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去找超市吧。”季非凡本想和她談談心,或許,他會一心軟,繼而成全她的一些要求。可她這麽不配合,所以,他果斷決定讓剛剛冒出來的軟心思去見鬼吧。


    他站起身,就要離開。


    “喂!”顧恩恩攔下他:“我說!”


    他毫不客氣的回絕:“晚了。”


    “上了車還能再補票呢,不晚,根本不晚。”


    顧恩恩見他頓住腳步,正扭頭看著她,也顧不上讓他說話,便炮語連珠的說道:“我覺得我們現在的相處方式太尷尬了,你雖然是參謀長,但我不是你的犯人,你沒有權利把我困在一個地方,限製我的行動,限製我和什麽人交往。你這說好聽了是霸道,說難聽了,就是犯罪!”


    “所以呢?”


    “所以,我有權利要求你結束這種單方麵的霸道主義!”顧恩恩說的雄糾糾氣昂昂,有理有據,鏗鏘有力。


    她果然是千方百計的想離開他。


    季非凡沒有回答他,利落的轉過頭,徑直離開了。


    “喂!”顧恩恩提高了音調,問道:“我都說清楚了,你怎麽也要表示一下吧。”


    “我憑什麽要有所表示?”


    他……


    顧恩恩氣的牙癢癢:“那你剛剛問我做什麽?!”


    所以,剛剛,他是在耍她玩的?!


    “你可以保持沉默的。”季非凡說完,就頭也不回的進了他的臥室。


    “砰”的一聲,他的房門關上。


    顧恩恩被他遺落在客廳,孤單單的一人坐在輪椅上,雙手緊緊的拽著衣角,心裏有憤怒肆無忌憚的滋生。


    他根本就是個騙子!


    是個惡魔!


    是個混蛋!


    她就不該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期待著他良心發現,放她自由,給她一條生路。


    真是太蠢了!


    他如果還有一點點良心的話,怎麽會把她當做囚奴一樣!


    顧恩恩緊緊的咬著牙,死命的咬了半晌,直到快把一口銀牙咬碎,這才帶著滿身的怒氣,自己推著輪椅的軲轆,咕嚕嚕的回了自己的臥室。


    “顧恩恩,你以前一定是被豬油懵了雙眼,怎麽會和那個魂淡結婚!腦袋軸住了吧!”狠狠的鄙視了一番過去的自己,顧恩恩決定自尋出路。


    目前,被困在這個屋子裏,電話線被掐斷,手機被沒收,她完全和外界隔絕了,不知道表姐有沒有找她,也不知道思成有沒有想她念她。


    媽蛋,真的就和坐了牢似的呢!


    “不行,一定得想個辦法。”顧恩恩的腦袋滴溜溜的開掛,無數個出逃的想法在她腦海中滋生。


    辦法一:綁個床單從樓上滑下去?


    結論:不行,21層,樓層太高,她的腿又沒辦法行動,估計才掛在床單上,她就摔下去了……


    危險係數太高,pass!


    辦法二:在季非凡去部隊,屋子裏隻有她和小李的時候,她打暈小李,然後出逃?


    結論:不太靠譜。她一個殘廢和小李一個拳腳功夫了得的軍人動手,隻怕她還沒動手,就被小李給撂倒了!


    想法是好的,現實是殘忍的,所以,果斷pass!


    辦法三:動武不行,那就動腦?硬的不行,那就來軟的?


    放安眠藥?


    季非凡的身體一直不錯,家裏好像沒有那種藥……


    放老鼠藥?


    她來這裏好些天了,別說是連隻老鼠了,就是隻蟑螂都沒看到。季非凡有潔癖,所以衛生工作做的很到位,所以,估計從屋子裏搜出老鼠藥的概率為零。


    放藥不行,那就另謀出路!


    美人計?


    顧恩恩低下頭,上上下下打量了自己一眼……


    她猛地搖搖頭:“不行,這個辦法太冒險了!我這麽漂亮,如果真的勾-引小李犯了罪,豈不是自找死路?不行!堅決不行!”


    於是,又一個idea被pass了……


    顧恩恩皺著眉頭揉著腦袋,想出一個個辦法,卻又一個個pass掉。


    好半晌,她都沒有想到一個可行的辦法,真真是著急的就快找根麵條上吊了!


    她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覺得腦細胞在瞬間集體陣亡。


    “怎麽辦呢?”她扯著頭發,著急的想著。


    可是,越是著急,她越是想不出一個辦法。最後,她索性推著輪椅的倆軲轆,滾到床邊,手臂用力,一個人費勁的爬上了床。


    或許是用腦過度,她一躺在床上,剛剛沾上枕頭,她就忍不住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很沉。


    夢中,場麵有些混亂,雖然她始終看不清男女主人公的臉,但她就是清楚的知道,場景中的男女主人公沒變,他們,始終是一個年輕的女人,還有一個器宇軒昂的男人……


    “你醒了。你從國外攜帶了大量的毒品入境,所以我們懷疑你是毒販。”


    “毒品?你們一定是搞錯了我根本不是什麽毒販,這件事情一定是有什麽誤會,希望你們能夠盡快的查清,因為這關係到我本人的聲譽和人格。”


    男人似乎不相信女人,女人有些著急了。


    “怎麽?你不相信我?還是你已經認定我就是一個證據十足的女毒販。”


    他搖搖頭:“不是的,顧恩恩小姐。”


    聽到男人喊自己的名字,女人有些奇怪,她故作的冷靜再也掩蓋不住真實的青澀,“你……你怎麽?”


    “怎麽知道你的名字是嗎?”男人說著,抽出右手,大掌之上覆著一張薄薄的身份證。


    顧恩恩?


    夢中的顧恩恩皺著眉頭,思緒有些混沌。


    夢中,那個女人叫做顧恩恩,而她也叫顧恩恩,難不成,夢中的女人就是她?


    她剛剛泛起疑惑,場景就突然硬生生的發生了一個轉變。


    那是一個破舊的廢棄工廠,陰森森的讓人害怕。有個胖子走過來撕掉了女人臉上的膠帶,拍著厚厚的手掌笑著說,“很舒服吧,隻要你說出那批貨在哪裏,我們馬上就放了你。”


    膠帶從臉上被撕開的痛覺那麽清晰,顧恩恩清楚的感覺到臉頰上傳來的疼痛。


    睡夢中的她雙腿一蹬,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那個女人,就是她自己。


    “什麽貨啊,我根本就不知道。”無意識的,她無辜的搖著頭。


    “別他媽在這裏跟我裝蒜!”胖子一把抓住了她的頭發。


    她的頭發被扯得很疼,腦袋被迫後仰著,恐懼的看著眼前這個滿臉淫笑的家夥,感覺渾身冰涼,就如在寒冷的冬天未著寸縷,就這麽赤-裸-裸的曝光在冰天雪地中,連靈魂都被凍僵了。


    “我,我真的是什麽都不知道你說的貨是什麽。”她顫顫巍巍的強調著。


    胖子陰笑了一下,順著她的頭發嗅了一下鼻子,暴戾的晃了晃脖子,舉止粗魯。


    顧恩恩覺得很害怕。


    她很想逃,可是,她被綁著,頭發被胖子抓在手中,動彈不得。


    “小美女,”亮晃晃的刀子突然貼在了她的臉上,胖子吐了一下舌頭,“你還真的是貴人多忘事啊,說,你在機場到底拿了什麽東西?”


    顧恩恩正要反應這是怎麽一回事,突然,胖子又加大了手上的力量,頭皮傳來一陣陣劇烈的疼痛,感覺整個頭頂都要被扯下來了。她疼痛難忍,後仰幅度更大了,這樣,也好減輕頭皮的疼痛。


    “怎麽樣,想起來了吧,想起來了那就快點告訴我那批貨到底在哪裏,不然的話,我就不隻是摸摸你的頭發這樣簡單了,明白嗎。”又一個瘦子笑嘻嘻的湊了過來,斜著眼睛從頭到腳打量著她。


    “是啊,快點說出來,難道說你還想要我們哥兒兩個伺候你一番,才肯說出來嗎。”


    她害怕的顫抖著身體,內心無數次的呼喊著,希望有人可以救她。


    太可怕了!


    睡夢中的顧恩恩忍不住周著沒脫,用力撲騰著手腳,口中無意識的喊道:“思成,思成,救我……”


    她費力的呐喊著,可是,冥冥中期待的那個人沒有出現。


    顧恩恩有種感覺,似乎,她死定了……


    可是,噩夢遠沒有結束。


    “啪……”的一聲,響亮的耳光在她耳邊響起,她的嘴角沁出了鮮血,唇角和臉頰火辣辣的疼著。


    “思成,救我……快救我……”顧恩恩的眼淚嘩嘩的流著。


    她很想從夢中醒來,不要再麵對那慘無人道的折磨。可是,偏偏,事實就是不如她所願。


    夢境,依舊在繼續!


    夢魘,依舊很可怕!


    “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是不是啊,就看我怎麽收拾你。”


    “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顧恩恩在心裏呐喊:“求求你們,放過我……放過我……”


    “不說是不是?好啊,你個臭女人,看我怎麽收拾你!”


    胖子一甩手,她就被狠狠地扔到了床上。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她尖銳的叫聲響徹在空中,哀嚎聲傳出去很遠很遠。


    “思成……快……救救我……我不想被他們碰……不要讓他們碰我……”


    “住手!”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平地而起。


    恩恩恐懼到極致的心突然放鬆了,她驚喜的看向門口,希望看到周思成的身影……


    可是,不是。


    那熟悉的聲音不是來自她千呼萬喚的周思成。


    來人的眼中布滿殺人的寒氣,肆虐成一片殺戮。


    “季非凡?”她有些不敢置信:“為什麽會是你?”


    為什麽不是周思成?為什麽會是季非凡?


    顧恩恩猛地驚醒。


    她摸摸自己濕噠噠的臉,感覺手指涼涼的一片。


    她抬起手,看到指尖上一片水漬。


    不知是汗,還是淚。


    顧恩恩蜷縮著身體,精神有些崩潰。


    剛剛的噩夢,為什麽那麽清晰,就好像,她親身經曆過一樣。


    她的雙手忍不住抱住自己的肩膀,把自己緊緊的蜷縮在一起,心裏,有種莫名的東西在撕扯著她的心。


    “思成,為什麽不是你?”她皺著眉頭,心裏酸酸的:“你是不是怪我最近沒有見你,沒有聯係你,所以,這麽長時間了,你連我的夢裏都不屑來了。”


    她的眼睛濕噠噠的,霧蒙蒙的,輕輕一眨,就有兩滴晶瑩剔透的淚水順著眼窩滾下。


    “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呼喚你?可是,為什麽你就是不出現?”顧恩恩的心情很別扭:“我最想見到的事你,可為什麽偏偏是他?”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體驗過那種極致的糾結。明明,就那麽那麽討厭一個人,可是,偏偏,在她最危險的時候,橫空而降的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愛人,而是那個自己恨不得逃離十萬八千裏的人……


    她心緒不寧的胡思亂想著,心裏亂糟糟的。


    她不知,門外,一個落魄的身影杵在門口,一個人孤零零的站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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