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奐功鬱悶,憋屈,跟胡雲霓鬧了一晚上,覺也沒怎麽睡,現在還要來開會,他心裏能不惱火嗎?


    他對昨天晚上惹了胡雲霓的蘇星暉更加恨之入骨,連帶著對淩珊珊也恨了起來,你淩珊珊早不出血,晚不出血,怎麽偏偏在這幾天出血?而且蘇星暉還去看望你,你們到底是什麽關係?


    程奐功是一個天性涼薄之人,不管什麽事情,他都隻考慮到自己,凡是誰忤逆了他的意誌,或者給他惹了麻煩,他都對那人恨之入骨,對蘇星暉如此,對他的女人淩珊珊也如此。


    由於怕麻煩,淩珊珊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他對淩珊珊都是不聞不問,巴不得淩珊珊自己就能處理這件事情,不給他惹麻煩就好。


    現在看到蘇星暉去看望淩珊珊,他又懷疑起兩人的關係來。


    看著台下的蘇星暉,他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才好。


    蘇星暉當然也感覺到了程奐功眼裏的恨意,不過他很是坦然,恨我的人多了,你程奐功又算老幾?


    程奐功今天上午沒有講話,他一晚上都沒睡好,精神很差,瞅了蘇星暉幾眼,也不足以給他提太多神,坐了大半個小時,聽著別人的講話,就跟聽催眠曲一樣。


    漸漸的,程奐功打起了瞌睡,開始還隻是頭一點一點的,他也知道這樣打瞌睡不好,盡力想要把眼睛睜開,可是又哪裏睜得開?他的眼皮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


    過了一會兒,程奐功的頭徹底垂了下來,就那樣睡著了,而且還發出了均勻的鼾聲。


    這一下,讓會場裏一片嘩然,在開全省會議的時候,主席台上的領導居然睡著了,還打起了鼾,這可是難得一見的事情。


    要知道,在台下就有幾台攝像機對著主席台呢,省電視台晚上要播出新聞的,要是副省長程奐功在主席台上睡覺的鏡頭被播了出去,那豈不是笑話?


    主席台上的領導們都聽到了程奐功的鼾聲,他們都看向了鼾聲發出的方向。


    今天的會議,省委書記巫建柏並沒有參加,他昨天講了話就行了,這畢竟是經濟口的會議,不需要他全程參加,主席台上身份最高的就是省長方中霖。


    方中霖看到程奐功睡著了,他皺了皺眉,示意坐在程奐功身邊的另一位副省長把程奐功叫醒,這位副省長在桌子下麵輕輕碰了碰程奐功的腿,程奐功居然還沒醒。


    這位副省長隻能加大了一些力氣,又碰了碰程奐功的腿,程奐功一下子驚醒了,他還沒醒過神來,不悅的推開了那位副省長碰他的手道:“幹嘛!?”


    方中霖咳嗽一聲,程奐功這才徹底的醒了過來,他意識到自己出了洋相,臉色一下子漲得通紅。


    程奐功醒了過來,會議這才得以繼續,攝像機拍下的鏡頭當然可以刪減,但是台下那些人已經都看到了程奐功今天出的洋相,想必程省長開會睡覺的軼事一定會不脛而走,在一天之內傳遍整個燕北省官場了。


    程奐功對胡雲霓、蘇星暉和淩珊珊三人都恨得牙癢癢的,要不是這三個人,他今天也不可能出這麽大的洋相吧?


    這天晚上,蘇星暉又去看望了淩珊珊一次,這一天,都是米雲梅在照顧淩珊珊,她讓人做了非常有營養的月子餐,讓淩珊珊養身體。


    而在這一天裏,胡雲霓和程奐功也都沒到醫院來騷擾淩珊珊,因此,淩珊珊得到了比較好的休息,她的氣色也好了不少。


    蘇星暉將手中的一束康乃馨放在了淩珊珊的床頭櫃上,問道:“淩珊珊,今天感覺怎麽樣了?”


    淩珊珊充滿了感激的說:“蘇市長,我好多了,謝謝你了!”


    蘇星暉道:“不用這麽客氣,我畢竟當過你的領導,這樣做也是應該的。”


    米雲梅道:“星暉,我跟珊珊說過了,她不想繼續呆在燕中市了,你能把她調走嗎?”


    蘇星暉看了淩珊珊一眼,淩珊珊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他。


    淩珊珊現在在燕中市確實呆不下去了,她的名聲已經很不好了,何況還有程奐功在這裏,另外還有胡雲霓的威脅,她現在最明智的選擇就是離開這裏。


    蘇星暉問道:“淩珊珊,你真的想要離開燕中市嗎?”


    淩珊珊連連點頭,她知道,現在隻有蘇星暉幫得了她,隻有蘇星暉有這個能力,也隻有蘇星暉不怕程奐功,如果蘇星暉不幫她,沒有第二個人能夠幫她。


    她非常緊張的看著蘇星暉,其實,她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一些過分,她又不是蘇星暉什麽人,蘇星暉憑什麽幫她這麽大的一個忙呢?


    當然,如果蘇星暉想要成為她的什麽人,她也很樂意,這跟她與程奐功的關係不一樣,她跟著程奐功,是因為她想從程奐功身上得到一些東西,但是蘇星暉如果想成為她的什麽人,她可以什麽都不要。


    蘇星暉道:“那你想去哪裏?還回寶州嗎?”


    淩珊珊神色一黯,她也想回寶州,寶州是她的家鄉,不過寶州她也回不去了,當初她一心想要離開寶州,現在卻混得這麽慘,她再回到寶州的話,就算沒人知道她動手術的事情,就已經夠丟臉了。


    看到淩珊珊的神色,蘇星暉就已經明白,她也不想回寶州。


    蘇星暉沉吟片刻之後道:“這樣吧,你想去南方嗎?”


    淩珊珊現在隻想離開燕中市,離得越遠越好,去哪裏她倒不是很在意,她點頭道:“可以。”


    蘇星暉道:“那你這幾天好好養身體,把身體養好,我會安排你去南方的。”


    淩珊珊如釋重負的點頭道:“蘇市長,謝謝您了,您又一次幫了我!”


    米雲梅笑道:“星暉,我這幾天會好好照顧珊珊的,她的身體一定能夠養好的。”


    這天晚上,蘇星暉給於銳誌又打了個電話,這件事情也隻有於銳誌能夠幫忙安排了。


    於銳誌一聽了蘇星暉的話,他開玩笑的說:“我說星暉,你怎麽總是讓我幫你安排這樣的事情?你可不能做對不起小雅的事情。”


    蘇星暉無奈的說:“於哥,你就別開玩笑了,淩珊珊曾經是我的下屬,也是程奐功的女人,不過她在程奐功身邊的時候,幾次向我示過警,告訴我程奐功想要陷害我的事情,所以,於情於理,我都得幫她這麽個忙。”


    於銳誌本來就是開玩笑的,一聽到程奐功的名字,他便不屑的說:“這個老小子,既然是讓他不痛快的事情,那這事我幫你了,你放心,幾天之內就能夠安排好。”


    蘇星暉道:“行,那就拜托於哥了,總之,把她調得越遠越好,並且不能讓程奐功報複她。”


    於銳誌道:“你就放心吧。”


    淩珊珊這事拜托給於銳誌了,蘇星暉就放心了許多,以於銳誌的能量,程奐功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蘇星暉在燕中市開了三天會之後,回到了寶州,而程奐功卻回了一趟京城。


    這一次程奐功回京城,是被他的父親程老爺子叫回去的。


    程奐功在全省經濟工作會議上睡覺的事情,不脛而走,傳得沸沸揚揚,成為了京城那些世家子弟們茶餘飯後的笑料,這也不怪他們,實在是程奐功這事太搞笑了,坐在主席台上睡著了,還被攝像機拍下了全程經過。


    這不僅丟了燕中省的臉,更丟了程家的臉。


    程老爺子一見到程奐功,便對他怒斥了一番,說他丟盡了程家的臉,也不知道是誰把淩珊珊動手術的事情告訴了程老爺子,程老爺子氣得七竅生煙,把程奐功罵得狗血淋頭。


    程老爺子太過激動,他的妻子已經去世幾年了,他的兒女都勸不住他,程老爺子本來就以脾氣暴躁而聞名,他激動起來,誰能勸得住他呢?


    程老爺子對自己的長子程奐明說,讓他把程奐功調回來,回到京城,不要再在外麵丟人現眼了。


    可憐程奐功,他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還是個副省長,可是在父親麵前,卻被他訓得跟個孫子似的,一聲都不敢吭,他看著在一邊十分得意的胡雲霓,氣得不知道該怎麽才好。


    程奐明答應了程老爺子,說這一次年底的幹部調整,就把程奐功調回京城來,就在這個時候,程老爺子卻因為太過激動,中風了,他以前就曾經中過一次風,所以大家都還比較有經驗,馬上把保健醫生叫來了。


    保健醫生經過一番搶救,總算把程老爺子搶救了過來,可是程老爺子卻就此半身不遂了。


    這一下可把程奐功的幾個哥哥姐姐氣得夠嗆,程老爺子是程家的架海紫金梁,隻要他在,程家的地位就穩如泰山,現在他這個樣子了,程家的地位也就岌岌可危了,可是這一切,全都是程奐功給氣的,他們剝了程奐功的皮的心都有了。


    程奐功也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他不敢再作什麽怪了,他答應馬上就調回京城,讓他大哥程奐明幫他運作,爭取能夠把他調到一個比較好一點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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