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李長庚說:“你不要看到楊力身材不太好,就而已揣測他們的關係。也許苦菜就喜歡這種瘦弱的也說不定。”


    楊力見我們兩個小聲嘀咕,始終沒有新的吩咐下來,於是就有點不安了。他小聲問:“兩位大師,你們找我幹什麽?”


    我對楊力說:“你老婆要見你,朝思暮想的,每天在你的牌位跟前燒香。等一會你不要著急走,跟我們回家吧。”


    楊力感激的點了點頭。至於剩下的幾個鬼魂,則被李長庚打發走了。


    這時候,鐵人已經完全變了一副樣子。甲胄鮮明,充滿殺氣。他雖然隻有一個人,但是凡是看到他的人,都覺得麵前站了千軍萬馬。


    錢忠小心翼翼的說:“鐵……鐵將軍。”


    鐵人看了看身上的鐵鏈,不滿的哼了一聲:“還不快幫我解開?”


    “是是是。”錢忠小心翼翼的回答了一句,連忙把鐵鏈解開了。然後他一些忐忑的說:“將軍,為了找回你的心髒。隱王已經謀劃了五百年了。當真是殫精竭慮。你看,現在是不是……”


    鐵人點了點頭,說道:“隻要可以殺人。隱王的事,我會幫他辦妥的。”


    錢忠興奮地答應了一聲,說道:“那我們快去找隱王他老人家吧。”


    這兩個人竟然馬上就要走,把地洞裏的其他人都視若無物。


    李長庚攔住錢忠,說道:“前將軍,你還沒告訴我們祭靈王的事呢。”


    李長庚的語氣有些冷漠,他看向前將軍的眼神也有點敵意了。


    李長庚的心情我也能理解,這前將軍把鐵人找回來,就是為了興風作浪的,雖然現在天下太平,誰知道他們兩個會不會搞出什麽花樣來?


    錢忠淡淡的哦了一聲,說道:“找祭靈王啊。這個簡單,祭靈王就在隱王他老人家身邊。”


    李長庚皺了皺眉頭,說道:“你確定?”


    錢忠笑眯眯的說:“我當然確定。世界上本沒有絕對的忠誠,今天你跟著我,明天又背叛了我,這種事實在太多了。而祭靈王是絕對忠誠於隱王的,你們知道為什麽嗎?”


    我們很配合的搖了搖頭。


    錢忠說道:“因為他和隱王之間,訂立了血契。隱王生,他生。隱王死,他死。所以啊,他和隱王寸步不離,就是擔心有人對隱王不利,把他也害死了。所以說,祭靈王一定在隱王的墳墓旁邊。這一點錯不了。”


    錢忠說到隱王的墳墓,似乎心有不甘,他說道:“隱王他老人家雖然神通廣大,但是終究敵不過生死啊。不過不要緊。有我錢忠在,讓他老人家複活也不是做不到。”


    李長庚問道:“那麽隱王的墳墓在什麽地方?”


    錢忠冷冷的說道:“我隻答應告訴你祭靈王的下落,什麽時候答應告訴你隱王的下落了?你們兩個,心懷不軌,還敢答應隱王他老人家的消息?”


    “你他媽的。”李長庚直接罵出聲來了。


    什麽人最可恨?不是那些一臉奸詐的人,而是看起來忠厚的人,背地裏偷偷算計你。


    我也氣的要命,直接一拳向錢忠打過去了。我當然知道,我這一拳起不了太大作用,不過沒關係。我身後站著黑麵神和山妖呢。


    錢忠居然沒有接招,他直接向後退了一步,叫道:“鐵將軍。”


    鐵人走過來,向我們揮舞著胳膊掃過來。胳膊還沒有碰到我們的身體,我就感覺一陣勁風撲麵,刮得臉疼。


    我想要躲,但是還沒來得及,就被胳膊掃中了。那一瞬間,我覺得掃中我的不是胳膊,而是一輛卡車。


    我倒在地上,摔得七葷八素,半天沒有站起來。


    等我終於喘勻了氣,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發現鐵人和錢忠都不見了。黑麵神和山妖也隻是剛剛從地上爬起來而已。


    我對黑麵神說:“那鐵人這麽厲害?”


    黑麵神有些尷尬的說:“輕敵了,輕敵了。”


    他說是輕敵了,至於是不是真的輕敵了,那我就不知道了。


    這時候,李弦月從黑暗中笑嘻嘻的走過來了。她說道:“你們也真夠笨的。用肉身子和一大塊鐵較勁,有不吃虧的嗎?”


    山妖朝她翻了翻白眼,說道:“那你呢?你占什麽便宜了?你來的時候不是就說了嗎?你是來找好處的。還說什麽……這裏的好處你要拿一半。”


    李弦月正色道:“沒錯,我確實看到便宜了。隻不過這便宜還沒有拿到而已。”


    隨後,她又憧憬著說:“如果能把這個鐵人收入麾下,讓他做我的超級打手,那我就什麽都不用怕了。”


    她居然在打鐵人的主意,真是不知死活啊。


    李長庚搖了搖頭,對楊力說:“咱們走吧。去見你老婆。”


    楊力答應了一聲,小心翼翼的跟在我們身後。


    回去的路上,他幾次欲言又止,後來李長庚被他逗得心裏癢癢,因為他很想知道楊力要說什麽。


    在我們的鼓勵下,楊力終於鼓起勇氣,小聲問道:“苦菜……還好吧?”


    我有點納悶的看著楊力,心想:“可就這點事,有什麽不敢問的?難道這裏很封建?做丈夫的關心自己妻子會被人笑話?不過看當地民風彪悍,好像也不是這樣啊。”


    李長庚有點失望,一臉“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的表情。他鬱悶的說:“挺好的啊。牙口好,胃口好。身體倍棒,吃嘛嘛香。”


    楊力沉默了一會,又說:“我……我問的不是這個,我說的是,她的心情怎麽樣。比如……有沒有和別的男人說話。”


    我心說:這楊力的醋勁是不是太大了?和男人說句話有什麽大不了的?


    李長庚笑嘻嘻的說:“有啊。阿刀經常去你們家,說是給苦菜送撫恤金什麽的。”


    楊力聽了這話,頓時麵色蒼白。


    我扶住他,有些於心不忍,於是勸說道:“你也別多想,苦菜見了他就罵,說他們一夥人把你害死了。他們之間是清白的。”


    苦菜和阿刀是清白的嗎?我不知道。也許從精神上講,他們是清白的吧。


    誰知道楊力聽了我的話之後,憤怒的說道:“他們清白?我呸,我才死了幾天啊,他就敢來我家了?真是太欺負人了,太欺負人了。”


    我納悶的說:“你這是怎麽了?”


    楊力歎了口氣,跟我們說,苦菜其實不是什麽好人,我們都被她的外表給騙了。


    苦菜的命確實很苦。是個孤兒,吃百家飯長大的。百家飯是那麽好吃的嗎?幾乎和要飯差不多了。走街串巷,遇見有剩飯菜的就吃一口。沒有找到就隻能餓著。


    被小孩欺負是家常便飯,被大人嫌棄更是數都數不清。


    所以苦菜是那種窮怕了的女人,最沒有安全感了。


    她喜歡上楊力,是看中了楊力是小混混,四裏八鄉的老實人,哪個不怕小混混?


    結果結了婚之後才知道,楊力是小混混裏麵的敗類,老實的比老實人還要老實。幫派裏麵有什麽跑腿賣力氣的活,全都是他來幹。


    苦菜心中鬱悶。很快又發現,楊力雖然窩囊,但是他的那些同伴卻大多有陽剛之氣。


    於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很快她就和阿刀勾搭成奸了。有了阿刀之後,就有了光頭,有了光頭之後,就有了鴨哥。


    總之苦菜越來越放得開,最後簡直是來者不拒了。不不不,也不是來者不拒,後來的來者,必須有一定的江湖地位才行。


    總之,楊力頭頂上油光閃閃的綠帽子戴了幾十頂,而他自己卻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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