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怎麽辦?我摸不到我的肉身,而且我就連靠近都恐怕成問題……”天啟看著水池中自己的屍體,犯了難。


    天弘厶把背包往地上一扔,就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得了吧,你的水性我還不知道麽?別偷雞不成蝕把米,還是想想別的……”


    “廢話真多!”天弘厶打斷了哥哥的話,噗通一聲跳入水中。


    本來人死之後的皮膚就沒有血色,白的可怕,現在又經過水這麽一泡,映襯在慘白的月光下,越發的駭人,天弘厶抓過天啟肉體的胳膊就往岸邊拖動,濕濕滑滑的感覺確實不太好。


    “這次算是欠你個人情,為兄我記在心裏了!”因為是無形狀態,縱然天弘厶很是吃力地將天啟的肉身從水池中拖上來,天啟的靈魂也幫不上任何的忙,隻能在一邊說說風涼話。


    “接下來要怎麽弄?”天弘厶坐在草地上穿著粗氣,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幹這種力氣活了,捉鬼降妖什麽的,哪裏用的著出苦力啊!


    “你摸摸我的口袋,裏麵有針盒。”天啟收起了嬉皮笑臉,認真地說道。


    “大哥,咱能不能不鬧!我又摸不到你!”天弘厶一時間沒理解上來天啟的意思,誤會了。


    “哎呀我的傻弟弟啊,我是說,讓你摸摸我肉身的口袋裏,那裏有針盒!”


    天弘厶這才反應過來,緊忙掏了出來,“然後呢?我該怎麽做?”


    “鬼七針,你能紮不?”天啟麵色凝重地問道。


    “你想幹什麽?你還嫌自己沒有死透是麽!”天弘厶大驚失色,鬼七針全部紮下去,就是厲鬼也得立馬煙消雲散咯,這人絕對是瘋了!


    “你放心,我正常著的,這還魂可不是平常事,自然不能按照平常的招數來,反正我已經這樣了,不用擔心結果會更糟了,相信我!”天啟的話不容置疑。


    天弘厶看著他,試圖想要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一絲端倪,可見到的,是無比的堅定。無奈,天弘厶隻好照著他的說法,按順序入了針。


    前三針下去,沒有任何變化。第四針開始,天啟的魂魄開始變得稀薄,隨著針數的增加而變得越發地透明。第七針入進去的時候,天啟的魂魄已經完全的化成了一縷青煙,嫋嫋的在屍身上方盤旋,然後由屍體的百匯灌進。


    青煙全部消失之時,山下村莊裏的雞打鳴了。


    時間,剛剛好。


    天弘厶還是心驚膽戰地看著天啟,因為雞已經叫了,而他卻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難不成是失敗了?


    說實話他有些慌了,腦海當中飛快的回想著有哪些技能是可以起死回生,還沒等從頭到尾的想一遍,天啟的一個噴嚏,嚇了他一跳。


    “要不然人們怎麽都不願意死呢,冰冰冷冷的,有什麽好!還是活著真舒服啊!”天啟慢悠悠地從地上坐起來,渾身上下雖然濕澇澇的不過之前身上那些事故中造成的傷口已經不複存在了。


    “這次是你命大,以後可就沒這麽走運了!”天弘厶說著從地上站起,也打了個噴嚏,“走吧,再怎麽說這裏的陰氣也太重了一些,不利於你身體的恢複,容易烙下病根。”


    天啟沒有反駁,跟著弟弟朝著來時的方向走。


    此時的天已經放亮,他們開著車往家走的時候,有很多早起的老人都已經出來遛狗了,山村裏的農家也都升起了嫋嫋炊煙,一派溫馨愜意的景象。


    此情此景,坐在副駕駛的天啟免不了又是一番感歎。


    “如果我們也隻是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和父母手足在一塊,到了結婚的年紀就娶個媳婦,然後生幾個孩子,平平凡凡的過完這一輩子該有多好!”


    “人各有命,沒有人能夠逃離自己的宿命。”天弘厶的目光注視著前方,他能體會到天啟的感受,他也知道自家哥哥一直在努力的遠離家族的是非,都怪他,要不是因為他,哥哥又怎麽會再次牽扯進來!


    “對不起。”


    天弘厶說的很小聲,小到他幾乎都聽不見,但是天啟聽見了,聽的清清楚楚。


    天啟輕笑,“傻孩子,說什麽傻話呢!我是你哥哥,你有難處,我能袖手旁觀麽!就像你剛剛說的,沒有人能夠逃離自己的命,咱們捕客,生下來就注定沒有選擇。”


    天弘厶也不再說話,車內一下子陷入了沉寂當中。


    半晌,天弘厶才問道:“你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怎麽會中招了呢?”


    天啟也是一臉的無辜,“咱倆在古塔分別之後,我就離開了,再有意識的時候,就已經肉魂分離了。”


    “你什麽時候開車去的古塔?我明明記得咱倆一起從我家出發,開的是我的車啊!”天弘厶問。


    “我也不記得了,我開車了嗎?一點印象都沒有。”天啟邊說邊回憶著,的確沒有印象。


    天弘厶看了他一眼,確定他沒有說謊,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麽事實究竟是什麽?


    “對了,那個女人呢?”天弘厶突然想到什麽,忙問道。


    “哪個女人?”天啟反問。


    “就是之前跟蹤我們的那個女警察,叫做白雪的那個女人,當時她不也是跟蹤我們去的古塔麽,後來我還讓你給她紮針,幹擾她的記憶,後來她去哪裏了?”


    天啟聽到弟弟的話,這個場景很是熟悉,但是在他的腦海中就是搜索不到任何的痕跡,是真的發生過嗎?為什麽他沒有一點記憶?


    “我的記憶隻到我給她紮完針,然後你離開,至於你離開之後發生了什麽,我真的記不起來了!”天啟如實地說著。


    最近天弘厶遇到的怪事已經夠多了,天啟身上發生的事似乎也在他的意料之中,而且他有一種預感,這係列發生的事情,應該都離不開一個人的操縱。


    當年那個擄走小菊的人,那個和他定下交易的人,夜!


    天啟感受到弟弟的氣息與剛才想比不太一樣,似乎是急躁了一些,於是關切地問道:“接下來你又什麽打算?”


    “送你回家,你還是繼續賣你的衛生巾去吧,以後少來找我,給我添亂!”


    “天弘厶,你可以侮辱我這個人,但是你絕對不能侮辱我的職業!要知道,我的職業可是非常受女性的尊重的!男女平等!男女平等你知道不!”


    天弘厶沒有精力搭理他,一腳油門踩到地,車子在路上飛馳起來,他享受這種超速的感覺。


    是夜,天弘厶躺在自己出租屋內的床上,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棱灑滿了地,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這麽舒服的躺在床上,享受著月光浴了。


    夜半子時,不知道誰家的擺鍾打起了點,“鐺、鐺、鐺……”


    在寂靜的夜晚,滲人的清亮。


    “你終於來了……”天弘厶從床上坐起,朝著他屋內唯一一個無法被月光照射到的牆角,冷冷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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