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男人對我很熱情,我卻被他搞的渾身不自在。隻能望眼欲穿的看著前麵的隊伍,希望走的快一點,再快一點。隻要離開了巡邏隊的視線,我馬上就逃走。


    隊伍並不快,但是一直在往前挪。大部分人都被淘汰了,一開始那些大姑娘小媳婦都一臉沮喪的走出來,為沒有攀上這麽一支高枝而鬱悶。


    後麵的人見闖關這麽難,慢慢地就看開了,有的甚至會興奮地宣布:李大人說了,滿分十分,給我八分。


    這個姑娘就像是被開了光一樣,頓時引來一些男青年的關注,甚至有一些地主前來搭訕。


    老頭拉著楊喜,在前麵掰著手指頭算,說到目前為止,所有人都被趕出來了,看樣子李大人還記得我呢,就等著我把你送過去呢。


    楊喜倒是有點緊張,說道:“萬一也被人趕出來,多丟人?萬一給我個低分,那我還有什麽臉活?”


    老頭說道:“這你怕什麽?你是咱們村的村花,分數不會太低的。”


    楊喜忐忑不安的說:“萬一那個什麽李大人眼光不好呢?唉,那我可就再也當不成村花了。”


    時間不長,我們就已經排隊到門口了。可惜的是,巡邏隊好像也被這個活動吸引了,站在旁邊嘻嘻哈哈的看熱鬧。


    這也難怪,巡邏隊其實也是身強力壯的男青年組成的。


    前邊那位大娘進去了。很快,她就鬥誌昂揚的出來宣布:給我九分。


    眾人嘩然。


    這時候,屋子裏麵傳來一個幽幽的聲音:“滿分一百分。”


    眾人大笑,大娘捂著臉,哭哭啼啼的走了。


    緊接著是老頭帶著楊喜進去了。我站的很近,聽見屋子裏麵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什麽。


    然後老頭自己出來了。他這時候真的是得意洋洋,滿麵春風。隻見他清了清嗓子,向眾人高聲宣布:“我家閨女,楊喜。懸賞啦。”


    眾人轟的一聲。羨慕,嫉妒,假惺惺的恭喜,全都來了。


    老頭又接著說:“我家閨女雖然選上了。但是李大人呢,念在大家晚上排隊,很辛苦,很不容易。打算再見見其餘的人。”


    眾人一聽這話,頓時交頭接耳。有的說,這當官的就是不一樣啊,剛剛納了大房,就想納二房。


    有的說,這是好事啊,反正咱們有機會了。


    老頭向旁邊讓了讓,我就向屋子裏麵走過去了。


    老頭似乎很是看不上我,朝旁邊呸了一口,我也沒搭理他,一掀簾子就進去了。


    裏麵坐著兩個人。


    其中一個是李大人,另一個是楊喜。


    我看到李大人,驚呼了一聲:“是你?”


    楊喜看到我,驚呼了一聲:“是你?”


    李大人看著楊喜,驚呼了一聲:“你認識他?”


    楊喜看著李大人,驚呼了一聲:“他認識你?”


    李大人又看看我:“你們認識?”


    我覺得有點暈,於是我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我說:“李大師,你在搞什麽?你怎麽又變成李大人了,你這是當的什麽官啊?”


    李長庚嘿嘿一笑,說道:“村官,村官。芝麻綠豆,不值一提。”然後他從懷裏麵逃出來一個通紅的印章。


    我接過來一看,上麵寫著:“孤馬鎮三姓村黨支部書記助理。”


    我撓了撓頭:“這算什麽職務?”


    李長庚把印章拿回去,笑眯眯的說道:“意思就是,我是個官。”


    我好奇地問:“你從哪弄來的?”


    李長庚說:“之前那個獄卒給我的啊。他說我是個硬骨頭,但是剛過易折,於是給我個傍身的東西。”


    “我說,你可別懷疑啊,這印是真的。上一任支書助理腐敗了,墮落了,叛變了,已經被開除出黨了。他的這印章,就先輩獄卒保管了。”


    我還是有點茫然的說:“那後來呢?你是怎麽來這的?”


    李長庚歎了口氣:“咱們倆不是趴到牆頭上,準備逃跑嗎?也不知道是誰,突然拽住我的腳,把我拖下去了。”


    “我一時間沒有防備,摔倒在地。等我想要站起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腳腕上綁著繩子,那幫人一直把我拖出院子,來到外麵。然後舉刀就要砍我。情急之下,我隻好說,我是村支書助理。”


    “那幫人又讓我拿出證據來。我就拿出來了啊。然後他們的態度就變了,請我吃飯。唉,那些飯太難吃了,缺油少鹽的,實在是吃不下去啊。”


    “後來楊老頭說要把閨女送過來,我就答應了,至少先找個人,打聽一下這裏的情況。結果這消息不知道怎麽傳出去了,折騰了我一晚上。”


    這時候,外麵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李大人,我們可以進去了嗎?”


    李長庚說道:“不用了,讓鄉親們都散了吧。”


    外麵的人一聽這話,頓時炸了營,紛紛叫嚷不公平。有的還要強行闖進來,非得讓李大人看一眼不可。


    李長庚沒出聲,很快外麵激動地村民就安靜下來了。我站在窗邊一看,執法隊手裏拿著木棒,挨個打人,很快就讓他們服服帖帖的,並且乖乖的回家了。


    我坐回來,對李長庚說:“咱們別在這裏耽擱時間了,趕快走吧。還有事要辦呢。”


    李長庚說:“剛才我已經問過了,這宅子很大,實際上可以說是一座兵營,我們就這麽走,是走不過去的。”


    我撓了撓頭,問道:“那應該怎麽走過去。”


    旁邊的楊喜說:“我們都是好人,一覺醒來,莫名其妙的到了這個地方。這裏女人比較少,男人比較多。”


    李長庚在我耳邊低聲說:“她還不知道自己早就死了,你別告訴她。”


    我吃了一驚,心想:“我原本也不知道她早就死了。”


    不過,經過李長庚這麽一提醒,我發現楊喜和別人確實有點不一樣。她的衣服,式樣有點老舊,看起來像是解放前的。


    等等,我忽然想起來,這裏不少女人的衣服都像是解放前的。倒是那些壯丁們穿的很時尚。


    看樣子,他們不是同一批來這裏的。


    李長庚伸了個懶腰,說道:“咱們先休息一會,等明天再想想辦法。”


    小風啊,這裏有三間屋子。咱們三個人,正好一人一間。


    楊喜咬了咬嘴唇,說道:“我……不是被你選中了嗎?你怎麽……”


    李長庚嘿嘿一笑:“今天不行啊,我太累了,先睡一覺。你不懂,我好夢中殺人,萬一傷到你就不好了。”


    這個借口簡直爛的可以,可是李長庚偏偏就能把它說出來,然後回自己房間去了。


    楊喜又看向我。


    我心裏發毛,覺得這個女孩好像不是我想象的那麽單純啊。我說道:“朋友妻,不可欺啊。”


    然後我也溜走了。


    這裏的房間倒是沒的說。比封七家舒服多了,更比紙紮店的床好多了。床是雕花的大木床,上麵鋪了好幾層褥子,再有香噴噴的被子,我躺在上麵,滿足的舒了一口氣。


    人在舒適的地方,很容易進入夢鄉。


    然後我就做了一個夢,這個夢有點難以啟齒,我夢到自己當了大官,手裏麵捧著一枚印章,上麵刻著:孤馬鎮鎮長助理。


    李長庚在旁邊點頭哈腰,一臉殷勤的拍馬屁。又有幾個美女,圍在我身邊,一會勸酒,一會剝葡萄。


    眼看天色不早,眾人退出去,隻剩下一個美女,邀請我上床上休息一會。


    我醉眼朦朧,靠在枕頭上。忽然發現這美女有點麵熟。定睛一看,居然是楊喜。


    我打了個哆嗦,酒都嚇醒了。然後又從夢中驚醒過來。


    我發現自己確實靠在枕頭上,而楊喜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我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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