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安一頭霧水地看著楚律,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了。


    那時候楚律想找沈淩夜確認父子關係,但卻被歹人拐走了,小綠雖然聰明地自己逃回來了,卻誤吃了煉製的丹藥,差點一命嗚呼。


    她一直被瑣事纏身,還沒來得及調查這件事,沒想到線索就送上門了。


    楚安安抱起楚律問道:“你確定沒看錯?”


    楚律很鄭重地點頭道:“我們好幾個人一起被關在一個屋子裏,有一個穿著粉色衣服的姐姐進來看我們,就是走在最左邊的那個姐姐。小綠好想聽到她和其他幾個壞人說要放光我們的血煉藥,說那樣煉出來的藥是最好的。”


    楚安安的臉瞬間冰冷了下來,沒有太子的命令,太子側妃身邊的宮女絕對不敢私自去那樣的地方,所以這件事一定和太子府脫不了幹係。


    楚安安稍稍一聯想便猜到太子煉製的丹藥應該就是進獻給皇帝的長生丸,這種丹藥不但可以助長功力,還可以抵抗一部分的疾病,的確是不可多得的好藥,可也沒有長生不老的功效。


    況且用童子血煉藥,尤其是將那麽多年幼的孩子放光血來煉製一顆丹藥,實在是太殘忍了!


    楚安安忍不住暗罵了一句狗皇帝,而後將楚律放在地上道:“小綠,娘親有些事要忙,你乖乖藏在屋裏的床底不要出去,明白嗎?”


    楚律一把抱住楚安安的腿搖頭道:“不,小綠要和娘親在一起,小綠不想再被壞人抓到小黑屋了!”


    看著楚律睜不大眼睛,卻努力地仰著頭看著自己,楚安安無比心疼。


    她將楚律抱在懷裏,柔聲安慰道:“小綠不要怕,娘親的事不著急,等小綠好了再去找那些惡人的晦氣也一樣,就讓他們先逍遙幾天吧!”


    楚律抱緊了楚安安的脖頸,小臉緊緊貼著楚安安,他悶聲悶氣地問道:“娘親,小綠今晚可以和娘親一起睡嗎?小綠一個人睡在外麵好害怕,早上醒來的時候雖然爹爹就在旁邊,可是小綠更喜歡娘親。”


    楚安安有些窘迫地扯了扯嘴角,她點頭道:“好,今晚你就和娘親睡在裏屋,讓沈淩夜睡外麵。”


    一想到沈淩夜,楚安安的心便柔軟了下來,大半天了,這家夥連個麵都沒露,也不知道去忙些什麽了。


    楚安安抱著楚律走到屋內,收拾一番後,被引開的小太監回來了,他敲了敲房門道:“楚大小姐,有人讓奴才給您送一封信!”


    楚安安打開房門看到小太監氣喘籲籲,滿頭大汗的樣子,猜想蓉公主為了整她們,一定將小太監調去了很遠的地方,便有些歉意地笑道:“辛苦你了!”


    小太監受寵若驚地擺手:“能為楚大小姐效勞是奴才的福氣!大小姐可能不知道,其實奴才在這兒當值已經非常輕鬆了。大小姐人好,心地又善良,從來沒有看不起奴才,也不笑話奴才,奴才覺得自己真是跟對了主子!”


    說著,他很是不好意思地擦了擦額頭的汗道:“大小姐要是還有什麽吩咐就盡管差遣奴才,奴才什麽都可以做的!”


    楚安安接過了信,微笑道:“我這兒沒什麽事,你要是覺得悶就把院子打掃一下;你要是覺得累了就休息,我沒那麽多講究。”


    小太監應聲便拿起掃帚開始掃地,楚安安關上房門後打開了信封,信是五皇子送來的,上麵的大致意思就是問她需不需要藥材,需要的話他可以讓人秘密地送過來。


    楚安安的確需要大量的藥材,禦藥房那裏的藥材都是記錄在案的,動一點都會被人發現,所以不好配她想要的毒藥。


    可是若是讓五皇子送藥材,為避開耳目,一次不能送太多,而且每次都得送重要的,這就意味著她的藥方很可能會泄露。


    這就讓楚安安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她身邊留下的毒藥已經不多了,萬一皇帝又想什麽詭計帶走小綠怎麽辦?


    又或者蓉公主抽瘋,又跑來找小綠的麻煩怎麽辦?


    宮裏的每一天都是煎熬,她不能坐以待斃,必須有東西傍身才行。


    這麽一想,楚安安咬了咬牙開始落筆,但她寫的每一種藥材都是一樣的劑量,配製的時候有些太多有些又太少,雖然挑揀會比較麻煩,不過足夠迷惑五皇子了。


    她的藥方剛剛寫好,忽然窗戶口傳來了一陣涼風,楚安安下意識地扭頭看去,沈淩夜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她身後。


    “在做什麽?”沈淩夜上前一步從身後抱住了楚安安,將楚安安從椅子上提了起來。


    楚安安朝後跌入了他的懷抱,罵了一句霸道後就依偎在了他的懷裏,而後將今日發生的事情詳細地告訴了沈淩夜。


    沈淩夜一直耐心地聽著,聽到最後他有些不高興地重重在楚安安的臉上親了一口道:“以後少和那些人接觸,你是本座的,你的眼裏隻能裝本座一人!”


    楚安安調皮地閉上了眼睛,笑著說道:“是嗎?可是我的眼睛裏全是黑暗,根本沒有你的蹤跡。”


    沈淩夜直接掰過楚安安的肩膀,低頭擒住了楚安安的唇畔,懲罰性地反複輾轉著。


    楚安安被他引得咯咯直笑,笑著笑著她忽然睜開了眼睛,一把推開沈淩夜道:“你的身上怎麽多了這麽多藥味,你受傷了?”


    她上上下下地看了一眼沈淩夜,沈淩夜一身瀟灑不羈的墨袍,倒是沒看出打鬥過的痕跡。


    “小鼻子倒是挺靈的!”沈淩夜笑著刮了刮楚安安的鼻梁,滿臉寵溺地挑眉道:“本座給你帶了不少寶貝,過來取悅本座,本座就將寶貝給你!”


    沈淩夜張開雙手,擺出一臉將要享受的表情,怎麽看怎麽欠揍。


    楚安安很不客氣地直接上去一巴掌揮在了沈淩夜的腦袋上:“青天白日的,小綠還在,你還要點臉不?”


    “本座有你就夠了,臉要來何用?”沈淩夜湊到楚安安的耳邊小聲說道,“況且本座也是靠著沒臉沒皮才在昨天晚上……”


    他的話還沒說完,楚安安已經一把捂住了沈淩夜的嘴,滿臉尷尬,又有些臉紅和心虛地看著探頭探腦的楚律道:“小綠,怎麽了?”


    楚律見自己被發現了,立即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轉頭道:“娘親繼續,小綠什麽也沒看見,什麽也沒聽見。”


    “臭小子!”楚安安又好氣又好笑地瞪了他一眼,“瞎說什麽,娘親又沒做什麽壞事。”


    她的話音剛落,就感覺自己的手掌心一熱,她扭頭看向沈淩夜,沈淩夜正眉眼彎彎地用舌尖細細地舔著她掌上的紋路。


    那酥酥麻麻的感覺太要命了,楚安安恨不得直接一巴掌拍死這個作亂的家夥。


    沈淩夜似乎吃準了小綠在場,楚安安絕對不會對自己做什麽,他越來越過火,時不時還用鼻尖磨蹭一下楚安安的虎口,並微微眯著眼睛,滿臉誘惑地看著楚安安。


    沈淩夜本來就長得傾國傾城,這魅惑的樣子一出,楚安安的小魔爪就有些控製不住了。


    她吞了吞口水,咳嗽一聲對著兒子說道:“小綠啊,你先進去和烤雞玩,娘親和沈淩夜還有很多事要談。”


    楚律看了一眼自家娘親古怪的表情,歪著頭問道:“什麽事啊?小綠也想聽!”


    楚安安立即搖頭道:“小朋友不能偷聽大人講話,而且你不是希望用自己的力量徹底戰勝蓉公主嗎?那你還不快練沈淩夜教你的功夫嗎?”


    一談到功夫,楚律立馬精神了起來,而且注意力徹底被轉移了:“小綠現在就去練功!”


    說著,楚律便抱過烤雞重新回了裏屋,楚安安剛剛將手放下,一把拉住沈淩夜的衣領,想要一親芳澤,結果楚律的小腦袋又從裏屋冒了出來。


    楚安安磨了磨牙,臉帶笑容地問道:“小綠,又怎麽了?”


    楚律被楚安安臉上猙獰的笑容嚇了一跳,有些瑟縮地道:“爹爹教的是劍法,讓小綠用樹枝練,可是屋裏沒有樹枝……”


    楚安安擺手道:“那就去外麵撿一根,或者讓小太監給你做一根。”


    楚律乖乖點了點頭,朝著門外走去,可是他特意從兩人中間穿過,還停在沈淩夜的腿前抬頭看了一眼沈淩夜的腰帶。


    “爹爹,為什麽你的腰帶會往外麵凸出來一點?”楚律摸了摸自己的腰帶,“為什麽小綠的是平的呢?”


    說著,他就要踮起腳尖去摸沈淩夜的腰帶,被楚安安一把捏住,要命了,這孩子熊起來怎麽這麽可怕?


    “沈淩夜的腰帶是特製的,等你長大了再用!”楚安安隨意扯了個謊言,楚律哦了一聲,往外走去。


    楚安安想著終於將小家夥請走了,沒想到楚律卻停在門口看著楚安安道:“娘親,為什麽你總是抓著爹爹的衣領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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