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安倒是可以等,可是五皇子不能等啊,五皇子帶來的親兵本就不多,雖然都是精銳隊伍,可他們的武功絕對在歐陽朗之下。


    加上他們人數遠遠沒有侍衛多,而歐陽朗現在又是占理的地方,要是五皇子沒有絕對的實錘就再也無法反擊了。


    這違背了楚安安的計劃,所以她掙脫開了沈淩夜的鉗製,一意孤行地想要召集淩雲尊的人,沒想到孫大人急匆匆地從裏頭跑了出來。


    沈淩夜側眸看去,孫大人的影子已經透過燭光映在了白色的牆壁上,離沈淩夜和楚安安躲藏的地方非常近,他當機立斷抱著楚安安竄上了旁邊的橫梁。


    孫大人是文臣,他不會武功,加上心急,所以沒有看到沈淩夜的影子。


    “別打了!”孫大人一出來便高聲大喊,“快停下,都停下來!”


    可是五皇子的親兵和歐陽朗的侍衛們都不認識孫大人,所以沒有一個人理睬他,加上歐陽朗忙著關注五皇子的情況,沒有注意到孫大人出來。


    無奈之下孫大人隻能四顧地撿起死去侍衛的寶劍用力地敲擊著桌子大喊:“別打了,微臣要傳達皇上的口諭!”


    一開始還是沒有人理睬孫大人,直到孫大人喊了第六遍,歐陽朗總算在兵器廝打的聲音中分辨出了孫大人的聲音。


    他上前一步抓住孫大人的胳膊道:“你說什麽,父皇有口諭傳來?”


    孫大人喊得嗓子都快冒煙了,不過他還是恭恭敬敬地朝著歐陽朗行了個禮道:“微臣參見太子殿下!”


    “這種時候了就別講究這些虛禮了,孫大人,父皇是不是醒了,他傳了什麽口諭給本太子,是不是要本太子當機立斷斬殺五皇子?”歐陽朗迫不及待地抓著孫大人的胳膊小聲問道。


    孫大人還沒來得及回答歐陽朗的話,五皇子忽然發現歐陽朗不見了,便高聲喊道:“歐陽朗,你又想耍什麽花樣?”


    聽到五皇子的喊聲,歐陽朗下意識地回頭,五皇子便在縫隙中看到了孫大人的容顏。


    他是認得孫大人的,立即抬手道:“都給本王停下來,孫大人出來了!”


    五皇子這一聲喊帶著幾分內力,所有人都覺得耳朵一陣疼痛,大家停手齊刷刷地看向了孫大人。


    孫大人在朝中沒什麽權力,也沒多少人脈,一下子受到這麽多人的關注,有點不好意思。


    他扁了扁嘴,又吞了吞口水,咳嗽一聲高聲喊道:“傳皇上口諭!”


    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五皇子更是興高采烈地跪了下來,而歐陽朗是最後一個下跪的,直覺告訴他皇帝這麽快就醒對他來說不是好事。


    果然,孫大人看著五皇子道:“皇上身子不適,但已經醒了有一點時間了,他聽到外間吵鬧不休,知道兩位皇子當然又鬧了什麽誤會,所以特意召五皇子進去麵聖!皇上還特意吩咐了諸位輔國大臣也一同進去,皇上有重要的事情要向諸位大臣宣布!”


    五皇子愣了一下,他以為皇帝一定會召見所有人,沒想到隻召見了這麽一些人,還唯獨沒有召見歐陽朗,不由喜笑顏開道:“好,本王現在就跟你進去,父皇醒了比什麽都強!”


    說著五皇子萬分愉悅地朝著幾位元老級別的大臣恭敬地作揖道:“有勞諸位大臣隨本王進殿回稟父皇,大家務必要將外間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稟告給父皇,尤其是歐陽朗身上還有不少其他的藥。”


    輔國大臣麵麵相覷,五皇子說的不無道理,歐陽朗雖然服用了其中一包藥,可不代表其他幾包都是好的。


    另外歐陽朗一直不肯讓其他太醫進去看診的確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但這些輔國大臣都是經曆過兩個朝代的人,看問題比五皇子要遠很多。


    皇帝在眾位皇子中隻挑選了五皇子麵聖,不代表就是信任五皇子,又或者扶持他,說不定是要大家一起幫著定罪呢?


    所以輔國大臣們隻是有禮貌地和五皇子微微笑著,幾番寒暄下大家跟在五皇子身後走入了內殿。


    歐陽朗心急如焚地抓住了要往前走的孫大人,他特意穩了穩心神才問道:“孫大人,你說父皇醒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孫大人點了點頭:“本來微臣一早就想要告訴太子殿下,可是皇上不讓微臣將這件事告訴太子殿下,微臣也隻能領命了!”


    歐陽朗笑著打哈哈道:“這件事不能怪孫大人,孫大人一心為南湘著想,本太子是知道的!”


    孫大人點了點頭,他又要往裏走,歐陽朗繼續攔住他道:“父皇真的沒有召見本太子嗎?孫大人應當是知道的,父皇在昏迷前一直都說讓本太子一人服侍他,說明他根本信不過別人,怎麽現在反而讓五哥進去了呢?”


    而且還讓一眾輔國大臣進去,這不是要交代大事的意思嗎?


    難道南湘皇帝說的那句他不能再當太子,太子之位必須懸空是真的,不是一時病糊塗胡說八道的?


    一想到這歐陽朗就有些心力交瘁了,他緊緊抓住孫大人,希望能從孫大人身上找一些蛛絲馬跡。


    可惜孫大人一直都在服侍南湘皇帝擦身,洗漱等,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去猜測皇帝在想什麽。


    加上孫大人本來就是一個耿直的人,有什麽就說什麽,所以他在掙脫了兩次還是沒有掙脫開歐陽朗的鉗製後,便有些不滿地說道:“太子殿下,皇上的口諭微臣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不會有錯的!”


    歐陽朗微微張開嘴,臉色難看地盯著孫大人,孫大人扁了扁嘴安慰道:“微臣雖然不在外麵,但多少也聽到了外頭的動靜。微臣相信下毒這件事和您沒有關係,而且皇上也是最清楚下毒的人究竟是誰,所以太子殿下不用過於憂慮,就算五皇子巧舌如簧,也不能將白的說成黑的。”


    有了孫大人這一番話,歐陽朗的心總算安定了一些,他鬆開孫大人道:“那就有勞孫大人在父皇麵前多提提本太子受的冤枉了,另外也請孫大人替本太子轉達對父皇的關切之心……”


    歐陽朗還想要繼續交代,可是孫大人顯然已經不耐煩了,他滿臉歉意地打斷歐陽朗道:“對不起太子殿下,微臣已經耽擱得有些久了,若是進去晚了恐怕會被皇上懷疑,到時候微臣在皇上跟前說的話就沒人能信了。不過太子殿下不必想太多,說不定皇上一會兒就會召見您呢?”


    歐陽朗還想再說點客氣的話,孫大人已經一甩衣袖離開了。


    楚安安看著歐陽朗提心吊膽的樣子,不由開懷地笑了起來,她窩在沈淩夜的懷中小聲道:“能看到歐陽朗吃癟,真是比什麽都高興!”


    沈淩夜滿臉寵愛地拂了拂她額前的秀發,他隨手撿起一縷放在指尖慢慢纏繞在手指上,笑著道:“如果留著歐陽朗,再日日折磨他能夠讓夫人高興的話,本座可以考慮最後殺他!”


    “好!”楚安安微微抬起下巴居高臨下地看著遠處的歐陽朗,“我所遭受的,也要他統統遭受一遍!”


    “放心,本座已經做好了部署,南湘皇帝一定會給我們一個驚喜!”沈淩夜愛憐地伸手撫著楚安安的秀發,時不時湊近輕輕落一個吻。


    楚安安轉頭看他,小聲問道:“你對南湘皇帝做了什麽?莫非剛才那個孫大人是你們淩雲尊的人?”


    沈淩夜伸手刮了下楚安安的鼻梁,笑著道:“真是聰慧!還記得先太子的府上有一個人擅長易容嗎?”


    楚安安想到了那日的太子側妃連連點頭:“如果不是他穿了不合適的鞋子,恐怕我是認不出他的。”


    “他設計差點要了小律的命,本座派人取了他的狗命。不過在取他性命之前,本座的人已經逼他交出了易容的絕學。”沈淩夜頗為得意地說道。


    楚安安瞪大了眼睛:“易容是他的底牌,你是怎麽做到讓他連底牌都交出來的?”


    沈淩夜故作神秘道:“想知道嗎?將本座喂飽以後再告訴你!”


    楚安安連連翻了兩個白眼不爽道:“沈淩夜,別以為你剛醒我就不敢打你,再這樣囂張今晚就不許爬上本姑娘的床!”


    “你的意思是本座不囂張的話就可以日日爬床了嗎?”沈淩夜故意歪曲了楚安安的話。


    楚安安的臉頓時紅了起來:“不許笑話我,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沈淩夜忽然捂住她的嘴,朝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楚安安連忙閉上了嘴,橫梁底下是進去內殿見南湘皇帝又出來的幾個輔國大臣,走在最前麵的一個手中拿著一個黃色的卷軸,看樣子應該是聖旨。


    “皇上聖旨,歐陽朗接旨!”輔國大臣站成一排,以拿聖旨的人站在最中間。


    其他大臣見聖旨到立即跪在地上,歐陽朗蹙緊眉頭也跟著跪在了地上,他的稱謂從太子殿下到了全名,看來有人挑撥離間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歐陽朗品行不端,下毒毒害朕,還妄圖軟禁朕,其罪當誅!但念其實初犯,又已經悔過便饒其不死,重新將其關押在七皇子府,同時革除太子職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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