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這次旅途並不順利,飛機沒有按時降落不說,我們連汽車都沒有的坐。這件事說起來隻能算是時運不濟,我們本來坐上一輛大巴,可是走到一半的時候,這大巴居然壞了,而且那司機態度十分蠻橫,錢隻退給我們一半,讓我們自己想辦法。在這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我們隻好下來步行。很難想象在當今的社會還會遇到沒有交通工具的情況,胡一菲噘著嘴,老大不情願。


    胡山反而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他安慰自己的孫女說:“反正還有幾天的時間,我們找個村子,就算是走也走到地方了。”


    “我不要!”胡一菲說:“這麽遠的距離,要走多長時間啊?”


    “一天五十裏,三天就夠了。”


    “啊?”胡一菲聽說要走三天,直接不想走了。我安慰她說:“這裏是城郊,我們找個村莊租一輛車,應該不用走那麽遠。”其實幸運的是這裏是中原地區,走不了多遠,我們就來到一個叫做丁家窪的村子裏,隻是天色已經有點黑了。


    這個村子不算大,也就是一百戶人家左右的樣子,村子裏的年輕人並不多,大部分是一群老人帶著孩子。看上去有點死氣沉沉的樣子。我們上前去打招呼,也沒有人願意搭理我們,這裏的人戒心非常重。


    我心裏有點為難,如果沒有人願意幫我們的話,恐怕晚上就要誰在外麵了。倒是胡山有點經驗,跟我們說:“先去他們村委看看,這裏的村主任一定能夠幫我們安排。”


    我依他所言,好容易才在村子的一個角落裏找到一個破敗的大院子。村主任是個五十多歲的大爺,正在院子裏曬著糧食,看見我進來他收了糧食問我:“你有什麽事?”


    我把我們的遭遇跟村主任簡單的說了一遍,村主任想了想對我說:“這件事情不好辦,村裏都是一群老人,年輕人出去打工了,人家誰也不會讓你們在家裏住,不過你去村子北麵那裏有個祠堂,我可以安排你們在哪裏住宿一晚上。”


    按照村主任的安排,我們來到了村子的祠堂,這祠堂也十分的陳舊,裏裏外外有一股子發黴的味道。不過裏麵有一件屋子還算幹淨明亮,看上去經常有人打掃,村主任對我說:“原來是老紀在這裏住,這幾天他有事,你們暫時住在這裏吧。”


    我們道了謝,我把行李放下,胡一菲累的已經走不動路了。胡山也有些疲倦,看著我說:“小哥這幾天要麻煩你了,如果明天我們還找不到人送我們,恐怕要真的一直走過去了。”


    我略一點頭,算是答應他的請求,其實幫他們拿個行李什麽的對我而言根本算不上什麽,這就是經常練習帶來的好處。胡山他們雖然是隱門中人,顯然是在一些神通上有些玄妙,其他的地方跟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


    屋子裏沒有床,隻有一個土炕,我坐在炕頭上閉目養神,天色慢慢的黑了下來。到了晚上的時候,我打算去村裏找點吃的,卻發現村子裏各家各戶早已經關上了門。


    因為膽小,我一連走了十幾家,始終沒有人開門,最後都準備放棄的時候,終於有一戶人家打開了門。開門的是村長,他端著一個盤子,裏麵盛著蒸的土豆和芋頭,遞給我然後說:“晚上沒事盡量不要往外走。”


    我聽他這話裏有話,想要問個清楚,卻沒想到村主任匆匆的關上門,將我關在門外。我往回走的時候才發現村裏有點古怪,這裏太安靜了。才晚上七點左右,家家戶戶都關上了燈。如果是以前,人們生活的比較單純,這也算不上奇怪,但是當今社會家家都有電視的年代,就算是隻剩下老人孩子,也不可能這麽早就休息了吧?而且我往回走的時候發現路上不但沒有人,而且連蟲的聲音都沒有。靜謐的有些怪異。


    我連忙回到祠堂裏,胡一菲卻突然叫了一聲,我被她嚇了一跳,她見我進來才說:“你什麽時候出去的,怎麽走路連點聲音都沒有,嚇我一跳!”我有點無奈,剛才明明是她嚇了我一跳。


    沒想到胡山卻朝著我們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示意我們不要說話。過了一會兒,我們就聽見門外響起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這聲音非常奇怪,走起來“咚咚”直響,仿佛是一個人穿著硬底的鞋扛著什麽沉重的東西在走路一般。我們在祠堂的裏屋,被院子阻擋,沒辦法看見外麵的事情,胡一菲不知道怎麽了,渾身開始顫抖起來,胡山一把捂住他的嘴巴,示意我往身後看。我回頭看去,發現後麵什麽都沒有,心中有點疑惑,然而等我把頭回過來的時候,卻突然發現在窗戶前麵有一個血淋淋的人頭正趴在窗戶上往屋子裏麵看。


    我抓了一枚鋼珠在手中,這是我練習劍法剩下的,上麵用門內的秘法修煉過,可以殺傷魂魄。我把鋼珠射向外麵的那個鬼臉,那個鬼臉卻突然一下不見了。


    胡山鬆開胡一菲的嘴,她嚇得兩腿發軟,都站不起來了。


    “你還害怕這些東西?”剛才的一幕雖然恐怖,但是我見的多了也就不往心裏去了。


    胡一菲好半天才緩過神來,語音顫抖的說:“廢話,人家是女孩子,這種事當然害怕了。”


    “你以前沒見過?”我有點不可思議的問道:“隱八門就是跟這些東西打交道的。”


    “見過跟害怕是兩回事好嗎?”胡一菲一臉的埋怨說:“再說這個跟我以前見過的都不一樣。”我心裏明白,人內心恐懼和害怕是兩回事,恐懼主要是來自內心的猜測,是一個長久的過程,但是害怕卻是突然地。


    胡山又我們說:“你們先別說話,我總覺得這個村子有點不對勁,你聽!”我側著腦袋趴在窗戶邊,靜靜地聽著外麵,果然外麵傳來一陣陣奇怪的喊叫聲,仿佛有人說話,又仿佛是什麽動物低沉的嚎叫。


    突然我聽見窗外有一陣微弱的“沙沙”聲,我看都沒看,手掐五雷指順著窗戶就點了出去。外麵傳來一陣慘叫聲,我提著木匣,從屋子裏追了出去。


    走到院子裏,外麵的聲音仿佛一下子不見了,一切歸於平靜。胡山也跟著我走出來,對我說:“小哥,你剛才打中那個鬼了?”


    “那不是鬼!”我搖搖頭,剛才那一下我分明是戳到了一個實實在在的物體上。我問道胡一菲說:“你能不能開天眼看看,今天是怎麽一回事?”


    胡一菲搖搖頭說:“晚上我打不開。”


    胡山解釋說:“我們隻有白天清晨到中午這一段時間才能夠打開天眼,晚上是看不見的。怎麽小哥您不知道嗎?”


    我搖了搖頭,雖然都是隱門中人,但是我沒有開竅,也就沒辦法使用天通,還不知道這種事情有時間的限製。胡山點點頭安慰我說:“每個人都有天賦,老天注定,小哥您也不用灰心,將來肯定會有開竅的那一天。”


    我們聊了一會兒,發現這裏再也沒有其他異常的事情之後,又重新回到屋子裏。


    我剛才出手傷了那個偷窺的東西,而且聽說不是鬼魂一類,胡一菲的膽子也跟著慢慢地大了起來,圍著我問東問西,十分的好奇。現在我才知道同為隱門中人,修行的和不入修行的差距有多大。


    按照胡山的介紹,胡一菲是八大家年青一代的佼佼者,功力深厚,而且她能夠直接與鬼差對話。但是對於符籙道法一類卻是一竅不通。她在隱門之中,是百年一見的天才人物。胡山對我說:“我聽說最近柳家也出了一個天才,身後的那位是個實實在在的鬼仙,恐怕當今也隻有她能夠我們一菲一較高低了。”


    胡山說的話讓我禁不住想起了江婷,我試探的問道:“你說的這人可是四川的?”


    胡山點點頭說:“沒錯,你也聽說過了?”


    我沒敢告訴對麵江婷是我的徒弟,更沒敢告訴對方,江婷身後的那個鬼仙是我在葉先記家裏麵收來的。隻是說:“略有耳聞。”


    胡山又說:“咱們隱門雖然不經常在人前行走,但是修行一門名氣極大,不管是卜簽問卦,還是降妖除魔,都是佼佼者。現在一菲還小,沒經曆過多少事情,等再過幾年,就算是道門中人也不是她的對手。”


    我不知道胡山說的是真是假,反正過幾天盂蘭盆會的時候,天下的修行者都回去,誰強誰弱,到時候就知道了。


    剛才折騰了大半夜,他們都有點困倦了,胡山和胡一菲兩個人靠著牆壁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我卻一點困意都沒有。慢慢的外麵突然又出現了之前那奇怪的聲音,我背著劍匣,悄悄地出了屋子,站在門口卻發現村子的外麵霧蒙蒙的一片鬼魂,在外麵飄來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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