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情穿著銀光亮片抹胸長裙,自傲的大秀著前凸後翹的傲人身材,即便是在她那些高貴漂亮的名媛朋友中,也依舊萬眾矚目。


    她走上前,嬌滴滴的瞥了一眼龍章,而後,便把視線落在了薄安安身上,眼中的冷意昭然,卻在又看向龍章的時候變得風情萬種,柔情百媚:“我聽迷情的人說你來了,本想著去一號包間找你,他們卻說你剛剛過來了這裏。”


    龍章放下酒杯,自然而然的對鍾情笑了笑。


    鍾情衝他拋去一個媚眼,而後,在看向薄安安的時候,眼中的冷意又再一次浮現起來:“你怎麽在這兒?”


    “我當然在這兒了!今天是我朋友的生日party,我為什麽不能在這兒?”薄安安不是傻子,對方眼中那不善的冷意,怎能逃出她的眼。


    “哼!”鍾情冷哼一聲。


    “咦?”突然,站在鍾情身邊的一個人驚呼道:“她好麵熟……哦,我想起來了,她不是迷情的服務生嗎?咦?今天怎麽坐著,不是跪著倒酒了?”


    “服務生?”鍾情臉上驚訝的表情比那個女人更為誇張。


    “是啊,一個倒酒的。迷情的規矩,倒酒的必須跪著,她今天突然坐著,我差點沒認出來。”


    “……”


    在場的人都看向薄安安,甚至,一些人還開始小聲細語的嘀咕起來。


    “原來她真的在迷情呆過啊,我還以為公司裏的傳聞是假的。”


    “能在辦公室那那種東西的人,私生活能幹淨到哪裏去……”


    循著聲音,滕少桀側眸看去,眼中一片冷意。


    “我去趟洗手間。”


    曾經,那些不堪的經曆被人提起,薄安安是個好強的人,如今聽著,心裏不舒服,便獨自站起來,離開了。


    走廊中,薄安安和一個身穿抹胸的女人擦肩而過。


    她突然頓住腳步,“音音。”


    是那個曾在滕少桀麵前幫過她的模特,她也曾告訴過自己,既然選擇了,就要堅持下去,不管心裏有多苦,總要把微笑給別人看。


    這個女子,大概是薄安安在迷情會所裏唯一的溫暖了。


    音音頓住腳步,回頭,淡漠的語氣把自己一人隔離在獨自小小的世界裏:“是你?”


    “嗯。”薄安安點點頭。


    “喝一杯?”


    “好。”薄安安看出她好像有心事,念在曾經她幫過自己的份上,她願意陪她。


    陰暗角落的吧台前,音音一杯接著一杯,她臉上的冰冷退卻之後,是滿目的瘡痍。在她喝下第五杯啤酒後,她終於苦澀的笑出了聲:“他對我很好。”


    薄安安沒有插話,認真的聽著。


    “我們是高二在一起的,兩年後,一起考上了同一所大學。”


    這個故事才剛剛開始,音音就流出了淚:“他的家境很不錯,注定了前途似錦,可是,為了我,他離家出走,放棄了出國深造。我知道,他是在用行動向所有的人證明他的決心。他說,等大學畢業後,我們就結婚,生一個和我一樣的女孩,他會努力工作,給我們母女最好的生活。”


    音音臉上的淚水越發的澎湃,“他是那麽好的一個人,可是,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要讓他發生車禍?”


    薄安安的心微微一頓。那個男人……竟然死了……


    音音的身子開始顫抖:“他是為了給我買生日蛋糕……都是因為我,他才會死的……你知道嗎?從那一刻起,我要在我每年生日的這天為他撒一把紙錢……”


    今天,居然也是音音的生日。


    薄安安安安靜靜的聽著,看著音音淚流滿麵的用酒精麻痹著自己。


    自己的生日竟是愛人的忌日,多麽諷刺的一根刺,可它偏偏就用這樣決絕的方式紮在了這個女子的心裏。


    一生一世都拔不掉。


    “我們約定好了,在我生日的那天,把彼此的第一次交給對方……我們都說好了的……”音音的妝被她的淚水弄花,她是那樣的悲痛,眼底的哀傷深沉似圍繞著白月市的雲海。


    “他死了,帶著我們那個沒有完成的約定死了。”


    薄安安動容,走上前,還沒有把麵前這個脆弱的女人攬在懷裏給她一個依靠,卻被她狠狠的抓住了肩膀。


    音音的指甲嵌在她的手臂上,刺得她生疼,薄安安想抵觸,但看到她眼中那深沉的痛處,她便沒有吭聲,隻是那樣安安靜靜的任音音抓著她,在她身上發泄著她崩潰悲慟的情緒。


    “他走了,而我卻不得不呆在這樣一個肮髒的地方,任那些肮髒惡心的男人把他們的髒手放在我的身上。”她的手指用力,似乎要生生掐斷薄安安的手臂,“你知道我有多惡心自己麽?可是我不敢死,不能死,這樣肮髒的我有什麽麵目去見他……”


    從她的故事裏,薄安安了解到音音這樣一個視貞潔為生命的女子,必然是為了什麽特殊的原因才會淪-落到迷情會所,賺取那曲意逢迎的賣-笑錢。


    她現在更能深切的體會到,人生到處不得意。


    記得有個人和她說過,所謂的公平,是建立在有錢的基礎上和無上的權利上。從法國兜兜轉轉來到北京,離開了司延,她確實也慢慢體會到了……


    真的,世事無常。


    整個會所內,熱浪一陣高過一陣,舞姿越發的開放撩-人。


    “喲,是誰惹得美人兒哭得這麽傷心?”


    薄安安轉頭看去,就見一幫男人擁簇者一個男人站在她身邊。


    為首的這個人,薄安安曾有過一麵之緣,正是點了五瓶瑪戈爾葡萄酒宴請滕少桀的陳氏少爺——陳奇。


    薄安安打算帶半醉的音音離開,因為陳奇眼中的不良居心讓薄安安明顯的感覺到了危險。


    她很想咆哮一聲:最近到底是怎麽了,真是點背到家了……


    “喲!美人兒,居然是你!”陳奇攔下薄安安。


    雖然這裏燈光晦暗,但他還是能看清她的臉。他眼中閃著欲-望,也盛著惱怒。


    因為這個女人,滕少桀拒絕了和陳氏合作,他被他爹關在家裏一頓暴打,還停掉了他的銀行卡……他不服氣,知道兄弟會總是找滕少桀的麻煩,便把滕少桀看上這個女人的消息透露給了王石。他不好過,也不會讓滕少桀那個囂張的王八蛋好過!


    可之後,他不僅沒有聽說滕少桀不得善終的消息,反而還聽說王石喝醉了酒摔倒頭,死了……


    沒能報的了仇,他心裏越發的痛恨滕少桀。


    上次吃了虧,他這次聰明些了,在動手前先四處瞥了瞥,見滕少桀並不在這裏,便放肆的抓上薄安安的胳膊,哼道:“我說,你這麽緊張做什麽?本少爺是看你們兩個女人這麽孤零零的,所以好心請你們喝杯酒罷了。”


    薄安安望向陳奇嘴角勾起的笑,冷靜的說道:“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不過我朋友已經喝多了,就不浪費你的酒了。”


    說完,她就甩開陳奇握著她胳膊的手,要帶音音離開,


    陳奇冷哼一聲,手中那杯酒毫無預兆的潑到了薄安安的臉上。他惡狠狠的盯著麵前這張臉,心裏委屈也憤恨:“你他媽別給臉不要臉!上次是滕少桀罩著你,這次他不在,我看誰他媽敢從老子手上搶人!”


    跑著冰塊的酒水澆在薄安安的臉上,刺骨的冷意讓她很難受。


    她心理惱火,卻也清楚的知道,今晚有麻煩了。


    隻可惜迷情會所的大廳太大,這個角落距離舞池有段距離,再加上振聾發聵的dj曲,她就算呐喊,曹西西他們也未必能聽到。


    陳奇欣賞著狼狽的薄安安,伸出那隻拿著空酒杯的手,他身後的跟班立馬給他又重新倒了一杯酒。


    他噙著邪笑看著薄安安,挑眉:“本少爺的酒,還沒有人敢不喝的道理。”


    薄安安黑亮的眸子變得深沉,她看著陳奇,難得的妥協:“那是不是我喝完這杯酒,就可以和我朋友離開?”


    她的眼睛很漂亮,就像一片深沉幹淨的海洋,有著最純粹的顏色。陳奇看的有些癡了,不由的頓了頓,聲音帶著機械的悶悶聲:“當然……”


    薄安安見狀,鬆了一口氣,便伸手去拿陳奇手中的酒杯。


    這時,音音卻發了酒瘋……


    她一巴掌拍掉陳奇手中的酒杯,肆意的笑著,蒼涼的笑容有著瘋狂的決絕:“我才不要陪酒!你們這些惡心的男人,以後都誰不準碰我!”


    她這一巴掌拍掉了陳奇手中的酒杯,同時也拍掉了陳奇的理智。


    他怒視著麵前的兩個女人,眼中的念想也越發的深邃。


    此刻的薄安安,白皙的皮膚上站著酒紅色的液體,更有酒水從她紅紅的唇滑過,陳奇心裏一陣蕩漾,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用力的把她扯入了自己懷中。


    他經不住眼前的美色,身體止不住的想親近她,便去吻她的唇。


    薄安安頭一側,知道他畏懼滕少桀,便連忙說道:“我是滕少桀的女人,他今天在這裏,你若動了我,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狐假虎威,誰不會?!


    陳奇愣了一下,哼道:“你他媽少騙我!今天一號包間的人是劉氏集團的人!況且,你他媽就是一個出來賣的,你以為滕少桀會為了你徹底得罪陳氏?”


    薄安安冷笑著,鎮定的眼神讓陳奇有些不安:“你難道不知道嗎?我已經不在迷情了,我現在滕少桀的第一秘書。”


    音音今天脾氣不爽,又喝多了,見薄安安被陳奇非-禮,便衝上前去一巴掌扇在了陳奇的臉上。


    “陳少!”陳奇的身後,傳來一陣驚呼。


    音音用力很大,薄安安被陳奇強行抱著,跟著他趔趄幾步,差點跌倒。


    陳奇的右手依舊不死心的禁錮著薄安安,他的左手撫上被音音扇了一巴掌的臉,觸碰間,感覺到火辣辣的疼著,便暴喝道:“媽的,給我廢了那臭娘們的雙手!”


    他身後的人蜂擁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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