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去把大慶叔被出來,說難聽點事偷出來,這是人做的事情嗎?


    我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看著二愣子,他滿臉肯定的點頭。


    “為啥是俺?”我艱難的咽了口唾沫,一想到大慶叔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我渾身的汗毛都快炸了。


    二愣子很是“難得”的撓了撓後腦勺,臉上露出往常那憨憨的笑容,回了一句,俺也不知道。


    我差點沒一屁股摔倒在地,你不知道,還裝模作樣的是算半天,然後讓老子進去把大慶叔偷出來,你這不是坑我麽?


    “好了,不要磨蹭了,趕緊去!這是七太公早就預料到的,俺隻不過是幫你算好時辰,還記得俺跟你說過什麽嗎?這是你的劫難。”二愣子又抬起頭看了看已經被無緣完全遮蓋住的血月,不斷催促我。


    既然都來到這兒了,事情總不能做一半就不做了,我一咬牙,說俺豁出去了,要是俺出了......


    我很話還沒說完,二愣子趕緊堵住我的嘴,說不要說喪氣話,隻要你聽我的,進去保證你沒事。


    我趕緊點頭,問他要注意什麽。這可不是開玩笑的,真會死人的!


    “接下來俺說幾點,你一定要記住。”


    接著,二愣子很是嚴肅的和我麵對麵站著,雙手搭在我的肩頭上,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確認我認真聽了才開口——


    第一,在進屋直到背出大慶叔這段時間不能喘氣,更不能開口說話。


    第二:不管是發生任何事,就算是你爹死了,他的亡魂叫你,你在跑到我麵前時千萬不要回頭。


    第三......


    第三,他說到這就沒說了,而是眼神複雜的看著我。


    “第三咋了?”我下意識問。


    他沉默兩秒,用手重重的拍我的肩頭,“第三就是......活著回來!”


    我心髒猛的一跳,活著回來!!!


    “記住了嗎?師弟!”二愣子露出一個擔憂的笑臉。


    不知道為啥,聽到他沒叫我柱子,而是叫我師弟,一股熱血自衝腦門,我一拍胸脯,說放心吧,我一定能辦到。


    一步三回頭的朝著大慶叔家走去,而身後的二愣子則是盤膝坐在百米開外,閉著眼睛嘴裏念叨這什麽。


    在他身前的地麵上鋪上三章黃紙,在上邊插著一根食指長的短香。


    那時明時暗的火光像一隻魔鬼的眼睛在黑暗處盯著我,讓我有些毛骨悚然。


    臨走前二愣子告訴我,在這隻短香燃燒完之前,我一定要把大慶叔背出來,不是必須,而是一定!


    至於沒有完成任務,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但後果估計不怎麽好。


    這短短一百對多米的距離,我走起來像是橫跨了半個中國,頭上的冷汗刷刷的往下掉,背後的衣裳全都濕透了,緊緊的黏在背上,被冷風一吹渾身赫赫發抖。


    “呼呼!”站在大慶叔家門院前,我深呼兩口氣給自己壯膽。


    大門我自然不敢光明正大的打開,也沒有那個本事。


    不過要進大慶叔家並不難,村子裏的圍牆都挺矮,上邊也沒有插著玻璃渣子,隻要雙手抓住牆頭用力一翻就能進去。


    我做動作早就熟練了,這年頭那個熊娃沒翻過牆那是要被笑話的。


    三兩下,我就從牆院從外邊翻進大慶叔家裏,沒發出一丁點聲響。


    院子裏很黑,屋子裏一盞燈都沒亮起。


    估摸著張成龍和嬌嬌已經熟睡,沒發現一個居心不良的外來人要來偷他老爸。


    我墊著腳尖,小心翼翼的向屋挪動。


    通過院子還有一道門,叫做內門,是沒有鎖的,而進入了內門才算是真正進入了大慶叔家裏。


    我在內門外聽了大概半分鍾,覺得沒問題我才緊閉呼吸,緩緩的,無聲無息的推開了木門。


    打開門,廁所裏一片漆黑,映入眼簾的,隻有無邊無際的黑暗。


    黑漆漆的屋子裏裏散發著陰冷腐朽的氣息,一股不安的感覺圍繞著我。


    我隱隱約約地有種預感,裏麵會有些不幹淨的東西在等著我。


    我想逃避,逃避即將到來的悲慘噩運。


    強忍著心頭的恐懼,從門縫一點點向裏麵看去。


    突然,心裏升起一股很奇怪的感覺,好像是感覺到有人就站在旁邊跟著自己一起朝裏麵看。


    是的,我卻能清晰感覺的到,有個東西站在我的身邊靜靜地看著我。


    頭皮有些發麻。


    沒事,沒事!別自己嚇唬自己,我心裏不斷地安慰自己。


    屋子裏很陰森,耳邊時不時傳來嘶嘶的聲響,那是大慶叔發出來的聲音。


    我給自己鼓了好幾次勁兒,這才敢硬著頭皮順著聲音墊著腳尖慢慢走過去。


    大慶叔被一根大麻繩綁在椅子上,那發著綠光的眼睛狠狠的盯著我,弄得我渾身猛的一顫。


    陰冷,就像是被毒蛇盯住了的那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大慶叔的脖子挺得直直得,來回搖擺著他的腦袋,一條細長的烏黑舌頭時不時地從嘴裏射出,他正等著獵物的到來。


    那牙齒又長又尖,嘴角時不時的往下滴著墨綠色的液體。


    許久不見,大慶叔身子已經顯得很瘦弱,身體四肢像一束枯竹枝,仿佛一折就會折斷似的,可是他的肚子......


    他的肚子卻異常的大,和懷孕十月的婦女沒有什麽兩樣。


    在他的肚子裏,懷著一個蛇胎,不,應該是“準”龍胎。


    我憋著氣,嗓子又幹又癢。


    慢慢的靠近他,大慶叔那舌頭吐得更快,嘶嘶聲也更大,像是要對我發起進攻。


    這一刻,我後悔了,我當時腦子抽什麽風,作出這個決定!


    可都走到了這一步,後悔也晚了。


    我嘴裏不斷的念叨著:“大慶叔,俺隻是想把背出去,不是想害你,七太公會想辦法救你,你不要害俺啊!”


    硬著頭皮,用手在大慶叔麵前晃了晃,他除了眼神凶狠一些,不斷的吐著舌頭之外,到沒有對我進行攻擊,這讓我心裏那無邊的恐慌減少了許多。


    手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繩子上,眼睛死死的盯著大慶叔的臉,隻要他一發動攻擊,我就跑!


    等解完繩子,手心裏全都是濕噠噠的汗珠,人也快虛脫了。


    好在的是,大慶叔還真的沒動,隻是閉上眼睛仰起脖子不斷的扭動身子,看起來很舒服的模樣。


    沒事了,沒事了。隻要把他背出去就沒事了!


    進來到現在也有一分鍾的時間,我一直緊閉著呼吸沒喘過一口氣,現在也快憋不住了。


    半分鍾之內我一定要把他弄出去,我閉氣的極限是2分鍾,不過現在環境不同,還要背一個人,我頂多能在支撐三十秒。


    還有二愣子點的那隻短香,也不知道是不是快燒完了。


    可大慶叔這樣,我怎麽背?玩意他從我背後朝我脖子咬一口我不就死定了?


    來不及多想,我幹脆一個公主抱把大慶叔橫抱在身前,好在他現在瘦的很厲害,頂多60斤,我還是能抱的動。


    可這一下他那張恐怖的臉距離我更近了。


    我咽了口唾沫眼睛正視前方沒敢去看他,手不由自主的發抖。


    突然......


    我的脖子好像被什麽東西給碰了一下,濕噠噠,黏糊糊的,還很冰冷。


    我告訴自己不要去看,可還是忍不住下意識的一低頭,這一低頭我差點就把他甩出去。


    大慶叔居然伸出那長長的舌頭舔了一下我的脖子。


    就在那一刻,我感覺到一種天旋地轉的惡心,胃裏好一陣翻江倒海,劇烈的程度甚於像有人在我肚子上打了一拳。


    我微微弓著腰縮進胃部,顧不得口水順著嘴角滴答滴答得落在地上,直感覺嗓子鹹鹹的,仿佛流出去的不是口水而是鮮紅鮮紅的血,與此同時一股好濃好濃的腥臭味自屋子裏撲鼻而來。


    差一點點,我就要張嘴換氣。


    他娘的,這老不正經的東西!


    我心裏暗罵一聲,剛要抬腳往前走,隻要在走出五米就到內門外,到時候就沒事了。


    “柱子,柱子!”一個很飄忽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很熟悉,好像是阿花的聲音。


    阿花原名叫牛小花,住在我隔壁,是一家外來戶。從小和我一起長大,和我感情好的不得了。


    我剛要回頭,猛地渾身一顫,腦子裏劃過一道閃電,這阿花在前年去後山打狐狸的時候被死了,當時還有一隻狐狸和她一起在樹上吊死。


    那段時間村子裏傳的沸沸揚揚,說狐大仙要找替身。


    一個死了兩年多的人怎麽會出現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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