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圖聽了蛟回這一番話,臉上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喜悅之色,說道:“其實,剛才我遇到你時,心裏就已經非常明了,在這三百年來,你肯定還未尋到這三樣寶物,否則也不會仍然是個沒有本體的靈人。 因而,我現在即使將‘還魄溫玉’給你,你也無法還原本體,但是,我心中卻有一個想法,不知道蛟兄會不會接受?”


    “說吧,別吞吞吐吐的!”蛟回有點不耐煩,他連本體都無法還原,這三界五行之中還能有什麽事能讓他興奮得起來的呢?


    仇圖見時機已到,緩緩地說道:“蛟兄應該比我更為清楚,完全還原本體需要四種寶物全部齊備,才能由修真高手完全將三魂七魄導入,但是假如有修真高手冒險相助,那麽隻要有還魄溫玉這個材料,就可以先行將那三魂七魄暫存其中,由修真者放在體內,等找到其餘三種材料之後,再將骨、肉、血、膚一一修成,最後將寄存的神魄分別導入,還原本體,隻是寄存的時間不能過五年,否則會魂飛魄散!”


    蛟回聽到這裏,忽然大喜道:“對啊,我為什麽沒有想到這種方法呢?”可是,他轉念一想,又懊喪地說道:“問題是,我現在被‘役靈珠’所封印,魂魄根本無法進入到還魄溫玉之中;而且如果這樣做,這位修真者要冒著本體被我奪舍的風險,有誰願意這麽做呢?”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仇圖道。


    “你?”


    盡管蛟回與仇圖認識多年,並且對他有恩,但是讓本體被別人的魂魄所寄存,這可是修真者的大忌,他沒有理由相信仇圖真的願意冒這個風險。


    仇圖見蛟回有點心動了,又進一步堅定地說道:“我們相交多年,也算是知已知彼的老友了,而且我這樣做是有條件的,隻要你接受我的條件,我可以為你解除封印,帶你離開靈界去尋找那三樣材料,並且我將你的魂魄寄存在我的本體之內。”


    談到條件,蛟回才稍微有點相信,隻要能各取所需,那麽,仇圖的話倒也是可以相信,隻是自己是封印之身,能有什麽資本與他談條件?


    “我之所以心甘情願地冒這個風險,是為了一個女人,我要在她的心裏樹立我的地位,我要阻止別人從我身邊將她奪走,還有,我要在天人之舞盛會上奪得仙魁!”仇圖說到激動處,狠狠地一拳砸在靈窖中的石桌上,鮮血從指縫中流了出來。


    蛟回看到仇圖指縫中流出的鮮血,眼裏露出貪婪之色,他已經有多少年沒流過血了,一想到鮮紅的血液在他全身滾燙地流淌,他有點心動了。


    “可是你為何要找上我,三界五行中還有那麽多的高手,你何不去找他們幫忙?況且,你要奪得仙魁我可以理解,可是單憑這樣做要贏得女人之心,我倒是不敢苟同,想我蛟回生前也是一個風流倜儻之人,贏得了多少女人的芳心——”說著說著,蛟回不禁想起自己生前在人界的那段風流快活的日子,眉目間流露出了得意之色,但他看到仇圖陰沉著臉,看樣子受到了很大的刺激,隨即將話題收住。


    仇圖看了蛟回一眼道:“你不是問我為什麽要找你嗎?第一,在靈界之外尋找還原本體的材料比你呆在這裏傻等要好得多,完全值得你用五年的時間冒險一搏;第二,你對我有恩,我這樣子做也算還了你一個人情;第三,你是靈界第一凶靈,如果你還原了本體,我看連空冥期的修真者也未必是你的對手,並且你將魂魄附在我的本體之上,誰也不可能現,加上我已經到了度劫期的修為,先修界之中誰是我們的對手?”


    蛟回在靈窖中踱著步子,沉吟了許久,剛才仇圖的話確實讓他怦然心動,他原本幾乎已經死去的野心,此時又蠢蠢欲動起來,想想自己在離歧山這種非人的日子,他一咬牙,心裏終於下定了決心:隻要能解除封印,走出靈界,總比被困在離歧山強,並且,如果有機會,到時候要奪舍也並非不可能。


    他注視著仇圖,緩緩地說道:“那就按仇老弟的意思辦吧,願老天能夠保佑我們。”


    仇圖見蛟回答應了,心中的狂喜無法用言語來表達,他心裏終於認同了醉浪仙的那句話:三界五行之中,隻有想不到的事,沒有想不通的理。


    歸靈居內,羅曼曼注視著床頭忽暗忽明的冰靈燈,久久無法入睡。那日仇圖匆匆忙忙要回靈界,她隱約地覺得有些不正常,他又不肯說回靈界究竟要做什麽,言語含糊,似乎有難言之隱,讓人放心不下,而且,這半個月來,冰靈燈竟然一天比一天亮了起來,著實讓人不解。


    她正想著,那冰靈燈一下子又明亮了許多,仿佛是注入了強大的光能一樣,這驟然亮起的燈光將羅曼曼的香閨照得有如白晝。


    羅曼曼看著這冰靈燈,心裏又驚又喜,喜的是這冰靈燈裝著仇圖的兩魂三魄,燈光加亮表示著仇圖的修為又提高了;驚的是,仇圖的修真之途已經到了一個難以逾越的瓶頸,除了意外得到高人相助或得到稀世之仙丹,根本無法在短短不到半個月之內就提高到如此修為……


    她思緒紛亂,心中做著種種的猜測,仇圖好勝心太強,她生怕仇圖會為了天人之舞初試而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出來。


    “撲通!”窗外似乎有動靜,她大聲喝道:“是誰?”接著,她手掌冰靈燈飛身而出。


    放在窗口的那隻花瓶被絆倒在地,摔成了碎片,放眼庭院之中,不見一個人影,羅曼曼警惕地將周圍看了一遍,還是沒現有人,她正想轉身回屋,卻一下子撞在了一個結實的懷中,隨即她聞到一股酒味。


    “醉浪仙!”


    羅曼曼連退三步,怒眼望著這個在窗外偷窺的小人。


    醉浪仙手提酒葫蘆,那雙醉眼迷茫的眼睛在月光下顯得淫邪無比。


    “三更半夜,你來我歸靈居有何貴幹?”羅曼曼的聲音有些顫抖,因為今晚子非我爺爺不知又跑到哪個老友處宿醉了,整個歸靈居中隻有她孤身一人,假如醉浪仙真的要對她不利的話,那憑她的修為肯定無法反抗。


    “詩句就雲山動色,酒杯傾天地忘懷。哈哈,我見歸靈居中隻有你單身一人,怕你無聊寂寞,因而特意帶了日前新釀的‘醉仙曲’來陪你度過這漫漫長夜。”醉浪仙舉起手中的玉葫蘆,淫笑著說道。


    羅曼曼大眼怒睜,說道:“請你放尊重一點,你是先修界的前輩,如果這種事傳出去的話,豈不讓先修界之人恥笑?”


    “哈哈哈!恥笑?我醉浪仙是先修界第一高手,風流成性是我的優點,誰人會恥笑?”


    “子非我,安知我不笑?”


    醉浪仙忽然聽到背後有人說話,大吃一驚,他沒想到先修界中還有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自己身後的高手,轉過頭,隻見一個道袍反穿的老頭已經在他麵前,個頭隻到他的前胸,但是對著他吹胡子瞪眼;而拿雲雙手抱在胸前,正站在他身後的不遠處,金色麵具下,一雙眼睛冷冷地看著他。


    羅曼曼見子非我和拿雲趕來,心裏自然大喜,她大聲地對醉浪仙罵道:“色魔!**!看你還敢胡來?”


    醉浪仙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的神色,但他隨即往後退了幾步,故做鎮定地笑道:“看來是一場誤會,我隻不過是看羅姑娘獨守歸靈居,因而想陪陪她而已,別無他意。”


    不料,醉浪仙話剛說完,拿雲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就祭起斷水劍,朝他飛身而來,氣勢洶洶。


    子非我見此情景,竟然拍手笑道:“好小子,脾氣跟我一樣,而且有我當年十分之一的神采!”


    羅曼曼本來隻是想讓醉浪仙知難而退,她卻沒想到拿雲這麽衝,話都不多說一句,就撲身上去。要知曉,醉浪仙雖然貪酒好色,好歹也是一等一的修真高手,不同於那些三流貨色,可不是說幹就幹的。


    可拿雲早就憋了一肚子氣了,他在“相忘闕”和醉浪仙交過手,沒覺得醉浪仙有傳說中的那樣厲害,加上這段時間以來,他的修為突飛猛進,更加不把醉浪仙放在眼中,因而,他連想不想,揮劍就上。


    眼看著斷水劍劈空而來,醉浪仙歎了口氣將長心劍祭起,迎身而上,因為與未來的弑仙盟盟主交手,那可真不是一件好玩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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