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劍癡走遠以後,雷勁這才一個翻身從地上站了起來。


    “原來他就是劍癡,果然對自己相當的自負。”


    活動了一下手腳,扭了扭脖子,雷勁撓著頭說道:“若不是左臂受傷在前,恐怕也不會如此輕易的,就將他蒙騙過去。”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上,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愈合的傷口。


    深深的打了一個哈欠,歎了一口氣,雷勁又道:“看來這裝死不但是一項技術活,還是一項體力活。”


    “依我看,這種事情以後還是不要再做了,累死我了。”


    雷勁回到城裏之後,先去換了一身衣服,然後便到六扇門去找史綱。


    六扇門的捕頭告訴他,史綱此時正在西郊的一處宅院之內,而且與他同行的那幾個人也在那裏。


    等雷勁感到西郊的宅院的時候,史綱他們正坐在大堂內商議著什麽。


    雷曉雪和竹蓀二人皆在,卻唯獨少了木戰一人。


    一進入大堂,史綱立馬起身相迎,對著雷勁拱手說道:“數年不見,雷小兄弟長高了不少啊!快請坐,請!”


    雷勁也不與他客套,拱了拱手,直接卸下酆都,捏個手印往上麵一點。


    “我可是正在長身體的時候,此時倘若再不長那可就沒得長了。”


    一屁股坐到大堂正中的太師椅上,雷勁說道:“現在的你已經是名捕,等此事解決之後應該就該晉升成神捕了。”


    “雷小兄弟說笑了,我已經被這件事情弄得焦頭爛額、疲憊不堪。”


    搖了搖頭,史綱苦笑了一聲,說道:“我現在隻希望能夠早日解決此事,那還敢奢求加官進爵啊?!”


    雖然史綱麵露苦色,不過雷勁卻察覺到在他臉上,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


    “你不是姓風嗎?怎麽又改姓雷了?”


    史綱這廂剛剛坐定,那邊竹蓀開口問道:“還有,你把麵具給摘了,不怕別人認出你來啦?”


    “你的問題還真多。我姓風還是姓雷,好像和你沒什麽太大的關係吧?”


    “而且我並沒有說過我姓風啊?至於麵具,因為遇到一點意料之外的事情,所以被我扔掉了。”


    抬起右腿往左腿上一擔,雙手一攤,雷勁說道:“其實這樣不是挺好的嘛,省得總是讓你說我人醜恥於見人。”


    “哼!本小姐才沒興趣,去管你到底姓什麽呢!倒是你,你這幾日到底有什麽事偏要離開?”


    竹蓀的心情似乎很不好,說話有點責備雷勁的意思。


    “怎麽?聽你這話裏的意思,木兄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


    木戰曾經答應過雷勁,在他回來之前會保護竹蓀他們二人的安全。


    現在木戰沒有在這裏,那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出了什麽問題。


    “你還好意思問呢!你走了以後,雪姐姐認為長孫元帥肯定對我們有所隱瞞,所以打算夜探元帥府。”


    聽了雷勁說的話,竹蓀臉色一僵,生氣的說道:“結果我們三人被困,木戰讓我們先走,他到現在也沒有回來。”


    “夜探元帥府?這種事情,還需要你們三個人一起去嗎?”雷勁略微有些疑惑的問道。


    雖然他也有過,到元帥府一探究竟的打算。


    不過在他看來,這種事情並沒有三個人同去的必要。


    本來竹蓀就對雷勁,在最關鍵的時候離開感到生氣。


    聽到雷勁這話更是氣急敗壞,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關鍵的時候你說有事離開了。”


    隻見竹蓀伸手指著雷勁,大聲問道:“現在出了事,卻隻知道在一旁說風涼話,你到底什麽意思?”


    “去,火氣還不小。”


    聞言,雷勁心中暗自忖道:“倘若,不是你們二人想要跟去的話,事情絕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不過這種話雷勁卻不能說出來。


    “不要那麽激動,既然木兄讓你們先走,他自己一定會有辦法脫困的。”


    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雷勁嘿嘿笑道:“我現在隻想知道到底是,什麽原因才導致你們被困的?”


    “我們在潛進帥府以後,我就發現了一個人鬼鬼祟祟的,正當我想要去抓住此人的時候,卻不知怎麽就驚動了府內的護衛。”


    “這人一見護衛趕到,反下令讓護衛捉拿我。之後他自己,卻尋找機會從一旁溜走了。”


    雷曉雪站起身來,在大堂裏來回走了幾步,輕聲說道:“當我擺脫護衛想要前去追趕的時候……”


    “我碰到了一個手拿玉扇的女人。而在我與她交手之際又被我發現了,那個形跡可疑的護衛。”


    “後來木戰趕過來,替我擋下了那個手拿玉扇的女人。而我便脫身前去,追趕那名形跡可疑的護衛。”


    “手持玉扇的女人和形跡可疑的護衛?”雷勁喃喃自語般的說道。


    “雷女俠碰到的那個手持玉扇的女人,我倒是多少知道一點,說起來你與她應該頗有淵源。”


    從雷勁的自語中,史綱聽出了話裏的疑問,遂接過話茬說道:“因為她也姓雷,名叫雷颯,是赤狄城雷家的人。”


    “至於那個形跡可疑的男人,我就不太清楚了。”


    雷勁歪著身子,用左手捂著左臉臉頰瞟了一眼史綱。


    “與我同宗?看來史總捕頭對我調查的相當的仔細啊。”


    接著,雷勁又轉眼看向竹蓀,問道:“他們二人都有事可做,那個時候的你又在做什麽呢?”


    “在驚動了府裏的護衛以後,我便抽身退走。途中我還遇到了木戰,他讓我先走,而後他再離開。”


    頓了頓,竹蓀又道:“怎麽?你不會是在懷疑我吧?”


    “去,我懷疑你做什麽。我隻是想問問你,有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事情而已。”雷勁翹起二郎腿,悠哉悠哉的說道。


    “說起可疑,我倒是覺得那個形跡可疑的護衛很奇怪。我在追趕他的時候,手持玉扇女人也就是雷颯所阻。”


    “我本以為就此把他跟丟了,可偏巧木戰趕來的時候又被我發現了他的蹤跡,同時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雷曉雪有些無力的說道:“那就是,他使用了一種之前不曾用過的輕功,使得他又一次從我眼皮底下溜走。”


    第一次讓人溜走,還可以說是一時大意。


    但是第二次讓人溜走,那可就有點兒說不過去了。


    要知道,雷曉雪的輕功和身法,全部得自雷老夫人的真傳。


    雷老夫人以輕功成名,號稱百丈之內無人可以逃脫。


    雷曉雪卻讓人一次又一次的溜走,這真是有失顏麵。


    “你說他奇怪……”


    雷勁半開玩笑的說道:“應該不止是說他,一次又一次暴露在你麵前,而你卻沒有抓住他吧?”


    “雖然,他前後兩次暴露在我麵前,讓我覺得他有什麽地方有問題。”


    瞪了雷勁一眼,雷曉雪說道:“但是他所使用的輕功,讓我想起了他可能就是竹妹妹,對我們說起過的那個人。”


    雷曉雪指的是,竹蓀在追擊第三份圖紙時所碰到的那個人。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第三份圖紙應該就在此人手中。


    聽到雷曉雪的這句話,雷勁立馬來了精神。


    “你說的是那個,能夠在空中漫步的家夥?”


    輕咦了一聲,雷勁說道:“沒想到,那個家夥居然在這個時候冒頭了,這真是太有意思了。”


    “瞧你的意思,似乎對於這個人出現的很感興趣。”


    看到,雷勁居然對這件事提起了興趣,這讓雷曉雪多少感到有些詫異。


    “當然,無利不起早。那家夥選擇在這個時候,做出這麽明顯的事情,必定是有所圖謀。”


    “不錯,根據我們得到的線索,這所宅院就是他們當時暫住的地方。”


    點了點頭,史綱說道:“從我們所掌握的情況來看,他手裏拿著的該是尚未追回的第三份兵力部署圖。”


    “應像他那樣一個嚴謹的人,做出這種冒險的事情肯定有我們不知道的原因。”


    “話雖如此,但是兵力部署圖被盜已經過去這麽長時間了,他為什麽還要選擇留在這裏?”


    竹蓀略顯困惑的問道:“難道他就不怕被抓嗎?”


    “能夠指揮元帥府內的護衛,從這一點上看逃走並不是最有利的選擇,反而留下來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況且想要送走圖紙,並不一定需要他自己親自去送。”


    雷勁語氣平淡的說道:“而且我覺得,從這麽長時間隻追到兩份圖紙來看,他極可能沒有將第三份圖紙送走。”


    “你的意思是說,他很有可能剛剛才把圖紙送走?”


    一聽雷勁這話,史綱有些好奇的問道:“如此說的話,那他選擇在這個時候暴露自己,不知道又是為何?”


    “這點正是我所考慮的,你們六扇門查了那麽久都沒有查到什麽。”


    看了史綱一眼,雷勁說道:“偏偏。在他們潛入元帥府的時候被發現,這實在是太過巧合了。”


    “所以我在想,他會不會趁著你們調查帥府的時候,才把圖紙送出去。”


    “畢竟,發生這件事情源頭是在元帥府,而他又在帥府內以帥府護衛的身份選擇了暴露。”


    “如此一來帥府的護衛,接受盤查已成既定的事實。”


    “你們除此之外,並沒有得到第三份圖紙的任何消息,必定會因此放鬆對出城的人的盤查。”


    “等你們有所反應的時候,說不定圖紙已經到了別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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