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看起來還行,她的成績我也查過了,勉強符合我用人的最低標準,暫時我先收下了,但以後她能不能長期留下……這我可不敢保證。”


    張思林說完,李槐站起來,正經的躬身道謝,隨即道:


    “我相信她有這個能力,也有動力在學校任何崗位好好幹下去,但我原本也隻打算讓她呆一年時間。”


    “一年?”張思林楞了一下。


    “不錯,一年之後,我必然不會再讓她托庇於校園,到時候我會給她安排更適合的出路。”李槐說話時信心十足,旁人聽來卻未免有些大言不慚的味道。


    要知道,他可是剛畢業的學生,而且才創業失敗,有什麽底氣做出保證?


    張思林也想到了這一點,問道:“難道你已經想好了去處?”他受托介入便已經做好了功課,知道李槐的對頭,那齊成玉家在本地,也有些能量。


    單看楊主任這個人選,所處的位置恰好能拿捏這屆畢業生,若不是自己出麵,他們一對小情侶絕對逃不掉一番折騰,再往上,其實還有不少人很有可能賣齊家的麵子,隻是那齊成玉暫時請不動罷了。


    但終究齊成玉是齊家的人,有家世根底,保不準什麽時候就能攀上關係,請動大佬出手。


    自己在學校裏倒是不怕,但初出茅廬的李槐在社會上闖蕩,要說沒有顧忌那是不可能的,除非……去外地發展,闖出一片天空,期間安時晴在自己手下托庇,到時候他再回來把安時晴給接走。


    齊成玉家裏再有本事,再想糾纏,出了這片地界,外麵人卻不一定會賣他麵子。


    這本是最好的選擇,李槐卻搖搖頭。


    “沒什麽別的去處,我想找個借口離開著這事非中心確實很容易,但一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恐怕即使能回來也是物是人非,這我做不到。”


    張思林一怔,麵前的少年似乎瞬間變得高大起來,一股無形的氣場隨著他的話語散發出來。


    “我就在這林城呆著,有風浪便來吧,我不怕!這樣安時晴那如果有事我立刻會去幫忙,隻是畢竟我不像以前在學校裏了,平時還需要您照看一下,但一年內,我保證,一定打出一片天地。”


    “好!”張思林擊節讚歎,桌上香爐一震,青煙斷續。


    李槐隻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而已,卻不知這番豪氣幹雲意外的引動了張思林的強烈感觸。


    夢想總是屈服於現實,畢業後的自己有多久沒說過如此大話了?一部分是工作所迫,科研嘛!總要拿出各項切實數據,重複驗證一遍又一遍才能確認,再沒有年輕時天馬行空的光景。


    另一部分卻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有家庭要照應,凡事都要顧慮幾遍,此刻在李槐身上看到久違的激情,張思林即使心裏持保留意見,精神上卻依舊為之鼓舞。


    “好!這一年且把她交給我,你不用擔心,一切精力放在事業上,到時候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一場約定就此誕生,小小的書房裏,清香繚繞,兩個男人做出了一年之約。


    吃過午飯,李槐帶著安時晴離開,半路分開,並沒對她提太多承諾的事,也沒給她任何壓力。而後者見過了張思林,心思稍微安定一些,但依舊不是之前神采飛揚的那個安時晴。


    回到躍然居,文采潔有課,來不了。


    倒是那個陳太太,焦急又耐心的等著李槐忙完自己的事,用手機發來好幾個信息,其中語言不由得有些混亂且矛盾。


    大概她家那千金這兩天依舊鬧著要回去吧!


    之前陳太太借助李槐的香爐冥思,想明白問題症結不在一瓶香水本身,但如果自己能幫對方解決這個問題,起碼能安撫住她女兒,給他們更多時間。


    想到這裏,李槐撥通了對方的電話。


    聽說李槐空閑了,陳太太異常高興,保證馬上就派人來接他。


    李槐看了會書,就著桌上文采潔沒忙完的試劑瓶搗鼓了一下,險些把她樣品毀掉,弄得手忙腳亂,好險終於沒鑄成大錯,小心的收拾好痕跡,李槐心理惴惴。


    希望那丫頭不要發現,不然說不定要發脾氣的。


    他忽然覺得不對勁。


    哎?不對啊,我才是躍然居的主人吧!


    轉念想想,自己整天忙著私人的事,在店裏時間還沒文采潔一半多,而且真正調香的都是她,難怪自己有種客人的感覺了。


    搖搖頭,門外傳來敲門聲,來者正是陳太太的司機,上次李槐跟他打過照麵,認識。


    “不好意思,陳太太她臨時公司有點事,忙的脫不開身,但整個行程計劃她已經安排好,請李先生上車。”中年司機恭恭敬敬對年輕小夥說著,還為他拉開了車門,服務周到。


    路上,李槐收到了陳太太的信息,致歉之餘說明了安排,再結合司機的補充,他明白了整個流程。


    原來這兩天陳太太女兒果然鬧著要離開,她便拜托人給她安排了不少活動,想要挽留她的心,今天聽說有個富二代的圈內聚會,李槐便是要在這會上跟對方見見,好定製私人香水。


    “對了,車後座有陳太太為您準備的東西,您看……”


    李槐早就注意到旁邊的大購物袋,聞言是給自己準備的,便打開來,竟然是一整套衣裝。


    料子摸起來很舒適,吊牌被減去了,品牌logo他卻不認得,大概是某個國際上的牌子。


    這是做什麽,我不過是去看她女兒一眼,有不是和她相親,何必如此慎重?李槐起初有些惱火的想到。


    司機從後視鏡看了一眼,貼心的把隔斷升起,方便他換衣服。


    陳太太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不,應該不是那方麵!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很普通的大街貨,為了這次出行他也沒有特意打扮的意思。


    難道是嫌棄他?或者是體貼的為他著想,知道他沒時間忙自己的外表裝扮?


    從不同的角度看,能得出完全相反的結論。


    李槐想了一下,決定還是從自己出發,不為外物所動。


    何況現在是對方有求於自己,若是毫無怨言的聽對方擺布,平白降低了自己的身份,使人看輕。


    因此當車輛穩穩定下,司機來給李槐開門時,見他依舊一身尋常裝扮,不由得大吃一驚。


    可這等事,他是沒法質疑的,否則,便是越了規矩。


    下車後,李槐粗略掃了一下四周,占地約莫幾千平的院子,柵欄內,網球場,遊泳池一應俱全,門口幾輛車裏最差也是路虎攬勝,沒有迎賓或保安,約莫在大門口,安歇不夠格的車便已被攔下了。


    “果然是上流氣派!”


    司機沉默的點點頭,忽然想起一件事,最後低聲囑咐道:“我家小姐今天穿的也是陳太太為她挑選的,藏青色上衣,下擺微帶格子紋,黑色羽毛裙,鞋子是……”


    “服裝照陳太太也發給我了,隻是。”李槐猶豫了一下,把手機亮給對方看,照片上一個身材很好的女人試穿衣服,沒什麽問題,隻是拍照的時候正好她一扭頭,隻看見半張臉。


    司機瞧出了問題,但無奈的攤攤手,“這是有點不清楚,太太可能在開會,沒注意,我這也沒有小姐的正麵照,要不您進去看看,我想應該從衣服上就能確認,要是有問題你可以再打電話跟太太確認。”


    兩人互相看了看,發現大概也隻能這樣了。


    陳太太那邊既然在忙,李槐便決定先進去瞧瞧再說,拿不準再想辦法。


    緩步入內,聚會似乎已經開場一段時間了,並沒有人來招呼李槐,大多數人都很年輕,穿著時尚,四散分成多個小圈子,各自聚在一起。


    高談闊論者有,嬉笑怒罵的也不少,氣氛很輕鬆,似乎沒什麽主題。


    形式有些類似於自助餐,李槐謝絕了穿梭而來的侍者,空著手四處亂轉。


    “奇怪,怎麽感覺剛才那人看我眼神乖乖的?”


    事實證明這不是他的錯覺,無論李槐走到哪,附近人的聲音便低了下來,大家都不時用眼角瞥他一下,甚至有人回頭捂嘴竊笑。


    饒是李槐心很大,也被弄得渾身不自在。


    不遠處樓梯上,兩個年輕人倚著欄杆正吹牛,忽然其中一個拍拍對方肩膀,指指李槐,“張少,你這趴放的挺鬆啊!什麽人都能進了。”


    那張少隨意往下看了一眼,立馬跳了起來,“艸!誰他媽放了個傻逼進來,我馬上叫人把他轟走。”


    “算了,算了,時間差不多了,等咱們下來他要是還在,再收拾他也不遲,走吧!”那人不看表,而是摸摸胸口,臉色微微有些發白。


    “不行,萬一我這丟了東西,你賠?”


    “別廢話了,你還怕丟東西?行,少一樣我賠你十倍,趕緊走。”


    “嘖嘖,不愧是高大公子,豪氣!我得趕緊叫人把那些破爛全扔了,等你給我重新裝一遍。”這張少還在耍貧,那高公子卻等不及了,抬腳就要作勢蹬他。


    “行行行!我知道了,走,樓上請。”他把高公子請上去,又對下麵的人打個手勢,最後恨恨的看了李槐一眼,“媽的,出來再收拾你。”


    李槐壓根不知道,他現在每多走動一步,都是在刺激這張少,讓他覺得有更多人看見這傻逼,肯定和高大公子一樣認為自己做事不行,管理不嚴,叫這種人混進來了。


    對他而言,哪怕真丟了價值上萬的室內裝飾,也不如丟了麵子叫他難受。


    “張少,還磨蹭什麽呢?不快來?”走到二樓的高公子回頭喊他,臉色不知為何比剛才難看了許多。


    “來了!”


    樓下李槐此時卻是眼睛一亮,發現了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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