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朱由崧這樣一說,信王氣的死死抓住椅子的扶手,發出了嘎吱嘎吱的響聲。


    可惡!實在是太可惡了!皇兄如此信任你,派你去廣西,可是你卻這樣不識大體,為了一些區區私利,將整個廣西置之不顧,簡直太可惡了。


    “皇兄就不應該慣著他,現在做事簡直太無法無天了。”信王罵了一句。


    朱由崧見信王這樣,又火上澆油道:“王兄,事情這還沒有完呢!我聽說,都察院內收到了不少關於魏麒麟的參本,說他在廣西地方目無王法,一個顏姓商戶,就因為兒子衝撞了魏麒麟,直接以叛國罪處置,並且還抄沒了人家的財產!


    這種類似的事情簡直數不勝數,以至於廣西的商戶們都人心惶惶!


    可要是隻針對商戶也就算了,像那新寧知州閻乂做事勤勤懇懇不曾犯錯,魏麒麟隨便尋了個由頭,就將人家的職位革除,然後任命自家親信喬洗塵為新寧知州。


    除此之外,還有橫州知州嚴中立也被他所殺,隨後又任命了一個新的知州蕭九成。


    像這樣類似的事情,還有很多!他就像是把廣西當成自家的後院一樣,隨意任命官員,再這樣弄下去,怕是廣西都得姓魏了。”


    誅心啊!這簡直就是誅心之言,隻是一句話,就將一個造反的大帽子扣在了魏麒麟身上。


    若是這名頭坐實了,不光魏麒麟要出事,便是魏麒麟一家老小也難逃一死。


    信王朱由檢聽到這話心頭一驚,不覺間便冷汗涔涔。


    南邊已經有一個南漢了,要是再弄出來一個西漢、南明什麽的,那大明可就真危險了。


    “魏麒麟不是哪樣的人。”信王下意識的為魏麒麟辯解道,他也不想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王兄,您就別自欺欺人了,您有沒有想過為什麽安南明明那麽弱,他魏麒麟卻非要前去?


    當時就算多少人攔著他都不行!


    可是將他派到安南了,又沒有見到他做什麽事情!這已經過去幾個月了,安南的戰事還遲遲沒有一個決斷,不但如此大明還又吃了敗仗,等我們再看的時候,魏麒麟在做什麽?


    他在剝削商戶,在濠鏡洗劫財產,在廣西一點點培植勢力,他已經把廣西當成了自己的大本營,所以他不急著打敗安南,因為在他眼中的敵人就不是安南,而是咱們大明!他就是想要在廣西自立為王啊,他的野心已經似司馬昭之心一般,為什麽王兄你還在為他辯解啊……”朱由崧一臉悲慟的說道。


    信王聞言深呼吸幾口,道:“行了,這事兒我知道了,我再好好考慮一番,再說。”


    “王兄,這事兒事關大明,您可一定不要怠慢了,這時候也就隻有您站出來說他魏麒麟的毛病,皇上才能聽的進去,換作其他人誰敢?他魏麒麟顯然已經成了皇上之下,最高之人了……”就算這樣,朱由崧還不忘給魏麒麟上眼藥。


    信王朱由檢讓他這一通話說的,也是心驚肉跳,然後麵沉如水,道:“你先回去休息吧!這事兒我自由論斷。由崧,以後我們兩兄弟可以多親近一番,大明最終還是需要咱們這些年輕人來撐著,不能讓那魏麒麟再來禍害大明了。”


    說道這裏,朱由崧的話,信王也算是信了八成。


    那朱由崧聞言也不說話,鄭重的向信王行了一禮,似是代表國家大義一般,做完這事兒,他才緩緩離去。


    待朱由崧走後,言忠才悄悄從側屋走了出來。


    “由崧的話,你剛才都聽見了?”信王問道。


    言忠點了點頭,沒有反駁。


    信王又道:“你覺得他說的話有幾分可信?”


    言忠沉默了一會兒後,道:“哪怕隻有一成,也不得不防,畢竟這事兒關係到大明的將來,萬萬不能養虎為患。”


    “我知道怎麽做了。”信王朱由崧長歎一聲道:“將都察院僉都禦史喊來,我要問他一些事情。”


    ——


    隨著進入十一月,北京城也越來越冷。


    盡管沒有下雪,可是冰冷的天氣依舊能讓人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小皇帝也將辦公的地點挪到了暖閣。


    在這種溫暖的房間內,才能夠讓小皇帝稍微好受一些,可是當他看著眼前堆積如山的奏疏,小皇帝也沒來由的腦殼疼。


    這些人都是閑的嗎?就不知道自己懶得理會這事兒,還把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兒全部堆在自己跟前,讓自己處理?


    “皇上,要不把這些奏疏全部丟到一邊不予理會?”德銘小聲問道。


    隨著魏忠賢漸漸放權,這司禮監秉筆太監的職位也就交到了德銘手中。


    曾經那個皇上的小跟班,這會兒也有了幫皇上批閱奏疏的權利。


    讓那些以前沒有親近德銘的人一個個都後悔不已。


    “還是看一看吧!總得瞧一瞧有沒有什麽新鮮玩意,萬一有什麽新的東西呢。”小皇帝說了一聲,便隨手打開一個奏疏。


    由於暖閣內光線不是太好,德銘慌忙將一旁的燈拿著湊近一些,讓小皇帝能夠更清楚的看到奏疏上麵的內容。


    看完以後,小皇帝順勢便將這奏疏合上。


    “都是一些雞毛蒜皮老生常談的小事!不就丟了一個遷隆,大明又沒有真到了要亡的時候!別忘了那可是好幾個國家一同攻打廣西,吃些虧怎麽了?你們一個個都跟魏麒麟弄丟了朕的江山似得!


    有這閑心不如將自己手頭的事情做好。”


    聽到這話,德銘慌忙將腦袋壓的更低了。


    小皇帝隨後又翻了一些奏疏,可是這上麵的東西,都大同小異。


    因此小皇帝也越看越氣,最後直接將這奏疏全部甩在案幾上,罵道:“不看了,不看了。”


    一時間,小皇帝甚至有些懷念魏忠賢,魏忠賢在的時候,知道什麽奏疏重要什麽奏疏不重要,以及什麽奏疏該給怎樣的批語。


    他能將這些事情做的明明白白,然後再將大致的事情告訴自己,這樣自己就能夠安心的去做木匠活兒。


    等小皇帝轉身看一看身邊的德銘,這區別怎麽就那麽大呢……


    “罷了,今兒不看了,你去把南暨大師喚來,朕今兒想手談了。”小皇帝長歎一聲。


    心中不禁想到,要是有兩個魏麒麟該多好,一個留在京城震懾這些宵小,一個在外麵驅逐外敵。


    要是他也能想那孫猴子一樣,抓撮毫毛就變出來更多猴子來,這樣豈不是多多益善。


    ps:感謝隆美爾斯基的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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