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歐陽朗認識這麽多年,還從來沒有見過歐陽朗這個樣子,以前歐陽朗對她總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特別疼愛她。


    可沒想到老皇帝一死,歐陽朗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不但對她凶巴巴的,現在還直接處決了她的貼身婢女,完全不將她放在眼裏。


    而且一提到楚安安就好像踩到他的痛腳一般,無論是臉上還是眼神中,全都透出一股陰森的怒氣,極其可怕。


    “五哥,我沒有說你不如楚安安,我隻是覺得你還沒登基,最好不要濫殺生。”祥公主的聲音有點軟糯,顯然被歐陽朗的樣子嚇到了。


    歐陽朗冷哼一聲反問道:“一個小小的婢女就敢對我不敬,要是換了一等宮女豈不是要來謀殺我?祥妹妹,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殺雞儆猴,好好挫一挫這些狗奴才的銳氣?”


    這便是在指桑罵槐了,祥公主氣惱至極,她不顧婢女的阻攔,上前一步吼道:“歐陽朗,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別忘了我還是南湘國的公主!現在父皇的龍體不見了,你連一點頭緒都沒有,隻會在這裏和我窩裏橫,算什麽男人?我看你能不能登基還不好說,別還沒坐穩龍椅就學會擺臭架子,我歐陽祥不吃你這一套!”


    祥公主說話語速飛快,遠遠看去有些咄咄逼人,歐陽朗倒是沒有和她繼續計較,而是轉身準備往外走去。


    祥公主隻覺得眼皮一跳,下意識地往前追了幾步吼道:“你做什麽去?我的話還沒說完呢,你就這麽走了,不給我一個交代嗎?”


    “祥妹妹還要我什麽交代?”歐陽朗皮笑肉不笑地看著祥公主,“我剛剛就和你說了,得罪我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說完這話歐陽朗又要往前走,祥公主快跑幾步一把拉住了他:“歐陽朗,你別以為我會怕你,說狠話誰不會啊!”


    歐陽朗冷哼一聲道:“父皇的龍體一直好端端地放在皇室宗祠,但是你一到父皇的龍體就不翼而飛了,你不覺得奇怪嗎?依我看是有些人串通淩雲尊的人故意偷走了父皇的遺體,為的就是阻止我登基。這樣的居心,祥妹妹,你說是該五馬分屍呢,還是淩遲處死?”


    “你,你胡說八道什麽!”祥公主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嘴唇發抖,攥著娟帕的手也在發抖。


    “父皇的龍體放在皇室宗祠的事情整個皇宮都知道,但凡皇子公主要進去吊唁也是可以的,你想要陷害我,沒那麽容易!”祥公主情急之下也隻能想到這樣的說辭為自己解釋一二。


    “何況我和楚安安等人素無來往,我為什麽要幫著楚安安偷父皇的龍體?這不是對父皇的大不敬嗎,我怎麽可能做出這樣傻的事情?”祥公主越說倒是越鎮定了起來。


    歐陽朗眼帶不屑地說道:“這就要問你自己了,楚安安究竟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連自己父皇的龍體都不放過,實在是大不孝!”


    “歐陽朗,你這個卑鄙小人,你別想著將白的說成黑的誣陷我!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況且當時那麽多婢女太監在場,他們可以為我作證,你別想判我得罪!”祥公主氣急敗壞地怒吼道。


    歐陽朗朝身邊人看了一眼,對方立即過去將祥公主身邊的婢女悉數拖了下去。


    “公主,救命啊,救命啊!”


    婢女的哀嚎聲透著絕望之情從身後傳來,祥公主大驚失色,本能地轉身要去拉扯侍衛。


    歐陽朗冷冷開口道:“祥妹妹,你剛剛說了,你可是我們南湘國的公主。生為一國公主怎麽能和侍衛拉拉扯扯呢,這要是傳出去成何體統?”


    祥公主下意識地收回了手,但很快她就再次撲了過去:“歐陽朗,你沒權利帶走我的婢女,那是父皇指派給我的!”


    歐陽朗淡然道:“正是如此我才痛心,你說不是你串通楚安安偷走父皇的龍體,那一定是這些婢女。她們明知道父皇生前對她們寄予厚望,卻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來,著實可惡!就算你能原諒她們,我也沒辦法原諒她們,其他的大臣更加沒辦法原諒她們!”


    “歐陽朗!你欺人太甚!你給我停手,快讓他們停手!”祥公主又急又怒,最後流著眼淚哭著朝歐陽朗吼道,“算我求你!”


    歐陽朗的表情很冷漠,小麥色的皮膚透著別樣的陰森。


    他麵無表情地說道:“祥公主的求情還是留著給你自己用吧,剛剛東陵使臣說東陵大皇子看上了你……”


    “你說什麽?”祥公主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還不等歐陽朗說完,她已經淚流滿麵地撲過去抓住歐陽朗的衣角道,“我不要嫁給什麽東陵大皇子,我喜歡的人是沈亦宸,沈少俠,這你們都是知道的呀!”


    祥公主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何況父皇還在的時候也有意將我許配給沈少俠,父皇說過沈少俠年少英俊,將來一定能為南湘出力!當時你也在場,你怎麽能將我許配給東陵大皇子呢?”


    歐陽朗不動聲色地扯開了祥公主的手淡淡道:“事情太久我已經記不清了,何況沈亦宸和邪尊是親兄弟。你要是嫁給沈亦宸,豈不是嫁給了仇敵?父皇在九泉之下怎麽會放心,定然會半夜托夢給我,責怪我由著你胡來。”


    “不!”祥公主被歐陽朗甩在地上,她也不管手掌被擦傷,依然撲上去抱住歐陽朗的大腿苦苦哀求道,“父皇最疼我了,他一定會讓我嫁給我喜歡的人的。你要是將我許配給東陵大皇子就是忤逆父皇的意思,父皇定然不會高興的!”


    歐陽朗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以前父皇讓你嫁給沈亦宸不過是為了套出淩雲尊的上山圖,可沒想到你的魅力這麽薄弱,沈亦宸對你無動於衷。最後迫使父皇動用了皇族的暗衛,損失了不少力量才換來了上山圖。這件事父皇已經沒辦法對你如何了,可是我卻在心中記住了。”


    歐陽朗頓了頓繼續說道:“為了彌補你犯下的彌天大錯,你必須嫁給東陵大皇子,這樣才能使五國聯盟更加牢固,也能使南湘有更多的時間休整。你要是對南湘還有感情的話,就應該挺身而出,主動和東陵大皇子示好。”


    “不行,我不要,我不要!”祥公主發瘋一樣猛烈地搖著腦袋,一個勁地攥著歐陽朗的衣袖哭,“誰都知道東陵大皇子有殘疾,而且還特別花心,皇子府上的沒妾多不勝數。我要是嫁過去的話,不出幾天就會被那些女人整死的!七哥,你就看在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饒了我吧!”


    祥公主淚眼婆娑地看著歐陽朗,可是歐陽朗無動於衷,祥公主想了想連忙在地上磕頭:“剛才是我太魯莽也太衝動才會頂撞你,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我的無禮吧!以後我會好好聽你的話,絕對不會再頂撞你了!”


    歐陽朗朝前走了一步主動扶起了祥公主,看著她的眼睛微微笑了起來。


    祥公主隻覺得歐陽朗的笑容很是陰森,看著在笑,可模樣著實可怕,她怯生生地喊了一句:“七哥,求求你……”


    歐陽朗擦去了祥公主的眼淚,祥公主在還沒得到歐陽朗的回答前不敢放鬆,所以本能地往後縮了一下。


    但她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過錯,連忙小心翼翼地拿眼睛瞅著歐陽朗。


    歐陽朗臉上的表情倒是沒多少改變,可是眼神卻變得陰沉了下來:“你還和小時候一樣,每次我想盡哥哥的責任替你擦眼淚,你總會嫌棄我手髒。不過沒關係,以後咱們兄妹見麵機會少,你想要為兄替你擦淚,為兄恐怕也很難趕到東陵幫你一把了!”


    祥公主的呼吸頓時停住了,她怎麽都沒想到自己小時候的一個無意舉動竟然被歐陽朗記恨到了現在!


    “來人,送祥公主回寢殿,沒有我的吩咐不準她離開。等父皇龍體找到,過了國喪就立即送祥公主去東陵,以結兩國友好!”歐陽朗說完這話便扭頭就走了。


    “不要!”祥公主尖叫出聲,“歐陽朗你回來,你不能這麽做,我可是你的妹妹,你怎麽能推我進火坑呢?歐陽朗!”


    祥公主喊了兩聲可是歐陽朗都沒有停住腳步,軟的不行就來硬的,祥公主便開始破口大罵起來:“歐陽朗你這個混蛋,難怪父皇討厭你,母妃厭惡你,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畜生!你這樣做不會成為一個明君,隻會成為萬民唾棄的暴君,你一定會有報應的,我要在陰曹地府等著你!”


    說完這話,祥公主不等侍衛們有反應,率先朝著石柱子衝了過去,她猛地有撞在了石柱子上。


    一聲悶哼,祥公主頭破血流地倒在地上,歐陽朗總算停下了腳步,不過他並沒有用關切的眼神看著奄奄一息的祥公主,而是麵色冷淡地問侍衛:“為何不看緊一些?”


    侍衛們嚇得連連跪地求饒,有人上前探了一下祥公主的鼻息,回稟道:“主子,祥公主隻是昏過去了,但是額頭破了,已經破相,還要送去東陵嗎?”


    歐陽朗想也不想地回複道:“不送她難道送你嗎?還不請禦醫過來瞧瞧,要是治不好就將事情瞞下來。和親我已經答應了,哪有悔婚的道理?”


    侍衛們應聲後手忙腳亂地抬著祥公主往其他寢殿的方向走去,歐陽朗正準備去問有沒有找到楚安安等人的蹤跡,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轟隆的爆炸聲。


    他扭頭看去,南門的天瞬間變得通紅,一大片的火好像海浪一般朝著這裏撲來。


    “七皇子,快跑啊!”有人一邊朝著這邊狂奔,一邊撕扯著嗓子大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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