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非凡監聽到顧恩恩手機中的消息,緩緩的鬆了一口氣。隻要她不鬧脾氣,和上次一樣去酒吧給他招蜂引蝶就好。


    去沈安安那邊,總還是安全些的,又有童雪那個心理醫生在,總能開導開導她。


    想到這裏,他便撥通了言希的電話,把他和顧恩恩之間發生的事兒都和言希交代了一遍,並囑咐他,讓他通過童雪勸勸顧恩恩。


    言希笑得得瑟,“季老大,沒想到你也會有今天啊!”


    他的語氣實在有些幸災樂禍。


    季老大向來對事對人都手到擒來,生活驕傲順利的不得了,沒想到,居然栽在了一個小女人身上。


    季非凡直到言希的想法,一點也不隱瞞,“對她,我就算栽了也認了,你如果把人給我勸不回來,我明天就去葉家走一趟。”


    “別啊!”言希哀嚎,“季老大,你說說你,拜托人就要有個拜托人的模樣,你這樣一本正經的威脅我,做兄弟的就是想給你走個後門,良心也通不過啊。”


    誰不知道在年輕一輩中,葉老爺子最喜歡季非凡了,若那小子在他背後捅黑刀,他必定會更加艱苦的!


    “好,事情辦好了,要求你隨便提。”


    季非凡腹黑歸腹黑,但總歸也不是陰險小人,否則,向來眼高於頂的言希也不可能和他那麽親近。


    言希口口聲聲答應,並一再發誓,“有季老大你這句話,兄弟必定赴湯蹈火!你放心,有我家小雪出馬,搞定小嫂子那必定是馬到功成。”


    *


    顧恩恩到了沈安安家裏的時候,童雪和沈安安兩人正在摘菜,她走過去和兩人一起忙活。


    童雪事先已經和沈安安說明了詳情,兩個人暗中對視一眼,由沈安安當先開口,“恩恩,你眼睛紅紅的,哭過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顧恩恩低著頭,雖然沒有痛哭流涕,但聲音還是有些哽咽的,“表姐,你今天下午問我,如果季非凡出-軌了,我會怎麽做……”


    她吸了吸鼻子,總覺得太委屈了。


    在親人和好朋友麵前,她的堅強被傷痛撕開,脆弱展現無遺,一雙漂亮的會說話的大眼睛霧蒙蒙的,淚水滾滾。


    “我現在可以回答你這個問題了。”


    說罷,她就忍不住難過的哭出聲,“我很傷心,很失望,以後再也不想見他了,你明天幫我去申請離婚吧。”


    童雪拍拍她的肩,柔和的語氣有鎮定人心的作用,她安慰道,“恩恩,你別意氣用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慢慢和我們說來。”


    “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了。”一想到他下巴上殘留的口紅印和身上的馥鬱香水味,她就忍不住惡心。


    童雪繼續問她,“你看到了嗎?”


    顧恩恩搖搖頭,眼中的淚水隨著她的動作滴落在臉上,而後,又補充道,“他的下巴上有口紅印,身上的香水味也不是我的。”


    “就因為這些,你就斷定他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嗎?”“難道不是嗎?”顧恩恩的語氣不禁多了幾分咄咄逼人,“他到底和那女人有多親密,呆了多久,身上才會有那麽重的香水味。還有,口紅印都有了,還能證明他們隻是普通朋友說說話嗎?”


    “恩恩,你這樣難過,這樣不忿,其實都是因為你愛上了他。”童雪清涼的眸子看著她,伸手為她擦去臉上的淚痕,“恩恩,愛情其實非常來之不易,既然愛他,為什麽不願意聽聽他的解釋?為什麽不能試著相信他呢?”


    “我想相信他的。”顧恩恩的淚水就是怎麽都忍不住,“我和季非離在一起三年,我一直都相信他,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他和安琪在一起,我還會傻傻的想著嫁給他。我和季非凡在一起,才一個月,在對彼此多不熟悉的情況下,我們結婚了,也上床了。他之前對我很好很好,我的心不是冷的,慢慢的會開始在乎他,也試著忘記之前的傷害,去相信他,走近他的生活。如果不是這樣,我是不會留在季家受安琪他們的欺負。”


    沈安安向來能說會道,可是如今,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去勸顧恩恩,甚至連真相都不知道該怎麽婉轉的告訴她,讓她接受。


    童雪點點頭,“我知道的,我都知道。”


    和顧恩恩認識四年,她知道這個姑娘雖然看起來和個小女孩似的,但似乎是因為她的生活環境太過幹淨,所以,在受到傷害的時候,也會比尋常人更加難以走出來。


    她說她已經慢慢遺忘季非離帶給她的傷害,事實上,那個傷害已經烙在了她的心裏。


    沒受到傷害之前的她,柔軟的像隻小白兔,但受到傷害之後,她就是一直刺蝟,用堅硬的外殼保護自己,在無形中刺傷所有傷害她的人。


    季非凡作為季非離的哥哥接近她,和她結婚,她的心裏便存了一個大大的懷疑。


    今天下午,她們無意識的談話,將她的這個懷疑無限放大,緊接著出了季非凡的事,她才會如此崩潰。


    “恩恩,既然你說你也試著相信過他,那麽,你可否再給他一次機會,聽聽他的解釋,或許,真的是你誤會他了呢,畢竟,你也沒有親眼看到事情的發生,不是嗎?”


    童雪認為,以顧恩恩這種情況,如果想要真正從找個傷害中走出來,就必須讓她先有勇氣親自麵對。否則,即便今日的顧恩恩相信了她的代為解釋,以後還是會遇到一樣的情況。


    顧恩恩沉默著,情緒慢慢的平靜下來,似乎開始認真考慮這個問題。


    童雪任由她自己思考著,自己便繼續摘菜。


    沈安安遞過來一個詢問的眼神,童雪收到,慢慢點點頭,沈安安便也鬆了一口氣。


    直到兩人摘完菜,又去洗菜,切菜的時候,顧恩恩慢慢的拿出手機,撥通了季非凡的電話。


    是啊,她畢竟沒有親眼看到,所以,她該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的。


    *


    季非凡心情一直不好,一個人在陽台上抽著煙,一根有一根。


    這時,電話突然響了,而且還是顧恩恩打過來的,他趕緊扔掉手中的半截煙,迅速接通電話,聲音帶了一分小心翼翼,“恩恩。”


    “我想聽你解釋。”


    她的聲音太過平靜,季非凡知道,他接下來說的話至關重要,將決定到底能不能挽回她的信任。


    他緊繃著身子,慢慢開口,“二十歲的時候,我談過一個女朋友,她叫徐瑤瑤,比我小兩歲。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在一起談戀愛五年。那個時候,我們都還小,難免年少輕狂,我在部隊裏忙著考核升職的事兒,對她關心不夠,或許我沒有給她足夠的安全感,所以她和別的男人結婚了。”


    顧恩恩呼吸平緩的聽著。


    季非凡聽不到她的半點動靜,便試探的問了一句,“恩恩?”


    “嗯,我在聽。”


    “嗯。”季非凡緩緩的鬆了一口氣,緊繃的身子鬆了鬆,靠在陽台的欄杆上,繼續說道,“軍區大院就這麽大,大家都是熟人,我很快就得知了她要結婚的消息。我很生氣,跑去她家,為她為什麽背叛我,她說,我最愛的是部隊,是榮耀,是成功,我給不了她想要的幸福。”


    “她結婚後就搬去了美國,後來我也從朋友口中聽到她在那邊過的並不好,結婚後兩年,她就離婚了,之後我繼續忙著部隊的事,就很少有她的消息了。”


    “所以,她就是你為什麽一直不肯結婚的原因,是嗎?”聽到這裏,顧恩恩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傷心。


    高興的是,他是一個用情至深的人,因為他曾有過一段失敗的感情,所以,他才會在和她結婚後,對她這麽好,甚至休假陪著她,處處無微不至。


    傷心的是,他一直拖到今年才結婚,可見他的心裏還是有那個女人的。所以那個女人出現了,他才會做了對不起她的事。


    “恩恩,不是你想的那樣。”


    季非凡此刻不在她身邊,看不到她的情緒,生怕她胡思亂想,便趕緊說道,“她及婚後的兩年我確實很難過,但後來這種痛伴隨著曾經的愛已經慢慢消失了。這些年我不想結婚一是因為部隊的事,二是因為沒有遇到對的人。”


    他頓了下,問道,“恩恩,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顧恩恩沒有吭聲。


    她不信。


    她的感情是被動的,在不知道對方是怎樣的人,對她好不好的前提下,她是沒辦法隻看那人的外表和感覺就愛上他的。


    “恩恩,或許你不信,但那是真的。那天,我去機場抓毒販,透過望遠鏡,茫茫人海中,我第一眼就看到了你,我的目光一直跟隨著你,直到你上車。”


    顧恩恩一驚。


    她以為,他們的第一次見麵是在醫院。


    她的身份是嫌疑人,而他是負責她案子的長官。


    “恩恩,我已經不再年少輕狂,更不是一個喜歡亂玩的人。我今年三十二歲,會對自己做過的任何事負責人,你是我老婆,我會對你的一生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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