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世界仿佛停留在這一瞬間,此刻我最掛念的人就是爺爺了。


    孫兒對不起你,您的養育之恩,隻能下輩子再來報答。


    “嗒嗒嗒……”


    鬼魈蹄子踏在馬路上的聲音由遠及近,旋即一道破空的呼嘯聲,帶著股勁風打在我的臉上。


    我不由得抽了抽臉頰,驀地貼著我的耳朵,“轟”地一聲,爆發出一道沉悶的響聲,我的身體瞬間繃直了,隻待腦袋搬家一刻。


    “嘎嘎!”緊接著鬼魈一聲慘叫,刺的我耳膜發疼。


    我猛地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毫發未傷。抬頭一看,一棵碗口粗的大樹,帶著呼嘯聲狠狠的砸在了鬼魈的腹部。因為力量太過巨大,居然連帶著鬼魈給砸飛了,而且正是鬼車駛來的方向。


    這一幕來的太快了,我甚至都沒看清怎麽回事。


    鬼車速度非常快,幾乎在眨眼睛就撞上了鬼魈,不過並沒有血腥一幕發生,和他們說的一樣,鬼大巴仿佛是幻覺一般,把鬼魈融入其中,接著鬼魈又奇跡般的出現在大巴車內。


    鬼魈的出現,猶如在女澡堂裏扔了一坨大便,瞬間炸開了鍋。鬼車內瞬間混論不堪,車裏那些惡鬼如同瘋了一般,張開血盆大口瘋狂的撲向鬼魈,而鬼魈也不甘示弱,伸出那20厘米長的利爪,狠狠的朝那些惡鬼劃去。


    很快整個大巴車都失去了控製,稍稍晃蕩了一下,在馬路上一個急轉彎,撞向道路旁的防護欄。


    護欄外就是陡坡,此時鬼大巴撞向護欄,瞬間整個車都翻了,轟隆隆,一連串巨響,鬼車順著陡坡滾下山,漸漸傳來的聲音也小了。


    後來我才知道為什麽他們會大打出手,原來鬼魈喜食陰氣,鬼大巴上的那些惡鬼陰氣十足,對鬼魈來說可是不可多得的補品。當然鬼魈要殺它們,那些惡鬼也不會坐以待斃,於是便互掐起來。


    此時我的大腦到現在還是一片空白,眼前的一切徹底讓我糊塗了。


    忽地,也不知怎麽的,整個天空毫無征兆的暗了下來,天上的月亮瞬間消失不見,眼前的景物也跟著變化,可光線太暗,我根本看不清楚,漸漸的一切景物徹底陷入黑暗。


    這也太詭異了,我什麽也沒做,難道我逃離那片鬼地方了嗎?


    就在我暈頭轉向之際,耳旁傳來一聲輕響,一道火光劃破了昏暗的夜空,頓時我看見了一個人影,是沈默!


    “沈默,真的是你嗎?”我嗓音有些低啞道。


    昏暗的火光中,那個人點了點頭,接著撿起地上的枯枝似乎要點火。


    我大步走上前去,對準那人的臉頰就是一拳,同時那樣嘶啞的嗓門大聲吼道:“沈默,你你他媽的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瘋狂的怒吼著,整個人如同吞了炸彈一般,一股暴戾情緒操縱著我,也不等沈默回答,對著他的臉頰又是狠狠三拳。


    沈默自始至終都沒有還手,他仿佛是個提線木偶一般,任憑我的拳頭砸在他的臉上。


    我瞬間意識到這是一個局,一個專門以我為中心的局,而我隻是當中的一枚誘餌,目的隻是為了殺死鬼魈,走出那片鬼地方。


    沈默先是故意騙我去上廁所,然後讚草叢裏扮演無頭屍,讓我和鬼魈搏鬥,他則在這段時間裏去布置陷阱,等我把貴州你到馬路上的時候,則一舉殺死它。


    他讓我當誘餌,我不怪他。他拋棄我,在我危難之時沒有出手援助,我也不怪他。可他看著大家都被鬼魈割掉腦袋,居然也能忍住不出手,他還是人嗎?


    想到這兒,我抬腿就是一腳,接著爆吼道:“為什麽要這麽做,你讓我當誘餌,我不怪你,但你你就忍心看著所有人被殺死嗎?你的心是鐵打的嗎?”


    沈默依然還是那副淡然的表情,仿佛我剛才打的不是他,而是在打沙包。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語氣冰冷地道:“你錯了?你不是唯一的誘餌,除了我這個獵手之外,你們所有的人都是誘餌,而你隻是其中一個罷了。”


    他的話,讓我整個人一下子怔住了。


    我不是唯一的誘餌,除了他,所有人都是誘餌,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沈默說:“你隻是引出鬼魈的誘餌,鬼魈是種眥睚必報的動物,你傷了他,它肯定會來報複你,這也是我為什麽選你當誘餌的原因。”


    “那大家呢?難道他們的死活你就一點不顧嗎?”我咆哮道。


    沈默抽了抽嘴角,眼中流露出一種狂熱的眼神,他看著我說:“他們為了引出鬼車。經過這幾次鬼車事件,我發現在人群聚集的時候,鬼車就會出。鬼車第一次出現時,大家都圍坐在一起,因為車上有劉洋的無頭屍,大家都不願呆在上麵。第二次則是我們所有人坐在大巴車內,這一次我們又聚集在一起。現在看來,我的推斷是正確的。”


    “可是你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殺死啊!”這句話剛說完,我心中冒出一個疑問,那鬼車不是不載死人的嗎?要不然馬大爺的屍體,就會跟他的老伴一起被帶走了。


    難道大家沒死?可我親眼看見他們沒有腦袋的。


    我的額頭一陣劇痛,就在這個時候,身旁傳來一道女人的聲音:“沈默你為什麽偷襲我?還把這黑色的碎片綁在我頭上,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轉身看去,一道熟悉的聲音站在我身旁,是蘇欣,她居然沒死!


    等等,黑布條纏頭又是怎麽回事?


    憑借昏暗的火光,我趕忙走到不遠處那堆無頭屍體前。可當我走近才發現,這哪是什麽無頭屍體?大家明明都活的好好的,隻不過是腦袋上纏了黑布條罷了。


    我錯怪沈默了!


    這一刻我突然明白沈默為什麽給大家纏黑布條了。


    鬼魈最喜歡個割人腦袋,他把大家打暈,又在每個人腦袋上纏身黑布條,為的就是讓鬼魈以為大家都死了,這樣鬼魈就不會去傷害暈倒的大夥了。


    想到這兒,我忽然覺得剛才打他那幾拳,有些對不起他。


    “對不起!”我還沒開口,沈默卻首先衝我道歉,“為了能殺死鬼魈,所以我不得不這樣做。”


    聽到沈默的道歉,我更加覺得自己冤枉了他。我在一旁說不出話,可蘇欣卻不依不饒:“為了殺死鬼魈,你就可以對我下手嗎?原本我還以為你是好人,還想認你做哥哥,可沒想……咦!天空怎麽變暗了?”


    沈默撿起身旁一根木柴,給火堆添柴,“我們離開那片鬼地方了。”


    “哼,既然離開了,這次就先不跟你計較了。”蘇欣冷哼一聲不在說話。


    每當夏天,我喜歡在樓頂納涼看天空的月亮,可現在我卻覺得昏暗的夜景也挺不錯,至少我們不用擔心被鬼車鬼魈襲擊了。


    不過我心中一直有個疑問,既然他早就計劃好一切,為什麽不把這個計劃告訴大家?


    後來我找到沈墨,但沈默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問了我一個問題。


    他說:讓你躺在馬路上被鬼車碾壓,你願意嗎?


    被他這麽一說,我立即明白了,先不說大家會不會聽從什麽沈默的話,躺在馬路上。就單單是我們這幾個人,內部的團結都是個問題。


    先前沈默說,我們當中有人做類似小張的事情,立馬所有人都相互猜忌起來,就這樣的隊伍,還能指望他們共同協力殺死鬼魈嗎?


    與其跟每個人商量,倒不如自己一個人幹了。


    這份膽氣,真讓人即欣賞,又害怕。


    隨著大家離開那片鬼地方,其他人也都被一一叫醒,不過大家在高興之餘,都對沈默的做法十分不滿,特別是那群大學生中的一位女同學,她叫張熙雪,可她居然揚言說,不用沈默的幫忙,自己也可以一個人走出來。


    聽見這話,我恨不得上去給那女人來上兩耳刮子。媽的,老子差點連小命都沒有了,就你這樣的還能走出去,那你剛才睡大覺去了嗎?馬後炮。


    不過善惡分兩邊,公道在人心,至少那個叫唐心的姑娘還是挺感恩的。


    聽說是我又一次救下她時,甚至感動的哭了,我被他這麽一弄,搞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告訴他這一切都是沈默的功勞,我隻不過是打打醬油而已。


    可沒想到這句話出口之後,讓我後悔不已,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等到所有人都睡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2點,大家都空著肚子,先前有人打求救電話,不過卻發現手機依然沒有信號。


    無奈之下,大家也沒有別的辦法,隻有等到第二天天亮再做打算。


    這一晚我睡得十分痛苦,身邊到處都是蚊蟲,才睡了一晚上,身上就多了大大小小十幾個紅包,又癢又痛,十分難受。


    說來也奇怪,剛才在盤山公路,連隻蟋蟀的鳴叫聲都沒有,現在一下子多了那麽多蟲子。正是即歡喜,有惆悵。


    第二天清晨,我是被蚊蟲咬醒的,可當我睜開眼的一刻,卻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


    大樹,到處都是參天大樹,一棵大樹從底部到樹冠,足足有30多米,我活了一輩子也沒見到那麽高的樹。


    這時候沈默來到我身旁,他帶來一個壞消息,我們迷失在原始森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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