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般洗完,程安之將衣服扔進了洗衣機,又從櫃子裏取出一模一樣的的長袍,內襯,褲子。


    程安之的衣服都是這般,素色的沒有花紋,除了黑白藍就是灰色,談不上淡雅清新,更談不上多麽有格調,整個人全是靠著這張臉和氣質撐起來的。


    套上衣服,從櫃子底下拖出個蒲團坐了上去。


    約莫兩刻鍾的功夫,灼華敲了敲門“安之在嗎?”


    “進來吧。”


    灼華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程安之的屋子布置和她的沒什麽區別,自然也沒什麽好看的。


    程安之站起身來,叮囑道:“這一個月要是打坐必須我在場,知道了麽?”


    “嗯,知道了。”


    程安之點點頭朝著門口走去“那我就上樓去了。”


    “安之,你幹嘛啊?”


    “修行。”


    程安之自然是不會和灼華一起幹著什麽事兒的,現在不會,以後修行高深了會不會?若是程安之還有欲望的話怕是會。


    灼華抱起蒲團,跟在程安之身後“我也要去。”


    “你去睡吧,現在的你不適合。”


    灼華倔強道:“我不管我要去。”


    “帶上被子,夜裏涼。”


    “好。”


    到了頂樓程安之坐在蒲團上就入了定。


    灼華也做了下來,不過也就十來分鍾便鬆懈了,一直看著程安之。


    小樓的夜很靜,風帶上紗簾發出沙沙的響聲,灼華靠在程安之身邊靜靜地睡去。


    這一切程安之都見到了,他元神飄在離地一丈的地方,盤腿坐於虛空,翻看著那本從自家元神生出的法《清微丹訣》。


    這《清微丹訣》開篇便是:“上藥三品,神與氣精,保精生氣,煉氣生神。形煉其神,則可以留形住世。而形者,神氣宅也。是故身安者,其精固,精固則其氣盈,氣盈,則其神全,神全故長生。若乃精虛則氣竭,氣竭則神遷,神遷則死矣……道法雲乎哉,全形者,即煉精之謂也。須其六根斷絕,一念真純,……”這個精便是一點元陽,也就是所謂的老處男才能練就的法門,等到煉虛合道就可以不用在乎了。


    程安之手掐子午訣,意守丹田,照著《清微丹訣》所言便是“炁住而為息,神入而成胎,昏昏默默,杳杳冥冥,意遊長空。”


    這個胎便是聖胎,小說中叫做元嬰。


    可是程安之陰神都沒了。


    也不思來想去,元神果斷落入丹田。


    落入丹田的程安之,隻感覺周身混沌一片,如入母胎。而後母胎破碎,化作嬰孩,嬰孩又漸漸長大化作成人。


    下一步便是“如日月照虛空,形神俱妙,與道合真矣。神歸體則真神自靈。”


    其中真神便是指的元神,元神歸於身體之中。


    程安之不自覺的抽了抽嘴角,總感覺這一切來的太過容易,到現在已經是天仙功夫了。


    照《清微丹訣》所言至少得一千一百日功夫熬煉才行,所謂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也就是一千一百年,而程安之僅僅花了一夜功夫。


    程安之出了定中,看了看還在一旁睡著的灼華,有看了看天中宮闕,是呢這天中宮闕依舊在。


    程安之手拂過眉心,合上眉心豎瞳化作兩道金色紋路,


    除了人仙應該有的“八邪之疫不能為害。”程安之沒感覺有什麽具體變化,(八邪指風、寒、暑、濕、饑、飽、勞、逸。)說白了就是增加了更多的抵抗力,還有不用吃飯了,不怕累了,不貪玩了,不怕吃撐了。


    這麽算起來殺傷力比武道中的人仙差的遠了,不過確實長生捷徑。


    程安之揉了揉灼華的頭,輕聲道:“快去洗漱。”


    灼華揉了揉眼睛,見著依舊盤腿而坐的程安之笑了笑“夜裏沒熬住睡著了。”


    程安之隻是笑笑摸了摸她的頭,大概是因為隻剩下程安之了,所以灼華對於程安之摸她頭這件事兒也不再在意。


    站起身來,抱上被子下樓去了。


    程安之深呼了口氣,自從入了暗勁他就沒再練過武道功夫,覺著沒有必要,再強的功夫抵得過一道術法嗎?


    除卻劍仙法門之外武道幾乎沒有長生之路,不過劍仙執著於一法,遠了道得了長生卻沒了逍遙。


    程安之不在意武力,至少現在的他不用在意武力,隻需要安心求長生。


    緩步下樓。


    出了門依舊是那輛車,那個司機,這一切事物的存在感在程安之這裏都很低,都不在程安之所在乎的範圍之內。


    周遭的景色再美,人兒再漂亮,事情多麽有趣,一切不過都是平常罷了,日複一日的。


    領著灼華走到教室,坐在位置上。


    老師講著老師的,台下的學生出了灼華沒人聽講,包括程安之。


    此刻的程安之正在看《清微丹訣》的用法。


    試著提炁,讓下丹田的丹火燒到中丹田的肺金之氣,一呼一吸從十秒一次,到三十秒,再到第七次的一刻鍾。


    程安之隻覺得肺中肺金之氣越發凝實,暗道“莫不是練錯了?不是說好的雷法嘛?”


    程安之再一次調整呼吸,這一次一呼一吸皆是悠長無比,每次都是半刻左右,這般便過去了一上午。


    修行越到高深越是這般,每件事花的時間都極多,有時候一次深定就是七天,七七四十九,九九八十一之類的,沒個定數,凡人的生活真的難以融入。


    灼華依舊是安靜的上課,看著程安之,中午司機送來了吃食,放在桌上。


    灼華認真的上了一上午課吃的快活,可是程安之沒有吃,現在的他不需要吃飯。


    灼華見著程安之沒有動這些吃食的意思,說道:“安之吃飯了。”


    程安之笑了笑“怕是以後沒法陪你吃飯了。”


    灼華聽了急了“安之,你這是怎麽了?莫要嚇我。”


    程安之便開口解釋:“一來我現在用不著吃飯。二來五穀之氣是濁氣,對他現在的修行不利。”


    灼華低著頭,很是失落:“那樣生活該失了多少樂趣?”


    程安之隻是吟道:“世人都曉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將相在何方?荒塚一堆草沒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隻有金銀忘不了!


    終朝隻恨聚無多,及到多時眼閉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隻有嬌妻忘不了!


    君生日日說恩情,君死又隨人去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隻有兒孫忘不了!


    癡心父母古來多,孝順兒孫誰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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