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不讓小綠聽到這些。”楚安安抱過小綠發現他睡得很是香甜便知道沈淩夜在小綠身上做了手腳,她感激地朝沈淩夜看去。


    沈淩夜也正好在看她,深沉如寒潭般的雙眸中有別樣的情愫在翻湧,他的眸子清澈幹淨,清晰地映著她的影子。


    楚安安一時之間百感交集,不知應該和沈淩夜說些什麽,沈淩夜怕她為難,率先挪開了視線。


    “小綠是本座的兒子,本座自會好好照料他,你不必費心!”沈淩夜清冷的聲音波瀾不驚,楚安安聽不出他是在生氣還是在傷心。


    他好像一下子沒了情緒,整個人陌生而疏遠,就像一座大冰山一般,還未靠近便被冰冷的氣焰給逼退了。


    兩人雖然站得隻隔了一個拳頭的距離,可是楚安安卻覺得他們之間隔了千山萬水和無法逾越的鴻溝。


    楚安安垂了垂眸子,掩蓋住內心的傷痛,淡然道:“小綠是我的兒子,他離不開我,我不會讓他和你回淩雲尊的。”


    沈淩夜猛地扭頭看她,這個女人就這麽想他的?


    因為吵架和生氣,他就成了會搶走她兒子的混賬男人嗎?她怎麽能這麽想他!


    她知不知道他沈淩夜有多在乎她,為了她,他可以放棄自尊,低三下四地哄她,求她回到自己身邊,他又怎麽可能奪走小綠?


    楚安安感受到有一束像火一樣熾熱的目光照射在自己頭頂,她抿了抿唇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不想失去小綠,沈淩夜……”


    她叫了沈淩夜一聲,沈淩夜隔了很久才應了一聲,可是楚安安叫了他卻不知道該怎麽和他說清楚自己的想法,因為目前她也弄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麽。


    她好像忽然之間就對沈淩夜有了諸多防備,她不想這樣的,可是她總會不自覺地這樣。


    楚安安滿臉尷尬而又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裏,沈淩夜體貼地開口道:“回去吧,你也累了,早點休息!”


    說著沈淩夜抓住了楚安安的手,楚安安一愣,下意識地抬頭看他,沈淩夜垂著眸子,修長的手指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似乎很是迷戀。


    楚安安咬著唇畔站在原地,她正要開口,沈淩夜的手已經從她的手背滑到了她的衣袖。


    他張開雙手一左一右地抓著她的衣袖,穩穩地帶著她飛躍過紅磚綠瓦的宮殿,楚安安一直心神不寧地咬著唇畔。


    當沈淩夜的手指觸碰到她的手背時,她的心跳得很快,一下子就跳到了嗓子眼,可是當沈淩夜的手默默地移到她的衣袖,她的心中是止不住的失落感。


    也許他們兩個就隻能這樣了,沈淩夜太驕傲了,她也是……


    兩人靜默無語,不知不覺就到了楚安安的住所,沈淩夜輕車熟路地帶著她從窗口翻了進去。


    當腳落地的時候,沈淩夜的眼中閃過一絲憂愁,為什麽南湘的皇宮這麽小,才這麽會功夫就到了,他根本聞不夠楚安安身上的味道。


    “謝謝!”楚安安低聲提醒道,沈淩夜這才回神鬆開了楚安安的衣袖。


    她的袖子被沈淩夜的手捏皺了,上麵出現了奇怪的圖案,看上去倒是別有一番味道。


    沈淩夜神情複雜地盯著楚安安的袖子,視線又挪到她的手上,而後沿著她的胳膊挪到了她的脖頸上。


    上麵還留著淡淡的紅印子,是他們美好時光的見證,想到那溫馨濃稠的一幕,想到楚安安在他懷裏嬌羞卻又不失霸氣的模樣,沈淩夜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從背後緊緊抱住了楚安安。


    “安安!”沈淩夜的聲音暗啞,帶著一絲懇求和希冀,“不要分手好不好?本座離不開你,也不想離開你!”


    這場搏鬥中,沈淩夜終究成了最先示弱的那一個人,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驕傲如他,傲才視物到極致的人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可是他一點都不後悔,他根本無法忍受楚安安安靜而疏離的模樣,他的整顆心仿佛被針紮一樣,痛得他撕心裂肺!


    如果一定要有一個人低頭才能回到從前,才能繼續走下去,那他來低頭,他來討好!


    沈淩夜抱她的時候,楚安安的手裏還抱著楚律,沈淩夜抱得太緊,她差點鬆手將楚律摔到地上。


    她動了動腰肢,一顆心跳得飛快,整個人好像重新活過來一般。


    她咬了咬牙道:“你先鬆開我!”


    沈淩夜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一般死死抱著楚安安,為怕她跑,他的兩隻手索性一上一下扣在了一起,變成了一個鎖,將楚安安牢牢地鎖在裏頭。


    楚安安沒好氣地說道:“我快抱不動你兒子了!”


    一開始沈淩夜還沒反應過來,他滿腦子都是都這個節骨眼上了,這個蠢女人怎麽還在想著兒子?


    可是等他腦子轉過彎來,他立馬明白了過來,楚安安也不想和他分開!


    他繞到楚安安跟前,一把接過楚律,隨意地將楚律丟到了床榻上,然後一掀被子遮住了楚律的小臉。


    楚律的手裏緊緊抱著烤雞,烤雞慢慢蘇醒了過來,當它看到沈淩夜的時候,“咯咯”地叫喚了起來。


    沈淩夜眯了眯眼,烤雞立馬縮回了被子裏,滿臉害怕地看著他。


    沈淩夜給了它一個不許出來的眼神後,屁顛屁顛地跑去了楚安安跟前,楚安安正要倒熱水,沈淩夜一把搶過水壺。


    “本座來,這樣端茶倒水的事怎麽能讓你親自動手呢?”沈淩夜一邊說著一邊笨手笨腳地倒著。


    這水壺是方方正正的半桶壺,倒水的時候需要用手指抵住壺蓋才能倒出水來。


    沈淩夜是淩雲尊的尊主,他的吃穿用度一向都有專人負責,根本不會去關心半桶壺應該怎麽倒水,所以他拎著水壺完全倒不出水來。


    他奇怪地歪著頭看了一眼水壺,明明有水,裏麵也有水晃動的聲音,怎麽就倒不出來呢?


    想到楚安安可是好不容易才重新接納自己,他萬萬不能在楚安安跟前出什麽洋相,於是他便直接用內力逼水壺裏的水進杯子裏。


    然而半桶壺又比較奇怪,外界的壓力越大,它反而越倒不出水來,所以沈淩夜廢了半天的力氣依然倒不出一滴水。


    沈淩夜無比鬱悶地咬牙,一隻水壺竟然都敢和他作對,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於是沈淩夜手指用力,忽然猛地按住了水壺的側麵,楚安安正要提醒他當心,水壺的側麵已經被沈淩夜按出了一條裂縫。


    熱水立即從裂縫裏彪了出來,沈淩夜反應很快,抬起袖子就遮住了楚安安和自己的俊臉。


    熱水倒是沒有傷害到他們,可是卻弄濕了沈淩夜的衣服,沈淩夜臉色難看地說道:“南湘皇帝真摳門,連水壺都做得如此醜陋,明日本座就讓人去淩雲尊做新的水壺給你用。”


    楚安安看著沈淩夜一本正經地給自己找台階下,差點笑出聲,她咳嗽一聲道:“你的衣服濕了,還是換一套比較好!”


    衣服濕了就要脫啊,沈淩夜的雙眼立馬亮了起來,他好像找到了留在這裏的借口了。


    沈淩夜吸了吸鼻子,臉上的表情幾度轉換,最後留在了委屈一麵。


    他皺著英俊的眉毛,有些為難地說道:“恐怕不行,你也知道老皇帝要對付淩雲尊,淩雲尊忙的不可開交,本座不能讓他們為這麽點小事奔波勞累。”


    容護法剛剛率領淩雲尊的兄弟做掉了老皇帝安插在暗處的眼線,就聽到了沈淩夜這昧良心的話。


    他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尊主真是越來越沒下限了,為了擁有夫人,真是無時無刻不再乖巧賣萌啊!


    楚安安看沈淩夜說得認真,又想到五皇子和歐陽朗都提到老皇帝在召集各國人馬要對付淩雲尊,以為淩雲尊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便滿臉擔憂地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快點回淩雲尊吧!”


    “啊?”沈淩夜一下子有點沒反應過來,這正常的情況不應該是他因為沒有衣服而暫時留在被窩裏嗎?


    “啊什麽啊?”楚安安握住了沈淩夜的手,一臉真誠地說道,“我們兩的事什麽時候都可以說,可是淩雲尊是你打下的事業,不能毀在老皇帝的手裏,所以你快回去吧!”


    說著,楚安安就繞到了沈淩夜的身後想要推沈淩夜往外走,沈淩夜一臉鬱悶,這和他設想得怎麽完全不一樣?


    躲在暗處的容護法等人聽到這段對話都快憋出內傷了,尊主這可真是在用生命演繹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我和小綠先留在宮裏,你不用太擔心我們。老皇帝狡猾得很,在沒有攻下淩雲尊前,他不會明著讓我們死的!”楚安安摟著沈淩夜的腰肢溫柔地將他往外推,“你就安心地去吧!”


    沈淩夜嘴角一抽,這話怎麽聽著這麽不吉利啊?


    沈淩夜一個轉身,楚安安因為慣性往前衝去,沈淩夜一把將她攬在懷裏道:“雖然淩雲尊現在很危險,可是本座還有一條更重要的路要走,所以本座暫時不能回去。”


    “什麽路?”楚安安抬眸看他,“是和你要找的東西有關嗎?”


    “不,本座要走的路是去你心裏的路,你才是最重要的,十個淩雲尊都抵不過你的萬分之一!”


    沈淩夜低下頭,用鼻尖磨蹭著楚安安的額頭,楚安安呆呆地看著他,這急速轉彎的劇情讓她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沈淩夜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道:“安安,讓本座進你的心裏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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