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鳳琪琪重重一掌朝著蘇慕傾的心口襲去,可是蘇慕傾卻一個打滾避開了,同時還將紮入鳳琪琪身後的利刃拔了出來。


    帶血的利刃橫在蘇慕傾的麵前,蘇慕傾明明痛得發抖,可握匕首的手卻很穩:“琪娘娘,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我更想活下來,所以隻能給你多燒點紙,讓你黃泉路上好過一些了!”


    說著蘇慕傾打算再紮鳳琪琪一刀,讓她死得徹底一點。


    但是鳳琪琪內功雄厚,即使為歐陽朗療傷用去不少,至今還未恢複,但這一刀還不足以致命。


    她拚盡全力舉起長刀護在了自己跟前,滿臉不敢置信地反問道:“真的是七皇子讓你這麽做的?”


    蘇慕傾點頭:“我根本就不想進宮當妃子,所以這個孩子有沒有對我來說已經無足輕重了。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廢除讓我殉葬的聖旨,所以我隻能聽七皇子的話。琪娘娘,我知道你曾經在暗中幫過我們西楚,也知道你和我父皇有點交情,但我還是得殺了你,你要怪就怪你的兒子吧!”


    說著蘇慕傾的身子便奮力往前一撲,鳳琪琪順勢抵擋了下來,尖銳的匕首刮在長刀的刀麵上,摩擦出劈裏啪啦的火星,看上去十分凶險。


    一擊不成,蘇慕傾身子愈發沉重起來,但她依然拚命往鳳琪琪身前攻擊,鳳琪琪扛著千斤重的長刀往後退開。


    她背後的傷雖然不會要了她的命,卻遠遠降低了她的靈活度和反應能力,她怕自己再留在這裏會不小心中了蘇慕傾的暗招。


    鳳琪琪腳上沒受傷,退得很快,蘇慕傾追了兩步實在無力,隻能停下來在原地休息。


    鳳琪琪盯著她問道:“七皇子為何要殺我,我可是他的親生母妃!”


    這問題鳳琪琪既是在問蘇慕傾,也像是在喃喃自語,她實在搞不懂歐陽朗,明明自己幫了他那麽多,就算沒有關係也應當不至於殺她滅口啊。


    蘇慕傾看著鳳琪琪痛苦掙紮的模樣,搖了搖頭道:“你到現在還沒看清楚你兒子的真麵目嗎?當初他認你就是為了能重新回到宮中,結果你卻不肯在南湘皇帝麵前幫他說話,他心裏自然惱你。而現在這麽多人看到他拋下親生母妃自己逃出宮外躲避,等他登上帝位,他哪裏有臉麵來麵對你,麵對天下人的指責?”


    “既然他決心殺我,為什麽會選你來殺我?”鳳琪琪還是不敢相信這一切。


    蘇慕傾冷笑道:“因為我的孩子保不住了,這能勾起你當年的回憶。做母親的人都不想看到別人失去孩子,如果換成別人你會有防備心,而血淋淋的我卻是最好的刀刃。”


    鳳琪琪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似乎是難以承受這樣的打擊,她猛地吐出一口血來,身子整個依靠在長刀上。


    蘇慕傾見狀卯足勁往前撲去,匕首直逼鳳琪琪的麵門,鳳琪琪被她的話刺激得氣血翻騰,再難抵抗,滿臉虛弱地閉上了眼睛。


    蘇慕傾臉上的表情從猙獰變成了悲哀,不是她了解歐陽朗,而是她和歐陽朗是一路人,所以她才能猜到歐陽朗的心思。


    本以為是誌在必得的一擊,可就在這時,一股龐大的氣息迅速靠近,轉瞬就將鳳琪琪挪到了半米開外的位置,蘇慕傾一擊落空。


    她的身子因為慣性朝著前方衝去,可不知道從哪裏忽然飄出來一條黑色的長帶子纏在了她的腰間,將她整個身子穩定在了地上。


    蘇慕傾低頭看去,是淩雲尊特有的黑紗,她滿臉都是驚喜地扭頭看去,沈淩夜高大的身影從宮牆後麵緩緩落在了地上。


    他一身黑衣,墨色的袍子無風自動,精致絕倫的臉上渡著太陽的光暈,看上去器宇軒昂又霸氣十足。


    “夜!”蘇慕傾想要往沈淩夜的方向走去,卻發現腰間的黑帶死死纏著她,讓她半分都不能移動。


    她本來以為這黑帶是沈淩夜的,卻發現沈淩夜兩手空空,而他身旁的容護法卻憋得滿臉通紅,不住地埋怨道:“看著很輕,怎麽這麽重!”


    容護法旁邊還跟著一個小太監,他很是得意而嘚瑟地笑道:“不是蘇大公主重,而是你技不如人卻偏偏要搶活幹,這才落了下風,丟了麵子!”


    “你!”容護法氣得吹胡子瞪眼,“我哪落下風了,她這不是沒動嗎?”


    “剛剛不是差點就動了嗎?要不是我幫你,你早就讓蘇大公主飛出去了,到時候你家主子還怎麽跟她問話?”小太監不屑地說道。


    容護法翻了個白眼道:“我家主子才不會和除了夫人以外的女人隨意搭話,你少往我家主子頭上扣屎盆子,破壞他們夫妻的感情!”


    “你家主子根本就配不上我們鳳家大小姐!”小太監很不客氣地反駁道,“大小姐可是有鳳凰血脈的,血統純正,是家主的不二人選,豈是你們主子這樣的凡夫俗子可以比擬的?”


    說著小太監還非常嘲諷地上上下下掃了一眼沈淩夜,這世上敢這樣嫌棄沈淩夜的,估計也沒幾個人了。


    沈淩夜倒是沒和他計較,可是容護法卻氣得想要打人:“我家主子長得就是天人之姿,明明是你家大小姐高攀……”


    他剛剛要說楚安安的壞話,沈淩夜的冷眼便毫無預兆地飄了過來,嚇得容護法連忙改口:“正好和你家大小姐匹配!再說你家大小姐都同意嫁給我家尊主了,你一個下人湊哪門子熱鬧?”


    “混賬,誰說我是鳳家的下人?”小太監對著容護法的耳朵就是一陣怒吼。


    容護法挑了挑眉道:“當人不是下人,是太監,本來給你留台階下,沒想到你自己竟然拆穿了,真是個耿直的孩子啊!”


    “你!”小太監氣得整張臉都漲紅了,比卯足勁拉著蘇慕傾的容護法還要紅。


    容護法難得在口舌上站一回上風,正得意著呢,就聽到鳳萱萱的怒吼聲:“吵什麽?再吵信不信本家主割了你們的舌頭?”


    兩人立馬閉嘴,鳳萱萱可是楚安安的娘,就連楚安安和沈淩夜都要敬她三分,容護法便更加不敢得罪她:“屬下知錯!”


    小太監是鳳萱萱的人,便十分自然地將鳳萱萱對兩人的嗬斥當成了隻針對容護法一人的,他相當得意地朝著容護法耀武揚威:“知道我們鳳家的厲害了吧,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胡亂說話!”


    “你要是再不閉嘴,等安安到,我就將你交給安安處置!”鳳萱萱扭頭瞪了一眼小太監,小太監連忙低頭收斂。


    這下就輪到容護法嘚瑟了,他朝著小太監擠眉弄眼的,鳳萱萱一個眼神過去,容護法裂了一半的嘴立馬閉了起來。


    鳳萱萱抱著鳳琪琪滿臉都是擔憂:“你怎麽會傷成這樣?”


    鳳琪琪卻不去看鳳萱萱的眼睛,隻盯著她的麵具發呆,鳳萱萱替她先封了背上的大穴,讓血減緩速度,又扯下了身上的布料胡亂往鳳琪琪的身上包。


    “你別管我,我不要你假好心!”鳳琪琪推開了鳳萱萱的手,冷著臉道,“我要是死了,你的家主地位不是更穩當了嗎?你還救我做什麽,彰顯你的好心和仁義嗎?”


    鳳萱萱的手戛然而止,她死死地盯著鳳琪琪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然後忽然起身怒喝道:“那你就在這兒等死吧!”


    說完這話她就怒氣衝衝地轉身朝著沈淩夜走來,走到半路她又折回去將鳳琪琪後背的穴道和綁了一半的衣帶解開:“既然你這樣誤會我,那就別止血了,再多流一點好了!”


    說完這話她似乎還不解氣,順手再往鳳琪琪的身上踹了一腳:“該死的鳳琪琪,蠢死你算了!”


    這一腳踹得著實很重,鳳琪琪扭頭就吐了口血,身後的容護法和小太監都驚呆了,一臉茫然地看著鳳萱萱。


    她剛剛火急火燎地往這裏趕不就是為了救鳳琪琪嗎,怎麽臨了反而不救了呢?


    隻有沈淩夜很淡定地站在原地,甚至還帶著一絲笑意,他再次肯定楚安安定然是鳳琪琪親生的,這娘兩的脾氣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而終於由其他淩雲尊弟子護送而來的楚安安終於來了,沈淩夜上前幾步將她攬在懷裏,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有沒有受傷?”


    楚安安搖了搖頭,她扭頭看了一眼沉著臉的蘇慕傾,問道:“我特意晚來一步,該問的都問完了吧?”


    沈淩夜寵溺地刮了下她的鼻梁道:“你不在,本座不敢審問,怕你吃醋。”


    楚安安挑了挑眉,抬手拂開了沈淩夜的手:“說正經的,快去問你想知道的吧,趁她還有口氣。”


    蘇慕傾朝著楚安安怒吼道:“我不會死的,我就算要死也會拖上你,楚安安,你別想好過!”


    楚安安看了一眼蘇慕傾,並不理會她,蘇慕傾被楚安安高傲的模樣刺激得連連磨牙,她牢牢捏緊了手中的匕首。


    沈淩夜朝容護法看了一眼,容護法拉緊了黑帶,腳步一點點朝著蘇慕傾挪去:“說,老尊主和老夫人在哪兒,是不是被西楚先皇軟禁了?”


    蘇慕傾朝容護法啐了一口,轉而滿臉癡迷地看向沈淩夜:“夜,我不會說的,除非你親自來問我,並履行你對我父皇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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