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刻:公曆2012年3月30日,9點30分。地點:希布倫城城郊,廢棄教堂。——


    阿迪爾接到監督者修女瑪麗莎發出的短信後便坐車來到了這裏,但盟友安東尼速度更快一步。


    “嘿,朋友。我還以為你忘了修女大人說過的報酬一事。”安東尼嘴裏叼著一個麵包,翹著二郎腿,完全沒有尊重教堂莊嚴的打算。“安心,這次我ncer施加了屏蔽‘誘惑’魔力的祝福,不會像前幾日一樣失態了。我們是同盟,殺死berserker是我們共同協作得來的戰果。”


    一旁坐著ncer羅慕路斯打斷了安東尼的虛偽言語,大聲嗬斥道。“master,你要學著大度一點,不要因為利益分配而失去盟友的信任。亞瑟王的劍鞘是件稀罕的寶物,但也僅是寶物而已。在羅馬,賢明的君王從不吝惜倉庫裏的黃金。”


    ncer的聲音雄厚有力,仿佛帶有煽動能力的演講,不隻是賦予他所愛的羅馬子民祝福,他還熱衷於教導子民們何為君王,何為羅馬人的驕傲。


    “我對那種非伊斯蘭文明的物品不感興趣。如果安東尼喜歡,就給安東尼好了。我們穆斯林也是講究情誼的真主信徒。”


    阿迪爾並不知道自己輕描淡寫的一句禮讓,讓跟隨著他前來的saber心生芥蒂。擊殺berserker這件事上ncer與saber都出了力,saber的寶具偏向連續不斷地打擊,正好克製了berserker仰仗的恢複能er也親口承認了saber的功勞更大。


    如果不是因為兩人之間關係緩和了,saber絕不會輕易同意阿迪爾的決定。


    修女瑪麗莎適時來到了破舊的禮拜堂內,她一進來,濃鬱的“誘惑”魔力就充滿了禮拜堂。普通人分辨不出不同,阿迪爾與安東尼對於這種魔力很不習慣,魔力的量相較上次更沉重。


    “感謝兩位擊殺berserker。berserker造成的騷動也得到了控製,可喜可賀。”瑪麗莎手捧聖經,立於禱告台前。說不上高興或感激,她像在陳述千百裏外無聊的球賽一般“感謝”兩組主從。


    安東尼有意避過對方的眼睛,不與瑪麗莎對視ncer在上次的事情後可能教導了他如何應對“誘惑”的修女。“我們很忙的,依照約定,亞瑟王的劍鞘歸我們。之後我還要去找魔術協會的老東西們討獎勵。”


    那天安東尼的醜態瑪麗莎清楚記得,她對於依靠從者特殊能力抵擋自己魅力的男人嗤之以鼻,尤其還是一位魔術師。如果不是出於監督者的職責,瑪麗莎不歡迎魔術師浪費她的禱告時間。


    “安東尼·梅德利奇什麽時候變得如此性急?約定必然兌現。”瑪麗莎解放身上的封印,精美的聖劍劍鞘從她胸口內浮現。劍鞘成型後,煥發出金色的流光,從未被時間腐蝕。融匯了幻想與永恒之美,湛藍色的彩繪依舊色彩鮮豔,精靈的造物超越了人類目前所掌握的鍛造技巧。


    可惜在這裏的僅有劍鞘,更加具有誘惑力的聖劍不在這裏。


    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直麵世間難覓的寶物,安東尼不再次動心是不可能的。哪ncer施加了抵禦“誘惑”魔力的祝福,對於自己內心中升起的原始貪婪欲望沒有作用。


    “本次作戰saber占大部分功勞。這件寶物我們放棄。”安東尼猶豫再三,還是說出了醞釀已久的話語。從他個人角度,他有一百個理由搶占這件寶物,有一千個理由與阿迪爾、saber爭奪,但他選擇遵ncer的要求。哪怕未來會變成爭奪聖杯的敵人,對盟友的誠意不能缺少。


    “可我也不想要……”阿迪爾再次推讓,亞瑟王的劍鞘看上去極具誘惑力,但那是對正常人和正常的魔術師而言,阿迪爾這樣偏執的伊斯蘭教信徒並不接受非伊斯蘭教的神話武器。


    “讓我瞧瞧這件寶物究竟有什麽用途。”saber走過阿迪爾,雙手接住金燦燦的劍鞘,仔細端詳。她能保證自己從未接觸過這件寶物,器物之精美暫且不提,內部蘊含的獨特力量吸引了saber的好奇。在劍鞘中似乎蘊藏著比她的固有結界更為堅固的世界,以她的常識也無法完全理解這件寶物中蘊含的真正力量。


    穿越過層層次元的屏障,最終抵達幻想之地,與其說是無敵的最強之盾,不如說是屏蔽外界的次元壁壘。


    “可惜我已經有了固有結界寶具,別人心中幻想的世界,我不想觸碰。”saber將劍鞘遞到瑪麗莎手中,“你自己保存好,我們都不需要這件寶物。”


    即便穿著沉重的鎧甲,saber的語氣也不冰冷,之前的她的確留存著對戰勝獲得獎勵的執著,可這些欲望在觸及劍鞘後蕩然無存。她會貪戀精美的工藝品、黃金、武器鎧甲……但絕不會奪取物有所主的器物,隱約間saber窺探到了劍鞘中蘊藏的世界一角,雖不是她向往的盛世之景。仙境中依稀流淌著精靈的樂音,讓人一瞬間忘卻了塵世的欲望。


    瑪麗莎吃驚不已,她不敢相信兩位從者與兩個魔術師都退回亞瑟王的劍鞘。“你們看不起我的獎勵品?”


    “並不是,修女。這件寶物與我們都無緣,你是攜帶它前來的人,所以請你攜帶它返回原本的地方吧。這件寶物不應該再出現在世上。”


    瑪麗莎收回劍鞘,原本欣喜的態度發生扭轉,僅用一句“證據不足,並不能證明caster與berserker有關聯。”便打發了阿迪爾與安東尼的舉報。


    ncer在那天親眼看到了從天上釋放寶具阻止saber的女性從者。對ncer的描述,瑪麗莎否定那是caster,她在到達希布倫城時見過caster,她的否定給了安東尼不好的預感。


    阿迪爾還欲繼續說明,安東尼阻止了他的行為。監督者以這樣的態度回應,無論那天在孤兒院的一戰是否真的是caster出來阻攔,都預示著caster是個極其強大的敵人。或許強大到監督者不敢說真話,又或者監督者已經與caster組合串通一氣。


    無論是哪種結果,都沒必要在監督者的駐點多停留。


    在揣測敵我立場方麵,安東尼有著豐富的經驗與靈敏度,死徒大多在得知被圍剿後,會掩飾身份混雜在嫌疑人中,甚至於冒充雇傭者,暗中下殺手。


    er的祝福,安東尼現在腦子非常清楚,他早該注意到。監督者瑪麗莎無論是黑的還是白的,都不是他們可以依仗的對象。


    “阿迪爾,不用再說了。我們要信任監督者。瑪麗莎女士見過caster,既然說不是同一人,我們不必執著於這件事了。我們還有很多敵人要應對。”


    saber也站出來暗示了阿迪爾,她一直看修女瑪麗莎不順眼,一位聖職人員居然散發著不亞於魅魔的誘惑魔力,實在是汙穢至極。假定caster是強敵,assassin陣營不明,有可能無意參與聖杯戰爭。那麽當務之急是解決掉與反抗軍對立的rider陣營,之後與孤兒院據守的archer交戰。


    後兩個從者單一實力都不及saberncer,兩打一的話更是不在話下。


    “此地不宜久留。master。這位監督者不尋常。”saber直接通過令咒的聯係與阿迪爾交流。交還劍鞘的時候,saber明顯感到了瑪麗莎隱約的敵意。


    “抱歉,我需要急時回稟聖杯戰爭的過程。失陪。”


    沒想到瑪麗莎比兩人先一步告退,除了阿迪爾,在場三人都不會相信她是急於回稟聖堂教會情況。能選擇的選項隻有撕破臉皮,挾持瑪麗莎逼迫其坦白,或者趕緊離開。


    “走吧,阿迪爾。難道你要在這裏做禮拜?”


    “怎麽可能,這裏是基督教的教堂。”


    車輛停放在教堂外,直到車輛駛遠,立於舊教堂閣樓上的瑪麗莎才放下窗簾。


    她走到梳妝台前,用秘術在鏡麵上寫下了魔文,很快鏡麵上出現了波紋,倒映在裏麵的也不再是她的容貌。


    鏡中的女性看上去比瑪麗莎年輕,梳著平齊的中長發,眼瞳與瑪麗莎一樣是怪異的紅色。


    “主人,berserker退場。assassin與ruler被召喚。assassin是熾天使加百列,ruler根據千界樹族長宣稱,屬於caster的從者,真名是沉默的死亡天使度瑪。”


    “哦?神話中的天使都來參與聖杯戰爭了?莫非世界末日真的會降臨?嘛~讓她們繼續自相殘殺就好。以caster和千界樹家族的實力,贏得聖杯戰爭不是難題。你確保能在聖杯戰爭結束後拿到聖杯的碎片就可以了。”


    鏡中的女性正忙於啃食牛排,邊說邊發出滿足聲。仿佛世界末日這種事情與她半點關係都沒有。


    “主人,從berserker一戰的後續交戰來看,caster召喚的ruler並不強,assassin可能比caster都強。”


    “那也沒關係,caster落敗。神聖的熾天使大人不會要聖杯,不管最後聖杯的完整的還是被砸碎了。你都記得撿來碎片即可。盟友這種東西不都是拿來背叛的嗎?況且我們與千界樹家族也僅是一點點的合作關係。他們是死是活,何必我們來操心。”


    女性啃完餐盤裏最後的牛排,拍了拍肚皮。“不管這場聖杯戰爭誰勝誰負。我們普勒拉蒂家族都能獲得收益,瑪麗莎,別陷入聖杯戰爭的旋渦,我們靜觀其變就好了。”


    “聽從您的指示。弗蘭切斯卡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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