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張哥在的時候,可沒少帶著咱們幹這事兒,我覺得張哥要在的話,恐怕早就打到梁家場村了!”艾九氣呼呼的哼道。


    “可以前張哥跟咱們一樣,都是小老百姓!現在張哥要是再回來,恐怕怎麽著也得混個一官半職吧?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咱們以後也都不是光腳的了……我覺得還是不要給張哥找麻煩的好。”最開始勸說艾九那人小聲說道。


    聽到這話,艾九也皺了皺眉頭。


    他願意為大沙坎村的百姓們去爭一口氣,也願意為大沙坎的百姓們流血出力。


    但不代表,他敢去敗壞張聰的官聲,要是張聰還沒回來,他就已經已經給張聰留下很多罵名,似乎也有些不太好。


    當即艾九咕噥了一聲,道:“那咱們就忍了這口惡氣?任由他們改了永濟渠,咱們也一言不發?這等開春後雪化了,需要用水灌溉莊稼怎麽辦?”


    一旁的餘慶聞言皺了皺眉頭,忽然說道:“九哥,我覺得既然咱們與郭知州關係比較親近,完全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你不是說,不讓用張哥的關係去生事嗎?怎麽又要利用了?”艾九有些不解的說道。


    “我們不能仗著張哥與郭知州的關係,就去欺負鄉裏!可我們能夠利用這個關係,跟郭知州溝通,讓郭知州來處理這事兒啊!”餘慶小聲說道。


    艾九聞言眉頭就鎖在了一起,道:“這事兒咱們自己都處理不了,還得麻煩郭知州出馬?這要是傳出去,咱們這些人,以後還怎麽見人?”


    “九哥!這你就想差了,這地方灌溉所用的溝渠,本就是官家人修建的!現在他們梁家場的人擅自改渠,本就不對!因此這事兒讓郭知州去處理,最好不過了。”餘慶又道。


    聽到這話,艾九一想也對啊!這事兒本就是他們負責,既然如此讓他們來管也挺好,就不用自家去麻煩了。


    當即就拍了拍身上的灰,站了起來道:“那還等什麽,咱們現在就去找郭知州,讓他把這改渠的事兒給處理了。”


    隻是不等他起來,餘慶就拽了他一把,又道:“急什麽,郭知州已經在咱們大沙坎了,我剛剛見過他,說是要重新丈量土地,咱們合計一下,再去找他就是。”


    聽到這話,其他人都看向餘慶,疑惑道:“什麽?怎麽忽然要丈量土地了?”


    “我也是聽郭知州說的,說是咱們當今皇上在正旦朝會上安排的任務,除了丈量土地,還有搞一次全國性的演軍!”餘慶說道。


    “那丈量土地,是不是全國性的?”艾九小聲問道。


    “是的!”餘慶點了點頭。


    “看樣這是要搞大事情啊!”艾九鬧了鬧頭,嘀咕道:“又丈量土地又演軍?難不成是準備打陝西的高迎祥他們?”


    餘慶齜牙一笑,沒說話。


    反正那些大人物們想些什麽,他是琢磨不明白,但是他明白一件事情,接下來他們都是這大事件中的一份子。


    最起碼丈量土地的事兒,跟他們都有關係,一個都跑不了。


    這會兒艾九又蹲了下來,湊在火堆跟前,嘀咕道:“既然又丈量土地,我可得跟他們掰扯明白,我在北山開荒的那些地,可都得算在我頭上才行……”


    他以前開荒的土地,因為魚鱗冊上沒有,所以就屬於荒地,自己種自己收,也就不用繳稅什麽的。


    屬於民不告官不究!照理來說這樣不用繳稅的地種著挺好,艾九又何必將他掛在自家名下呢。


    其實,這裏麵也是有原因的!


    這些荒地盡管不用繳稅,種起來美滋滋!但總歸是屬於無主之地!哪一天官府的人想起來,直接大筆一劃拉,分給某些人,到時候艾九就算哭都沒用。


    所以還是早些將這些荒地劃到他名下的好,隻有這樣這些土地才算真正的歸他所有。


    以後待他掛了後,這土地也能作為遺產傳給他的孩子們。


    “是啊,我家在北山也有不少荒地呢,也得劃到我身上才行。”又一人說道。


    而這時,又一人嘀咕道:“九哥,咱們不是在談水渠的事兒嗎?怎麽忽然又扯到了荒地的事兒。”


    “對對對,咱們在談水渠的事兒!慶兒,你覺得水渠的事兒,咱們該怎麽弄?”艾九看著一旁的餘慶說道。


    餘慶聞言道:“這事兒咱們也不用刻意去做,隻要配合郭知州將丈量土地的事兒做完就好,到時候如果有鄉親提起這事兒的話,咱們隻需要順帶說幾句!我猜郭知州肯定會幫咱們主持公道。”


    “是啊,要是由其他鄉親們,提起這事兒,反而顯得更自然一些。”又一人說道。


    聽到這話,艾九恍然大悟道:“我知道怎麽做了!慶兒,以前怎麽沒發現你有這麽多小心眼,今兒哥哥對你刮目相看啊!”


    接下來,一夥兒人便圍著這火堆竊竊私語了起來。


    而這時,郭春開帶著一眾衙役們,在大沙坎村內轉了一圈,便找到了三個鄉老,又將一個叫胡生的保長也給喊了過去。


    經過郭春開這一折騰,大夥兒便都知道,州裏這是要開始重新丈量土地呢。


    這就等於再一次確認了各家土地的歸屬權問題。


    因此大沙坎村的老百姓們也賊上心。


    沒多久,他們一行人就浩浩蕩蕩的來到了大沙坎村北邊。


    來到田頭後,鄉老們便開始說起了這土地歸屬的問題。


    一旁的的百姓,也連連點頭,讚同的鄉老的說法。


    田頭還埋著一塊兒石頭,作為鏨子開劃分這些土地的歸屬問題。


    郭春開見他們說明白了,便讓人前去用腳丈量這些土地的大小。


    待幾個衙役走了一圈回來後,已經將這田地的麵積估算是的差不多。


    這時一旁跟著的文書,便動筆在黃冊上寫道:


    一戶胡車,五口,順天府涿州大沙坎村民,農籍。


    男子三口,成丁二口,本身五十三歲,男柱子二十四歲。


    不成丁一口,次男棒槌五歲。


    婦女二口,大一口,妻四十一歲。


    小一口,女昭德十二歲。


    事產瓦房四間,村北地十四畝一分五厘六毫。


    右戶帖付胡車收執。批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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