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朗已經換上了一身戎裝,銀色的盔甲,金色的頭盔,挺拔的身姿躍然馬上,顯得精神又幹練,小麥色的臉上彌漫著笑意:“我道是誰,原來是五哥!”


    “歐陽朗,你這個小人,你害死父皇,本王要殺了你!”五皇子拔出腰間的寶劍,劍尖怒指著歐陽朗鼻尖的方向。


    歐陽朗卻沒有動,而是淡然道:“我從來沒有害過父皇,朝野上下都知道我是被人冤枉的,而那個冤枉我的人就是你!但我念在兄弟情分上不殺你,你要是識相就讓開,免得我的劍不長眼睛,奪了你的命!”


    五皇子臉上的肌肉因為惱怒抖了幾下,他眯了眯眼睛冷哼一聲道:“你當本王和群臣是三歲小兒嗎?父皇早就下了聖旨要你在府上閉門思過,可你卻召集了這麽多親兵,這不是要逼宮嗎?南湘祖上有雲,凡是率兵逼宮者,無論是誰都要當場杖斃!歐陽朗,你的死期到了!”


    歐陽朗從馬背上取下了一個黃色的包裹扔給了五皇子道:“五哥,你的消息很滯後啊,父皇新下了一道聖旨,你不知道嗎?”


    五皇子並沒有接那個黃色包裹,而是一劍將包裹劈成了兩半:“胡說八道,父皇駕崩了,哪裏會有什麽聖旨?”


    歐陽朗雙目精明地盯著五皇子的臉道:“父皇在駕崩前已經下了聖旨,隻是讓掌事太監不要宣讀,等他駕崩後再宣讀。而那道聖旨就在我剛才給你的包裹裏,你當眾毀壞聖旨可是對父皇的大不敬啊,這裏千萬弟兄都可以為我作證。五哥,你認命吧,你逃不掉了!”


    五皇子猛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地上四分五裂的包裹,遠處的黃布底下還真的掉出了一個卷軸。


    五皇子連忙撲上去撿起了卷軸,的確是聖旨,不過被他的劍氣劈成了兩半,但是並不影響閱讀。


    “朕被歹人囚禁,速速帶領兵馬救駕……”五皇子越看心中越是驚恐萬分,他雖然腦子不好使,可也敏銳地感覺到自己掉入了一個圈套。


    “怎麽會這樣,這不可能!本王不是歹人,本王也從來沒有軟禁過父皇,父皇一定是受了奸人挑撥才會下這道聖旨的!”五皇子像個被困在地窖中無法爬上來的可憐孩童一般怔怔地看著歐陽朗。


    歐陽朗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默而壓抑起來。


    “不對,這不是父皇下的聖旨,是你偷偷潛入宮中逼迫父皇下的!是你害死了父皇,是你迫使父皇提前毒發,是你偽造聖旨,一切都是你的錯,該死的人是你!”五皇子晃著手上的聖旨吼道,“這是一道假的聖旨,歐陽朗,你偽造聖旨該當何罪?還不快快下馬自刎在宮外,免得丟了我們皇室的臉!”


    “偽造的聖旨怎麽可能印上玉璽和軍機處的印章?”歐陽朗用劍柄指向了聖旨的末尾,“五哥,你想要栽贓嫁禍也該學著聰明一些!”


    五皇子立即扭頭看向了聖旨的末尾,那裏果然清晰地印著兩個紅色的印章,無比刺目,就像兩道鐵鉗子夾住了五皇子的心,讓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起來。


    歐陽朗居高臨下地欣賞著五皇子臉上的絕望表情,臉上慢慢浮現出一個笑容道:“還有一個消息忘了告訴你了,你去找禦林軍的時候掌事太監已經秘密地將眾位大臣送入了宮,現在應該已經在宣讀傳位的聖旨了。”


    五皇子連連後退兩步,聲音沙啞地說道:“你已經看過傳位聖旨了?”


    歐陽朗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棕色的掛件在手中把玩,那是一個張著血盆大口的老虎,上麵馱著一塊碑石,印著一個“符”字。


    “父皇命人送虎符給我的時候我已經知道皇位是我的,任何人都搶不走!”歐陽朗故意將虎符的紅繩拉得格外長,然後滿臉得意地將繩子甩得格外高,又拋得很低。


    “看五哥吃驚的樣子,看來父皇忘了將另一塊虎符送到你手上了。也對,畢竟那塊虎符在護國將軍那裏,而禁衛軍的令牌則在楚丞相那裏。”歐陽朗的臉上露出了得體的笑容,“五哥,你的禦林軍怎麽樣了,他們怎麽沒跟你一起來啊?”


    不提禦林軍還好,一提禦林軍五皇子的臉色更加難看,他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歐陽朗哈哈大笑,心中十分痛快地開始嘲諷五皇子:“你一直以為良妃娘娘對我好,其實她是為了你好!她多次讓我替你背黑鍋,做很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可是你卻不領情。那我隻好幫你一把了,誰知還真讓我發現了你的秘密,原來你不是良妃娘娘的親生兒子,而是冷宮裏的一個瘋女人所生。你這樣的出生怎配和我平起平坐,所以你不必怪父皇沒有選你做皇帝,因為你根本就不配!”


    五皇子怒吼道:“你才不配,你的親生母妃不過是一個走狗,一個鳳家的走狗!”


    歐陽朗平靜的臉上瞬間因為怒氣而極度扭曲了起來,他猛地一踩馬鞍子朝著五皇子衝了過去:“我的母妃是鳳家的血脈,隻有你才是低賤的孬種!”


    五皇子不甘示弱地迎了上去,“砰”的一聲,兩把寶劍撞擊在一起,擦出了凶猛的火花。


    “歐陽朗,你注定是個失敗者,你有傳位詔書能怎麽樣,你又虎符又怎麽樣?你可別忘了,良妃娘娘現在還在乎本王,隻要本王在她跟前哭一哭,她照樣能將你送皇位上拉下來!”五皇子在心中抓緊了最後一張王牌。


    歐陽朗的劍側開一分,以一個刁鑽的姿勢朝著五皇子刺去:“良妃娘娘還會幫你嗎?你好像忘了,良妃娘娘在你去搜冷宮的時候特意撥了一批人助你一臂之力,那批人現在去哪兒了?五哥應該心知肚明,良妃娘娘要是真的還將你當親生兒子看,早就出來勸你不要和我硬碰硬,哪裏還會讓你來送死!”


    “什麽?你說良妃娘娘已經知道了本王不是她的親生兒子?”五皇子艱難地避開了歐陽朗的劍,連著往後退了數步。


    “就算知道不確定又如何?良妃娘娘雖然和文臣關係好,可她沒有兵權,現在所有的兵權都在我的手上,你已經是在劫難逃了!”歐陽朗很不客氣地接連朝著五皇子刺去。


    五皇子一邊往後退,一邊提氣朝著歐陽朗的頭頂衝去:“你休想!隻要本王取下你的首級,你所說的一切謊言都會不攻自破!真正的傳位詔書將會出現,而你將被冠上謀害父皇的罪名,永世不得翻身!”


    五皇子的雙眼噴射出了凶狠的因子,他什麽依靠都沒有了,他現在能靠的隻有自己,所以他準備破釜沉舟,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歐陽朗殺了。


    歐陽朗腳尖點在馬鞍子上,五皇子的劍尖輕挑馬頭,而後狠狠一腳踹向了歐陽朗的胸口。


    歐陽朗受傷還沒完全康複,所以並不是五皇子的對手,加上他也不打算和五皇子硬碰硬,所以便順勢往後退下了馬鞍子。


    五皇子狠狠一腳踩在馬頭上,馬兒嘶鳴一聲,四肢著地重重地跌在地上。


    歐陽朗飛快地往後退去,五皇子乘勝追擊迅速地跟了上去,歐陽朗退到士兵中間後便高聲喊道:“五皇子軟禁皇上,又忤逆叛亂,罪加一等,所有兄弟隨我一同擒住他,用他的血給皇上加錦!”


    “是!”氣勢恢宏的一聲大喝,士兵們動作劃一地紛紛舉起了長槍朝著五皇子衝了過去。


    五皇子大驚失色,連忙高聲喊道:“眾位將士不要聽他胡說八道,本王從來沒有軟禁父皇,都是他栽贓陷害本王!你們快快隨本王一同拿下他的人頭,本王定會給你們加官進爵,再賞黃金千兩!”


    這是非常誘人的承諾了,可是這些士兵隻認虎符不認五皇子,所以沒有一個人理睬五皇子說的話,大家都朝著五皇子紛湧而至。


    紅色的穗子隨著長長的槍頭甩動著,五皇子一個人浴血奮戰在士兵中間,歐陽朗則站在士兵身後冷眼看著他。


    “歐陽朗,你這個卑鄙小人,你敢不敢和本王一對一地打?你利用這些不明真相的士兵算什麽本事!哦,本王知道了,你是打不過本王,怕連命都輸給本王,所以不敢了!”五皇子說完就仰頭發出了大笑聲,同時手上的劍利索地砍下了右手旁的一個衝過來的紅纓標槍。


    歐陽朗不屑地挑了挑眉道:“成王敗寇,大家隻在乎誰能贏,誰會在乎他是怎麽贏的?五哥,你就認命吧,你鬥不過我的,因為父皇的心裏隻有我一個兒子!”


    “去你大爺的!”五皇子被氣得直接彪了粗口,“如果父皇心裏有你,為什麽還要將先太子下毒的事情嫁禍到你頭上?還有,他為什麽隻讓本王守著他,而不讓你守著他?”


    歐陽朗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五皇子道:“要是沒有嫁禍的那道聖旨,你和良妃娘娘早就將我殺了,我還能活到現在嗎?而父皇並不是讓你守著他,而是給我一個理由殺你,你這個蠢貨!”


    五皇子微微慌神,身旁的士兵立即刺到了他的胳膊,他痛得尖叫一聲,一掌劈退了那人。


    歐陽朗繼續刺激他:“還聽不懂啊,沒關係五哥,七弟給你解釋解釋。良妃娘娘野心勃勃,她的娘家人更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如果南湘的江山交到你的手上你能受得住嗎?恐怕到時候就是外戚幹政,南湘便會四分五裂,所以父皇根本就不在乎你是不是良妃娘娘的親生兒子。”


    他忽然想到了什麽,抬手示意道:“哦,對了,當年不是你的親生母妃將你抱到良妃娘娘那兒的,是父皇!而你的親生母妃也不是無緣無故瘋的,是父皇讓太醫院下了藥。什麽叫命運,這就叫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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