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不遇傾城色。


    ——禦皇柒。


    *


    =====番外·禦皇柒=====


    洪荒聖主,禦極天下,身如菩提,心如琉璃……


    這就是他——禦皇柒。


    -


    天地洪荒,應運而生,他是菩提心坐化成人身,師尊替他取名:禦皇柒。


    禦天地之極,皇萬裏之柒。


    彼時,正是上古時期。


    天雍大陸沒有諸國割據,沒有萬族林立,更沒有現在令人提之敬畏的三大宗門——


    洪荒聖殿,紫雲宗,月重宮。


    那時,有的隻是蠻荒獸族,人族,還有……半神族!


    那時,天雍大陸也不叫天雍,而是叫做天棄大陸。


    被真正的神族遺棄的天地。


    因為這裏是上古蠻荒獸族縱橫的凶地,隻剩下血脈不純的半神族與柔弱的人族,跟凶獸鬥爭,苦苦掙紮求生。


    後來,半神族合全族血脈中僅剩之神力,將上古蠻荒凶獸封印在天地之極。


    半神族人失去神力,集體陷入沉睡。


    他的師尊,是半神族大祭司,自然也在其中。


    沒有了半神族與蠻荒獸族的存在,原本這個大陸上戰鬥力最弱的人族,一躍成為大陸的主宰。


    人族雖然沒有半神族的天賜神力,蠻荒獸族的戰鬥力,但卻是最富有想象力和創造力的種族。


    人族發展得很快,由穿獸皮住山洞,逐漸會用棉麻製造精美的衣裳,用石塊泥土建造舒適的房子……


    由部落發展成國家,最後形成天雍大陸如今諸國割據之勢。


    在漫長的歲月和時光裏,壽命極短不過百年的人族,逐漸遺忘了這個大陸上曾經最強大的半神族和蠻荒獸族。


    ……


    這個世上,知道那段上古曆史的人,或許隻剩下他,紫微,還有幻姬。


    因為他們同是師尊的弟子,是被整個半神族合力推選出來,保留的最後一線血脈。


    他們身上肩負著半神族對這片大陸的守護使命。


    於是,有了洪荒聖殿,紫雲宗,還有月重宮的存在。


    三大宗門掌控著人族割據的各個國家,允許他們為了土地資源而戰,卻不允許這片大陸生靈塗炭。


    人族的文明迅速發展,他們發明出了鋒利的武器,他們建立起了強大的軍隊,但他們卻永遠無法與神族抗衡。


    哪怕這個神族血脈不純,隻是半神。


    人族敬畏修煉者,因為他們能修天地之力,煉化成己身的力量,除了戰鬥力非凡,還可以增長壽命。


    這一點是人族永遠無法做到的。


    人族便將能掌握這種力量的人,稱作:天啟者。


    天啟者,天棄也。


    說到底,這些在人族眼中的強者,也不過隻是當初遠古眾神遺棄在這片大陸的遠古先民後代。


    神與人結合,於是有了半神。


    半神再繼續跟人結合,屬於神族的強大血脈被一代一代不斷的稀釋下去,最後直至完全隱藏起祖先強大的天賦血脈和神秘力量,變得與普通人族無異。


    然而,這些上古先民們的後代,體內到底存在著一絲半神族血脈。


    隻是那一絲微薄血脈,有人會永遠潛伏著,有人會在遇到某種契機之時,自主激發出來,慢慢獲得上古時期的傳承。


    後者,被世人稱之為:天啟者。


    其實錯了,這大陸上哪有什麽上天啟明的神使,不過隻是一群被真正神明拋棄的種族罷了。


    -


    他們三人中。


    幻姬並不是半神族最出色的天才,還有許多修為比她更為厲害的人,隻是她卻是當年年輕女子一輩中的第一人。


    她被推舉出來,完全是為了延續半神族的血脈。


    血脈延續,無疑最遵循天性的方式,就是男女結合。


    而他們三人當中,幻姬與紫微才是能延續半神族血脈的人選。


    因為他修煉的清蓮聖經,切忌三點:


    不動身,不動心,不動情。


    一旦動情,一顆佛心盡毀。


    師尊與眾半神族陷入沉睡之前,命令紫微和幻姬完成血脈延續,卻給了他一件東西,名叫星羅命盤。


    師尊說,星羅命盤會幫助他找到繼承清蓮聖經一脈的最佳人選。


    因為他並非半神,而是菩提心坐化成人身,是這片被遠古眾神遺棄的大陸裏,最有望回到神上天界的人,清蓮聖經以及洪荒聖殿這一脈,必須得有人來繼承。


    可是師尊為什麽沒有告訴他,這個人會是揭開他麵具、使他菩提心動之人呢?


    -


    那一刻,他的心上沒有血液經過。


    心跳停止,血液滯留。


    僅僅隻是因為這個世間最遙遠的親近。


    怦然心動,不過如此了吧?


    不能動心,卻偏偏梵心萌動。


    宿命?或是注定?


    他不知道。


    如果這是劫,渡不過去,便墜入凡塵。


    他想。


    他辜負了師尊的期望,再也沒有辦法回歸神上天界了。


    他有時會想,若是沒有遇見她就好了,他依舊是那個無心無情的禦尊,會在踏入永恒之境後,在天地之極飛升。


    可——


    人非木石皆有情,


    不如不遇傾城色。


    -


    雖然天啟者修煉天之力,不斷激發自身體內那一絲半神族血脈,隨著血脈力量愈發強大,就可以青春永駐壽命延長,但沒有踏入永恒之境,都有死去的那一天。


    她似乎不在意強大的實力以及無盡的壽命,修煉疏懶,千百年後生命就走到盡頭。


    饒是滄海桑田,看淡了生死,她呼吸停止的那一刻,他依舊覺得難以接受。


    因為他身邊,這世間,再也沒有一個她。


    再也不會有那些清脆笑語。


    “我想要欺師滅祖……”


    “咦,師尊臉紅了哎!”


    “師尊你臉紅的樣子真可愛~”


    “哎哎哎,師尊你不要害羞嘛!”


    ……


    念念不忘,終有回響。


    -


    她葬在聖靈山,就在他身邊。


    紫微曾經帶著弟子水千辰,也就是她的哥哥來過洪荒聖殿。


    彼時已經成為紫雲宗宗主的男子,身側還有妻子白戀微——紫微與幻姬白千幻的女兒的陪伴,卻在孿生妹妹的墳前,紅了眼落了淚。


    有什麽好哭的?


    他不傷心。


    禦皇柒捂住心口。


    “因為你已經在我心裏了啊……”


    “……心不死,愛不絕。”


    -


    身如菩提,心有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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