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出了敬老院。


    回去的時候,雙雙都有些沉默,為了緩和一下氣氛,金姍姍說道:“思成哥,我請你吃飯。”


    周思成也並沒有固執的和她爭辯男人應該請客的道理,點點頭,輕應一聲:“好。”


    於是,兩人便一路去了還在營業的餐廳。


    ……


    春節是一年中最盛大的節日,國內好多地方到處鞭炮齊鳴,歡聲悅耳熱鬧非凡,但同樣是過年,在法國,春節卻有些清冷。


    在這裏,一年中最盛大的節日是聖誕節,對於春節,也隻有在法國的華人這才鄭重其事的過,但對於法國人老說,今天不過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工作日。


    顧恩恩和父母出去吃了飯回來的時候,特意買了幾束煙花。


    站在院子裏,看著煙花一束束上升到空中,劈裏啪啦的綻放,她漸漸的雙手合十,在心裏誠心誠意的祈禱著。


    祈禱著她最關心、最在意、最愛的人全都能夠在以後的日子裏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無憂無慮,無病無災。


    煙花一束束綻放。


    透過那隻在一瞬間燦爛揮灑美好的煙火,她看向天空的月亮。


    今天的月亮並不是很圓,彎彎的。


    像極了季非離的微笑。


    想到季非離,她的心情便不由得變得沉重。


    除夕夜那天晚上,他們明明約好了要視頻的,但是,他不僅沒有主動給她發視頻,她發過去後,他沒有接,打電話,也沒有接。隻是在過後很久很久,才若無其事的發了一條短信說:恩恩,等你來了學校,我們再好好慶祝。


    隻有簡簡單單的幾個字。


    甚至,都沒有解釋一下他為什麽沒有視頻,那個時候到底在忙些什麽。


    他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說,顧恩恩的心裏不由得感歎一聲……


    總覺得似乎有什麽事情發生了,但是具她又不是很清楚。


    就因為不清楚,就因為這種不確定性,所以,他的心裏空落落的,總是摸不著邊際。


    “難道……季非離真的背著我有人了別人?”


    想到這兒,她立馬轉身回屋。


    顧父和顧母還正在那邊欣賞著煙花綻放,見她中途跑掉,顧母連忙攔下她,問道:“你怎麽了?”


    “媽,我去改下票……”


    “改票做什麽?”


    “我突然想起來了,我還有一個論文要準備……”


    “那你要把票改到什麽時候啊?”


    “不知道,反正我要盡快回學校!媽,我先進屋了。”安慰好母親後,顧恩恩便急忙進屋。


    ……


    安琪在醫院裏享受的兩天被季非離處處照顧的日子,那樣的日子真的是太溫馨了,每天呆在他身邊,笑著鬧著,陪他膩膩歪歪,享受著把一個高高在上的富二代總經理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裏的感覺,她節約的,這種戰勝欲比任何時候都要激動人心。


    “你休息會兒,我出去給你買午餐。”


    季非離親了親她的額頭離開了。


    他前腳剛出門,後腳,安琪的電話就突然響了。


    她翻開一看,是母親打來的電話。


    她立馬警惕起來。


    下床,來到衛生間,接通:“媽,是不是有消息了?”


    “是啊!”


    安母點頭說道:“我已經拿到了你說的那個人的聯絡方式了,他姓‘張’,張巍騰。我現在就把聯係方式給你發過去,你趕快去交涉,距離初五,沒幾天日子了。”她比女兒安琪還要緊張。


    畢竟,她必生的希望都係在女兒身上了。


    安琪慎重叮囑她:“好,你把他的手機號碼給我發過來,其他的事情,你就別管了,都交給我吧,如果之後有人問起,你就說什麽都不知道,記住,這件事,你從頭至尾都不知道!“


    “好的,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安母掛了電話,長長的喘了一口氣。


    安父進門看到他臉色有些不太好的樣子,走上前問:“你怎麽了?怎麽這副樣子?”


    安母的臉上,神色頓了一下。


    急忙鎮定住慌亂的神色:“我怎麽了?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麽了?哼,真是的,女兒大過年呆在s市不回來,你都不問一句,也不打個電話問問女兒的情況,哼,還是我剛剛給她打電話問的情況呢!”


    安父不以為然:“你問和我問,那不都是一樣的嗎?我們是夫妻,睡覺都睡在一張床上,能有什麽區別。”


    說著,他打了聲哈欠,伸伸懶腰,走向臥室睡覺去了。


    安母在他身後罵道:“每天晚上打麻將,白天睡覺,連和你說句話都成問題了!”


    “一天三百六十五天,就過年十多天和鄰居打打麻將,平時不都陪著你說話麽,好了好了,我要睡覺了,你不是還約了人去跳舞麽,快走吧……”安父說完,直接關上門,用實際行動拒絕和老婆再交流下去。


    安母跺腳:“打麻將,打麻將,大過年的天天出去打麻將,也不知道在家多陪陪我。”


    說完,就換好衣服出門去了。


    ……


    安琪掛了電話,拿出之前早就買好的手機卡,插在手機的卡槽裏,撥通了張巍騰的電話號碼。


    “嘟嘟“兩聲,電話很快被接通。


    一切都很順利。


    安琪開門見山的說道:“騰哥,你知道嗎,三年前那個捅死你手下的祝小龍被放出來了。”


    “什麽時候的事?”


    “年前不久。”


    安琪知道張巍騰還不知道這件事,底氣變得更足:“騰哥,殺死你的兄弟的人這麽快就被放出來了,我都替您感覺不平啊!”


    能做到一個幫派老大的位置,張巍騰並不是一個傻子。


    聽到安琪這麽說,他便已經完全聽明白了她的心思。


    他嗬嗬一笑,整個人的身子懶懶的靠在沙發上:“怎麽?你和他有仇?”


    被看穿心思,安琪皺眉,聲音陰沉:“不,不是我和他有仇,是我們和他有仇。”


    “嗬嗬,所以呢?”


    “所以,既然他敢得罪我們兩個人,那麽,請你不管用什麽辦法,讓他從此消失!”安琪恨恨道。


    一幫之主被一個小丫頭命令,張巍騰嗤笑道:“我為什麽要聽你的?”


    “騰哥,瞧您所的,不是您聽我的話,而是,他或者,對您也是不好的。”安琪道:“這樣吧,您開一個價吧,我出錢,您處力,我們一起了解了他。隻要您開的價我能達到,我保證,我一定會想辦法滿足您的。“張巍騰好奇道:“所以,我想知道下你和他到底有什麽仇?“


    那種事兒,安琪怎麽能告訴他。


    畢竟,事關自己的清譽。


    她故意讓軟語調,撒嬌道:“騰哥,女人總有的一點自己的小心思的,您要是都搞清楚了,那還有什麽意思呢?這件事您就別打聽了,殺死他,我們兩個人日後彼此樂得清閑。“


    “哈哈。“


    張巍騰聽著她軟綿綿、酥麻麻的話,心裏一陣蕩漾。


    他摸摸下巴上的胡茬,開價:“一百萬,一百萬一條人命。“


    “一百萬?”


    安琪驚呼一聲。


    張巍騰的聲音明顯染上不悅:“怎麽,你要我親自動手,我堂堂青翼幫幫主親自出馬, 還不值這麽多錢?”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太震驚了,因為……這一百萬實在超過我目前的能力範疇,想要在短時間籌款,真的沒辦法拿到這麽多錢……”


    她一早就知道對方會出手要一個大價錢,但是,沒想到,居然是一百萬!!!


    獅子大開口。


    她皺了皺眉頭,試圖說服張巍騰:“您這次出手,不光是為我報仇,也是為了您自己報仇,如果讓其他道上人知道,祝小龍殺了您的小弟,現在還大搖大擺的在馬路上走著,不知道要其他同道中人又會怎麽看您?”


    “……”


    “所以,為了您自己的顏麵,您看……您能不能給我少點兒,我是真的拿不出那麽多錢啊……”她求道。


    張巍騰試探出她的確拿不出這麽多錢,便鬆了鬆口:“那這樣吧,老子喜歡聽你講話,聲音也不錯,應該是美女。不然,你出五十萬,老子幫你把人給做了,但是,事成之後,你得陪老子一個月。”


    “這……”


    安琪猶豫了。


    現在是她追季非離重要的階段,怎麽能會a市去陪張巍騰呢?


    而且,還是長達一個月!


    聽她的口氣有些為難,張巍騰提高了語調:“怎麽,有難度?”


    “不是……”


    “那是怎麽了?女人,你要知道,你可是我第一個花五十萬巨款泡的妞啊!”


    “……”


    安琪厭惡極了他粗俗的話語。


    但是,眼下已經沒有辦法了,她隻能答應:“好,我答應你。”


    “那好,就這麽決定了,什麽時候五十萬到賬,我立馬先幫做了祝小龍,然後,我等著你乖乖爬上我的床。”


    “好。”


    安琪咬咬牙,答應了他。


    “不過,我警告你,你最好別想著賴賬,不然,你知道欺騙我的後果。我有的是手段把你挖出來!”


    “騰哥,你放心,我保證……”


    正說話間,她突然聽到開門聲,連忙壓低聲音說道:“騰哥,先這樣,我先掛了,我們之後聯係,五十萬最晚後天到賬。”說完,便匆匆掛了電話,將自己的手機卡重新換了回來。


    門外,有腳步聲噠噠噠的。


    那熟悉的腳步聲……


    是季非離回來了。


    她眉心皺了皺,努力抑製住自己忐忑的心情,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


    一切趕得及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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