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紅燭縈繞,新人進了洞房,眾人還聚在一起喝酒慶賀,可是張、李、曹三家卻都提著一顆心打探著桑錦月的情況。


    一直鬧到了深夜,眾人才去休息,而三家的心也放下來了,鬧騰到這麽晚,至少明天他們是都沒什麽精力想起他們來了。


    錦繡沒有絲毫睡意,她躺在屋頂上,看著天上的圓月,心裏比這月色還要冷清。辛苓今天是幸福的,可是自己跟這種幸福這輩子都無緣了,心忽然很酸,眼淚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


    “你怎麽哭了?”


    這麽晚了,連明見錦繡不回房睡覺,居然上了房頂,他蹙著眉在下麵看了好一會兒了,還是忍不住的上來了,這一上來發現她居然在無聲的哭,看著她滿臉的淚痕,心頓時一縮,張嘴就問了出來。


    壋兩在悲傷中的錦繡一下子回過神來,立即擦幹了眼淚道:“我是高興過頭了。”


    “騙人,開心和難過的氣息流動是不一樣的,我這小神醫是白當的啊,你周圍的氣息瘀滯不暢,明明就是傷心。”連明蹙了一下眉頭在她的身旁坐下,看著她。


    錦繡的心一滯,坐起來道:“你知道什麽啊,我們這些人當年跟著小姐之前有多慘,現在有多幸福,這期間的落差有多大,根本就是你這種衣食無憂的人無法理解的,對於我們來說現在的生活是曾經想一下都是奢侈的。”


    連明眉頭蹙的更很了,這是什麽形容,“你也很慘?有多慘?”


    錦繡聞言頓時愣住了,她有多慘?她眸中劃過一片黯然,“慘到毀了我的一生,你說有多慘?”


    “哪有這麽嚴重,你現在不是好好的。”連明不解的看了看錦繡。


    錦繡側頭看了眼連明苦笑了一下,破敗的內心那是從外表看的出來的,“你果然很單純,難怪被人騙。”


    連明以前對這些很不在意,可是如今聽錦繡這樣說,他忽然覺得有些懊惱,自己就那麽不通世故?


    “我那是不想多想。”連明辯解道。


    錦繡看了他一眼然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道:“其實,單純一些也沒什麽不好,至少容易快樂。”


    要不然像她這樣的,這樣大喜的氣氛都感覺不到一絲快樂,這人生也是了然無趣的很。


    “你不快樂?”連明這回卻準確的抓住了錦繡話中的意思。


    “快樂啊,隻是這種快樂和辛苓的不一樣,我是因為有了主子才快樂的。”


    錦繡站起身,的確啊,要是沒有桑錦月,她早就是孤魂野鬼了,哪裏還有現在的一切,雖然她這輩子不能擁有辛苓一樣的幸福,但是主子說了,女人並不是依靠男人才能活下去的,現在的她不就是嗎!


    “你也可以擁有和辛苓一樣的幸福。”


    連明趕緊道,錦繡這樣長得美,武功又好,人又聰明的女人自然會擁有辛苓那樣的幸福,如果這個幸福是自己給她的就更好了。這一想法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錦繡的身子頓時僵了僵,“我不配擁有辛苓這樣的幸福。”


    話落她看也沒看連明一眼,飛身躍下房頂,回了自己的房間。連明愣怔的坐在房頂上,為什麽她說自己不配擁有這樣的幸福?


    桑錦月晚上也睡不著,今晚特別想姬玉痕,她把他們通的信都拿出來,看了一遍又一遍的,那熟悉的字體也能緩解她的相思。而在墨都皇宮裏,姬玉痕也一遍遍的看著錦盒中他收藏的她的來信,特別是那想你兩個字,就像她水汪汪的杏眸,看著他一樣,讓他看一次不自覺的笑一次。


    “主子,捷報。”子書從外麵進來。


    姬玉痕合上錦盒,接過捷報。


    他讓肖仲謀配合桑錦陽牽製住霨瀾國的大軍,肖聽寒去幫桑錦程對付擎蒼國,兩人配合的十分默契,擎蒼大軍已經由進攻霽月改為退守擎蒼了,這樣還不夠,他要的是江山一統,天下太平,這個機會他是不會錯過的,所以他下令,桑錦程繼續追擊,如果擎蒼明智投降便罷,否則直搗擎蒼京城。


    憋了三年之久的桑錦程更是所向披靡,一時間,桑家軍的威名又傳遍了大陸。當然同樣傳遍大陸的還有他身旁一直跟著的女子,據說是桑大公子的心上人,兩人在軍營的佳話也被說書人編成了故事講著。


    “看樣子最快也要年底。”姬玉痕看了桑錦程的捷報後,分析了一下局勢道。


    子書知道姬玉痕惦記著桑錦月,恨不得這邊立馬結束,好飛去桑錦月的身邊。


    “他如何了?”姬玉痕放下捷報問道。


    子書明白姬玉痕問的是那個黑衣人的事,“傷還沒好,估摸著再有半月能好。”


    姬玉痕說等他二十日,就等了二十日,那一日兩人才是真正意義上的一次較量,可以用兩敗俱傷來形容,因為兩人都受了很重的內傷,隻是那黑衣人比姬玉痕還要重些,而姬玉痕有神醫青雲的大弟子在,傷勢恢複的快些,隻是他將消息封鎖了,沒讓消息傳到桑錦月哪裏而已,要不然以她的性子,知道他受了重傷,必定會趕回來的,那他的心血不是白費了。


    這次他雖然受了重傷,但是也不是一無所獲,大成後的青龍訣他一直不知道修煉方法,如今終於知道了,難怪祖上說,青龍決乃無上功法,修煉是無止境的。


    不過再有半個月,他也留不住他了,想到桑錦月給他送回來的信上提到的這個黑衣人應該就是自封青王的那個人,而且他姓姬,他的心裏就疑惑,姬家族譜上根本就沒有其他姬姓的人存在,他怎麽會姓姬?如果不是姬家人覬覦神廟的力量也沒有用啊?難道他也是姬家人?也是因為這個人青騰族才背叛了他?


    也許爺爺知道什麽?


    他站起身,對子書道:“今晚回王府住。”


    “是。”子書沒有什麽意外,自從桑錦月離開後,姬玉痕除非事情處理的太晚了,在皇宮的寢宮住下,否則都會回王府住。


    兩人也沒有驚動任何皇宮侍衛,悄然的回到了王府,姬玉痕沒有回自己的院子的,而是去了他爺爺的院子。


    原本姬玉痕想讓爺爺不去皇宮裏住,可是老滕王說住在這裏幾十年了,已經習慣了,所以沒搬去皇宮。


    “今晚有時間來看爺爺了?”老滕王還沒睡,正在自己和自己對弈。


    姬玉痕眼眸一閃,爺爺太孤單了。


    老滕王看懂了他眸中的意思笑道:“趕緊讓月丫頭給老頭子我生個重孫子出來,老頭子也好有些事做。”


    “好。”姬玉痕應聲道。


    他坐在爺爺的對麵,執起另一局棋跟爺爺下了起來。


    一局棋結束了,老滕王扔掉手裏的棋子道:“下棋心緒不寧居然還能贏了老頭子我,這般心不在焉可是有事?”


    “是有些事想問問爺爺。”姬玉痕將棋子一一的收拾起來道。


    “哦,問吧。”老滕王知道能困擾他這個孫子的問題必定不是什麽謀略上的問題。


    姬玉痕將青王的事跟爺爺詳細的說了一遍。


    老滕王一聽,麵色也是很震驚,然後長歎了一口氣道:“原來是他,果然是個瘋狂執著的人。”


    等姬玉痕從老滕王的房間離開後,心裏的圪塔也解開了,心裏到是有些放心了。


    回到他的院子裏,房間一如成親時的布置,沒有什麽改變,踏進房門,他仿佛看見月兒坐在床頭那日的樣子,瀲灩的鳳眸柔了柔,勾唇笑了笑,“月兒,等我。”


    桑錦月是摟著毛團才睡著的,第二天,玉冰起的很早,辛苓卻沒起來,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怎麽回事,大家逗了玉冰幾句,玉冰的臉就紅了,大家見狀也就不逗他了。


    等辛苓起床後,玉冰趕緊提前對大家道:“別逗她,難哄。”


    這句話逗得大家直笑,不過也沒有為難玉冰,畢竟剛剛成親,總不能讓小兩口鬧別扭不是,所以辛苓起來了,大家都如往常一樣的跟她說笑,辛苓緊張的心放了下去,玉冰看著她眼眸溫柔的能滴出水來。


    連明不自主的看向錦繡,見她神色正常,好像昨晚淚流滿麵、傷心壓抑的人都是他做夢夢到的一樣,感覺這隨意的外表就是她的保護殼,他的心忽然很堵。


    桑錦月起來的也很晚,所以大家吃早飯都快要到午時了。


    吃過飯,桑錦月一揮手道:“三天時間到了,走吧,先去鹽場看看。”


    別看這三天好像都忙碌著辛苓和玉冰的婚事了,鹽城的事可是誰也沒耽擱。


    馬車備好了,桑錦月穿的依然簡單隨意,辛苓和玉冰剛成婚,桑錦月就讓兩人留下了,她帶著錦繡和聽風去了鹽場,滿袖她們有事要做,要不然桑錦月也不會讓她們提前那麽多天來鹽城了。


    連明見錦繡跟著去了,他也跟著去了。


    桑錦月沒說什麽,緣分這事還真不是誰能決定的,來了擋也擋不住,沒有強求也求不來,看他們的造化吧,如果可以自己就出手幫幫。


    一行人沒有通知胡良厚就直接去了鹽場,而且是原本曹家的鹽場,等胡良厚得知消息時,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昨晚他們鬧騰那麽晚,怎麽今天還有精神去鹽場啊?趕緊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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