,呼喚著從者的名字。


    “人類,為何還不鬆手?你真的想死在這具屍骸身上?光填補了心髒缺損,卻沒有靈魂填補,你不過是把一具從者的屍骸做成了活死人。”pioneer看不起歸看不起,但她沒有坐視埃米德被屍骸殺死,隻見她拔出石中劍,準備一劍斬斷屍骸的脖頸,以終止屍骸對埃米德的生命威脅。


    “不,她可以被複活,一定可以。為了我們共同的願望能夠實現,必須由她借用大聖杯的力量化為新的神明。不能沒有她!”


    埃米德喊停了pioneer的揮劍動作,後者略微懂了assassin特地留下這具屍骸的目的。沒有心髒可以用小聖杯替代,需要是犧牲品則……


    早就準備好了替代品,隻要某個已經被“實現願望”侵蝕了理性的人類接受這一結果。如此複活的從者依舊不是已經死去的偽caster本身,而是一體為了願望延存世間的“死徒”。


    能做到這種程度的人類已經可以評價為優秀的殉道者,埃米德也正是抱著不計代價的想法,準備成為喚醒偽caster的犧牲品。他是“禦主”,是多餘的,陪同者而已,可以被犧牲掉,為了更偉大的救濟之理。再犧牲一個人類,對於貫穿人類曆史的戰爭而言,微不足道。


    “你……不惜自我犧牲也要為了理想戰鬥下去嗎?”pioneer似乎回想起了某個普通的黃昏,作為自身主體的從者,也有著犧牲自我換取希望的可笑過往。她無法否認,自己否定的犧牲放在千年後依舊有著令自己著迷的餘光。


    新鮮的血液流進屍骸嘴裏,一切已經無法挽回。區區一個人類,在他選擇走上不屬於他的理想道路時,他的命運僅剩下半途慘死的結果。


    “我想……真正的和平,一個沒有戰爭的世界。一個不會再產生塞法第爾家族悲劇的新世界……”埃米德不單是向pioneer述說著自己的願望,也是在向即將吞噬自己生命力的屍骸複述。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換取這具屍骸能執行生前兩人約定的悲願。


    pioneer聽到埃米德最後述說的願望並不意外,每一位正義之人都希望著和平,沒有戰爭。或許……可以嚐試下,實現這種僅存在於理論中的可能性。


    “隻有這種程度的執念嗎?人類?”pioneer突然轉變了態度,前蹄微曲,正視著彌留之際的埃米德。“為何不再掙紮一下?放棄你愚蠢的想法,不要把自己的生命浪費在死人身上。親自前往理想鄉的殉道者才能目睹終途的風景。”


    pioneer並未實質上幫助埃米德,但她的鼓勵喚醒了埃米德最後一絲驕傲。天才與凡人是不同的,哪怕注定會失敗,他也要再往前一步,證明自己比凡人更強。


    掙紮,以最後的意識向無思維能力的從者屍骸做出抵抗,被吸食鮮血、魔力、靈魂,一切屍骸所需的自身部分都在快速流失。


    埃米德忽然明白了,自己懷中的屍骸並非真的要傷害自己,沒有思維能力的屍骸根本沒有“進攻”、“反擊”之類的概念,它不過是在索取能“蘇生”缺損物質。沒有靈魂的空殼,渴望著靈魂回歸。


    埃米德的抵抗沒有起到實質性作用,他抵擋不了從者屍骸的吞噬,很快便因失血失去意識。懷抱著偽caster的屍骸,他得到了死亡的命運。


    “了不起的人類。你要是能再強點,說不定可以抵擋住從者屍骸的吞噬,從而自己掙脫開。”pioneer見埃米德失去了生命跡象,便沒了繼續觀看的想法。至於地上發出喃嚀聲的屍骸,她並沒興趣知曉後續。


    起身準備離開的pioneer不會想到,奇跡就在她眼皮底下誕生了。


    “你理解中隻有以蠻力戰勝敵人才能算勝利嗎?”偽caster庫奧斯潔特爾突然開口說話了,她也一瞬間恢複了生者的氣息,仿佛真的複活過來。


    pioneer能確定麵前的從者是活著的,無論埃米德究竟通過什麽伎倆繞過第三法喚來了靈魂……


    “不對,你不是caster職介的從者庫奧斯潔特爾。你的陣營屬性是混沌·善,與之前的屬性不同。”


    惡靈當然是混沌·惡陣營屬性,沒有禦主權限的pioneer分清這點區別的能力還是有的。


    “是嗎?我(我們)還能被評價為混沌·善?聖杯戰爭體係內的善惡觀真是令人無法琢磨。”“庫奧斯潔特爾”放下已經死去的埃米德,她從地上站起,環顧被assassin修複的戰場。“感謝你送來庫奧斯潔特爾的屍骸,這樣一來,我們的願望又可以去實現了。”


    “你,是剛才的人類?你的靈魂搶占了從者的屍骸?”pioneer不敢輕易相信自己的猜測,人類的身體與從者的身體相差巨大,即便是一具失去靈魂的屍骸,也不該被毫無準備的人類魔術師搶奪。


    “多謝你剛才提醒了我,魔術師本該有魔術師的做法,既然無法蘇生她,那麽我就要得到她剩餘的全部,成為我們。”


    埃米德的靈魂並不強勢,也不占有絕對主導,身體內留存著庫奧斯潔特爾的執念,除去實現願望部分,兩者的契合度並不高。埃米德的選擇是與身體完全融合,放棄返回本體的機會。


    埃米德的冷靜與庫奧斯潔特爾的瘋狂融合在了一起,通過共同的願望為紐帶,矛盾的兩者成為了新的存在。名為“埃米德”的偽caster職介從者。


    至此,assassin為何要特地留下庫奧斯潔特爾屍骸的理由,pioneer終於知曉了。那位高傲的神明未考慮埃米德的死活,而是為了幫助兩者有機會實現願望。


    不顧被拯救者感受的強行施舍。


    “有趣!”


    pioneer收回石中劍,打量著穿著詛咒禮衣的從者,詛咒正重新從那名從者身上散發出來,對pioneer沒什麽影響罷了。


    “我很中意你的表現,我想要幫助你實現願望。”pioneer向還未完全適應新身體的“埃米德”伸出了手,在她眼裏,麵前的並非散發詛咒的惡靈,而是有望改寫人類曆史的英雄。


    “我問你。你願意成為我的master嗎?”


    兩者的手掌接觸,超越普通從者強度的融合從者與擁有從者身體的特殊禦主,沒有令咒的聯係,卻因為pioneer執意為之,一道祝福將兩者連接在了一起。


    一閃而過的魔力之光融入兩者體內,“埃米德”正式擁有了禦主的權限,而pioneer也得以完全切斷與ruler的聯係。


    “pioneer職介?saber與rider職介的複合?”


    “埃米德”並非隻是被對方強悍的麵板屬性與職介震撼到,一長串技能與寶具,更是讓她直觀地了解了能違背聖杯戰爭規則,賦予自己禦主權限的從者究竟有多強。


    可以說這種從者存在便是為了獲勝,各方麵無可挑剔。如果不是遭遇了更加強大的assassin加百麗,pioneer不會體會到失敗的滋味。


    “真名是……”


    “阿爾托莉雅。構成我主體的從者名字,我繼承了這一名字,及那名從者大部分記憶與思想。”


    在pioneer親口講出後,被模糊化的從者真名才清晰地呈現在“埃米德”麵前。換成其他禦主,就算零距離對視,也看不出pioneer的信息。


    “那麽我該怎麽稱呼你呢?master?”


    “埃米德已經死了,稱呼我為庫奧斯即可。戰爭的詛咒已經侵蝕了我的五感,承受戰爭之罪比我想象中要困難。”重獲新生的庫奧斯耳邊不斷響起怨靈的言語,它們並非存在於周圍,而是被囚禁在禮衣上,永遠以鎖鏈般與庫奧斯潔特爾囚禁在一起。


    最強的騎士從容地向自己的新禦主發出邀請,示意後者坐到自己背上。這是屬於人類最後的自救機會,隻要庫奧斯啟動大聖杯,實現她的願望。惡魔將失去召喚“獸”的魔力源,神明也將放棄清洗世界的計劃。


    唯一的代價是庫奧斯自身成為祭品,並剝奪人類發起戰爭的權力。


    頭腦正常的人都知道該怎麽選擇,就算有不正常的,pioneer的劍將斬殺那些膽敢阻攔之人。


    車輛的發動機聲有遠及進,在pioneer起步奔向適合召喚聖杯的地點前,與埃米德相關的禦主到達了這裏。


    “是阿迪爾?他怎麽會到這裏來?”


    “追來的是你重要的人?原本我打算直接衝鋒過去撞碎那輛戰車。”pioneer喚出“聖泉盾”,另一手隨時準備拔劍,她已經進入了臨戰狀態,隨時能向駛來的鋼鐵戰車發起毀滅性衝鋒。


    戰車停下後,裏麵的5人從戰車中走出,他們都觀察著遠處未見過的新從者。


    “阿迪爾,我好像看到了你哥哥!”安東尼自以為使用魔術遠距離窺視對方很安全,殊不知pioneer隨時能衝過來斬下他的首級。


    阿迪爾順著安東尼指的方向,看到了躺倒在地的哥哥,明顯已經失去生命的屍體。“不止有一體半人馬型從者,還有偽caster。那兩人是一夥的。是她們殺死了我的哥哥!”


    “冷靜點!ncer一把攔下想要繼續靠近的阿迪爾,他很在意那名從未見過的從者。半人馬型的女騎士,光是與之對視就有種莫名的壓力ncer不敢輕舉妄動。


    “可能是rider職介的從者。master,能知道什麽信息?ncer試圖在正式開戰前,多掌握一點敵人的情報,最好能得知真名。


    可安東尼的回答讓他難以相信。


    “我……我看不出她的職介,包括麵板屬性與技能,我都……無法看清。”


    阿迪爾同樣隻看到了一片模糊的麵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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