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安想要拿過證詞,可是五皇子卻不肯交給她,無奈之下楚安安隻能湊過頭去仔細查看證詞。


    證詞上寫了一個皇子的生辰八字,按照瘋女人的說法應該就是五皇子的,隻是這生辰八字被欽天監的人判定是有大事發生的人。


    一般欽天監測的大事都是和國家的發展有關,比如新皇登基,或者皇帝駕崩,有水患災害等等,很顯然,五皇子自動將這話代入成自己有真龍之命,是可以繼承大統的人才。


    可是楚安安卻不這樣認為,寫這份供詞的人雖然隻是一個無名小卒,可顯然對方學識淵博,刻意將部分內容隱瞞在了字裏行間。


    但隻要將每一句話的最後一個字連在一起就能看出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就是,擁有這個生辰八字的皇子將給南湘國帶來至高無上的禍患。


    而五皇子還沉浸在證詞的喜悅中,絲毫沒有看出證詞的問題,他有些張狂地看著楚安安道:“楚安安,想不到你百密一疏竟然成全了本王!”


    楚安安心思婉轉,在心中細細衡量了一下後,說道:“五皇子,這份供詞就當是一份禮物,為的是慶祝你我聯手鏟除宮中亂黨,匡扶南湘社稷的大業,如何?”


    “哼,你當本王是七弟,隨你糊弄的嗎?”一向沒什麽腦子還特別莽撞的五皇子突然變得多疑了起來,他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楚安安道,“你這個女人一向詭計多端,本王找你合作的時候,你假裝應允,可是暗地裏卻依然幫著淩雲尊。這一次不用說本王也知道,你不過是把本王當成出頭鳥,想要用本王的威望鏟除七弟罷了。你以為本王會甘願被你利用嗎?”


    他重重地朝著楚安安冷哼了一聲,而後自顧自地坐在椅子上滿臉悠閑地說道:“你還不知道吧,七弟因為擅自帶兵進宮,又沒抓到淩雲尊餘孽已經被父皇逐出宮去了。他對本王來說已經不足為懼了,而太子似乎自亂陣腳。雖然本王還不知道太子府發生了什麽事,不過聽說太子自顧不暇,目前沒有精力關心朝政。所以隻要假以時日,本王很快就會成為父皇可以依仗的唯一一個皇子,這天下還不是唾手可得?”


    “愚昧!”楚安安非常不客氣地打斷了五皇子的暢想。


    五皇子的臉色瞬間拉了下來:“你說什麽?本王愚昧?真正愚昧的人恐怕是你吧?你以為把這個瘋婆子帶到本王麵前,本王就會喊她一聲母妃?天真!無知!”


    五皇子忽然站起身一腳踹向了那瘋女子,並對著瘋女人啐了一口道:“就憑你這樣無權無勢隻能在冷宮裏裝瘋賣傻的女人也配成為本王的母妃?你可知道宮裏的皇子要是沒有母妃的照顧和外族的幫襯是根本活不到成年的!你既然當年將本王抱給了良妃娘娘,那良妃娘娘就是本王的母妃!至於她會不會是未來的皇太後……”


    五皇子的臉上閃現了一絲殘忍:“這就不好說了,畢竟南湘需要一個有能力的皇帝,卻不一定需要一個有野心的皇太後,不是嗎?”


    楚安安訝然,她知道五皇子是個無知莽撞的人,卻不知道五皇子竟然會和歐陽朗走上一樣的路,為了皇位不折手段,甚至連撫育自己的母妃都不要了。


    “你就不怕你的良心會不安嗎?”容護法留下的小助手看不過去了,大聲吼了一句。


    “良心?”五皇子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對方,“淩雲尊的人和本王講良心,你們不會覺得太可笑了嗎?自古以來都是成者為王敗者為寇,隻要登上了高位,天下百姓的嘴不照樣都是本王的嗎?本王高興就由著他們說,本王一旦不高興了便會殺了他們,試問這天下還有誰敢說本王的半句不是?”


    楚安安蹙眉,忍不住罵了一句:“暴君!”


    五皇子忽然逼近了楚安安,小助手連忙擋在了楚安安跟前。


    五皇子耷拉下臉色,盯著楚安安瞧:“你的手上一定不止這一份證據,說吧,你要什麽條件,本王可以盡量滿足你!”


    楚安安微微抬手,小助手退到了楚安安身後,楚安安毫不畏懼地迎上了五皇子嚴肅的臉:“五皇子好像忘記了自己在誰的地盤!”


    楚安安伸出一根食指用力戳了戳五皇子的肩胛骨,道:“人有夢是對的,但人也要有命有實力才可以做夢,我可以坦白地告訴你,你的皇帝夢早晚會破滅!”


    “你別危言聳聽,本王知道你一向不將本王放在眼裏,但本王也不妨實話告訴你。一旦有人發現本王失蹤了,良妃娘娘必定會派人稟告給父皇,父皇再怎麽不重視本王也會派人來找本王。所以你別想著用了結本王性命來威脅本王,本王不會怕你!”


    頓了頓五皇子繼續道:“況且你把本王抓來說了這麽多話,到現在也沒對本王下手,說明你根本就沒打算要本王的性命。”


    楚安安勾唇一笑:“想不到短短幾日不見,你的腦子進步了這麽多,真是令人意外啊!”


    五皇子不在意楚安安的諷刺,反而將手中的供詞抓得更緊了一些:“說吧,你到底想怎麽樣,本王可以考慮聽聽你的意見。”


    楚安安不屑地深深看了一眼五皇子,歪著腦袋扭了兩下脖子後搖了搖頭道:“我本來是有合作想要和你談的,但現在看來已經不用了,放他走!”


    小助手對楚安安的決定非常意外,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楚安安的臉色,見楚安安沒有什麽反應便對著身邊人努了努嘴,示意他們不用將五皇子壓到外麵去。


    這些人倒是照做了,可五皇子卻不樂意了:“楚安安,你什麽意思?你是覺得本王不配和你合作嗎,還是覺得本王腦子笨,聽不懂你的計策?”


    楚安安根本就不回頭看一眼五皇子,五皇子氣得跳腳:“本王可是皇子,你們憑什麽對本王揮之即來,呼之即去?你們讓本王走,本王偏偏不走!本王就要坐在這裏等宮裏的人找到你們這些餘孽,將你們一網打盡!”


    “那你就在這裏慢慢等吧!”楚安安抬手,眾人便魚貫離開,她也掀開簾子走到了內室。


    外頭一下子隻剩下五皇子一人枯坐著,他完全搞不懂楚安安的意思,明明剛剛她是打算求著自己合作的,怎麽轉眼就放棄了呢?


    他不由想著,莫非自己哪句話說錯得罪了楚安安?


    可轉念一想他不禁想抽自己一耳光,淩雲尊已經一敗塗地,楚安安也像喪家之犬一樣躲到了冷宮,他為什麽還要期待和楚安安合作呢,不是應該想著怎麽整死她嗎?


    於是五皇子便又站起了身,十分挑釁地用力拍著桌子:“楚安安你這個賤人,給本王出來。你讓人淩辱完本王就將本王丟在這裏,算什麽東西,本王要將你碎屍萬段!”


    可是無論五皇子怎麽喊,說多少難聽的話,就是沒有人理他。


    五皇子百無聊賴地坐在外間,看著淩雲尊的人進進出出地忙碌著,可所有人都一致地自動忽略了五皇子,他坐在那裏仿佛對他們來說就是空氣一般,讓五皇子極度鬱悶。


    “楚安安!”五皇子站了又坐下,坐下又站起來,如此反複多次後他抬腳朝外走去:“你再不出來,本王就真的離開了。”


    楚安安依然沒有露麵,五皇子咬牙又往外挪動了幾步:“本王走了就不會再回來,也就沒人幫你對付七弟,為邪尊報仇了,你可不要後悔!”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五皇子相信楚安安一定會出來,可事實再次重重地打了他的臉。


    五皇子氣惱地一腳重重踢在了門檻上,他氣呼呼地往外走,可想到楚安安手中應該還有其他的證據可以證明他有做皇帝的資格,便再次不甘心地折返了回去。


    “本王就坐在這裏等你一盞茶的時間,你要是還不出來,本王就真的要走了!”五皇子怕楚安安不信,特意重重地敲了敲桌麵,示意人上茶。


    門簾倒是掀開了,可是出來的不是楚安安而是那個小助手。


    他神神叨叨地白了五皇子一眼,極其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道:“我家夫人說了,五皇子要走就趕緊走,別磨磨蹭蹭地想要偷喝我們淩雲尊的茶。要知道我們淩雲尊的茶都是最上等的,太貴,莫說一盞,就連一口五皇子恐怕都喝不起。”


    人都是很奇怪的生物,你越是讓他走,他就偏偏不肯走。


    五皇子氣惱地一把抓住了小助手的衣襟吼道:“你什麽到底什麽意思,本王已經說了可以考慮和你們合作,你們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要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除了本王,還有誰敢和你們合作?”


    小助手學著楚安安的樣子掏了掏耳朵,不屑地說道:“我家夫人早就料到五皇子會這麽說,所以夫人特意交代屬下將話帶給五皇子。不知五皇子聽過這句話沒,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淩雲尊再不濟也不可能這麽快就被你們打敗。五皇子要是聽不懂,外頭有的是聽得懂的人,我們夫人也能挑選其他皇子合作,畢竟想要一份這樣的證詞實在太簡單了。”


    “你的意思是這份供詞是假的?”五皇子不敢置信地看著小助手。


    小助手無語地再次翻了個白眼道:“供詞自然是真的,隻是嘴長在我們身上,心長在南湘皇帝身上,要不要立你為太子,還要看機緣。另外夫人說五皇子可曾想過南湘皇帝明明最討厭皇子擁兵自重,可為什麽收了七皇子的權力後還偏偏留給他一支精銳的親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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