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二楞靜靜地在保安室裏站著,大氣也不敢出,看來這高工資也不是隨便能拿的!


    就當我在冥思想辦法的時候,屋裏的收音機突然發出哢哢哢的聲音,然後響起了黃梅戲,咿咿呀呀,正好是竇娥冤裏最悲淒的那一段。


    聲音一響,我腳底心就冒起了一陣寒氣,好好的沒人去碰了收音機,它卻自己響了,那絕對不是人幹的事!


    我這正準備轉身去窗戶邊,把那收音機給關上,可是這才挪了一步,外麵突然刮起了一陣大風,將窗戶給刮得前後搖晃,這一搖晃,那忽閃忽閃的玻璃上,我看見的一幕,嚇得我頭皮發麻,腳底的涼氣直躥到脊柱!


    我脖子上居然坐著一個小女孩,一身紅色連衣裙,赤著腳,長發披肩,手正搭在我的額頭上,偏著頭癡癡傻笑!


    我這還沒從驚嚇中緩過來,那窗戶上多又多出一個人影,老黃回來了!


    前有狼後有虎,我就納悶了,這裏怎麽突然間就多出了這麽兩個鬼家夥來,讓我直接是措手不及,不知道該怎麽去對付。


    二楞沒看見我脖子上坐著的小女孩,但卻是看見了在窗外站著的老黃,退後兩步,朝外麵喊道:“老黃,你人死了,就該下陰間投胎,不該留在這上麵作亂!”


    老黃動了動身子,走到門前,嘎吱一聲,直接將鎖著的房門給推開了!


    我和二楞嚇得又退了幾步,老黃臉上十分滄桑,一臉沮喪的樣子,推開門後走進來,將那還在響著的收音機給關掉,然後歎了一聲到一旁的搖椅上坐下。


    坐下後,老黃語重心長地說道:“娃子,你們放心吧,我不會害你們,隻是沒想到自己真的死了。”


    我和二楞動也不敢動,就像兩尊石像一樣立著,生怕會惹老黃不高興。


    老黃繼續道:“一鳴,你知道自己頭上有個小女孩嗎?”


    這一句話,像鑽子一樣釘進我的心窩裏,我結結巴巴地開口問道:“老黃叔,這是怎麽回事?”


    喪戴白,煞照青,怨穿紅衣,黑披精這句民間俗語,說得很清楚,這穿著紅衣服的鬼一般是怨靈。


    不過在我脖子上的小女孩的怨氣還沒達到一定的程度,因為她還隻是虛體,用肉眼並不能直接看見,若是達到了能用肉眼直接看到的程度,那絕對是十分難對付的怨鬼!


    老黃側頭看了停屍房一眼,這才繼續對我說:“這家醫院裏一共四個難對付的家夥,一個紅衣老太太,三個紅裙小女孩,她們皆為醫院中的怨氣所化,不過好在目前隻有一個小女孩盯上你,還有得救!”


    聽到這,我心裏拔涼拔涼的,這他媽的工作真不能幹,簡直就是把腦袋別在褲腰上!


    我問老黃道:“那這家醫院為啥不趕緊拆了?還有這裏為什麽會出來這麽多的怨靈?”


    老黃正要開口,但眉頭卻一凝,趕緊道:“我要走了,劉老板帶著人過來了,有機會我會再來找你,給你們提個醒,小心劉老板!”


    說罷,老黃從搖椅上竄起身,一眨眼跑了個沒影。


    我心裏罵了句粗口,你他媽告訴我這裏麵有怨靈,又不告訴老子怎麽辦,不是誠心嚇唬人嘛!


    不過,讓我沒搞懂的是,老黃為什麽要我們小心劉老板?難不成他的死和劉老板又什麽關係?不應該啊,他是這裏幹了大半年的老員工,劉老板要害他不早就害了,還等著我兩來了再害?


    沒半分鍾,劉老板的車停在了保安室門口,才開門劉老板和一個高瘦如竹條,嘴角兩撇八字胡的老頭走了過來。


    這老頭一見我,眉頭就鎖到了一起,不過這個細微的動作轉瞬即逝,兩人進來後,劉老板急忙問道:“老黃呢?”


    我開口道:“掉化糞池裏,死了。”


    說罷,劉老板便為首帶著幾人朝化糞池的方向走去,到了後朝裏望了一眼,隨後走到牆角,拿起幾根帶鉤子竹竿道:“大夥搭把手,先把老黃撈出來。”


    我和二楞接過竹竿,一起將老黃撈了出來,這化糞池也是已經廢棄了很多年,所以裏麵並沒有糞,看老黃額頭上有個傷口,應該是掉下去摔著腦袋死的!


    劉老板看著老黃的屍體,哀歎了一聲道:“平時我就叮囑過,讓老黃注意安全,這怎麽就那麽不小心!”


    他這句話提醒了我一件事,老黃在這裏幹了大半年,自然對這裏很熟悉,這麽大個化糞池口子,他怎麽會掉進去?昨晚他也就喝了兩瓶啤酒,不像我和二楞,喝得有點多。


    疑點重重,我心如亂麻,覺得這件事應該小心點,誰的話都不能聽,不論是死去的老黃,還是這劉老板!


    說了幾句歎息的話後,劉老板對我和二楞道:“你兩抬著老黃的遺體跟我去停屍房,這天氣太熱了,先送冷櫃裏放著,我通知他的家人來領屍。”


    聽這話,我想到了那個趴在停屍房的人影,心裏十分害怕,開口道:“劉老板,那上麵不幹淨啊!”


    劉老板搖搖頭道:“不礙事,我這不是帶著馬大師嘛!”


    那如竹條般的馬大師到現在也一字未說,像個二大爺一樣,一直背著手,看著我們幹活。


    為了老黃的屍體,我一咬牙,和二楞抬著遺體朝門診部大樓走去,老劉開了門之後也和我們一同走了進去。


    這醫院太老,電梯已經不能用,我們自然隻能抬著從樓梯往上走。


    每一層樓兩邊都是長長的走廊,走廊裏黑漆漆一片,金屬排凳不規則地擺放著,看得我心發涼,就怕那凳子上,或者那一個個的診室裏會躥出個鬼來。


    好不容易到了第五層和第六層的交界處,我走在第一個,看著那六樓上亮著的燈,心窩子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噗通噗通快速跳動。


    人啊,一害怕就會亂想,我腦子裏忍不住想到了老黃說的,這醫院裏還有一個紅衣老太太!


    見我停住,劉老板在後麵催促道:“往上走啊!”


    我往一邊挪了挪道:“你們先走,我怕!”


    實話實說,怕是一種情感,沒有啥丟人的事。


    劉老板無語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和馬大師直接走了上去,看著兩人輕車熟路,而且沒有絲毫忌憚的樣子,我心中確定了一件事,這劉老板不對勁!


    馬大師是個吃這口飯的,不怕很正常,但是劉老板是個商人,他的表現太過於淡定,一絲害怕的情緒都沒有,而且他對這裏十分的熟悉,應該是經常來!


    我給二楞使了一個眼神,讓他小心,隨後便跟了上去。


    這時,我心裏也打定了另外一個主意,那就是一會回去,就讓劉老板把我們今天的工資算了,我倆走人,這活幹下去可能會丟小命,怕有命賺,沒命花!


    進入第六層之後,發現這裏並不隻是停屍房,還有幾間診室,跟著劉老板一直走到左邊走廊的盡頭,才進去停屍房的厚厚閘門。


    停屍房的第一個房間是儀容處理間,專門給死人清洗身上汙垢的。


    劉老板讓我們把老黃的屍體放在帶凹槽的不鏽鋼鐵床上,然後他則從一邊的櫃子裏拿了一套膠皮連體衣穿著,隨後把老黃身上的衣服拔掉,然後給他清洗身上的汙垢。


    一邊清洗,他一邊道:“一鳴,你在左邊櫃子裏拿一套s號的衣服出來。”


    我轉身打開櫃子,在裏麵拿出一套s號的白色薄布衣服走過來,開口問道:“劉老板,你以前是幹什麽的?”


    劉老板笑了笑道:“我以前就是這家醫院的化妝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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