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五皇子就要往外走,良妃氣得直接一巴掌扇在了五皇子的身上:“你這個混賬東西,你到底在想什麽?這裏這麽多大臣,你說出這樣的話來,是要將母妃逼到絕路嗎?”


    五皇子捂著被打的地方,心中的怒火更甚:“良妃娘娘很快就會是未來的皇太後,被逼上絕路的是本王,不是您,就麻煩您讓路!”


    “豈有此理,這樣的話你怎麽能說出口,你知不知道你說這話要是被有心人利用那就是在詛咒你父皇啊,你這個孽障!”良妃氣得又要去打五皇子,可是被五皇子給躲過了。


    五皇子神情冷漠地看著良妃,又轉頭看向歐陽朗,歐陽朗脊背挺得筆直,並沒有轉頭看他。


    五皇子重重哼了一聲道:“本王說什麽話做什麽事,本王心中有數,用不著良妃娘娘在這裏假好心!你要是有空的話就好好想想怎麽麵對父皇的責難吧,狸貓換太子的把戲相信父皇一定會重懲你們的!”


    話音剛落五皇子就朝外大步而去,楚安安想到太子被帶去了天牢,她孤身一人一定沒辦法混進天牢,於是便假意要勸五皇子,快步跟在他身後出了大殿。


    楚安安穿著宮女的衣服,但在這個時候沒有人會在乎一個宮女的奇怪行徑,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放在了良妃和歐陽朗的身上。


    眾人小心翼翼地看著良妃鐵青的臉色,良妃身邊的貼身宮女一直不停地給良妃扇著風,勸良妃不要和五皇子一般計較。


    良妃卻猛地搶過扇子丟在了地上:“這個逆子,真是,真是氣死本宮了!”


    貼身宮女嚇得不敢亂動,兩旁的大臣甚至良妃母族的勢力,也不敢再胡亂嚼舌根。


    這時歐陽朗輕聲喊道:“母妃,五哥生性魯莽,性子直爽慣了,一向如此,您不要和他一般見識。兒臣知道五哥生氣是因為兒臣,母妃放心,兒臣會一直跪在這裏直到父皇改變心意為止。”


    歐陽朗的話大方得體,良妃要是在這個時候遷怒歐陽朗,那對五皇子的名譽更加不利。


    所以她隻能扭頭狠狠瞪著歐陽朗,歐陽朗則好像是個犯了錯的小兔子一般無辜地看著她。


    良妃一看到他滿腹算計卻裝出人畜無害的樣子就更加生氣,她額頭上的青筋隨著她的呼吸一下一下地跳著,但她隱忍著不發,隻靜靜地觀察著歐陽朗。


    歐陽朗和她對視了一會兒就垂下頭伏在地上,十分乖巧地認錯道:“母妃不要再為五哥的話生氣了,兒臣願意替五哥受罰,隻求母妃保重身子,笑口常開。”


    換成以前良妃聽到這話肯定會逢場作戲誇讚歐陽朗幾句,但今天良妃看夠了歐陽朗的小人模樣,所以她從牙縫中擠出了這一句話:“七皇子好計謀,本宮領教了!”


    說完這話良妃就朝著五皇子離開的方向跟了過去,群臣一下子嘩然,不少人看著歐陽朗的眼神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歐陽朗的眼睛微微眯了眯,臉上的笑意僵硬了幾分。


    良妃這個老女人不愧是功於心計的人,臨走前都不忘為自己的兒子坑他一把,雖然他歐陽朗今天登上了太子之位,可顯然皇帝已經開始提防他。


    而他壓根兒就沒做過召集群臣的事,而闔宮上下,現在有能力做這件事的也就隻有良妃母子了,除了他們陷害他,還有誰會陷害他呢?


    不知為何歐陽朗忽然想到了那個身穿黑色墨袍,身姿高大,目光淩冽的男人,每一次他一出現自己的風采就會被蓋過。


    不過很快歐陽朗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他刺沈淩夜的那一劍很深,就算華佗在世也很難將他救回來。


    況且楚安安到現在都沒露麵,說明沈淩夜的傷勢非常重,很有可能已經死了。


    一想到這兒,歐陽朗的心情總算是好了一些。


    隻要沈淩夜死了,楚安安早晚會落到他的手裏,而南湘的天下也早晚會被他收入囊中,他風光無限的日子很快就要來了!


    想到自己平坦無波,一往無前的未來,歐陽朗對於良妃母子陷害他召集群臣的事也就沒有那麽氣憤了。


    可五皇子和良妃卻再次因為這件事吵了起來,五皇子看著良妃竟然追上來了,氣得就要施展武功去找皇帝。


    “等一下!”楚安安心急地叫住了他。


    五皇子聽到熟悉的聲音轉頭一看,看到竟然是楚安安,不由吃了一驚,但很快他又黑著臉道:“等什麽?你給本王下了毒,再等下去,本王就算有解藥,這快要到手的太子之位也要丟了!”


    楚安安抿了抿唇,滿臉不爭氣地看著他道:“讓歐陽朗登上太子之位本來就在我們的計劃之中,況且你當時也答應我這麽做了。現在事情都在我們的控製中,你到底有什麽不滿意的?”


    這話一出,五皇子的臉上閃過一絲憎恨,但一想到身上的毒,他隻能耐著性子說道:“可你也說過要讓本王登上太子之位!眼看著父皇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就連他自己都承認自己在走向衰老,本王自然會著急上火,這有什麽好奇怪的?”


    “皇上又不是明天就死,你急什麽?”楚安安冷哼道,“我看你不是著急皇帝不將太子之位傳給你,而是擔心我不幫你。”


    五皇子也不掩飾了,直接了當地承認了:“你說的沒錯,本王的確信不過你!楚安安,你和本王之間並無生死瓜葛,本王的性命還攥在你手裏,萬一你反悔不支持本王,本王豈不是什麽都沒有了?”


    “那你現在過去揭穿良妃娘娘當年犯下的錯也無濟於事啊,歐陽朗本來就不是良妃娘娘所出,就算良妃娘娘被皇上重罰,他也不會受到實質性的打擊啊!”楚安安攤手道,“你不會傻得以為歐陽朗會在良妃娘娘出事的時候和皇上申請與良妃娘娘同罪吧?”


    在楚安安一針見血地逼問下,五皇子啞口無言,但他心中依然忿忿不平,所以當良妃追到他們跟前的時候,他對著良妃照樣沒有什麽好臉色。


    良妃看著被自己寵著長大的兒子,氣得是血氣翻湧,她很想再打五皇子,可是當她看到五皇子的半張臉已經腫起來後,還是忍不住心疼了起來。


    那半張臉是被南湘皇帝打腫的,良妃能夠理解五皇子為什麽傷心,也理解他讀書不多所以才會口不擇言,可她不能理解的是五皇子為什麽總說自己不是她的親生兒子呢?


    “五兒!”良妃試著溫柔地喊了五皇子一聲,貼身宮女見狀,帶著其他宮人走到了不遠處守著,避免閑雜人等聽到良妃和五皇子的對話。


    五皇子沒好氣地嗯了一聲,良妃又道:“你今天到底是怎麽了?雖然你平日裏任性了一些,可母妃也從未見過你如此魯莽!你可知道你剛才的那一番話被不少大臣聽到,他們就算不去你父皇那裏告你的狀,也會失去對你的好印象。咱們這麽多年都忍過來了,如今就快要成功了,你怎麽就忍不住了呢?”


    “忍?又是忍!你讓本王如何忍?歐陽朗都已經當上太子了,本王要是再忍下去,等父皇駕鶴西去,本王哪還有翻身的可能?”五皇子急切地說道。


    良妃看向楚安安,楚安安翻了個白眼道:“誰告訴你坐上皇帝寶座的就一定是太子了?就算歐陽朗現在是太子又怎麽樣?等皇上快要不行的時候,你們哄著皇上下一道聖旨,將歐陽朗一並殉葬不就行了嗎?剩下的皇子裏還有誰可以和你平起平坐?就算大臣們想要另立新主,也要有人選才行啊!”


    楚安安直白的話讓良妃和五皇子統統變了臉色,五皇子滿臉都是竟然還有這種操作的驚愕感,而良妃則是眸光深沉地看著楚安安。


    她朝楚安安揮揮手道:“楚大小姐,這樣驚世駭俗的話你還是少說為妙。本宮現在要和五兒說一些體己話安撫他,還請你回避一二!”


    楚安安正好要想個好的辦法騙五皇子去看太子,便點頭同意道:“好,五皇子,我在前麵等你,你要是還想要解藥的話就最好乖乖聽我的話。”


    說完這話楚安安便離開了,良妃看著楚安安的背影低聲問五皇子道:“五兒,你是不是去過冷宮?”


    五皇子心中一個咯噔,下意識地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良妃,見良妃正目光如炬地看著他,有點害怕地支支吾吾地說道:“兒臣沒有……冷宮是宮中禁地,兒臣怎麽會跑去那裏呢?”


    “你不要瞞著母妃,你忽然提到冷宮裏有一位妃子,是不是有人帶你見過她了?”良妃忽然抓住五皇子的手鄭重其事地說道,“你千萬不要相信那個女人的話,當年要不是她的話,你早就沒命了!”


    “這話是什麽意思?”五皇子滿臉疑惑地問道。


    良妃上前一步抓住五皇子的衣襟,指著他鎖骨下方的一個疤說道:“當年如果不是本宮忽然想起來還有一份糕點沒拿,折返殿內去取,你早就被那個女人殺死了!這個疤不是被人抓傷的,而是被她用匕首刺傷的,所以無論她對你說了什麽,你都不要相信,知道嗎?”


    五皇子蹙眉,這怎麽和那個瘋女人說的不一樣呢?


    見五皇子呆呆地看著自己不說話,良妃又問道:“楚安安今天出現在這裏一定沒什麽好心,但她一直攔著你去找皇上,似乎是忌憚你出事。她這樣關心你定然有什麽目的……五兒啊,你老實回答母妃,你是不是知道楚安安和淩雲尊等人的藏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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