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暉和杜芳芳跟著謝林生一起上了樓,來到了何小鳳的宿舍,何小鳳的宿舍裏有不少警察在忙碌,杜芳芳一眼看到床上躺著的何小鳳,何小鳳的雙眼緊閉,眉頭緊皺著,像是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不過現在,這種痛苦她已經感受不到了。


    杜芳芳瞬間大放悲聲,想要撲上前去,不過兩位女警攔住了她,蘇星暉將她拉了回來,杜芳芳再一次撲進了蘇星暉的懷裏,痛哭失聲。


    蘇星暉隻能用右手輕輕的拍打著杜芳芳的脊背,安慰著她,雖然這副樣子有一些曖昧不明,不過在這個時候,他勢必不能推開杜芳芳,那樣的話,她真的有可能會崩潰的。


    他也慶幸自己沒有第一時間通知杜芳芳的母親曹金桂,如果她看到了這一幕,隻怕她會直接暈倒。


    杜芳芳哭了一會兒,謝林生讓一位女警將杜芳芳扶到了另外一間宿舍去安慰她,然後帶著蘇星暉進了另外一間沒人的房間,他當然知道現在蘇星暉有很多想知道的東西。


    進了房間,謝林生關上了門,蘇星暉沉聲問道:“謝局,何小鳳真的是自殺的嗎?”


    謝林生點頭道:“從現在得到的線索看,基本可以排除他殺可能,應該是服用過量安眠藥致死。”


    蘇星暉道:“那有沒有線索證明她是為什麽要自殺的?”


    謝林生壓低了聲音道:“她留下了一封遺書,放在了她的枕頭下麵,所以當縣委招待所報警,我們趕來現場之後,發現了這封遺書。”


    “遺書?”蘇星暉道:“什麽內容?是不是跟張猛有關?”


    謝林生驚訝的說:“你怎麽知道跟他有關?”


    蘇星暉恨聲道:“果然跟這個畜生有關,謝局你就別管我是怎麽知道的了,你快告訴我遺書的內容。”


    謝林生便把遺書的內容告訴了蘇星暉,原來,昨天晚上張猛跟幾個朋友一起住在了縣委招待所,正好是何小鳳當班,他便讓何小鳳給他的房間裏送點東西。


    其實何小鳳本不願意,張猛一直猛烈的追求她,但是她並不喜歡張猛,她說張猛的恩情她可以用別的方式來還,但是她不能跟張猛成為男女朋友,不過客人讓服務員送東西這是很正常的行為,她也不能拒絕,於是她便過去了。


    可是誰知道,一過去之後,張猛和他的幾個朋友一起對何小鳳實施了輪暴行為,何小鳳拚命呼救,拚命掙紮,可是又有什麽用?張猛把門給關上了,而晚班的時候,整個樓層就何小鳳一個樓層服務員,呼救根本沒人聽得見,而她一個弱女子麵對幾個男人,掙紮又能起到什麽作用?


    張猛和他的幾個朋友輪番在何小鳳的身上發泄了獸欲之後,這才放她離開,何小鳳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在宿舍裏睡了很久,她同宿舍的一個女孩子也沒發現異狀,等那個女孩子去上班之後,何小鳳便去買了安眠藥,寫下了遺書,然後便服下了安眠藥。


    何小鳳雖然文化不高,可是她是一個心思十分縝密的女孩子,她把所有經過都寫得一清二楚,對張猛等幾人的形象特征也描寫得很詳細。


    蘇星暉怒氣勃發:“這幾個畜生,謝局,你知道這幾個人都有誰嗎?”


    謝林生道:“現在還不清楚,我們問了一下招待所,他們隻知道這些人是張猛的朋友,一共有五個,他們並不熟悉,是張猛用自己的名字開了五間房,前天晚上和昨天晚上住在這裏,今天退的房。我已經讓刑警去傳喚張猛去了。”


    蘇星暉道:“張猛這個畜生,何小鳳不肯答應跟他談戀愛,他居然使出了這麽下作的手段,真是該死。”


    謝林生道:“等我們把他傳喚到公安局,經過審訊,如果他們確實有輪暴何小鳳的行為,他們會得到法律的嚴懲的。不過,蘇書記,何小鳳的遺書裏也提到了你。”


    蘇星暉愕然道:“提到了我?”


    謝林生沉重的歎息了一聲道:“她在遺書裏跟自己的親人們都告別了,在最後一句寫著,星暉哥,來世再見了!”


    蘇星暉默然了,他一直知道何小鳳對自己似乎有異樣的心思,可是沒想到這份心思是這麽重,居然把他的名字放到了最後一個。


    蘇星暉有些明白何小鳳自殺的原因了,她肯定是覺得自己的身子已經不幹淨了,她不願意再麵對蘇星暉,所以她選擇了自殺。


    默然良久,蘇星暉一聲長歎。


    謝林生拍了拍蘇星暉的肩膀,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安慰蘇星暉,他說:“蘇書記,需不需要我們做一些技術手段,把最後一句話抹去?如果這句話被別人知道了,可能會對你不利的。”


    蘇星暉搖了搖頭道:“沒必要,我做人做事都是清清白白,要是這樣做,反而會讓人覺得我心虛了。”


    蘇星暉主動給謝林生講起了自己跟何小鳳結識的經過,他講到了何小鳳的家,講到了她的寡母,講到了她的弟弟妹妹,講到了自己對他們家的幫助,講到了自己過年之前給他們家送年貨。


    講著講著,蘇星暉的眼角泛起了淚光,謝林生知道,這不能怪他軟弱,任誰見到一個自己的朋友這樣悲慘的死去,都會有這樣的反應的,何況,這個朋友對他還有情呢?


    謝林生道:“蘇書記,你不要太難過了,你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會全力以赴,把那幾個參與輪暴何小鳳的人都給繩之以法的。”


    蘇星暉道:“謝謝你!”


    謝林生道:“不過何小鳳的家人還是要通知他們到這裏來見何小鳳最後一麵的,是我派人去,還是你去?”


    蘇星暉想了想道:“還是我去吧,現在是晚上,你們去了影響會很大。”


    謝林生點了點頭,確實,他們是警察,這大晚上的到一個老百姓家裏去,別人還不知道會把這事傳成什麽樣呢。


    蘇星暉站起身來,下樓開上了車,開向了馬頭鎮,他開得很快,他的胸膛裏似乎有一團火,燒得他熱血沸騰,他想要用這團火把張猛那一群畜生全都給燒死。


    不到半個小時,他就開到了馬陽村,他把車停在了村口外,沒有開進去,這麽晚了,把車開進村裏,動靜會很大的。


    他步行進了村子,來到了曹金桂家門外,輕輕的敲響了門,他敲了幾聲,才聽見曹金桂壓低了的聲音:“是誰?”


    曹金桂的聲音裏充滿了警惕,蘇星暉當然明白,像她這樣一個寡婦,自己長得漂亮不說,家裏還有兩個漂亮的女兒,當然要加倍小心,估計每天晚上她都是睜著眼睛睡覺的。


    寡婦門前是非多啊!


    蘇星暉也壓低了聲音道:“金桂大嫂,是我,我是蘇星暉。”


    雖然蘇星暉的聲音壓得很低,可是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曹金桂還是聽見了,不過她還是有一些疑慮,這麽晚了,蘇書記怎麽來了?


    她的腦海裏不由得也泛起了一個念頭,蘇書記不會也是來想那個的吧?他要是想那個?自己是拒絕還是不拒絕呢?


    想到這裏,曹金桂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她自己啐了一口,真是不要臉,怎麽想到這個上麵去了?蘇書記是那種人嗎?他看得上自己?


    其實這也不怪曹金桂亂想,她守寡多年,又頗有姿色,因此村裏的單身漢晚上來敲她門的,爬她牆的,不在少數,可是都被她嚴辭拒絕了,她的床邊就放著一把砍柴刀,誰要是敢進去,她當頭就是一刀。


    曹金桂的烈性,還有她幾個鄰居的照料,這才讓她把清白守到了如今,不過現在隻要是晚上有人敲她的門,她就不由得會往這方麵去聯想。


    蘇星暉雖然是鎮裏的黨委書記,可是他也是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這麽晚了來敲門,又壓低著聲音,也不怪曹金桂會瞎想。


    在她的深心裏,也許還期待著這樣的一幕呢,蘇星暉是個多好的人啊,村裏的那些單身漢怎麽能跟他相比呢?


    曹金桂壓抑不住心中的胡思亂想,不過她還是很快的就披上了衣,打開了門,對蘇星暉道:“蘇書記來了啊,你快跟我進來。”


    蘇星暉進了門,在堂屋裏坐了下來,曹金桂張羅著給他倒水,蘇星暉擺手道:“金桂大嫂,我不喝水。”


    蘇星暉覺得此時自己的嘴皮子似乎有千斤之重,那個噩耗,他不知道該怎麽對曹金桂說出口。


    曹金桂還是給他倒了一杯水,然後在他對麵坐了下來,看著他,她的臉不由得又飛紅了,幸好她家的燈光昏暗,蘇星暉現在又心亂如麻,所以不可能發現她的臉紅了。


    曹金桂在心裏罵著自己不該胡思亂想,她問道:“蘇書記,你這麽晚來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蘇星暉道:“是這樣的,小鳳不是在縣委招待所上班嗎?今天她在招待所發生了一點事情,招待所的領導要見你,我正好住在招待所,又知道你家,就來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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