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表哥的徒兒?”靈雪尊人開口了,隻是這聲音實在是沒什麽溫度。


    桑錦月恭敬的施了一禮,然後才應聲道:“正是。”


    “你叫什麽名字?”靈雪尊人對桑錦月的淡定從容點了點頭。


    “姓桑,名錦月,字永樂。”桑錦月大方的報上了名字。


    靈雪尊人看了眼自己的徒兒,嬴禦躬身給師父施禮。


    “我這個徒兒十幾年從來沒帶人來見過我的,他曾說過,等他有了喜歡的人一定帶來見我,想必你就是禦兒的心上之人了吧。”靈雪尊人聲音清淡的很。


    桑錦月一怔,不知道嬴禦師徒之間還有這樣一番事,眼珠一轉道:“錦月有喜歡的人,我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已經定下婚約,來年成婚,今日是因為錦月來了狄驥國,總要替師父來看看靈雪尊人。”


    靈雪尊人眉頭一挑,看向嬴禦,嬴禦趕緊道:“師父,我們趕了一整天的路,又沒用內力的爬上山來,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靈雪尊人眼眸一閃,低聲道:“廚房裏食材都有,餓了自己去做飯吃。”


    話落她轉身往雲霧裏走去。


    桑錦月用胳膊肘慫了下嬴禦,“想不到你還會撒嬌啊?”


    嬴禦嘴角一抽,“你別不知好歹,我是給你解圍好不好。”


    “行了,別一副委屈的模樣了,我領你這個情了還不行。”桑錦月無語了,他是給他自己解圍的吧?


    “既然領情了,晚上這頓飯就由你做吧。”嬴禦順著杆子就往上爬。


    “啊,你確定?”桑錦月一怔。


    “怎麽,別告訴我你不會做飯?”嬴禦看見她的表情道。


    “你猜對了,如果晚飯我來做,你隻能喝粥了,我就會煮粥。”桑錦月一攤手的道。


    嬴禦用一臉不相信的表情看著她,哪有女子不會做飯的?她果然是個奇葩。


    “別告訴我,這山裏就你師父一個人住,一個下人也沒有?”桑錦月指了指走在前麵的靈雪尊人道。


    “你說對了,我師父隻有我一個徒弟,我不來這裏就隻有師父一人。”嬴禦道。


    走在前麵的靈雪尊人聽了兩人的對話,唇角忽然勾了勾,加快腳步,身影消失在雲霧裏。


    桑錦月站住了腳,這下難辦了,總不能讓靈雪尊人給他們做飯啊?她大大的眼睛忽閃了一下,看著嬴禦道:“你一定會做飯的吧?”


    “何以見得?”嬴禦笑看著他道。


    “你學藝的時候,總不能天天讓你師父給你做飯吧?”桑錦月解釋道。


    “我的確會做,但是廚藝不怎麽精,隻能做熟而已。”嬴禦眼眸快速的眨了眨,當時一心練武,他也沒將心思放在廚藝上,早知道會有這樣一天,他一定好好的研究一下廚藝。


    墶澳薔禿冒熗耍我們一起做吧,我煮粥,你做菜,總好過光喝粥吧,怎麽樣?”桑錦月建議道。


    “好。”嬴禦眼眸一亮,能和她一起做飯也是件愉悅的事。


    穿過一大片的雲霧,終於來到了一處居所,居然都是用石頭砌起來的,石頭被消得整整齊齊的,幾棟兩層的小樓坐落在一片平整的地麵上。


    “這裏是師祖建造的,師父也沒有改動過,住的房間都在二樓,這裏常年雲霧繚繞,空氣潮濕,住在二樓房間內不會那麽潮濕,那麵那個就是廚房。”


    兩人直接去了廚房,廚房裏很寬敞,幹淨又整潔。


    果真是食材都有,還有幾個饅頭,桑錦月脫下鬥篷放到了一旁,道“你生火,我洗菜、淘米。”


    “好。”嬴禦也脫下了鬥篷,和她的鬥篷放到了一起,然後就抱來木柴,先用內力把木柴烘幹,然後才塞進爐灶內點了起來。


    桑錦月雖然不會做飯,但是洗菜淘米這樣的活還是不成問題的。


    兩人忙活了起來,炊煙很快就彌漫了整個居住的地方,靈雪尊人在她的房間裏,從窗戶看向廚房的方向,歎了口氣,禦兒難道也要走她的老路了嗎?


    很快,粥和飯才都做好了,嬴禦來到他師父的房間門外:“師父,飯好了。”


    “師父已經吃過了,你們吃吧。”靈雪尊人的聲音傳了出來。


    桑錦月盛來一碗粥遞給他示意他給送進去。


    嬴禦接過粥,推開門走了進去,“師父,這是錦月熬得粥,您喝一碗吧。”


    靈雪尊人看了眼那碗粥沒有言語,嬴禦見師父沒說不喝,就退了出去。


    兩人就在廚房內的桌子上吃飯,還真是如嬴禦所說,他隻能把菜做熟,絲毫口感都沒有,不過對於餓了一整天的兩人,這飯菜也是美味了。


    “你是不是故意路上不讓我吃東西,就是為了掩飾你不怎樣的廚藝?”吃飽了桑錦月吐槽道。


    嬴禦嗬嗬一笑道:“被你發現了?”其實他哪裏知道她不會做飯的。


    桑錦月撇了撇嘴,“你也不用不好意思了,總好過我的。”


    “我一個男人廚藝比得過你一個姑娘家難道還是一件值得自豪事?”嬴禦好笑的道。


    “你沒見酒樓的廚子都是男人嗎?這說明男人天生就比女人有做飯的天分。”桑錦月一本正的道。


    “倒也是。”嬴禦啞然失笑,還可以這樣理解。


    桑錦月倒也沒偷懶,把碗都洗幹淨了。


    “師父叫你過去。”嬴禦忽然道。


    桑錦月沒聽見靈雪尊人的聲音,想必是傳音給嬴禦的,點點頭,洗幹淨了手,就去了靈雪尊人的房間。


    回頭見嬴禦沒跟來,就明白靈雪尊人是想單獨見見自己,她也明白她的意思了。


    此時,狄驥國的太子東宮內,姬玉痕渾身冒著寒氣的看著空蕩蕩的暖宮。


    嬴禦居然把月兒帶走了。


    “啾啾。”


    姬玉痕聽到聲音,打開窗戶,啾啾從外麵飛了進來,落在他的手上。


    “你應該知道他把月兒帶去哪裏吧?”姬玉痕點了點啾啾的小腦袋。


    啾啾飛到軟榻的一側,對著側麵啾啾的叫著。


    “你是說他們是從這裏離開的?”


    啾啾又叫了兩聲,這時姬玉痕發現了軟榻上的紫色珠子,他拿起來看了看,又找了找,確定隻有一個珠子,他笑了笑,月兒這是告訴自己她很快就會回來,他也明白她去哪兒了,如今狄驥國也隻有一個地方能引起她的興趣。


    他把珠子放到了她臥房床上的枕頭旁,這樣她一回來就知道自己來過了,然後對啾啾道:“守在這裏,月兒回來了立即去告訴我。”


    啾啾有些戀戀不舍,但是還是聽姬玉痕的話留了下來。


    靈雪尊人的房間裏,布置的很簡潔,也都是清一色的素色,一張榻上放著一個很大的蒲團,她盤膝坐在上麵,旁邊放著一個茶桌,上麵擺著一壺茶,一個茶杯,顯然是她一個人已經習慣了。


    桑錦月進來後,先施禮,然後恭敬的站在一旁。


    靈雪尊人道:“你在齊雲山不是有小魔女之稱嗎,想來也不是什麽守規矩的人,不用拘泥,坐吧。”


    桑錦月聞言頓時渾身一鬆,立即找了個距離靈雪尊人最近的位置坐下了,身上的氣息也懶散了很多。


    “我是怕給師父丟臉。”


    “表哥從來不在意那些身外之事。”


    “的確。”


    “跟我說說表哥的事吧。”


    靈雪尊人一揮手,一旁的櫃子就打開了,一個茶杯就被她給吸了出來,落在她的手裏,她執起茶壺倒了一杯茶洗了洗杯子,將洗杯子的水直接的倒在了地上,然後又倒了一杯茶手一動,茶杯就穩穩的落在了桑錦月身旁的桌子上。


    “好內力。”桑錦月手癢癢的也想試試,不過還是忍住了。


    靈雪尊人沒有因為她的誇獎而有什麽情緒波動。


    “尊人想聽什麽?”桑錦月道。


    “什麽都行,我已經有十年沒有表哥的消息了。”靈雪尊人話語中有些傷感。


    桑錦月明白了,這個女人守著自己的心過了幾十年,依然沒有忘記師父,這樣的感情也是世間難得了吧?


    桑錦月就將師父給她講的這十年的經曆徐徐的給她將來,這一講就講了大半夜,見桑錦月困得直打哈欠,靈雪尊人才放她離開。


    嬴禦一直等在外麵,見她出來了道:“你的房間我已經收拾好了,去休息吧。”


    桑錦月已經懶得說一個字了,點點頭,就跟著他去了自己的房間,然後倒在床上就睡了。


    安置好她,嬴禦才去了師父的房間。


    靈雪尊人看著他目光慈愛了很多,“禦兒喜歡她?”


    嬴禦點點頭。


    “可是她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你們注定是沒有結果的。”靈雪尊人勸著他道。


    “徒兒知道。”


    “那你還如此執著?”


    “師父不是也執著了幾十年了嗎?”嬴禦抬頭看著自己師父道。


    “你和我不一樣,表哥終生未娶,而她明年就要嫁人了。”靈雪尊人一怔道。


    “無妨,隻要她幸福快樂就好。”嬴禦長出一口氣,眼眸暗淡的的道。


    “你真的放的下嗎?”靈雪尊人很了解自己的這個徒弟。


    “放不下也要放下,正如她所說,即便不能成為愛人,也不必要成為仇人,因愛生恨,就扭曲了一開始愛她的本質。”嬴禦抬眸看向師父很認真的道。


    “師父有個辦法可以幫你,你要不要試試?”靈雪尊人忽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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