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嬋姐”,妖藏鋒一聲低喊,頓時引得林月嬋和中年婦人看了過去。


    婦人一身價值不菲的絲織長袍,她臉上帶著濃濃的倨傲,似乎很是瞧不起這快傭人住的土地。


    逐步走近,看向一身絲綢的中年婦人,妖藏鋒的記憶浮現出“養母”二字!


    “你來做什麽”,瞥了一眼林月嬋微腫的臉頰,妖藏鋒壓住心底翻騰的怒火,麵無表情道。


    當看到妖藏鋒時,阮曉梅微微一愣,不是聽說他被廢了劍漩重傷在床麽。


    不過妖藏鋒接下來的語氣,卻讓阮曉梅眉頭一皺。


    平日裏他見到自己的時候都是畏畏縮縮,不敢言語,今日怎麽像變了一個人,這讓她有些不喜。


    “放肆,我準許你開口了?”


    一聲冷哼,阮曉梅帶著高高在上的嚴厲神色,仿佛在教育一隻不聽話的家狗。


    妖藏鋒沒有話說,看著眼前的“養母”,他一雙沉寂的眸子裏帶上了點點寒意。


    “小三,把青木須拿過來”,阮曉梅朝著身後一條長長刀疤貫穿半張臉的猙獰侍從說道。


    “林成玉少爺聽說你受了傷,讓人送來這株療傷用的二品青木須,你就感恩戴德的收下”


    接過木盒,阮曉梅一下把它拋在了妖藏鋒身前,盡是浪費的神色。


    如果不是林成玉的隨從再三強調,青木須又是一株療傷用的靈藥,否則阮曉梅根本就不打算把它留給妖藏鋒。


    林成玉,聽著有些耳熟的名字,妖藏鋒沒有去看地上的木盒,他內心閃過疑惑。


    林成玉他知道,不過作為林氏最負盛名的天驕之一,他和自己根本不會有半點交集,又怎麽會知道自己受傷,還讓養母阮曉梅代勞送藥?


    心頭一跳,忽的想起林嘯就是林成玉的劍侍,再看一旁林月嬋的神色,妖藏鋒生出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阮曉梅接下來的話,像是一桶汽油,直接澆在了妖藏鋒的心火之上。


    “你和月嬋的婚約作廢,以後別提起她是你的童養媳,若是被外人知道,多多少少會給玉少帶來一些負麵傳聞”,帶著命令的口吻,阮曉梅淡淡道。


    說完不再理會妖藏鋒,她看向林月嬋,麵沉道:“不要執迷不悟,快把婚契拿出來,能成為玉少的貼身婢女那是許多人做夢都求不來的。”


    雖說林成玉傳話讓她不要為難林月嬋,全按她的意願行事,但阮曉梅又怎麽可能放過這個利用的大好機會。


    自從林鐵心去世後,她的地位和生活直線下降,唯一擁有一品劍脈的寶貝兒子也失去了修煉的資源。


    雖然靠著遺產和一筆不俗的撫恤金,阮曉梅通過靈藥生生把兒子從劍徒一段推到劍徒三段,可就算這樣,也仍沒能通過劍衛的考核。


    如果這次能搭上林成玉這根線,那讓自己的兒子成為劍衛的一員,還不是手到擒來?


    想到這裏,她的心思一下熱騰,就連語氣也軟了許多,“我打你是為了你好,聽話,今天和娘回家一起住,明天我領你去玉少的院子。”


    說完,絲毫沒有在意一旁的妖藏鋒是什麽感受,她伸手就抓向了林月嬋的手。


    哪知林月嬋一下後退,她伸出的手一下抓了個空。


    林月嬋沒有說話,但她的決意很明確,這讓阮曉梅原本柔和的臉色一下有些難看。


    “我再問一遍,你跟不跟我走”,阮曉梅冷冷道。


    林月嬋放下捂著臉的手,她堅定的搖了搖頭。


    自己和小鋒都是孤兒,從小相依為命,讓她離開小鋒,這絕不可能。


    “小賤人,你忘了當初是誰把你從雪地裏撿來...”,不等阮曉梅說完,妖藏鋒一步上前,擋在了林月嬋的身前。


    “說完了?”,從她話裏推斷出了大概,妖藏鋒麵無表情道。


    阮曉梅先是一楞,隨後當即怒道:“這裏有你插嘴的份嗎”


    “說完可以走了”,妖藏鋒一下打斷道。


    聽聞,阮曉梅麵色一寒,她抬手就朝著妖藏鋒臉上打去:“小雜種,還敢頂嘴。”


    “啪”,隻聽一聲輕響,卻見妖藏鋒帶著漠然的神色,輕易扣住了阮曉梅甩來的右掌。


    刀疤侍從見狀,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反了,反了,你個小雜種還敢還手”,阮曉梅的聲音一下尖銳了起來,才多久不見,這小雜種竟然敢反抗自己!


    早在阮曉梅罵林月嬋小賤人時,妖藏鋒的怒氣就隱隱達到了極限,此時再聽阮曉梅開口閉口一個小雜種,妖藏鋒心底不經生出一絲戾氣。


    “給我閉嘴”,眼中頓寒,妖藏鋒扣住阮曉梅的手頓時一個用力,阮曉梅一個普通婦人哪裏能忍受的了妖藏鋒的大力,她當即吃痛的亂舞著左手,像潑婦一樣嚎叫道:


    “啊,你個小雜種給我鬆手,你個大逆不道的小雜種,是誰把你撿回來,是誰把你養大,我要讓心兒打斷你的手腳,把你關進宗族的戒律所”


    “小鋒...”,林月嬋聽到宗族戒律所,有些後怕的拉了拉妖藏鋒的衣角。


    感受到了林月嬋的擔憂,妖藏鋒冷冷看了一眼阮曉梅,一把甩開了她的手。


    “夫人”,看著踉蹌後退的阮曉梅,一直跟在她身後的刀疤侍從頓時反應了過來,急忙上前扶住了她。


    “啊,給我敲斷那小雜種的髒牙,然後把那賤人綁回去”,猛的想起了身邊的小三,阮曉梅一把抓住他,有些歇斯底裏。


    “是,夫人”


    聽聞,麵帶刀疤的小三一臉凶惡的從身後抽出了一根大腿粗的實心木棍,竟然是早有準備。


    盡管妖藏鋒的柴房地處偏僻,但阮曉梅出的動靜,還是引來了不少過路的傭人。


    “那女人又來要月錢了,怎麽這次帶了個人,還提著棒?”


    “那人的臉怎麽這般恐怖,你看那眼神,一定殺過人”


    “哎,可憐那兩孤娃,攤上這麽一個養娘”,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傭,不住的搖頭歎氣。


    “咦,那少年怎麽看著眼熟...”,一個剛剛領完米糧的綠衣小廝忽的停下腳步,指著妖藏鋒道。


    “你天天路過,能不眼熟”,青帽雜役嘲笑道。


    “不是,我今早好像..”


    在小廝說話間,侍從小三已經提起木棍朝著妖藏鋒跑去。


    兩人的距離並不是很長,麵帶刀疤的小三幾乎是跨了幾個大步,就已經拖著木棒來到了妖藏鋒身前。


    “不好,要出事了”,拎著米糧的綠衣小廝,頓時驚道。


    “你小聲點,這不是我們能管的”,那青帽雜役急急捂住他的嘴巴,生怕引來麵貌猙獰的刀疤臉注意。


    麵對提著木棍眨眼來到身前的猙獰小三,妖藏鋒沒有露出半點膽怯和慌張。


    感受著有些悸動的神魂,妖藏鋒沒有急著動用那股力量,而是站在原地順勢抬起了右手。


    他想試試自己的力量到底有多大!


    然而,下一刻異變突起!


    隻見握著木棍的刀疤侍從,手上閃過微弱的劍元波動,他原本還在身下拖著的木棍猛的加,轉眼間就帶著呼嘯的風聲朝著妖藏鋒臉上狠狠砸去。


    這突然加的一棍看的幾個傭人不寒而栗,頓覺臉上一陣生疼。


    這小子完了,這一下不光是牙齒,怕是連鼻梁骨都要斷裂。


    阮曉梅的臉上更是帶起了沉笑,她仿佛已經看到了妖藏鋒下一刻捂著滿是鮮血的臉龐,跪在地上哭嚎求饒的一幕。


    看著眼前放大的木棍,以及侍從越猙獰的麵貌,妖藏鋒瞳孔微縮。


    他沒想到這個侍從竟然修煉出了劍元!


    急急控製腦海中的神魂小人打出一連串的法決,不過麵對著快襲來的木棍,此時卻有些遲了。


    就在妖藏鋒控製著身體,想要盡量避開要害時,他眼前一襲白色的身影頓時占據了整個視線。


    在一眾人驚愕的神色,林月嬋一把抱住妖藏鋒,用柔弱的背部擋在了木棍前。


    “不要”,妖藏鋒和阮曉梅近乎是同一時刻喊了出來。


    而然,侍從這一棍就是想收也收不住了!


    “噗”,隻聽一聲沉悶響起。


    在妖藏鋒呆滯的神色,林月嬋一口鮮血直直噴灑在了他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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