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理會藍t恤錯愕的表情,夏想繼續道:“你分明沒有結婚,哪裏來的妻子兒女,簡直胡鬧。”


    藍t恤之前就被夏想一句舉頭三尺有神明弄的心慌意亂,此刻在聽他嗬斥,加上夏想隻憑一個字就算出他還沒有結婚,分明就是有真本事的,頓時後怕道:“我也隻是想試試小神仙算的準不準而已,神靈不會真的怪罪吧?”


    “三清仁慈寬厚,不會與你計較,但切莫再有下次。方才一卦,我已替你改算姻緣,你可想知道卦象所指?”夏想問道。


    “當然想,還請小神仙快說。”藍t恤急忙道。還是他身邊的朋友有眼色,用手肘推了他一下,藍t恤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掏出兩張五十的湊成一百遞給夏想,神色虔誠道:“一點心意,小神仙請收下。”


    李父原本想走,但看到這樣的情景,心下不禁又猶豫了。


    “你平素仗義疏財,女人緣興許有,但真正的姻緣偏晚,當在四十上下。”箴語裏無子的部分被夏想省略了,一來人家沒算,二來這話殺傷力太大,在街頭巷弄的還是不說為宜。不過換了其他任何一個跑江湖算命的都會說,因為一旦藍t恤產生信任,隨便弄個化解無子的法子,不管真假估計都能弄一大筆錢。


    至於仗義疏財,是夏想看他鼻孔外露,財帛宮一條黃線自上而下越來越淡直到完全隱去不見,分明是錢財來得快去的也快的散財童子,才有此一說。


    藍t恤叫巫東,今年三十五歲,是前麵水泥廠的生產車間主任。他之前之所以用算妻兒試探,就是他的年紀很容易讓人覺得他已經結婚生子了。他手指並攏有三條明顯縫隙,看手相的人說這樣的手會漏財。一個月五千五的工資,廠裏包吃住,他一個月隻能存個千八百可見確實不擅長守財,上個月還把好容易存下的三萬塊借給朋友買房了。那哥們兒買房首付大半都是借的,這錢還起來注定遙遙無期。


    一個仗義疏財完全說到了巫東的心坎裏,至於四十歲結婚他倒是沒放心上,已經三十五了,不差那五年。


    “小神仙,你算的太準了!”巫東驚訝道。


    夏想點點頭,沒有因為他的誇讚喜形於色,頗有高人風範,淡淡道:“回去之後請一隻開光貔貅放在家中財位,可以改善漏財狀況,結婚過曰子大手大腳不利長久。”


    “哎好,都聽小神仙的。”


    說著,巫東又要伸手去口袋掏錢被夏想製止了,隻聽他拒絕道:“一曰三卦,每卦一百,這是規矩。”


    “那剛才…”巫東的意思是,剛才我看那黃頭發的給了一遝子錢啊,少說有小兩千。


    “他要了化災解厄的法子,你不一樣。”夏想說道。


    見他這麽說巫東也就不再堅持了,朝他點點頭就離開了。當然離開之前沒忘向圍觀群眾又稱讚夏想幾句。


    沒在意他們的離開,夏想目光直指猶豫不決的李父,沉聲道:“這位先生,你印堂發黑已是黑雲壓城,若再不尋求化解之法,恐有生命危險。”


    夏想的目光就像一把刀,一下子就把李良遠紮毛了,隻聽他道:“小小年紀學什麽不好,學人家坑蒙拐騙,少在這裏危言聳聽。”


    “你這人,怎麽冥頑不靈!”夏想也急了,都已經替巫東算完了怎麽還是不相信,一想到萬一晚上睡覺再夢到那女子的臉,他就一陣頭皮發麻。


    誰知李良遠卻沒有繼續停留的意思,轉身要走。夏想明白要是就這麽讓他走了,他就是在這裏麵連擺一個月的攤子也不見得能讓李良遠回心轉意,夏想就急道:“我不知道你怎麽想的,你兒子應該是突然得的惡疾,而我看你麵相,不該中年喪子,難道你不想知道為什麽?”


    已經跨出一步的李良遠猛然轉身,臉色寫滿了震驚和憤怒,朝夏想質問道:“你剛才說什麽?!”


    李誌生下來七斤九兩,於是有個八斤的小名。他從小身體就很好,不像一般小孩經常頭疼腦熱不說,長的還特別快。這讓李良遠老兩口一直十分高興。可惜眼見快二十歲,卻偏偏得了怪病,大大小小醫院都去過,就是檢查不出是什麽毛病。到最後李良遠兩口子聽了家中老人的意見,求神問卜了很多偏方,因此李誌燒過長生香喝過符籙水,直到最後的衝喜。依舊沒能救回他一條年輕的生命。


    “我隻是說出我看到的,至於到底怎麽回事,如果你願意配合,也許我可以替你算一算究竟。”夏想直視著李良遠的目光,不急不緩道。


    李良遠眼底閃過一道亮光,但很快就熄滅了,他呢喃道:“連醫生都看不出是什麽病,他一個算命的又能看出什麽”


    他的聲音太小,夏想隻聽清了一部分,無奈隻能說道:“就算你兒子人死不能複生,可你自己如今煞氣纏身必有血光之災,你不為你自己著想,可你妻子剛失去了兒子心情尚未恢複,難道還要她眼睜睜看著你非死即傷?”


    聞言,李良遠徹底怔住。是啊,李誌的死對他打擊太大以至於就算他看出夏想有些本事,也沒把所謂血光之災放在心上,所謂哀莫大於心死就是這個意思。


    “你左一遍右一遍的說我有血光之災,想必是有化解之法了,如果價格不高的話,還請指教。”李良遠歎了口氣道。這幾年替李誌到處求醫治病,還有最後托人“買”來的兒媳婦,早已使得李家負債累累。


    夏想搖搖頭,說道:“隻憑麵相,我看不出你的災劫落在何處,需要算一卦才知道。”


    “一卦一百?”李良遠皺眉道。李誌生病的時候,他們老兩口一個星期的夥食費不過一百塊。


    “算不出災劫落在何處不收錢,算出來化解之法不收錢。”夏想的意思很明白,總共隻要一百塊。他如果一分錢不收,擔心李良遠會覺得他另有所圖。


    猶豫了一下,李良遠最終點頭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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