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紅線也特別的長,從它的一隻後腳上一直延伸到房門外麵,似乎沒有盡頭。


    我在害怕之中,忽然腦洞打開,那個劉嚒嚒讓我跟雲塵封配冥婚,她總不會是讓這條純白色的小公狗代替雲塵封跟我結婚吧?


    我募然想起那個冷冰冰的雲俊在把我送進這座詭異的雲府之前說過的一句話來,“林小姐,你別嘴硬,今晚你能不能夠活過洞房都還不知道……”


    天哪?如果是這樣……


    我真的無法想象一條小公狗怎麽跟一個女人完成整個洞房的過程?


    我心跳加劇,心髒就像要從心牆裏跳出來一樣。在這空無一人的靈堂前,除了那陰森刺耳的鈴鐺聲,我隻能聽見自己“咚咚”的心跳!


    我不敢移開目光,眼睛緊緊地盯著那條小公狗,看它的反應。


    白色的小公狗依舊信步走著,而且離我越來越近。隻是,它像是刻意走得很慢,左拐右拐的慢慢向我靠近。那樣子跟一個喝醉了酒的人一樣,走的還是s形的路線,樣子看上去特別的怪異、搞笑!


    但此時此刻,我是真的沒有半點心情去看這條走路走得像在舞蹈一般的白色小公狗,心裏隻是一直在想,它向我走來到底有什麽目的?


    如果它的目的真的跟我想象中一樣,是想跟我洞房,那我寧願自殺在這個詭異的靈堂裏,也絕不受它羞辱!


    哪怕就算不能活著走出雲府去找爺爺,我也絕不受它羞辱……


    看著那條越來越走近的白色小公狗,周圍空氣中的溫度似乎降到了冰點,冷得我全身瑟瑟發抖。


    “你……別過來……”我掙紮著喊了一句。


    沒想到小公狗根本就不理我,徑直走到我身旁的那個蒲團旁邊站著不動,抬起狗頭向我看了過來。


    那雙狗眼很特別,水汪汪的,就像牛家村後山的那汪深泉,像極了一個男人的眼睛。眼神似乎還有點熟悉,望向我的眼睛眉梢眼角全是情意!


    天哪,這是一雙什麽樣的狗眼,我居然有一種觸電般酸麻的感覺!


    我的後背猛然被一雙冰涼的手給壓住了,耳邊傳來劉麽麽陰森的聲音,“丫頭,天就要亮了,快跟這小白狗拜堂,要不就來不及了!”


    “拜堂……怎麽拜?”


    等等?我真的要和一條白色的小公狗拜堂?


    “你這麽蠢的女人,也不知他是怎麽看上你的?”


    劉麽麽沒有說什麽雲大帥,而是用了一個“他”字,讓我有些迷茫。


    劉麽麽口中的這個“他”是指眼前這個躺在薄皮棺材裏的雲塵封,還是另有其人?


    不過時間已經容不得我細想,劉麽麽又在催了,“一拜天地,快點!”


    我僵硬的轉過身子,朝著大門處鞠了一恭,鞠躬的同時我眼睛的餘光沒有忘記去看身旁的那條小白狗,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了一跳!


    我居然看到那條小白狗就像能夠聽懂劉麽麽說的話一樣,前腿跪在地上,朝門口在鞠躬。


    我心亂如麻,腦海裏像要炸開鍋一樣,不知道接下來到底該怎麽做。


    我真的要跟這條小白狗拜堂成親嗎?跟小白狗拜堂成親之後,那個雲塵封真的就能還魂活過來?


    “二拜高堂!”劉麽麽冷冷的聲音又在旁邊響了起來。


    二拜高堂?什麽高堂?我爺爺不在這裏……而且就算我爺爺在這裏,這條小白狗的高堂又在哪裏?難不成還有一條大白狗?


    我舉目四望,居然看到不知什麽時候麵前忽然多出了兩把空空的梨花木椅子。


    “丫頭,你給我利索點,你慢吞吞的是不是故意不想讓雲大帥還魂過來啊?”聽劉麽麽的聲音,是真的很急。


    我不敢違抗,順從的朝著那兩把空空的梨花木椅子鞠了一躬。而那條白色的小公狗居然是跟我同一時間完成了二拜高堂的動作。


    我緊張得吞咽了一口口水,看著站在我身邊的劉麽麽,問,“劉麽麽,接下來,是不是……是不該夫妻對拜了?”


    劉麽麽衝我詭異的一笑,笑得我全身都起滿了雞皮疙瘩,忽的尖著嗓子吼道,“夫妻對拜!”


    我聞聲剛一低下頭,忽然就感覺到身邊的那條白色小公狗不對勁——那條白色小公狗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然後像一根離弦之箭一樣猛地竄起,帶動那根紅線,在刺耳的鈴鐺聲中一頭撞向裝著雲塵封的薄皮棺材!


    “碰!”


    薄皮棺材上狗血四濺!


    小公狗——居然活活給撞死了!


    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混合著香燭的味道,難聞得要命。


    之前我還在擔心要跟這條白色的小公狗洞房,可此刻看到小白狗狗血四濺死在麵前,心中除了恐懼之外,總算還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至少不要跟小白狗洞房了吧?


    就在我剛噓出一口氣的時候,劉麽麽忽的尖著嗓子喊道,“陰陽禮成,送入洞房!”


    她這聲音把我紮紮實實的嚇了一大跳,還真要洞房啊?跟誰洞房?跟這個躺在薄皮棺材裏的雲塵封嗎?可他不是還好好的躺在棺材裏啊?


    “林小姐,跟我走吧?”翠竹幽靈似的出現在我的身後,渾身帶著寒氣。


    我轉過頭去看翠竹,劉麽麽又冷冷的說道,“丫頭,趕緊跟著翠竹走,這府裏規矩多,你要用心學,如果犯了錯輕則懲罰,重則喪命,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劉麽麽,我知道了!”說完我轉身跟著翠竹往房間外走,心裏頭卻犯了嘀咕,聽這劉麽麽說話的口吻,就好像她是這個雲府裏的主人一樣。


    雲府的主人不應該是這個死去的雲大帥雲塵封嗎?或者說是他的娘雲老夫人和那四個濃妝豔抹的太太?甚至可以說,今晚我跟雲塵封冥婚之後,我也能算雲府的半個主人吧?


    而且,從我昏迷過去之後到現在走出這個房間,我一直都沒看到雲老夫人和那四個女人。


    她們到底去了哪?她們的出現,總不可能是我的幻覺吧?


    我默默的跟著翠竹在黑暗中往前走,依稀感覺是走在一個長長的走廊裏。走廊外黑漆漆的,根本就看不清任何的東西。


    按道理,天早亮了,為何這雲府裏還是沒有一絲光亮?


    “這府中怎麽沒有點燈啊?”我問翠竹。


    “點燈?這府裏是從不點燈的,林小姐。”翠竹輕描淡寫的應道。


    “為什麽?”我一頓,一股不安的感覺慕然升起。


    “這座府邸自從建成之後,就沒有白天,隻有黑夜。林小姐,難道你沒感覺到冷嗎?如果屋子裏不冷,那個雲大帥的屍體早腐爛了!”翠竹說著向我靠了過來,冰冷的氣息吹到我臉上,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我趕緊往旁邊躲了躲,說,“翠竹,你能不能別靠我這麽近?”


    “別靠你那麽近?”翠竹淺淺的笑著,“林小姐,我看得出來,你膽子很大,你不怕嗎?”


    “怕?我爺爺跟我說過,為人不做虧心事,那就什麽都不怕!”我鼓起勇氣應道。


    翠竹繼續淺淺的笑,“林小姐,你就別提你爺爺了……過了今天,我就擔心你沒有那個膽子了……”


    我身體一顫,小心翼翼的問,“那我……我真的要和大帥洞房嗎?”


    “大帥?”翠竹的聲音忽的變得有些暗昧,“哈哈,我也不知道……”


    她這話什麽意思?難道跟我洞房的不是那個雲塵封,還另有其人?


    “這就是那個女人?”不遠處忽然出現了一個男人,那男人一身白色的長袍,腰間掛著的一塊碧玉墜子散發出一股詭異的光芒。


    那光芒雖少,但在黑暗中卻十分的醒目,以至於能讓我看清楚他的樣子。


    僅僅一眼,我就呆住了。


    那男人長得比女子還要美豔三分,一雙丹鳳眼勾魂攝魄,薄唇微微抿著,麵上一派傲慢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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