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緣一怔,他明白美人嬌懂他的心思,應聲道:“好。”


    兩人安靜的吃著菜,喝著酒,雖然不說話但是場麵卻很溫馨,慈緣幾十年沒喝過酒了,今天破戒了,也就沒有控製量,因為他知道,這是他一生當中最後一次喝酒了,一頓飯兩人居然把一壇子花釀都喝了。


    屋前月色當空,呼吸著齊雲山特有的清新空氣,兩人曆經幾十年終於又可以這樣安靜的在夜色下賞月了。雖然一個是留著長須的和尚一個是美婦,看上去有些不和諧,但是氣氛卻很溫馨。


    “嬌嬌,這次回去我要潛心修佛了。”慈緣終於說出了這句話。


    美人嬌眼眸一頓,輕輕的勾起唇角,露出一個久違的笑容,仿若她還是初遇他時那個十六歲的明豔少女。


    “應該的,這麽多年,你頂著高僧的名號卻六根不淨,的確有些對不起佛主。”


    慈緣淡淡一笑,“的確如此。”


    兩人沉默了半響,美人嬌聲音很輕的問道:“你能留幾日?”


    “三日。”慈緣眼眸一暗歎了口氣。


    “很好了,這三日忘了彼此的身份,安安靜靜的過上三日吧。”美人嬌沒有嫌時間短。


    “好。”慈緣的側眸看著她的側顏,年華易逝,可是他卻覺得如今的嬌嬌雖然沒有了花樣年華,卻美的極有風骨。


    兩人一起待了三天,日子過的很平靜,聊天、吃飯、散步、賞月、同屋而眠,簡單卻又快樂。


    第三天,美人嬌送慈緣下山,兩人一起走在山路上,到了山下,美人嬌站住了腳,“走吧,我看著你離開。”


    “嬌嬌,我用餘生潛心修佛,換我們來世相守一生。”慈緣看著美人嬌聲音哽咽的道。


    “義然,我用這一生的孤苦,換我們來世甜蜜一生。”美人嬌給了他一個最明媚的笑容。


    慈緣的淚終於滑落下來,看了眼她戴在脖頸間的雪珠項鏈柔聲道:“好,來生見。”


    深深的看了她最後一眼,慈緣轉身離去,美人嬌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臉上的笑容凝住了,淚珠順著臉頰滑落,義然,保重!


    桑錦月聽著美人嬌帶著些微的笑容,講訴她和慈緣的重逢和永別,雖然不理解他們的愛情,但是每個人對愛情的理解和追求不同,她不會幹涉他們的決定,正如姬玉痕的話隻要他們兩人願意就好。


    美人嬌回頭看著桑錦月,“丫頭,不是所有兩情相悅的人都有機會相守的,你是幸運的。”


    桑錦月頜首笑了,她認同美人嬌的話,她的確是幸運的,因為有子傾在,因為他的堅持,因為他的深情,因為他沒有底線的寵愛。


    “我的人生因為有了月丫頭才有了幸福的感覺,謝謝你,丫頭。”美人嬌眉眼間都是笑意。


    “我不是齊雲山的開心果嗎,我看我兒子比我更合適當齊雲山的開心果,見誰都笑,見誰都聊。”桑錦月被美人嬌如此煽情的話弄得眼淚都要出來了,趕緊把兒子推出來。


    “還別說,你們倆個小時候一個比一個冷,總是逗我們笑,可是想見你們的笑容比登天還難,旭兒到是的確比你們夫妻兩個小時候更討喜。”說到姬坤旭美人嬌臉上的笑意又深了些。


    “他到是會俘獲人心。”桑錦月撇撇嘴,臉上的表情到是自豪極了。


    “行了,你忙去吧,旭兒有我們這些人照看著呢,放心吧。”美人嬌一揮手攆人了。


    桑錦月滿頭黑線,她深刻的體會到,她的確失寵了。


    離開美人嬌的住處,還沒回到她住的地方,就看見六七個師兄一人拎著一頭羊回來了,那形象搞笑極了,但是桑錦月的心卻是暖暖的。


    “辛苦師兄們了。”桑錦月笑著迎了上去。


    “小師妹跟師兄們客氣什麽,再說了,你把旭兒送到齊雲山來,我們還要謝謝你呢,我們以後可有樂子了。”幾人笑著道。


    因為手裏都拎著羊呢,幾人也沒跟桑錦月多說,趕緊把養送到留在山上的幾個師兄剛剛建好的羊圈裏,六七頭奶羊夠旭兒喝的了。


    天漸漸的暗了下來,桑錦月慢悠悠的往回走去,隻有在這裏她的心才是最輕鬆的,什麽也不用擔心。滿袖她們依然住在陣法外的房子裏,告訴桑錦月晚飯馬上就好,桑錦月應聲進了陣法,就看見師父青杞負手而立的看著忙碌的金珂。


    原來師父正在指揮金珂自己建木屋呢!老滕王住在青杞的隔壁,此時正在屋內休息。


    金珂看見桑錦月回來了,立即擦了擦頭上的汗跑了過來,“師父,師尊允許我建房子了。”


    “嗯,師父等著看你建造的漂亮房子。”桑錦月點點頭,看著金珂,十一歲的少年了,又長高了不少。


    金珂頓時得到了鼓舞,又忙著去弄木材了。


    桑錦月知道為了給嬴禦煉製解藥,可把金珂給憋壞了,他對研究毒感興趣,但是對大數量的製造一種解藥可是沒興趣,但是他也耐著性子讓那些禦醫幫忙,把解藥都煉製出來了,到底是懂事多了。


    他們離開墨都之前,嬴禦就帶著解藥離開了,臨行前他說青騰族見。


    “去看旭兒了?”青杞問道。


    “嗯,吃飽了睡了。”


    “旭兒泡藥浴就來我這裏。”青杞又道。


    “師父定就好,旭兒在齊雲山我放心。”桑錦月笑了笑。


    “去歇會兒吧,師父照看金珂。”畢竟才是十一歲的少年,哪裏會建房子,還不是要師父指點幫忙。


    “好。”桑錦月覺得自己這個徒弟好像是給師父收的。


    姬玉痕坐在屋內的桌前,看著幾封剛送來的信。


    “回來了?”姬玉痕對她伸出手。


    桑錦月走到他跟前,直接的窩進他懷裏,“師兄們給旭兒抓來六七隻奶羊來。”


    “嗯,以後我不欺負他們了。”姬玉痕鳳眸閃了閃。


    桑錦月失笑,人家照顧你兒子,你就不欺負他們了?好像上次他們成親之前回來,師兄沒送她禮物,他也說這話來了。


    她拿起桌子上的信看了看,江湖中人已經在趕往青騰族了,秀眉一蹙,“這麽快?”


    “有人故意為之當然快了。”姬玉痕瞥了眼信件。


    “以這速度,用不上三天,就會有人到了。”桑錦月算了一下時間。


    “溫遠不會就單單的引著這些人去神廟,他一定還有計劃。”姬玉痕眉頭一挑。


    “還有什麽計劃?”


    “不得之就毀之。”姬玉痕慢慢的說出了這句話。


    桑錦月心一凜,“毀了?他想怎麽毀了?難道他引這些江湖人去的目的就是為了最後得不到,借用他們的力量毀了神廟?”


    姬玉痕點點頭。


    桑錦月真心佩服溫遠溫三怪的果決手段了。


    “要是能毀了,也不是神廟了。”姬玉痕一揮手那些信件就化成了粉末。


    桑錦月想到三位龍前輩今天的話,對姬玉痕道:“我記得上次來,你去三位龍伯哪裏一趟?”


    “嗯。”姬玉痕點頭。


    “為什麽?”桑錦月疑惑的看著他。


    “心裏有些懷疑想去求證一下。”姬玉痕坦然的道。


    “結果呢?”


    “他們以時候沒到拒絕了我。”姬玉痕鳳眸眯了眯。


    “今天他們相邀是因為時候到了?”桑錦月一怔。


    “應該是。”


    “我們什麽時候去?”桑錦月知道很快就要知道三位神秘龍伯的身份了。


    “不急,明天再去。”


    “餓了吧,滿袖她們已經做好飯了,我去取來。”桑錦月起身道。


    “我跟你一起去。”姬玉痕也站了起來,如今這裏住著五人呢,做的飯當然少不了了。


    夜闌和江尋日夜兼程的終於回到了蘭庭, 一踏上蘭庭的土地夜闌的心就起伏不定,腦海中都是當初他得知夜家被一夜之間滅門後,喬裝回來看到的情景,那天已經是夜家被滅門的第三天了,夜家大門敞開著,濃重的血腥味距離很遠就聞到了,從大門往裏看去就能看到屍體到處都是,那天白天他沒有進去,隻是跟著前來打探消息的人遠遠的看了一眼,就離開了,晚上他悄悄的潛進家裏,畢竟是自己家他熟悉的很。


    讓他疑惑的是,白天家人的屍身都還在,可是晚上一具屍體也沒有了,如果不是空氣中彌漫的血腥之氣,他都懷疑白天看到的是幻覺。


    他去了父親母親的房間,在他們的房間裏隻看到床上地上的血跡,本來想給父母收屍的他壓下心中的仇恨果斷的離開了,他不知道仇人是誰,所以不能莽撞,他要活著給親人們報仇。


    察覺到他不穩的氣息,江尋眉頭一蹙,“冷靜,你這樣子很容易就讓人發現你的氣息了。”


    夜闌聞言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奔騰的恨意。


    江尋見他收斂好氣息了,一揮手,玄月衛繼續向前而去。夜幕降臨時,他們來到了夜家附近。


    夜闌看著那因為沒有人打理,已經破敗的院牆和大門,心中湧上無法壓抑的哀傷。他看著那依然掛在門上的匾額,上麵有四個字“蘭庭夜家”,曾經這四個字在江湖中代表著夜家的地位,如今卻代表著淒慘。


    江尋想要說什麽,可是又咽了下去,這時候說什麽都無法安慰他的哀傷,隻能伸手在他的肩上拍了拍。


    這一拍,夜闌恢複了理智,想起他回來是幹什麽來了,“跟我來,這裏沒有人比我更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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