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聽見那些人嚼舌根,說她是禍國殃民的妖妃。


    彼時,他已經幹掉眾位爭權奪利的兄弟,成為新一代的夜家家主,權柄在握,地位不可同日而語。


    那些人自然不敢怠慢,聊著天還會征詢一下他的意見。


    “白家那位小主母實在是太不懂事了,白家族長那樣驚才絕豔的人物,居然陪著她不務正業的胡鬧,白家早晚從黑道至尊的位置上墮落,到時候可就是夜家上位的好機會——”


    “夜家主覺得呢?”


    夜爵聞言,但笑不語。


    他?


    ——不覺得。


    那個人似乎怎樣被寵愛都是值得的。


    如果她願意來禍害自己,他求之不得,十分樂意將整個夜家放到一旁,隻當那不理朝政、專寵妖妃的昏君。


    可惜……


    沒有如果。


    聽他們聊著聊著話題跑偏,再也不是有關於她……


    夜爵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意興闌珊地轉身離去。


    若不是為了能夠多聽一點有關那人的消息,這樣無聊至極的虛偽寒暄、戴著假麵的盛宴,他早就不耐煩應付。


    他知道自己病了,心理生了病。


    在遙遙不可相望的日子裏,病態般渴望汲取一切有關那人的消息,仿佛這樣就離她近一點、近一點、再近一點。


    除了收集她的信息之外,他最大的愛好就是跟白家搶地盤、爭生意。


    至少,在給白家帶去麻煩的時候,偶爾也能讓那人想起,他也曾在她的世界裏出現過,雖然浮光掠影,稍縱即逝。


    然而他的這個舉動卻似乎讓夜家某些人產生誤會,以為他是要去爭一爭那黑道至尊。


    畢竟白氏一族已經占在那個位置太久太久,誰又甘願永遠屈居人下?


    夜家謀臣諫言,無非是白夜沉迷女色,野心盡喪,正是夜家一舉崛起的大好時機。


    這樣的話,不勝枚舉,卻都被夜爵一一壓下。


    ——白夜能你給一世無雙的寵愛,我又為什麽不能守你一生平穩安逸的幸福?


    在她有生之年,他不會去破壞、讓她的幸福染上瑕疵,遠遠的看著,靜靜的守著……就很好。


    夜爵以家主之威壓得下對付白家一事,卻無法避開後繼無嗣的問題。


    終於,在他三十六歲的時候,現任夜家家主有了自己的繼承人,無人知生母是誰。


    孩子,不過是為了給一直支持他的忠心老臣一個交代,大家族裏慣用的去母留子。


    不是她,那麽不管是誰,都無所謂了。


    而白夜和她卻一直沒有後嗣。


    難道是——


    不行?


    夜爵苦中作樂的惡意猜測。


    又忍不住為她擔心,沒有子嗣傍身,在那樣的家族裏,即便有白夜的寵愛護航,但也一定很有壓力吧?


    如果……


    瞧,他又在想那個不可能了。


    時隔多年,再一次見到她,是在白家族長盛大的葬禮上。


    她一襲黑色衣裙,未染風霜的烏黑鬢邊別著一朵白色小花,優雅有禮,進退得宜。


    仿佛穿越了無數歲月和時光,來到他麵前。


    她依稀是當初美麗動人的模樣,年華在她身上從未老去,看來傳言並非虛假,白夜是真的將她寵愛得很好。


    心裏,欣慰有之,嫉妒有之。


    終於,上前一步,輕聲寒暄:“節哀。”


    她矜持的點頭道謝,就要轉身離開。


    從背後喊住她,重複當初的畫麵:“惜兒,這麽多年,你……”


    像是知道他要問什麽,她依舊未回頭,清清淺淺五個字傳來:“夜爵,我很好。”


    一問一答,之後便是——


    咫尺天涯。


    真真正正的天涯海角,黃泉碧落永不相見。


    那人在白夜葬禮過後,當晚相繼而去,沒了氣息。


    ……生死相隨嗎?


    夜爵低低笑起來,最後變成大笑。


    酩酊大醉一晚,之後這世上再沒有什麽能羈絆他的心。


    將全部的心思轉移到他的繼承人身上,用心教導那個叫‘夜念希’、與他血脈相連的孩子。


    夜念希。


    念希,念了一輩子。


    六十六歲,他垂垂老矣,年輕時埋下太多暗傷的身體已經到油盡燈枯的地步,在病床上忍不住一遍一遍回想當初。


    ——這輩子,白惜兒永遠不可能會喜歡你。


    為什麽呢?


    惜兒……


    -


    整整五十年,愛了你半生。


    愛而不得,終身未娶。


    這是他一生的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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