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4日,黎明前夕,希布倫城——


    爆發戰鬥的希布倫城東麵城區被破壞地麵目全非,直到戰鬥結束,魔術協會派遣的魔術師們才開始處理這樁麻煩事,瑪麗莎修女攔截了企圖混入逃難民眾中的原archer禦主海娜及她的夥伴。


    “你們覺得怎麽處理他們合適?”瑪麗莎修女與魔術協會的人不同,她並未直接抓住這些有可能目睹了神秘側的普通人後,直接抹除記憶,而是把這30多個孩童暫時關進了一處無人倉庫。


    在這樁事情上,阿迪爾並不關心,他隻想快點找到自己的哥哥對質。至於這些不信仰***教的小破孩死活,他根本不在意。


    瑪麗莎修女僅是看了一眼,便不再理會處於失落中的阿迪爾。“原archer禦主很可能在聖杯戰爭結束後被魔術協會的人下達通緝。”


    “也就是說,這位不幸參與聖杯戰爭的禦主將在福爾馬林溶液中度過今生?”安東尼懂得魔術師們的習慣,研究一個無魔術回路的普通人為何能參與聖杯戰爭能為他們無聊的研究帶來新課題。


    不是出於同情,安東尼本人對這類魔術師正常癖好不感冒罷了。“既然如此,我們在這裏了卻她的生命,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阿迪爾對此漠不關心,隻是隨和性質地點了點頭。


    “既然兩位聖杯戰爭的參與者得出了這個主意,我個人並不反對。剩餘的瑣事交由我來處理,兩位盡快出城追趕埃米德先生吧。”瑪麗莎修女同樣沒有什麽同情心,如何掩蓋今夜從者大戰造成的破壞才是她最頭疼的事情。明麵上魔術協會與聖堂教會各承擔一半責任,她因為協助安東尼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一直是魔術協會的人在處置善後。萬一魔術協會的人借題發揮,等聖杯戰爭結束後,對聖堂教會的威信不利。


    黑鍵被瑪麗莎修女攥在指間,她另一手翻開隨身攜帶的《聖經》,準備啟用能催眠普通人的洗禮吟唱。


    “慢著!ncer羅慕路斯大手一揮,攔下了要動手處置海娜的瑪麗莎修女。“她的從者擊退了caster,無論她是否有魔術師資質,光憑這一條她都應該得到一名參與禦主該有的待遇。至少現在,我(roma)不讚同你們簡單粗暴的處置意見。”


    ncer,反正那個小女孩我們現在放她走了,魔術協會也會在未來抓她用於研究。我們現在讓她擺脫痛苦,是行善事。對吧,阿迪爾?”安東尼再次裝著在詢問阿迪爾,後者繼續點點頭,完全沒認真聽安東尼用意大利語在說些什麽。


    “master,你的預測僅適用於普通人,誰知道有幸參與聖杯戰爭,被聖杯選中的一名禦主未來究竟如何呢?現在殺了那名小女孩,便是對阻擊caster的archer不敬,雖然上三騎從者的盟約沒能實現,但roma承認其有效性。archer已經遵守盟約與caster交戰,我們必須遵守我們對應的義務。至少在聖杯戰爭結束前,我們有義務保護archer的禦主。”


    其ncer也不是真正要保護archer的原禦主海娜,saber能看得出對方更在乎盟約ncer故意這時候強調約定,不過為了鞏固自己一方與saber組的盟約,確保上三騎中剩餘兩名從者組成牢固的同盟,一同應對強大的caster。免除saber擔心萬一自己也退場,沒人保護阿迪爾。


    直到現在,ncer的實力麵前服輸的saber已經隱藏er組的不信任,或者說為了最後奪得聖杯,她不可能去信任其他從者。哪怕對方已經表現出了足夠的誠意與誓約。


    “我個人覺得留下海娜更好,今夜的希布倫城已經死去了足夠多的無辜者,結合昨夜caster一方借用惡靈吞噬靈魂等事件,對方大致需要很多人類的靈魂充當材料。我們現在多殺一個人,就是多給caster方一份材料。殺了她我們也沒明顯的好處。”


    saber的表態對阿迪爾也沒影響,他僅是點頭認同,小聲嘀咕了一句。“一個異教徒小孩罷了。至於為她浪費時間?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吧?”


    安東尼眼見自己的從ncer等著自己改變主意,他轉瞬就沒有了殺死海娜的想法,誠如阿迪爾說言,殺人的樂趣跟聖杯戰爭比起來微不足道。“saber說得有道理。等聖杯戰爭結束,我們也可以主動抓回這個小女孩,送給魔術協會的負責人,賣個人情。瑪麗莎修女,麻煩你保證她活著,就以‘聖堂教會會保護失去參與資格的禦主’規定。”


    安東尼毫不理睬瑪麗莎修女不情願的表情,自說自話地把麻煩事丟給了瑪麗莎修女,仿佛對方有空閑時間照顧小孩。


    ————


    小聖杯因為兩位從者靈魂回歸而起了反應。使用鏡麵作為飛行工具的埃米德,胸口位置接連閃過兩道亮光。他當著偽caster庫奧斯潔特爾的麵,把小聖杯從不可視的縫隙中取出。傳統魔術中並不存在這種奇特的隱藏方式,埃米德把家族傳承的“光”性質魔術運用到了爐火純青地步,這種複雜的折射光線魔術也被他設計出來,用來躲過旁人的眼睛非常合適。


    “我的領主,您怎麽了?為何突然取出小聖杯?”偽caster庫奧斯潔特爾通過埃米德欣喜的表情,意識到聖杯戰爭距離結束不遠了。


    “又有兩名從者退場。但我的星盤隻顯示了archer的消失,隻能認為是ruler召喚的從者又少了一個。這樣一來,退場的從者數量達到了5體,足夠啟動小聖杯,還差一點。我們的願望,光靠小聖杯實現難度很大。”埃米德現在光是手持小聖杯都能感到從黃金杯體上傳來的炙熱感。如果有第六名從者退場,小聖杯不用外人啟動也會自行啟動。埃米德慶幸自己掌握有了目前聖杯戰爭中一張寶牌,能比其他組合更快觸及勝利。


    “可惜saber沒有退場,我無法想象被以令咒下令自盡的從者,居然還能安然無恙地活著。”


    “雖然現在caster大人被‘惡魔’操控了,但她製定的計劃還在進行中。ruler大人將在清晨再召喚一名從者,她會吸引來assassin。讓assassin殺死新召喚的從者,以此湊到6體從者靈魂,之後隻要我們能通過小聖杯連接到大聖杯本體。有了大聖杯供魔,哪怕我這樣的從者也有機會殺死saberncer,或者讓ruler大人最後再次召喚,湊足7體從者靈魂。”


    偽caster庫奧斯潔特爾並不知道ruler“二次召喚”的職介能力並非每次都可以通過消耗一道令咒召喚一名從者,而是對應7個職介,她僅能召喚7個不同職介的從者。archer、berserker、caster的名額已經被使用,清晨預定召喚的一名實力一般的rider職介從者。要求她延續把自己召喚的從者充當湊數的祭品,ruler並不一定會同意。畢竟後者隻在乎能否殺死assassin加百麗。


    “caster召喚了能重複召喚從者的ruler,她從那之前就計劃好了這個環環相連的救世方法吧?我雖然被她害得家破人亡,但在恨她之外,又從心底裏感謝她。因為她的指引,我才明白了自己的願望與自己的價值。代價很沉重,但值得,類似聖杯戰爭,隻有冒著巨大的風險,付出一切才能實現願望。”


    偽caster庫奧斯潔特爾從背後抱住了埃米德,她光是聽這個男人述說理想與過去就不斷心生崇敬,對她而言持有與自己一樣的“毀滅戰爭概念”願望的埃米德,是太陽神納納華特的使者,是結束這個世界與自己悲願的接引人,一切的痛苦都將隨著這個男人與自己的努力,劃傷句號。


    就在明天,一切都會結束。


    “領主大人願意在一切都結束後,與我前往世界之裏,還是留在沒有戰爭概念的幸福世界?”


    “根除戰爭是我們兩人共同的願望,我在新世界中也會記得什麽是戰爭,雖然沒有戰爭概念的世界會成為人間天堂,但我恐怕沒機會見到了。化為改造世界的新規則一部分,你是新的神明,而我是否有資格成為神的使者呢?”


    埃米德溫柔地撫摸著偽caster庫奧斯潔特爾的頭發,他感受到了對方一直被詛咒纏身,承受所有被她獻祭之人怨與恨的痛苦,哪怕能緩解一點,他也想與對方分享。或許這種感覺在正常人之間名為“戀愛”,埃米德從未真正體會過,他過去迎娶的三位妻子都不過是提供子宮的工具,用以傳承家族血脈。但現在這份傳承責任已經無法實現了,他的後代不可能達到他天才般的魔術天賦,所以這一次他應該是真的愛上了caster“贈與”的從者。


    隻要他以無關者的視角分析,立刻就能發覺自己被caster設計利用,成為了caster實現目地的棋子,但成為受益者的他再冷靜也拒絕不了這份大禮。與被篡改記憶無關,現在的埃米德以自己的意誌選擇了這條注定不會善終的道路。


    “如果是領主大人的話,哪怕我成為神明,也不會孤獨了。能與領主大人相遇,我真幸運。”


    天空中難見月光,籠罩希布倫城的夜幕不但沒有褪去,反倒在不斷延伸……4月4日的太陽注定不會照到這片即將迎來真正災難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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