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我的嘴角在不停抽搐,墳頭裏,我竟然是住進了墳頭裏。


    這裏一大片的莊園別墅,全是給死人住的嗎?


    我有些埋怨的看了一眼老王,你他媽不說誰知道啊!


    現在整的大家人心惶惶,那群黑衣大漢一個個目瞪狗呆,蘭蝶緊緊抓住自己的領口,似乎要被侵犯了一樣。


    這小妮子貌似怕鬼。


    老王摸了摸腦門,繼續說:“這裏根本就不適合陽宅,這個風水局卻極其適合陰宅,這是有人故意把陰宅修建在這藏龍臥虎局裏,那又是給哪位已故的人修建的,那又是誰修建的,是不是,根本就沒有什麽東水村?”


    老王說完,抬起頭看著我,眼神十分茫然。


    我也有太多的問題想不明白,之前的無皮女屍到現在的東水村,好多謎團一直困擾著我,我一直在努力控製自己不去想這些問題,一想腦袋就疼。


    “算了,今天大家先休息吧,雖然這裏是個……但是好歹幹淨,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們就要下墓了。”


    老王揮了揮手,徑直走進了之前睡覺的房間。


    我看了一眼蘭蝶和黑衣大漢們,也緊跟了進去,還是和老王在一起有安全感呐!


    進屋後,我走過去踢了躺在地鋪上的老王一腳,說:“老王,那個長生墓到底葬的是誰,我總覺得這些問題和長生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長生墓啊……也罷,我說給你聽。”老王閉著眼,開始幽幽道。


    “古代宋朝有個黃姓男子,是個員外,家裏雖然有著上百畝田地,卻零星分散在方圓幾十裏,山高偏僻,除了十幾畝水田種植水稻,其餘的,全部是茶園。十幾家佃戶多半都以種茶葉為生,一年收上來的佃租並不豐厚,隻能勉強維持鄉紳之用。”


    “黃員外每年清明收租,一直要收到端午,走遍所有山田,苦不堪言。好在黃員外這個人還不錯,樂善好施,這些租戶都感激他,從來未拖欠佃租。當然,若是那年收入不好,黃員外也不勉強。”


    老王講道這裏,突然一下子坐了起來,我正聽得入神,被老王的舉動嚇了一大跳。


    我說你個老王八一晚上要嚇幾次?能不能好好講故事了?


    “你們……什麽情況?”老王說道。


    我連忙起身一看,我勒個去,這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全部坐滿了人,那群黑衣大漢一個個抱著被子身體靠牆坐在地上,連那蘭蝶也不例外。


    “王主任,您當我們不存在,接著說。”蘭蝶有些尷尬的開口說道,不得不說,這小妞包括這群黑衣大漢,對我們的態度明顯要好得多了。


    “對對對,王主任,精彩,精彩啊!我如同身臨其境,受益匪淺啊!”鐵頭也跟著附和,其他的黑衣大漢也紛紛叫好。


    “王主任博學啊!連宋朝的事情都知道!”


    “人家王主任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宋朝算什麽?”


    “我知個奶奶個屁!老子還不曉得你們。”老王氣笑道:“一個個慫貨!”


    我不禁哈哈大笑,這群人實在是太逗了,估計是聽到老王說這裏是陰宅之後一個個都怕了起來,這群人你叫他上陣殺敵他們眉頭都不會眨,但是就是怕這些抓不著見不到的東西。


    老王也沒管,躺了下來繼續說道。


    “而有一年,雨水特別豐沛,茶農都免郵男色,黃員外隻能照例減免三成。黃員外眼見新茶橙色都很不好,並且陰雨連綿,茶葉送不出去,租戶很多都難以為續,幹脆打算回家,等天氣好轉後,茶農販賣茶葉有了收成再去收租也不遲。


    想到這裏,黃員外就立即往回趕,家裏的妻子即將臨盆,需要一個主事的人在家中。黃員外四十歲膝下無子,也沒有循例納妾,他妻子求神拜佛吃齋茹素二十多年,才懷上了這胎,萬萬不可怠慢。


    黃員外歸心似箭,就忘了時辰,走到半路一個山洞,天上的雨下的越來越大,後來幹脆是傾盆瓢潑,黃員外躲在一個山洞裏等雨下一點再走,結果這一等,就等到了半夜。


    黃員外又走了一段路,於雖然不嚇了,可是天上的烏雲仍舊沒有散去,並且壓的越來越低。黃員外本就是土生土長的山裏人,山裏的氣候多變也不以為意。可是又走過一個山頭,到了半山腰的時候,這才看到烏雲已經壓的非常低,而且烏雲泛著一個暗紅的光芒,這就讓黃員外能夠看到烏雲和山頂都距離不遠。


    這個時候,突然天上就開始不停的發出閃電,樹枝狀的閃電,一個接一個的從雲層上向地麵延伸,滾滾的炸雷越來越近。


    然後黃員外就看到地上的走獸在飛奔,漫山遍野,四下逃散,路上還倒下了很多已經死去的野獸,看樣子就是被雷給劈死的。黃員外這才明白,這是老天在雷擊地上的妖物。沒想到黃員外也會看到這一幕。


    黃員外心裏怕到了極點,但心掛家中妻子與即將出生的孩子,隻好硬著頭皮往家裏走,結果天上又開始下雨,黃員外隻能找地方再次躲雨,剛好看到前方山腳處有一間破爛的小廟,於是就連忙拔腿跑進廟裏,找了一個不漏雨的地方躲避。


    小廟廢棄已久,沒有住寺的和尚,廟頂都開了,這時,廟外的路上,走過來一個人,走近了,黃員外看見這人打著一柄油傘,這人將傘收了後,黃員外看到這個是個道士。


    道士進來後,也把黃員外上上下下看了個遍,然後並排和黃員外站在一起,也看著天上的烏雲。


    道士的身材和臉色看起來是個壯年,可是在微弱的光線下,黃員外卻發現他的胡須和頭發都是銀白色的,因此看不出這道士的年齡,黃員外至少知道這個樣貌奇特的道士,又在這麽一個特定的時候出現,一定不是偶然。


    黃員外於是向道士拱手打了個招呼。道士也跟著回禮。然後兩人同時看著廟外下雨。隔了很久道士說話了,“還有半個時辰,雨就會停。”


    道士停了很久,又對黃員外說:“本來是打算帶你兒子走,看來要再等幾十年,給你兒送個名。”


    黃員外一聽,道士原來知道自己兒子要出生,連忙問道士,“什麽名?”


    “裳”。道士說完就走了,“我和你是不會相見了,你告訴你兒子,我等著他。”


    半個時辰後,雨停了,烏雲也漸漸散去。黃員外繼續趕路,道路泥濘濕滑,又走了一個白天,傍晚的時候才回到家中。


    但是剛一進屋。管家看到黃員外就說:“夫人臨盆,生了一天一夜,都生不下來。請來的兩個穩婆都說大人和小孩都保不住了。”


    黃員外連忙跑到內屋,果然看到一群婦女在妻子的床前,氣氛緊張。隻有妻子斷斷續續的喘息聲。


    黃員外隻能跑到正屋,給祖宗的牌位磕頭上香。正在焦急的時候,管家突然闖進來,拉著黃員外往屋外跑,嘴裏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


    黃員外跟著管家跑到大門,也跟管家一樣,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屋外站了好幾百人,密密麻麻,而且團團把黃宅給圍住。抬眼看去,還有很多人都慢慢的向黃宅聚集。這些人都是背對著黃宅,全部都是背影!


    宅裏的狗開始狂吠起來,其他的牲畜也都驚慌亂叫。黃員外看著這些人,也嚇得厲害,這些人都靜靜的站立,一動不動……然後靠近黃宅的這些人,慢慢轉過身來——他們臉部枯槁,全部都沒有下巴。


    管家已經嚇得呆了,身體在發抖。


    時候黃宅內屋突然發出一聲嬰兒的啼哭。黃宅外所有的這些人全部跪下。就在黃員外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一陣風刮來,這些人全部消失,仿佛被風刮走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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