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譏似諷。


    隻淡淡一句,便教從來都備受寵愛的鳳輕塵臉色更白一分,囁喏道:“皇姐,你平時不是最疼愛我的嗎,怎麽對輕塵如此狠心絕情……”


    鳳輕塵露出楚楚可憐的神情,試圖喚起白墨的憐惜之意,姐弟之情。


    畢竟鳳傾凰往日對他的疼愛有目共睹,就連他手上破一層薄皮兒都是要心疼不已的。


    一定是他今天驚擾了皇姐和丞相商議國事,才讓皇姐大發雷霆,他隻要一哭,皇姐肯定會心軟的。


    然而,讓鳳輕塵失望了。


    白墨臉上冷若冰霜的高貴冷漠,並沒有如想象中的被他滾燙的淚水融化,相反還冷冷笑了下。


    那笑容中宛如參破一切的嘲諷之意,仿佛看穿了他的小把戲。


    鳳輕塵白淨的臉騰地一下就燒起來,漲得通紅。


    這就叫狠心絕情了?


    那是你被鳳傾凰保護得太好,沒見過什麽叫做真正的殘酷血腥!


    不好意思。


    那個疼愛你的姐姐鳳傾凰,早已經被你親手殺死,化為曆史。


    如今的女帝‘鳳傾凰’,對你可不會有半分心慈手軟。


    白墨似笑非笑的眼神,直教鳳輕塵被看得驚慌揣揣的低下頭,才慢悠悠收回。


    漫不經心的姿態,說出的話卻是字字殺伐。


    “鳳輕塵,看來是朕以前太過縱容你了,以至於你仗著朕的寵愛,便尊卑不分、是非不明,禦書房乃國之重地,豈是你說闖就闖的地方?簡直胡鬧——!”


    鳳輕塵臉色蒼白,被嚇得不輕,在那樣眼神、語言、天威的重重震懾下,竟然腳下一軟撲通一聲,結結實實地跪了下來!


    眼見事情發展到這一幕,容月在一旁再不能悠哉悠哉的繼續袖手當看客,不得不緩緩出聲道:“輕塵皇子年少無知,望陛下從輕發落。”


    “也罷,既然丞相都替你求情了……”


    白墨語氣一轉,“念在你是朕的胞弟的份上,暫且就饒你一次,禁足一個月以示懲戒,若敢再犯,絕不輕饒!”


    字字句句,語氣逐漸加重。


    最後‘絕不輕饒’四個字,猶如雷霆萬鈞之勢朝鳳輕塵襲去。


    鳳輕塵的身體都驚懼得輕輕地顫抖了起來。


    他很想不顧一切的質問,疼愛他的姐姐為何突然之間翻天覆地的變化,對他變得如此之差!


    但是,鳳輕塵最終什麽也沒敢問。


    他的麵色慘白如雪紙,全然不見之前的恣意驕縱。


    鳳輕塵深深伏地,額頭磕在幽涼的黑曜石地麵,在旁人無法看見的角度,眼睛裏不無對帝王的幽怨,咬唇輕輕應道:“……輕塵謹遵陛下聖喻,叩謝陛下不殺之恩。”


    鳳輕塵心裏對她埋怨萬分,連姐姐也不情願再叫。


    女尊國男兒家的小心思小伎倆,不值得白墨放在眼裏、心上。


    白墨風雨不動安如山地穩坐龍椅之上,以鳳傾凰之身,生生受了他這一跪,一拜,一謝恩。


    這一跪一拜,是前世鳳輕塵欠鳳傾凰的東西,如今她替她悉數討回來。


    還有更多,得……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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