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恩恩雖然失憶了,但如今這幅場景卻也明明白白的看在了心裏。


    用一句話概括便是:她憑空多了兩個類似於男朋友的“男朋友”。


    麵對兩個來“認親”的“男朋友”,她抿抿嘴,直截了當的說道:“那個,不管我們之前是什麽關係,有多少愛恨癡纏,那些開心和不開心的往事,我現在都沒有半點記憶。所以,在我恢複記憶之前,我們還是保持朋友關係吧。”


    之前,顧恩恩經曆的人和事都隻屬於以前的顧恩恩。


    她現在沒有顧恩恩的一絲記憶,所以,她是一個全新的人。她不想讓自己在稀裏糊塗中接受顧恩恩的一切,包括身份,包括感情,包括其他的一切。她,更願意用自己的方式,大大方方開開心心的重新活一次。


    “恩恩,我尊重你的選擇。”周思成溫柔細語,看起來永遠那麽溫和細致。


    “隻要你高興,我的高興就微不足道了。”季非凡勾起唇角,笑的無比純良。


    相比他所想的最壞結局,目前的情況已經算得上很美好了。隻要她不再那麽排斥他,他有足夠的勇氣再重新追求她一次,也有足夠的信心讓她再重新愛上自己。


    這一次,他不會再讓她失望半分。


    “恩恩,我支持你。”沈安安也表示讚成。


    隻要顧恩恩沒有選擇認定季非凡,她自然可以近水樓台先得月,努力撮合顧恩恩和周思成湊成一對。


    今天,高奇把周思成的情況都和她說過了,她自認為,周思成是對顧恩恩最好最用心的一個人。


    有時候,選擇對的一半並不是看他有多少,而是看他能在他有多少的基礎上給你多少。季非凡縱然有權有勢有錢,但比之處在困境中卻仍願意冒著巨大顛覆風險,把所有的一切都給顧恩恩的周思成,他真的差了太多太多。


    找老公,就應該找周思成這樣的男人,方能獲得一生幸福。


    *


    馮雅茹住院兩天了,這兩天,除了她住院的當天,季父季母來過之外,其餘時候,隻有季非離來看過她一次。而他的到來並非因為關心她,而是帶了一份離婚協議書。


    “一億的離婚費你也拿到手了,這份離婚協議我起草好了,你簽了吧。”


    馮雅茹不想讓自己的父母為自己擔心,所以,她流產住院一事她是一直瞞著馮家的。如今,空蕩蕩的豪華病房裏,隻有季非離冰冷冷的站在她麵前,決然的將手中的離婚將協議書推到了她的麵前。


    她手指有些顫抖的拿著那張離婚協議書,紙張隨著她的手指輕輕抖動。


    “季非離,你愛過我嗎?哪怕是一天,一個小時,更甚至……是一分鍾?”


    愛過嗎?


    季非離心裏給了肯定。


    那樣的感情,他不知道是不是愛,但至少是喜愛。曾經,他是真的想要和馮雅茹就這麽走下去的,在得知她懷孕的時候,他是滿心的歡喜,他想好好照顧她,想給她和孩子寬鬆富裕的生活,想做一個好爸爸,做一個好老公。


    但,他說出口的話卻沒有給她半分希望。他說:“沒有,我們結婚本來就是形勢所逼,迫不得已才走到了一起。現在分開,也是意料中的事。”


    既然要分開,他就不該給她念想,從此斷的幹幹淨淨。對她,對他,都好。


    “嗬嗬。”馮雅茹嘲笑出聲,“對你來說,或許隻是形勢所逼,但我……”她猶豫了很久,似乎是在和理智、尊嚴做抗爭,最後,才慢吞吞的搖搖頭;“都過去了。”


    但我,不是。


    她很想說這句話,可他如此無情,如此殘酷。及時她再愛他,也不能容忍自己的尊嚴和愛情一而再的被他踐踏。


    她拿起他遞上來的筆,迅速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下筆的每一劃都很重很重,為自己的這段婚姻劃上了一個決絕的句號。


    季非離拿過她手中的離婚協議書,看著她的名字鋪在紙上,滿意的收了起來,這才說出兩句關心她身體的話:“你在醫院多住幾天,調好身體再出院。你的東西我會讓張媽幫你收拾,你不用擔心。”


    許是意識到自己的做法有些殘忍了,他說完,便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如果還有什麽事,你可以給我打電話。”就當是補償她和那個被他意外殺死的孩子吧。


    你的東西我會讓張媽幫你收拾,你不用擔心。


    他就這麽迫不及待的把她轟出家門?


    季非離,你不僅僅是無情,你真的很絕情。


    “那一切麻煩就你了。”她嗓子裏似乎堵了什麽似的,努力了好久好久,才幹澀的應付了一句。


    “這是我該做的。”季非離說完,抬手看了看時間,“時候不早了,我公司還有事,先走了。”


    “嗯。”


    馮雅茹的聲音剛剛落罷,便傳來季非離離去的腳步聲,他的皮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沉悶沉悶的響聲,一聲聲砸在馮雅茹的心裏,在她本就上很累了你的心上,踩出了一道道裂縫。


    心,就這麽碎的一塌糊塗。


    心,就這麽疼的肆無忌憚。


    馮雅茹忍不住哭出了聲,她悲痛欲絕的啜泣聲讓門外打算給她掛點滴的小護-士驟然止步,她猶豫了猶豫,最終,還是推著醫用推車離開了。


    季非離拿著離婚協議書走出病房的時候,心裏還是有些微微沉重的。但想想事情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他就不該再為馮雅茹有半點難受。


    曾經的一切,都過去了。


    等待他的,是他和蘇沫的美好未來。


    他來到電梯口,本想就這麽離開,但想到那日看到顧恩恩無聲無息的躺在病床上,所以猶豫了一下,還是衝著戒嚴的區域走去。


    “季少。”小李看到季非離,友好的打著招呼。他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不似前兩日那般的凝重,


    季非離猜測:“是不是顧恩恩沒事了?”


    “顧小姐昨天下午醒過來了。”小李的心情不錯,“您是要去看她嗎?”


    “嗯,她情況還好吧?”季非離一邊隨小李走著,一邊問道。


    “顧小姐人很精神,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小李歎了一口氣,“您親自去看看就知道了。”


    季非離狐疑的推門而入,看到顧恩恩的病床上擺著一張小桌子,季非凡和沈安安分別坐在顧恩恩的兩側,三個人手中全都拿著撲克,似乎是在鬥牌。


    顧恩恩:“對五。”


    沈安安:“過。”


    季非凡:“對十。”


    顧恩恩:“過。”沈安安:“對二!”


    季非凡看她一眼,輕描淡寫的扔下四張牌:“六炸。”


    顧恩恩:“過。”


    沈安安說的有些咬牙切齒:“過。”


    “三帶。”三張j,一張9。季非凡出完牌,便衝著顧恩恩微微一笑,“報雙。”


    顧恩恩看看自己的牌,有些不爭氣的哼道:“過。”說完,又忍不住抱怨道:“不是說新手的牌運都不錯嘛?我怎麽一直都沒拿到好牌?”


    沈安安看到機會來了,“三帶,殺死你!”說完,她就得意洋洋的看著季非凡。


    “王炸。”季非凡輕描淡寫的把手中最後兩張牌扔出去,一派的風輕雲淡:“六炸、王炸,兩個炸,翻兩番。”


    “靠!”沈安安氣惱的把牌扔在桌子上,有些不服氣的指著季非凡英俊的臉,吼道:“季非凡,你使詐!為什麽每次都是你是地主,為什麽每次你都有炸,我們都玩七把了,你把把贏,你還能讓我和恩恩愉快的玩牌嗎?”


    七把牌,把把翻番,她已經輸出去五千塊了!


    季非凡就是故意贏她的,誰讓她處處針對自己,甚至還幫著周思成追顧恩恩!


    他眸光純澈的瞥了她一眼,明明眼神平靜,可沈安安就是能看到他眼底的鄙視:“玩不起,可以不玩。”


    “誰說我玩不起!”沈安安咬牙切齒的把撲克牌往季非凡手中一推,“地主洗牌。”


    季非凡無所謂的聳聳肩,拿起撲克牌便洗牌,可沈安安看了,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立馬大吼一聲:“把牌放下,我來洗!”


    季非凡知道她在想什麽,卻還是要故意提醒道:“我是地主。”


    “我管你是地主還是農民,我說我洗就是我洗!”季非凡每次都是地主,每次都是他洗牌,肯定是他在洗牌中間動了手腳,否則,怎麽可能這麽湊巧的每次他都能起到兩個炸!


    季非凡輕描淡寫的看她一眼,慢條斯理的提醒她:“這是規矩。”


    “我管你什麽破規矩!”沈安安現在死活懷疑季非凡動了手腳,他要洗牌,她偏偏不讓!


    “沒規沒距,你還玩什麽。”季非凡似乎和她鬥上了,“我說了,玩不起可以不玩的。”


    “你!”沈安安見自己落敗,便可勁兒的給顧恩恩使眼色,見顧恩恩半天沒有意會,有些不爭氣的開口說道:“恩恩,你來洗牌。”


    對於自家表姐的強烈指示,顧恩恩隻能把視線投向季非凡:“那個,每次都是你洗牌,也很累的,不如,我幫幫你?”


    “好。”麵對顧恩恩的話,季非凡是一百二十個同意,所以便利落的把手中的牌交到了她的手上。在傳牌過程中,他的手指碰到她的手指,他意猶未盡的感受了一下,這才不著痕跡的放開手。


    自她說要和他做朋友的這兩日來,他的尺度一直把握的很好,就連對他百般挑剔的沈安安,也找不出他的半點不是。


    顧恩恩在洗牌的時候,正對著房門的她看到病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然後,就是一個陌生的男人走了進來。


    聽到門響聲,季非凡和沈安安一同轉頭看去,見到季非離的一刹那,沈安安的臉色變立馬變得更加難看。


    妹的!怎麽又來一個姓季的?是純心讓她添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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