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非凡帶著股票轉讓書出現在蘇沫病房的時候,她正窩在沙發裏演繹著一腔憂愁。


    季非凡走過去,將手中的股票轉讓書扔在茶幾上。


    他高大挺拔的身材站在上午的陽光下,滿身的萬丈光芒,他的雙手插在褲兜裏,整個人英俊帥氣的一塌糊塗。


    蘇沫看呆了。


    她動了動身子,眼睛緊緊的盯著他:“你來了。”


    “這是你要的東西。”季非凡指指茶幾上的股票轉讓書,氣質慵懶,動作隨意。


    他不經意的一舉一動都勾動了蘇沫都心,一絲一縷的糾結著她,讓她深深淪-陷。


    “其實,我想要的不是它……”


    相比股票轉讓書,她更想要他,也更在意他。就算是要季氏集團的股票,就算是想在季氏集團占有一席之地,也不過是更想接近他一點罷了……


    她的所求不多,嫁給他,成為季家的大少奶奶,這一生,就夠了。


    “這些已經是你的了,不管你是出於真心,還是不得已的違心,這個事實都不會在改變。”季非凡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將她臉上的每一個毛孔都看的真切。


    這個女人,出現的突然,來的詭異,讓他不得不懷疑。


    他敏銳的觀察著她的每一個表情,卻被她那張精致偽裝的麵孔全部阻擋在外。


    她,果然是一個好演員。


    “季非凡,我從來沒奢求留在你身邊,可你這麽痛快的把我踢開,說真的,我的心裏真的不好過。”蘇沫的臉上印上一層憂愁:“你知道的,從頭到尾,我都是被害者,可在你眼中,我或許早已是一個死纏爛打的女人了吧。”


    “我隻是想撫平一切。”季非凡淡淡然的解釋著。


    即便付出再多,隻要能回到和蘇沫素不相識的以前,他願意付出一切。


    她,是他的汙點。


    他的唇抿成一個淩冽的弧度:“簽了字,季氏集團10%的股份就是你的了。”


    蘇沫拿起筆,右手輕輕顫了顫。


    她的手指在顫抖著越發的無力,最終,重重的一筆落在股份轉讓書的“乙方”上。


    “蘇沫”兩個字,她第一次寫的這樣費力,一筆一畫,很工整,很緩慢,完全不似她以往的簽字,動作迅速,筆體優美,龍飛鳳舞,備受誇讚。


    簽完了字,她好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雖然知道他們兩人的故事並不會如季非凡所料想的那般結束,但她的心裏還是疼著痛著。


    被愛的人如此嫌棄,如此拋棄,這是在心口上重重的劃著刀子。


    季非凡一直觀察著蘇沫的每一個動作,甚至是每一個細微的表情,看到她眼中的沉痛,並沒有意料中的興奮喜悅,他的眉頭輕輕蹙了蹙。


    難道?他猜錯了?蘇沫並非是真的衝著他季氏集團的股票來的?


    有哪裏出錯了?


    他眸色深沉的看著蘇沫放下簽字筆,在他的審視中,她輕輕抬起頭,扯出的笑容那麽蒼白無力:“我簽好了。”


    “嗯。”季非凡收回注視她的目光,淡淡然的說道:“希望你信守承諾,否則……”


    之後的話,他沒有說,但警告的力度很大。


    “我知道。”蘇沫垂下眸子,點點頭,衝季非凡擺擺手:“我累了。”


    季非凡毅然決然的轉身離開。


    聽到房門“砰”的一聲關上,她拿起茶幾上的水杯就扔了出去。


    水杯摔在地上,劈裏啪啦的碎成一片片鋒利的玻璃渣。


    “季非凡,我到底哪裏比顧恩恩差?!”


    她不服!


    真的不服氣!


    *


    顧恩恩在季非凡的小公寓裏老老實實的窩了三天。


    三天裏,季非凡不管有多忙,每天都會給她準備飯菜,每天每頓都別出心裁。


    不得不說,他的廚藝真的不錯。


    顧恩恩咬了一口他做的芝麻餅,疑惑的問道:“你以前是不是做過炊事兵?”否則,做飯怎麽這麽有水平?!


    “沒有。”季非凡搖搖頭。


    “那你在當兵前做過廚師?”她繼續問。


    “沒有。”


    “不可能啊!”顧恩恩咬著筷子,怎麽都解釋不通季非凡廚藝如此了得的真諦所在。


    季非凡抬抬眼,斜看著她:“你不覺得這就是所謂的‘天作之合’麽?你隻會吃不會做,而我恰巧天生廚藝細胞發達。”


    顧恩恩咬著牙小聲嘀咕:“這個世上會做飯的人多了去了,難不成各個和我有緣分啊?”


    她不過是小聲嘀咕,卻被季非凡聽了一個真切。


    他反駁道:“會做飯的沒我帥,比我帥的不會做飯。”


    “……”


    經過這三天的相處,顧恩恩又發現了季非凡的一個特質,那就是自戀!


    太過自戀!


    她不再理他,繼續吃著東西。和誰過不去,也不能和自己的胃口過不去,她還要多多補充營養,也好早日站起來。


    能走路的人根本不知道坐在輪椅上的人是什麽感受,每天看著身邊的人隨意走來走去,而她隻能憋屈的坐在輪椅上,時不時被某個姓“季”的老男人宰割欺負,想想就心情不爽。


    季非凡看著顧恩恩慢條斯理的吃著喝著,心情很明媚。


    他此生有三件痛快的事。一是看著顧恩恩吃自己做的飯菜,二是抱著顧恩恩睡覺,三是把罪犯捉拿歸案。


    目前,隻剩下第二件事沒有實現,雖然現在的顧恩恩對他意見很大,但他不介意再追她一次。


    吃完了東西,顧恩恩窩在沙發上看tvb的宮鬥劇,而季非凡則賢惠的收拾顧恩恩吃剩下的狼藉。


    他沒有一句怨言,反而心情大讚。


    為自己愛的人做一些事,這是世上最幸福的事。


    他收拾妥當了,這才帶著顧恩恩去醫院。


    今天,她要做複查。


    季非凡完全充當了苦力,把顧恩恩抱上抱下,很是貼心。


    年過五旬的老醫生推了推厚厚的眼睛,忍不住感歎:“現在的年輕人也不知道都怎麽了,一個個都不把感情當回事,離婚率年年攀升,甚至還有些結婚幾十年的人也跟著趕時髦。看著你們這麽恩愛,又讓我相信愛情了。”


    “……”顧恩恩很鬱悶。


    如果她和季非凡之間都能叫做“愛情”的話,這個世上,大象都和能螞蟻結婚了!母豬都能對蟑螂發-情了!


    季非凡難得的找到知心人,他便和老醫生侃侃而談道:“一個男人,如果他連自己的老婆都不照顧、不疼愛,這人就不配稱作男人。”


    “是啊是啊!”老醫生非常讚同:“一個女人跟了你,就是把一輩子都交給了你,如果你都不疼她不愛她,她的日子過得該有多辛苦。”


    說到這裏,老醫生便忍不住回憶起他和老伴當年相識相知相愛的場景。


    “我是農民,好不容易湊錢上了學,辛辛苦苦捱到畢業。我和我老伴兒認識的時候,我剛剛分配工作,在醫院裏做打雜的,沒有經驗,沒有閱曆,什麽都沒有。我老伴兒當時可是省城裏的一朵花,她不嫌棄我,愛上了我。更是不顧家人的反對,義無反顧的跟了我。”


    他歎了一口氣,神情有些悲傷:“我們結婚的時候,她就跟著我住在不到十平米的瓦房子裏。那個時候,家裏什麽都沒有,完全可以用‘一窮二白’來形容。她以前雖然不是千金小姐,但家裏的條件也不差,從來沒做過粗活,可跟了我,隻要她能做的,她都會毫不猶豫的去做,除了每天按時按點上下班,為了再多賺一點點的生活費,她甚至在大冬天給人洗衣服……”


    他的聲音止不住的顫抖著。


    “你們不知道,她十根手指上的凍瘡一個接一個……”


    想到當年的場景,他的眼圈便發紅了。


    他吸了吸鼻子,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厚重眼鏡,繼續說道:“當時,我就發誓,這輩子認定她了,一定要對她好,不讓她再吃苦受委屈。”


    季非凡很動容,他說道:“你們也算苦盡甘來,就算再不好過,如今也好過了。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以後好好對她,讓她不要後悔跟你一場。”


    “是啊是啊!”老醫生不住的點頭。


    聊了好大一陣,老醫生這才針對一番檢查後寫病例,他一邊寫著,一邊對顧恩恩說道:“檢查的結果,你總體恢複的不錯,隻要好好保持,以後多來醫院做做複健,很快就能恢複了。”


    “真的嗎?”聽到自己很快就能走路,顧恩恩心裏無比的舒暢喜悅。


    “隻要你好哈配合,一定能早日恢複的。”老醫生衝她笑笑,給她鼓勵。


    “謝謝醫生,我一定會好好配合的。”顧恩恩連忙保證。


    “那就好,那就好。”老醫生停下筆,把病曆本遞給季非凡,鼓勵道:“年輕人,希望你不要忘記你說的話,也不要讓我失望。”


    “不會!”季非凡說的斬釘截鐵。


    季非凡推著顧恩恩的輪椅走出醫院,心裏想著老醫生的話,心情一直不錯。


    顧恩恩的心裏心心念念全都是自己很快就能站起來了這件事。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安安靜靜、相顧無言走著。


    輪椅輦在青石路上,發出的響聲。


    兩人正走著,突然,一堆記者湧了上來。


    顧恩恩被這麽大的陣勢驚了一下,她轉頭看向記者們,隻見他們停在距離自己不遠十米的地方,吵吵嚷嚷的開始炮語連珠:“蘇沫,聽說你要複出了,你的身體怎麽樣?”


    “蘇沫,你和郝毅到底有沒有在一起?你墜馬一事和陳思思有沒有關係?”


    “你和陳思思一直明爭暗鬥,陳思思受傷,你是最大的嫌疑人,現在陳思思不能再出演《美人藏心計》,你是不是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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