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斷金穀的穀主西門浩將拿雲和羅布奉為上賓,因為正是拿雲的出手相助,體內的魔嬰才得以消除,他才得以避免在魔道上越走越遠;而且當他聽西門婷說拿雲和羅布也是她的救命恩人時,他更是感激連連。?? ???


    於是,拿雲和羅布在西門府上吃香的喝辣的,倒也悠哉悠哉地過了三、四日。而他們之所以有這份心思在西門府裏享受清福,倒不是因為他們是貪圖享樂之人,而是在等恨血返回斷金穀的消息。按照西門浩所說,恨血臨走時放下話說,要西門浩在一個月內將西門婷找到,他也會在一個月後返回斷金穀。可是,鬼才曉得這個大魔頭說話是不是算數,說不定一個月未到,他就又回斷金穀了。


    所以,拿雲和羅布也就不拒絕西門浩的好意,在斷金穀住了下來。


    不過,這幾日來,西門浩也現了女兒有些反常。他現自從拿雲和羅布住在斷金穀之後,不僅脾氣好了許多,變得前所未有的懂事了,而且她的心思似乎全部放在了拿雲和羅布兩人的身上,整日朝他們的房間裏跑,猶其是對拿雲,她一見到拿雲時,整個人似乎都變得溫柔起來,這讓西門浩情不自禁地想起已經過世的妻子來……


    這一日,太陽都還未出來,西門婷一大早又來敲拿雲的門了。


    拿雲一開門看見是滿臉春風的西門婷,不禁苦笑道:“西門姑娘起得好早啊,不知有什麽事沒有?”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西門姑娘西門姑娘地叫,叫我小婷就好了,你就是不聽!”西門婷嘟著嘴道,那神情似嬌如嗔,樣子像極了羅曼曼。


    拿雲看得不由得有些癡了。


    “喂,你在什麽呆呢?”


    拿雲這才尷尬的笑笑,道:“你生氣的樣子很象我以前一個好朋友。”


    “嗬嗬,好朋友?該不會是老相好吧?”西門婷似笑非笑,她說著,一把拉住拿雲的手,道:“快跟我來,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什麽好地方?”拿雲不曉得這麽早,西門婷要帶他去何處。他望著羅布的房間道:“如果是要去玩的話,那我去叫一下羅兄,否則他又要怪我自私自利了,嗬嗬。”說著,他輕輕地將西門婷的手拿開,就要往羅布的房間走去。


    可是西門婷卻一把又將拿雲拉住了,嬌嗔道:“這是我們的事,你叫那根木頭幹嘛?”


    拿雲轉過身,看了看西門婷,不知要如何是好。


    “走吧,這是我們之間的事。”西門婷拉起還在猶豫的拿雲,轉身就往門口走去。


    這時天色還早,拿雲不想讓西門婷喊得太大聲吵醒了大家,因而他隻好任由西門婷拉著,朝著門外走去。


    但是,拿雲不知道的是,就在他隨著西門婷走出大門時,羅布的房門悄悄地開了一條縫,一雙憂傷的眼睛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


    拿雲隨著西門婷繞了幾條街,走在了出穀的大路上,這時由於天色太早,路上昏暗一片,看不見絲毫的人影。


    西門婷忽然停了下來,道:“拿大哥,快使出你飛行的本事,我們到山頂上去。”


    “山頂上?”拿雲不曉得西門婷葫蘆裏賣什麽藥,不解地問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西門婷道。


    拿雲隻好在手上祭起了斷水劍,然後帶著西門婷往環繞著斷金穀的山峰上飛去。約摸飛了有半個時辰左右,他們終於來到了西門婷所說的山頂。


    從他們所處的位置來看,這裏應當是群山中最高的山頂了。


    此時,天色已經微亮,一輪火紅的太陽在對麵的山峰間緩緩地升起,萬道金光噴礴而出,那明晃晃的光芒讓人漸漸地不敢直視。


    不過,此時拿雲的心思卻沒有放在看日出上,雖然這樣壯麗的日出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希望和開朗,但是這畢竟是日出而已,為何西門婷要早早地將自己拉到這邊來,而且又不讓羅布跟隨?


    “我說,西門——不,小婷,原來你說的好地方就是來這裏看日出啊?”拿雲對著坐在草地上、癡迷地望著日出方向的西門婷問道。


    “是啊,難道這個地方不好嗎?在這裏可以看到如此美妙的日出,這世界上再沒有比這更好的地方了。”西門婷幽幽地道。


    拿雲隻有苦笑,他不曉得說什麽才好。


    但是這時,西門婷卻忽然說道:“小時候,我常常一個人跑到這山頂上來看日出,而且從小我心裏就有一個小小的願望。”


    “哦?什麽願望?”拿雲眼睛望著遠處,隨口問道。


    “我的願望就是長大後,我能和一個自己心愛的人肩並肩地坐在這個山頂上看日出……”


    拿雲聽到這裏,渾身一震,他這才明白為何西門婷為何要叫自己來這裏了。他不曉得要從何說起,於是裝瘋賣傻地道:“看來,你早上沒將羅兄叫來可真是天底下最大的遺撼了,否則你的願望立刻就能實現了!”


    西門婷卻冷哼一聲道:“拿大哥,你不要再用那個木頭來搪塞我了,你曉得我心裏想和誰一起看日出!”


    拿雲心裏暗暗叫苦,為何這種事會生在自己身上。但是他心裏已經打定主意,絕對不能讓西門婷覺得自己會喜歡她,因為羅布肯定喜歡她,而羅布是他的兄弟,他絕對不能做出對不起兄弟的事。


    這時,西門婷又幽幽地道:“其實,自從我女扮男裝與你們在那客棧相遇,一開始我真的是覺得自己喜歡上了羅布,因為他看起來那樣穩重,而且長得又英俊無比,所以我也覺得他會是我的心上人兒——你不要笑,在我們爍金大6,女子都是很主動的,因為這裏的男人都大腹便便,而且身上滿是銅臭味——而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戴著麵具,我根本看不清楚你長什麽樣子,所以我的注意力都在羅布身上。”


    拿雲沒說話,心裏卻暗道:“原來是以貌取人哪。”


    “可後來,我與羅布接觸了好幾次,才現他並非我心中所想像的那種男子,而是一根完全不解風情的大木頭!”西門婷憤憤地道,她想起了那晚自己偎依在羅布的感受,真的就像抱著一根木頭在睡覺那般。


    “後來,我見你一口氣將那兩個入魔的穀使殺了個幹幹淨淨,我一下子覺得你真有男子漢的氣概,而且我又慢慢地覺得你比羅布體貼多了,而且心思細膩,懂得照顧人……”


    拿雲反問道:“難道我殺那些人的時候你不會害怕嗎?你不會覺得我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王?”


    西門婷咬著嘴唇沉吟了一會兒,道:“剛開始的時候怕,但是慢慢地,我、我就覺得他們都該殺,所以也就不怕你了……”


    拿雲聽到西門婷如此天真的回答,不由得笑出聲來。


    “拿大哥,你喜歡我嗎?”


    西門婷忽然從嘴裏嘣出這麽一句話來,可把拿雲給嚇了一跳,他心想爍金大6的女子果然是挺主動的。


    拿雲不曉得如何回答,如果說他對西門婷絲毫沒有好感,那他是睜眼說瞎話,但是,在他的心中,這種好感並不等於是愛情,而隻是本能地出於對美好事物的欣賞罷了。再說,他的心中已經認定了西門婷是羅布的女人,他即使真的喜歡上了西門婷,也隻能忍痛割愛。於是,他囁嚅著道:“小婷,你要知道,羅布他——”


    “羅布,羅布,又是羅布,為何你總是要拿他出來當擋箭牌呢?我跟你說過了,剛開始我確實有點喜歡他,可是後來我又不喜歡了!”西門婷恨聲道。


    “好吧,那我也實話告訴你,其實我一直將你當作是一個可愛的小妹妹看待,我對你從未有過其它的想法,況且,羅布是我多年的好朋友,好兄弟,我也不能做對不起他的事!”拿雲一口氣將這些話說完,可是說完後,他又覺得有點心虛。


    西門婷聽到拿雲的話,沉默了好久,而拿雲也沉默著,他的眼睛望著遠處已經高高升起的太陽,心亂如麻。


    忽然,西門婷拍了拍衣服上的草屑站了起來,道:“我知道了。”


    拿雲不敢正眼看西門婷,因為他害怕看到她臉上傷心失望的神情。可是,他又怎麽會知道,此時西門婷的臉上是帶著奇怪的微笑的,仿佛是將某件事已經想透了一般。


    拿雲也站起身來,他道:“日出已經看過了,我們下山去吧,否則穀主還會以為我們跑哪去了。”


    “好啊!”西門婷爽快地應了一聲,但是她說著卻轉過頭,兩隻眼睛深情地望著拿雲道:“不過,在下山之前,我想看看你摘下麵具後究竟是什麽樣兒。”


    拿雲猶豫了一下。這個要求來得有點突然,但是並不過分,不過他的臉此時不知為何抽搐得很厲害,他沉吟了片刻,終於緩緩地舉起手在自己的麵前一抹——


    明亮的眼睛,高聳直挺的鼻梁,還有那似笑非笑的嘴角都暴露在了西門婷的眼中。


    西門婷終於看到了拿雲摘下麵具後的臉,她見到拿雲有點抽搐的臉頰時,忽然覺得心中一酸,仿佛是看到自己的親人在忍受著某種痛苦一般,她心想拿雲肯定也是在忍受著某種不可言說的痛苦,所以他才會長年累月地戴著這個奇怪的麵具。


    拿雲重新將麵具戴上去,然後淡淡地道:“好了,你已經看過我的真麵目了,是不是覺得很難看?嗬嗬。”


    “不會啊,和我想像中的拿大哥長得一模一樣,就是臉色蒼白了點。”西門婷咬著嘴唇道。


    “我們走吧。”拿雲最後輕輕地說了一聲。


    西門婷默默地跟著拿雲往山下走去,不過,她此時已經在心裏已經有了一個主意,這個主意既是針對拿雲,又是針對羅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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