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二楞兩人到鎮上的時候,已經天大亮,恰好趕上第一班前往市裏的班車。


    車上,我和二楞將身上的錢掏出來數了一遍,打算了一下接下來的行程,勉強夠到南疆的車費,至於到時候要去秦川的花銷,隻能到了南疆那邊再想辦法,現在也沒轍。


    我們到市裏的時候,已經是晚上,而去南疆的火車要到明早八點半才發出,這一宿得睡火車站。


    沒辦法,這年頭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我和二楞又沒幾個錢,自然連招待所都住不起。


    睡覺的辦法好解決,但是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飯還是得吃,兩人在火車站周圍轉了一圈,在這邊做生意的館子,也他媽真夠黑的,一碗米粉,居然要三十塊錢,他怎麽不去搶!


    為了吃一頓劃算的,我和二楞不得不朝火車站外圍走去,打算找一家便宜的館子吃飯。


    這才走沒多遠,就遇到許多拉客的大爺大媽,一圍上來就問住不住宿,你還沒回答,馬上又誘惑你說,住的地方有妹兒。


    真是夠無語,我這兒住宿的錢都不夠,哪裏還能玩什麽妹兒,再說了,招待所那些地方,能有啥好的妹兒玩。


    和二楞走了將近一公裏多,才遇到一間破爛的瓦房店鋪,門外掛著一個牌子,羊肉粉十塊一碗,加粉免費!


    見到加粉免費四個字,我和二楞眼睛都直了,立刻走過去,異口同聲地開口問:“加粉免費嗎?”


    老板是個中年漢子,雖然店子有些破,但是身上的衣服幹幹淨淨,衛生情況沒得說。


    他直勾勾地看著我和二楞,而後木訥地點點頭。


    我抽出兩張十塊的票子,遞過去後道:“來兩碗,羊肉無所謂,多點粉就行。”


    老板收了錢,沒一會就弄了兩碗滿滿的羊肉粉遞過來道:“不夠吃再來加,免費的。”


    我和二楞坐下就開始大快朵頤,嚼都不帶嚼,隻管往肚子裏咽。


    兩人一連吃了六大碗,老板看得直愣愣的,在廚房裏視線也不挪開,就那麽一直盯著。


    滿足地打了個飽嗝,我和二楞直挺挺地靠在椅子上,那叫一個爽。


    正準備走,廚房裏走出一個女孩,遞給我一個口袋,裏麵裝著十來個饅頭。


    看女孩的年紀和我差不多大,短發加上潔白可愛的少女臉龐,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她開口道:“我爹送你們吃的。”


    我看向廚房裏的中年男人,他笑了笑,在裏麵吆喝道:“出來社會不容易,好好找個班上,可別做違反亂紀的事。”


    我接過饅頭袋子,誠心地對兩人道謝,這十幾個饅頭算是解決了我和二楞在火車上的吃食問題。


    在火車站睡了一宿,第二日一大早,我和二楞登上了去南疆的綠皮火車。


    到南疆的時候,半夜三點來鍾,出了火車站,四處冷清清一片,身上的錢也所剩無幾,還不知道夠不夠去月夕縣的車費。


    尋思了一會,我開口道:“二楞,要不咱倆在市裏找份工作,幹一個月再去月夕縣那邊。”


    二楞想了一下道:“一鳴,那你去秦川上學的學費咋整?”


    提起來,我也是兩眼一抹黑,隻能說:“先把這邊的事解決吧,到秦川再想那邊的事。”


    敲定後,我和二楞走出火車站,上了進市裏的夜班公交。


    公交車上就我和二楞,空空蕩蕩的,沒有其他什麽人,司機則是木訥地一邊開車一邊抽煙。


    好一會之後,司機應該是有點無聊,就和我兩搭話道:“小兄弟,你們是哪裏人啊?”


    我也閑得無聊,便和司機聊起來:“黔州的,來這邊找親戚,路費不夠,打算再市裏找份工作,賺點路費再去。”


    司機聽後,從兜裏摸出煙盒朝我兩遞來道:“抽煙不?”


    我接過遞來的煙盒,從裏麵抽出兩支香煙說了句:“謝了師傅。”


    司機自己也點了一根,吐了一口煙之後說:“我倒是認識一朋友,他現在在招工,月薪三千五,在一座老醫院做保安,有興趣嗎?”


    聽司機這話,我有些詫異,這工資似乎有點高了,每個暑假我都會出來找班上,保安這一行,特別是臨時的,也就一千五六的樣子,他出的這價可高了一倍還多。


    “包吃住嗎?夜班還是白班?”我追問道。


    司機說了句等一下,然後拿起手機便打了個電話,接通後問:“老劉啊,你那裏是不是招保安,我這載了兩小夥子,打算幹一個月賺點路費錢。”


    不知道電話裏麵說了啥,不多時,司機將手機遞給我道:“來,還招的,你們談談。”


    我接過手機說道:“劉老板你好。”


    對麵傳來一個渾厚低沉的聲音:“月薪三千五,晚八點對早八點,包住,吃的有廚房,但是你們得自己弄,每天五十的夥食費補貼,做嗎?”


    這待遇真不錯,我問道:“我們隻做一個月,成嗎?”


    對麵的人思索了好一會之後才答道:“可以,如果沒落腳的地方,你們現在就可以過來,上班時間從明天就開始算。”


    談了一會之後,這件事算是敲定了,我和二楞兩人幹一個月能賺七千塊錢,雖然是晚班,但也很值了。


    掛了電話後,司機道:“得勒,這一趟我也換班了,一會我開車送你兩過去。”


    聽這話,我趕緊給司機道謝,這年頭好人還真不少。


    到公交總站,司機交了車,換一輛上了年頭的桑塔納將我兩送到了一家老醫院。


    下了車之後,司機指了指路對麵的醫院道:“你兩過去吧,我就不送你們了,這還得回去睡覺。”


    “謝了師傅,麻煩了。”我揮手朝司機道謝。


    司機走後,二楞瞧了周圍一眼,對我道:“一鳴,你覺不覺得這地方有點怪。”


    我掃了四周一眼,基本上看不到別的人家戶,這條路上隻有這一間不大的老醫院孤立著。


    再看這間老醫院,除了幾間屋子亮著昏黃的燈光,其餘的地方則是黑漆漆的,有那麽一點驚悚的感覺。


    我正看得入神,冷姐突然說了句這地方不幹淨,把我嚇得一個激靈,這大半夜她突然冒個聲,還十分空靈,不嚇人就怪了。


    二楞看我這反應,趕緊問道:“咋了!”


    我搖搖頭道:“沒事,冷姐說這地不幹淨!”


    不幹淨的意思,我和二楞自然不明白,並不是說環境不幹淨,而是說這裏鬧鬼!


    我問冷姐道:“凶不凶?”


    冷姐頓了頓才說:“還感覺不出來,你們近點看看。”


    既來之則安之,我和二楞商量了幾句,兩人便過了馬路朝醫院走去。


    走到保安室門口,發現裏麵有兩個人坐著,桌上擺了滿滿一桌,各種肉食蔬菜,還有一個鴛鴦鍋。


    裏麵的兩個人,一個肥頭大耳,光頭,脖子上戴著根金鏈子,看穿著是個有錢人。


    另一個則是個瘦小的老頭,穿著保安製服,正抽著煙打盹。


    我在窗戶上敲了敲,那瘦小的保安視線挪過來,看著我兩後,趕緊起身過來開門。


    一開門,保安就開口問:“你兩是剛才電話裏聯係新來的吧?”


    我點點頭回答:“是的,剛才和劉老板談好過來上班的。”


    保安將門開大,那光頭胖子走過來,打了個哈哈道:“快進來坐。”


    聽這聲音,我就知道此人正是之前電話裏的劉老板,我兩進去後,他馬上給我兩遞了兩支玉溪。


    有點怪啊,以前我去找班上的時候,別說老板了,那些經理一個個都拽得二五八萬,那感情就是愛做不做,不做拉倒。


    但是這劉老板,十分平易近人,感覺是在求著我兩做這份工作一樣。


    我接過煙說了句謝謝,劉老板馬上招呼著我兩坐下,把電磁爐打開,開了幾瓶啤酒,吆喝著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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